“哈哈哈哈！”
綿延秦嶺深處，江舟口中的“死胖子”騎在一頭異獸上，看著士兵搬運各類妖獸屍身，堆積如山，發出狂放的笑聲。
“來呀，把那兩個賊廝押上來！”
於是，江舟和高柢被軍兵架了過來。
這一路被押回唐軍紮在秦嶺中的營地，江舟才順回了一口氣。
之前那怪蛇一尾巴可把他刀得不輕，金身都碎裂。
也是他七寶金身霸道，內外七寶各具奧妙。
短短半日光景，能要人性命的重傷，就已經漸愈，裂開的胸口上也已愈合。
這時，他才能仔細打量那個搶了自己獸頭，還把自己鎖了的“死胖子”模樣。
就一個字：醜！
一臉的橫肉褶子，滿臉虯須，一雙眼像銅鈴一般，腰比肩闊，手似蒲扇。
座下騎著一頭形如野牛，鼻上有角，尾巴上卻是幾根長羽，體作蒼青色，雙目金光燦燦的異獸。
雙手拿著門板似的巨斧。
雖然和他所知有些出入，但江舟也能大概猜出這個又醜又狂的死胖子是誰。
能有這般修為力氣，又能統率如此強軍的，十有八九是李二的淩煙閣功臣之一。
高柢忽然湊到他邊上道：“他坐的是金睛梟尾兕！跋山步水，如履平地，有移山巨力，太古神兕之裔，一但化妖，便是妖中大聖，我看這頭怕是已經有大妖道行，離化妖不遠了。”
江舟聞言，目帶悲涼，看了一眼這醜胖子身後堆積如山的妖獸屍體。
徹底死心了。
想要從這個打劫起家的混世魔王虎口中奪食，那是做夢！
“喲嗬？賊廝還挺有見識，不過眼力還差點，本將這夥計離大妖還差得遠呢。”
在江舟心裏升級成醜胖子的將領嘿嘿一笑，拍了拍座下兕獸，盯著二人道：“說說吧，爾等是什麽人？從哪裏來？”
先前那小將湊了過來，在胖子耳邊低語了幾句。
便見他道：“大人國來使？大人國有這樣的不不點？人還沒本將胳膊粗。”
“說！爾等冒充外使，引了這些妖獸過來，是想做什麽？”
“莫不是想對本將大軍不利？嗯？”
大鼻孔中哼出一個長長的音節，江舟二人隻覺一股滔天的血氣像一座大山般猛地壓下來。
高柢悶哼一聲，渾身騰起熊熊烈焰。
江舟也是麵色微紅，身上隱隱有七寶瑩光流轉。
那小將捂了捂臉，似乎有些頭疼，也看不過去了，站出來說道：“這位是當朝盧國公，程公大將軍，二位不必顧忌，隻管如實說來便是。”
果然是他。
程咬金！
這醜胖子……有你求江某人的一天！
江舟暗罵一聲，心念電轉，張口叫道：“將軍且慢！我是來為陛下獻寶的！”
他毫不懷疑，自己若是不能解釋清楚，這個憨貨真能把他給玩死。
隻能先聲奪人，撓撓他的癢處。
“嗯？”
“獻寶？獻什麽寶？拿出來讓本將看看！”
程咬金果然被撓到癢處，銅鈴似的雙眼一亮，連聲叫道。
江舟扭了扭身子：“這東西綁在身上著實難受，將軍能否先解了這縛？”
程咬金冷笑道：“嘿，還敢跟本將討價還價？”
江舟笑道：“將軍天人之姿，手中一雙板斧打遍天下無敵手，難道還怕了我們兩個小輩嗎？”
“小子，不把話說清楚，拍俺馬屁也沒用！來呀，解綁！”
程咬金仰著頭，滿臉笑意，顯然“拍馬屁沒用”之類的話才是放屁。
江舟鬆了鬆筋骨，也不知道他們用的繩子是哪來的，竟然真能綁得住他，還綁得那麽牢。
“說吧，若是讓本將不滿意，那本將隻好將你兩個小子給剁巴剁巴喂了我這老夥計！”
程咬金瞪著銅鈴也似的雙眼威脅道。
江舟心裏還真怕這死胖子犯渾，站起來便說道：“將軍難道不知，陛下如今最煩憂之事是什麽？”
“嘿！是本將問你，還是你問本將？”
程咬金銅鈴一瞪，又想動手，邊上的小將連忙拉住：“將軍，還是先讓他說完吧。”
說著，自己便將話頭接過道：“兄台說的，難道是如今天下大旱之事？”
江舟感激地看了這小將一眼，好人啊。
點點頭道：“正是。”
“你什麽意思？你該不會是想說，你的寶貝能解這大旱？”
程咬金眯著眼道：“小zei，話可是不能亂說的，若是戲耍本將，你小子想死都難。”
“將軍神威，我豈敢相戲？”
程咬金嘿嘿一笑，森白的牙顯露出一絲令人生懼的危險：“好，你倒說說，你有何異寶，能解此大旱？”
江舟指著自己鼻子笑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在下就是寶貝啊。”
“嗯？”
程咬金臉色一黑：“好哇，說來說去，還是在戲耍本將！”
一雙銅鈴猛地一瞪，江舟隻覺渾身骨骼竟寸寸欲碎，站立不住，幾欲軟倒下來。
“好小子，難怪能受他那陰鉤蛇一擊不死，有點兒門道。”
程咬金正欲繼續施加壓力，江舟連忙道：“將軍可曾聽聞達摩祖師之名？”
“達摩祖師？”
這個名字令程咬金一怔，停下動作：“你怎知達摩？”
江舟心中一鬆，還好，他果然知曉達摩。
“在下本就是奉達摩祖師之命，前來為唐王獻寶，豈能不知？”
程咬金又眯起眼：“你與達摩是什麽關係？”
江舟道：“在下有幸，得傳祖師衣缽。”
這話也不算虛假。
達摩成道金身都被他所得，不久前還得其親授禪武，說是得傳衣缽也不為過。
程咬金聞言，仔細上下掃量江舟，眼中精光閃爍，卻也不說信是不信。
隻道：“既然如此，你倒說說，你這寶貝有何能為？能解大旱？”
“將軍請細聽在下說來……”
江舟當下便將達摩所說之法給他說了一遍。
不過卻改頭換麵。
隻著重提了聚萬妖精血之法，以萬妖精血為祭，屆時便能請得達摩祖師降下大法，呼風喚雨。
之所以如此，就是因為被達摩坑得這麽慘，江舟覺得這裏頭十有八九還有大坑！
這大旱之災，有些蹊蹺，到時降雨解災之人，必定是眾所矚目，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坑等著他，他不能就這麽跳進去。
反正達摩這麽坑他，他現在用起達摩的名頭，更沒有什麽負擔了。
互相傷害吧！
聽他忽悠完，程咬金道：
“如此說來，你這身細皮嫩肉，還能引得萬妖爭搶？”
江舟當仁不讓道：“正是！”
把金丸說成他自己的血肉，也是不得已。
金丸本身就是至寶，別說妖，仙神人鬼怕是都會動心。
若是傳出去，就不止是引來妖了。
反倒是說成自己的血肉能吸引妖魔，雖然有危險，卻也一樣是一道護身符。
李二若是得知，無論真假，在證實之前，都絕對會護著他這個“寶貝”。
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
這個坑實在是太深，一個月內，整個南瞻部洲的妖魔都會“聞香”而來，他實在頂不住啊……
“本將姑且留你一命，你既說你能吸引妖魔，本將倒要看看，你這身皮肉有多香甜。”
程咬金嘿嘿笑道：“正好本將此番淨山之期，尚餘些時日，你便隨軍一道，作個餌子吧，若真能證明你有此能，本將也不管你那妖血降雨之說是真是假，便帶你麵聖。”
“但如若不能……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