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

“門戶”開啟之日仍遙遙無期,現在去想這些也尚賊用。

江舟抬頭,對許氏兄妹旁敲側擊一番。

這兩人沒有什麽心眼,被江舟三言兩語摸清了底細。

他們並不知道傳他們道法的異人是誰,不過江舟從他們的描述來看,便已確實是錢泰韶。

既然果真與錢泰韶有關,他自然不可能不管。

便道:“如今你二人有何打算?”

這兩人心思很簡單,若是在外麵瞎溜達,十有八九活不過一集。

幸運的是,他們也很膽小。

來到這無間世界,竟然在一座縣城裏一苟就是幾年。

否則恐怕是早已經做了哪頭妖怪的口糧。

“我們……”

二人相視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這樣吧。”

江舟見他二人如此,顯然是被剛才那隻不見蹤影的妖魔嚇得狠了,完全失了主意。

便道:“我還有些事要辦,此處暫時也不安穩,你們二人不如先離開吧。”

“長安城不遠,有一處山穀,你們到那裏去,尋一個叫高柢的人,有他照應,你二人會很安全。”

“長安?”

許謙明顯有了些心動。

他們兄妹倆雖然苟,但也不至於來了幾年也不知道長安是什麽地方。

鄭縣離著長安隻有幾千裏地,以東勝神洲的廣闊無邊而論,已經是近在咫尺了。

而且因為鄭縣是納糧大縣,與長安之間就有一條驛道暢通無阻,道上有不上官驛、兵營護衛。

他那妹妹許嬌卻仍有些猶豫。

他們二人是孿生兄妹,長得十分相似。

都是一張顯稚嫩的包子臉,肉乎乎的。

此時她一猶豫,一張肉乎乎的臉都皺到了一起,更像包子。

“侯爺……能不能不出去啊?外麵真的好危險啊。”

“我聽說這裏好多妖魔鬼怪,比大稷還多!縣裏的鄉鄰都說了,出了城,走兩步就能撞上妖怪!”

“而且就算沒遇上妖魔,也會遇上土匪強盜啊,劫財還罷了,要是劫色怎麽辦?要是劫了色,又要害命怎麽辦?”

“就算沒有土匪強盜,不還有惡獸麽?我上次憋不住無聊,偷偷跑出城去,就撞上了一隻這麽大的惡獸!”

許嬌雙手在身前比劃著:“耳朵這~麽長,牙齒有這~麽長!眼珠子血紅血紅的,盯著我看,要不是我跑得快,就被它咬死了,好可怕!”

“……”

這個小包子一張小嘴嘚啵嘚啵起來竟然沒個完。

聽得江舟腦仁都嗡嗡的。

一臉頭疼地打斷:“如果我沒猜錯,那惡獸叫兔子吧?”

許嬌斷然否定:“不可能,兔子我見過,就這麽點兒,那惡獸可是有這~麽大!”

“行了,就算是惡獸吧。”

江舟麵皮微微**,也不敢和她掰扯,直接一拍頂門,六尊無相神魔躍出,身燃烈焰,顯露出真形輪廓。

雖是惡相惡形,卻是業火裹身,莊嚴無比的神魔,令許氏兄妹一驚。

江舟揮手,無相神魔便重歸無形。

“這六尊神魔會護送你二人上路,一般妖魔,絕傷不了你們。”

“可是……”

許嬌還是皺著一張包子臉,正要說話,卻被她哥哥一把捂住:“侯爺,我們這就上路!”

他到底比自己妹妹心思清明些,知道自己兄妹兩條命是這位惟揚侯救下的。

若是沒有這位侯爺,他們怕是凶多吉少,無論過去還是將來。

如今對方不知為何,對自己二人極有善意,用了心思了的,再要推拒,那可真是不知好歹了。

江舟點頭:“好,那我也不送了,這六尊神魔無相無形,平日裏是看不到的,但此行會隨身護衛你二人,不必擔心。”

許氏兄妹連忙道謝,然後帶著惶然忐忑的心情離了鄭縣。

江舟這才轉向滿倉,直直盯著它,直盯得它渾身發毛。

“侯爺,您這麽看著小的作甚?”

江舟道:“說吧,那東西是什麽?”

滿倉眼珠子溜溜轉動,也不知在打什麽主意。

江舟微微一笑:“你知道欺瞞我的後果。”

雖是一臉笑意,卻令它猛地一顫。

肥碩的鼠臉頓時一垮,連忙道:“侯爺,我家大姐是個好人啊不,是個好妖,您大人有大量,放她一馬吧!”

江舟道:“你家大姐?我可不記得,你還有個姐姐。”

“雖不是小的親姐,卻勝似親姐!”

滿倉道:“侯爺,您不知道,小的到了這破地方,可是受了苦了!還差點讓人捉去剝皮燉了,要不是我那大姐,侯爺,滿倉就再也見不到您的音容笑貌了!”

江舟氣道:“不會用詞就別瞎拽!”

滿倉無辜地眨了眨眼。

江舟深吸一口氣,說道:“這麽說來,你那大姐也是隻鼠妖?”

滿倉登時睜大眼睛興奮道:“侯爺你有所不知,說起我這大姐,那可真是生得花容月貌,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若是侯爺您見了,肯定也會流口……啊!”

江舟收回拳頭,冷冷道:“再廢話,我真剝了你這身肥皮。”

“是……”

滿倉捂著通紅酸痛的鼠鼻,一把鼻涕一把淚,也不敢再胡說八道。

“侯爺,我那大姐亦是天地異種,本體乃是一隻金鼻白毛鼠,道行可是不淺,怕是比侯爺您也不差到哪裏去。”

“她果真是生的花容月貌,滿倉可是半點沒扯謊,而且,我那大姐雖是妖類,卻是天成的元陰姹女,若得元陽相配,那可真是陰陽交泰,得火則飛!”

“誰若得了這機緣,定然是一飛衝天,擋都擋不住!”

滿倉一邊說著,鼠眼一邊賊溜溜地偷瞄江舟神情。

見江舟麵上不見惱羞之色,便大著膽子道:“侯爺,您這一身元陽如此精純深厚,若是與我家大姐……”

說到一半,便被江舟危險的眼神逼得吞了回去,抱著腦袋不敢再說。

江舟搖頭道:“你們在鄭縣偷糧偷人又是怎麽回事?”

“我可警告你,你雖是元千山的愛寵,可若當真興風作浪,害人性命,休怪我辣手無情。”

“沒有沒有!沒有害人!”

滿倉連忙手腦並用,搖得飛起。

他可是知道這位爺的老本行是幹什麽的。

那是專業殺妖啊!

“侯爺!小的與我家大姐那都是逼不得已的啊!”

滿倉直接撲過來,抱住江舟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喊道:“都是那些個賊禿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