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殊瞪著他:“你能不能安分點?”山裏人對同性戀的接受能力絕對不會強到哪裏去,現在他們剛來到這個村子,如果被發現是同性戀,妥妥的會被孤立好嗎?!

封好禮可憐巴巴地說:“我、我想吃肉……”

“回家再吃。”宋殊翻白眼。

這貨怎麽老是想吃肉!

他扭頭,低聲對露出一臉焦急與懷念神色的王大妞說:“大妞,你家在哪裏?帶路吧!”

“嗯!”王大妞激動地點頭。

於是,兩人在她的帶領下來到村子的東南麵,就見這裏更破,房子竟然普遍是茅草屋!

這時,王大妞忽然哭著撲向一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婦女:“媽!”

宋殊一愣。

這婦女居然是王大妞的母親?

看起來好老啊!

王大妞的母親叫鐵梅,對,姓鐵。此時她佝僂著腰,正在田裏勞作。她旁邊還坐著兩個看起來七、八歲的小女孩。小女孩瘦巴巴,黑漆漆的,身上的衣服打著無數補丁,正嘬著嘴,眨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宋殊和封好禮。

封好禮頓時有些心疼。

這麽小的孩子,也許她們從未體會到世間的快樂?

“姝姝……”封好禮感覺自己的世界遭遇到極大的衝擊。

剛來這裏的時候,他覺得這裏髒亂差,隻想盡快跟姝姝回海市,但現在,他忽然又覺得自己太幸福了!以至於……他有些想幫這裏可憐的孩子。

宋殊見封好禮眼底流露出的不忍,就知道對方是心軟了。

他忍不住勾唇。

封好禮真的太善良了!

他低聲問:“嗯?”

“我們要不在這裏建一座希望小學吧?”封好禮說。

“會有人願意來這裏教課嗎?”宋殊反問。

封好禮沉默,又說:“那就修路。”要想富,先修路。隻要把路修好了,這裏的人的生活自然就會好了吧?

宋殊挑眉,說:“這裏是山區,修一條路要花多少人力物力財力,你想過麽?”

封好禮有些愕然:“那、那該怎麽辦啊?”

“這個問題留給你自己去思考。”宋殊勾唇。

封好禮看出來他家姝姝是想考驗自己,立即握拳:“嗯,我知道了!”

然後,宋殊看向了鐵梅。

這個鐵梅身上零零碎碎的纏繞著凝固不動的黑氣,看起來很奇怪。但如果結合王大妞的話,宋殊就明白了。

鐵梅被他的老公王建恩家暴過,這些黑氣是她的傷。由於位於山區,醫療不齊全,以及封建的家醜不可外揚思想,所以鐵梅的傷恐怕沒怎麽上過藥,以至於不停加重。

而她又要負責繁重的農活……

宋殊還看到鐵梅的肚子有一層金光。圓形的,仿佛一層薄膜。而她的頭頂,有橙氣,橙氣在宋殊的凝視下,慢慢變成一個抱瓦的嬰兒。

鐵梅懷孕了,並且懷的是女孩……

宋殊皺眉。

她的丈夫知道她懷孕了麽?如果知道,那麽還讓她下地幹活,分明就是想害死她肚子裏的孩子!如果不知道……

嗬嗬,不可能不知道吧?

根據王大妞所說,她的父親王建恩不是個好人。

他在山下的縣城裏找了個搬磚的工作,每半年回來一次,然後跟鐵梅同床。但是他在縣城裏其實租了一個房子,養了一個女人。

這件事,他的母親朱紅玲也知道,但卻縱容著。

為的就是希望王家能生出個兒子。

朱紅玲跟鐵梅住在一起,是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婆。雖然年紀大,但是卻非常精神,她不下田,不帶孩子,也不做飯洗衣服。嗯,這些事兒都交給了鐵梅來做。她整天就是跟別人家的老婆子聊天打牌。

而鐵梅雖然也知道老公在縣城裏養著小三,卻因為自己生不出兒子而不得不忍氣吞聲。

宋殊垂眸,思索著該怎麽解決這件事。

這裏是山區。

山區裏的人都迷信,所以宋殊跑過去跟鐵梅說,你生不出兒子是因為你男人基因染色體有問題,鐵梅隻會以為他是騙子。

嗬嗬,看來宋大師又要出場了。

宋殊勾唇。

封好禮本來正在沉思著幫助這裏小孩子的事兒,忽然看到他家姝姝笑得燦爛,頓時看直了眼。

啊!

姝姝好帥啊!

好想吃掉他啊!

這時,那邊的鐵梅注意到宋殊他們在看這邊,望著兩人那光鮮亮麗的衣服,再看看自己,她頓時漲紅了臉,一副局促的模樣。

宋殊扭頭,對封好禮說:“她是我們要找的人。”

“要過去看看嗎?”封好禮回神問。

宋殊點頭,然後走了過去。

封好禮眯起燦爛的桃花眼,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大嬸,你好啊!”

鐵梅局促得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不停點頭說:“你好,你好。”緊接著,她才想起什麽似的,問:“你們是?”

封好禮說:“我們是來支教的老師。”

一聽說是老師,鐵梅肅然起敬!

她說:“兩位老師,您們是來幹嘛的?”

封好禮就說:“我們初來乍到,就隨便走走看看。”

鐵梅恍然地點頭。

確實剛來他們這裏支教的老師,都會好奇地走來走去。不過在度過了一段沒有電沒有網絡的日子後,他們就會想逃難似的離開這裏,回到城市。鮮少有人能夠堅持著留下來。

鐵梅覺得眼前的兩位老師穿著過分光鮮了!

恐怕也是支撐不了幾天就會走人的。

但她對讀者人有著骨子裏的尊敬,所以沒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口,反而說:“老師你們累不累?要不要來我家坐坐?我給你們接口水喝!”

“不用了不用了!”封好禮連忙擺手。

一旁的宋殊忽然問:“這位大嬸,你叫什麽?”

“我?我叫鐵梅。”鐵梅本來麵對著封好禮還能一臉輕鬆,但看著宋殊那張冰冷的臉以及銳利的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就覺得全身僵硬。

宋殊忽然輕笑一聲,說:“您別緊張,我隻是問問。”

“哦哦!”鐵梅感覺鬆了口氣。

誰知下一秒,宋殊說:“我會看相,您的麵相……哎!”

“怎、怎麽了?!”鐵梅頓時又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