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宋殊忍不住驚訝。
“他怕別人說他大兒子不好。”大媽冷嗤，“你想想啊，自己媳婦兒虐待自己父親，這大兒子能不知道嗎？可他就這麽放縱著。這老頭也是自己作啊，大兒子都這麽對他了，他還維護著，怕外人說他大兒子不孝順。嗬嗬，結果呢？他這大兒媳還是老樣子，就是餓著他。現在街坊裏都在傳說著老頭快餓死了。”
宋殊一時無語。
這老頭的確是自己作死。
可能……這就是天下父母心？
宋殊想了想，問：“這個老趙知道自己的狗死了，就不生氣嗎？”
大媽眼睛一斜，說：“畢竟就是條狗嘛！狗還能比他兒子重要？再說了，他躺在**，隻能靠大兒子家養著，他哪兒敢生氣啊？要我說啊！這狗都比人有良心！玉溪多好的一條狗啊！雖然是土狗，但是忠心，聰明啊！上次有倆小偷想進幼兒園偷東西，還是玉溪發現的，衝上去就咬，把小偷嚇跑了！幼兒園還因此獎勵了老趙呢！哎！真是可惜了！”
宋殊低頭看著搖著尾巴吐著舌頭一臉茫然的玉溪，很想摸摸它腦袋。
所以，這條狗的執念是什麽？
是還在惦記著他的主人嗎？
宋殊抿唇，忽然對大媽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這位嬸子，您能告訴我這位老趙大兒子家的地址嗎？”
“你幹嘛啊？”大媽恍惚了一下，但畢竟不年輕了，也不吃宋殊這一套，回過神立即警惕地盯著宋殊。
宋殊掏出自己的記者證，說：“其實我是一位記者，您說的這家人我特別想曝光到網上去，讓更多的人來譴責這對夫妻。”
大媽登時眼睛一亮：“我會上電視嗎？”
“我是自媒體。”宋殊說。
大媽頓時沒了興趣。
宋殊無奈，掏出手機給對方看自己的微薄賬號，說：“您看一下，這是我的微薄賬號，粉絲有好幾百萬，還有，光華娛樂的賣**案知道吧？那就是我爆出來的。”
“哎喲！”大媽吃驚地盯著宋殊的手機，“這我知道，原來是你爆出來的啊！你這麽厲害的啊！”
“對。”宋殊勾唇，打開手機的攝像功能，說：“我想重新采訪您一下，您也不用太緊張，隻要將您剛才說的照實再說一遍就行。當然，如果您不想上鏡，我會給你打上馬賽克。”
“不用不用，不用馬賽克。”大媽趕緊擺手。她摸了摸臉，整了整衣服，又說：“小夥子，要不我回去換件衣服再來？”
“不用了，這樣更真實。”宋殊說。
“好吧。”大媽還有些不甘心，但沒再說什麽。
於是宋殊便開始采訪大媽。大媽繪聲繪色地又講了一遍，全程興奮無比。
等采訪完，她就把那老趙家大兒子的地址告訴了宋殊，然後迫不及待地問：“小夥子，你這什麽時候能曝光啊？”
“應該就這兩天。”宋殊回答。
“好好！我到時候讓我親戚朋友都去看你的報道！”大媽大笑。頓了頓，她忽然又問：“對了，小夥子，你有女朋友不？”
宋殊哭笑不得：“我已經有愛人了。”
大媽一拍嘴：“看我！你都有兒子了，能不有愛人嗎！嗬嗬，你也別介意，我就是看你一表人才，忍不住就想跟你介紹對象。”
“謝謝。”宋殊無奈一笑。
而後他就回到了傳達室。
此時宋老實早就看不見宋金月了，但他仍絮絮地說著什麽。而宋金月則哭個不停。
見宋殊走來，宋金月才拭了拭眼淚，對宋殊深深一鞠躬，說：“宋先生，謝謝你。我可以走了。”
“嗯。”
宋金月對著宋老實磕了三個頭，說：“請告訴父親，下輩子我不要做他的女兒了。我這樣給他添麻煩的女兒，實在配不上他這樣的好父親。”說完，她的身上便彌漫出淡淡的金光。
金光飛到宋殊的身邊，在他周身飛舞。
緊接著，宋金月身上白光大亮。
宋殊低聲說：“宋老爹，您的女兒要走了。”
“金月啊！”宋老實大哭。
宋金月的身形緩緩消散，終於消失不見。
宋殊說：“她走了。”
“金月！”宋老實抹眼淚。
宋殊沉聲說：“她要我跟你說，下輩子……她還想做你的女兒。”
“好，好！下輩子，我一定還做你的爸！”宋老實又哭又笑。
宋殊安慰了他一陣，讓他節哀順變。
過了一會兒，他告辭讓宋老實一個人靜靜，自己則找了一個無人的地方，查看自己的身體。
他的身體就好像有引力，吸引金光在他周身飛舞。
這金光很少，但是卻非常溫暖。
除此之外，沒有什麽感覺。
他扭頭，看著一直跟著他的一個鬼，問：“你會害怕碰到我身上的金光嗎？”
那女鬼搖頭：“不怕。”
宋殊點點頭，感覺還挺奇怪的。
畢竟之前都是看別人身上有氣運，現在自己身上也有了呢！
他看向那女鬼，忽然問：“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王大妞。”那女鬼回答。
宋殊一愣。
這名字……
“很俗，對吧？”女鬼傻笑。
“還好，畢竟是父母給的名字。”宋殊笑笑。
誰知話音落下，女鬼的眼眶頓時一紅。
宋殊猜恐怕是說到她的傷心事了。
他眼珠子一轉，說：“這樣吧，你幫我去看看這家人是不是虐待他們父親，然後過來告訴我。作為你幫我的報答，我來完成你的心願，如何？”
“真的嗎？”王大妞眼淚汪汪地看著宋殊。
“嗯！”宋殊點頭。
“我這就去！”王大妞立即飄走了。
宋殊扭頭看向那大黃狗玉溪，想讓對方跟他走。不過顯然就算變成了鬼，狗依舊是狗。他聽不懂宋殊的話，依舊堅守在幼兒園門口不願離開。
或許它覺得等在這裏，它的主人就會回來了吧？
宋殊無奈，隻得先回家。
不過一會兒，陳漢民找過來，向宋殊道謝，然後送了對方功德金光後也投胎去了。
到了下午，宋殊接白白回家，看見大黃狗依舊坐在那裏，看起來懶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