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文道頓時笑容更加燦爛。
誰都喜歡聽好話,尤其是他這樣虛榮心很強的人。
他說:“你也別羨慕我了,趕緊讓丹悅嫁人,到時候你也有曾外孫抱了!”
“我不急,總要丹悅她自己滿意才好。”周老爺子笑嗬嗬地打著太極。
封文道稍稍有些失落。
然後,他看向了宋殊。
宋殊今天穿著白色休閑裝,氣質冷清,乍一看還真有種天山雪蓮,世外高人的樣子。
封文道有讓封子胤去查過宋殊。
一個普通家庭出生的男人,借著封好禮的名頭不但將妹妹送進了盛平娛樂,還狠狠打了段家和李家的臉。
因此,封文道對宋殊的印象並不好。
他覺得宋殊就是一個仗勢欺人的小人。
這種人如果進了他們封家,可不就會慫恿著封好禮跟封子胤奪權麽?
封家將來是封子胤的,這一點絕對不允許改變!
封文道看著宋殊,眼神有些蔑視。
他說:“你就是宋殊?”
“爺爺好。”宋殊雖然感覺到對方的不喜,但還是彬彬有禮地打招呼。
“嗯……”封文道神色敷衍。
他懷裏的宋小白皺起包子臉,眼巴巴地看著宋殊,似乎很想回到爸爸的懷抱。
小孩都很敏感。
宋小白敏銳感覺到這個抱著自己的老爺爺不喜歡自己的爸爸。
“聽說你會看相?”周老爺子很有眼色,直接接過話題,問。
“是的。”宋殊點頭,同時打量著周老爺子。
這老人本名周建國,是經常出現在新聞聯播裏的人物。他周身的紫金之氣濃烈,而且隱隱呈龍形,不過四肢關節處卻徘徊著一絲黑氣。
這人的福氣大概隻比封好禮差一點,而且四肢關節似乎出了問題,難道是關節炎之類的病麽?
至於封文道?
封文道身上也有紫金之氣,但正在減少。同時,他身上的灰氣在不斷增加。這些灰氣不斷飛入封文道的心髒和左腿膝蓋處,在這兩處,有濃重的黑氣凝兒不散。
也就是說,封文道的心髒和左腿膝蓋有問題。再加上他不斷造孽,使得他的病痛不斷加重。
好吧,話說回來。宋殊還看到周建國的身邊跟著一個女鬼,是個看上去有六十多歲的老婆婆。老婆婆穿著很雅致,正碎碎念地對周老爺子說:“你就是沒事找事!摻和進人家的家事裏幹什麽喲!”
她似乎察覺到宋殊的視線,扭頭看了過來,愣了愣,又說:“小夥子,你能看見我啊?”
宋殊勾唇,對她淡淡一笑。
這應該是這位老爺子過世的妻子。
宋殊突兀地對“周建國”一笑,讓周圍人頓時有些迷糊。
封文道臉黑了黑。
這宋殊這是準備討好周建國?
而周建國本人覺得,宋殊好像不是在對他笑,而是在他身邊的什麽人笑。
封好禮知道宋殊能見鬼,忍不住勾了勾他的小指:“姝姝,你看到什麽了?”
“沒什麽。”宋殊神色柔和,低聲回答。
“小夥子,你看出老頭子我什麽來了?”周建國忍不住問。
“您一身正氣。”宋殊言簡意賅。
“還有呢?”周建國問。
“宋殊,你可不要嘩眾取寵。”封文道黑著臉說。
封子胤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就知道,這個宋殊不可能有什麽真本事。
宋殊目光微冷。
哦,既然你這麽想知道,那勞資就成全你好了!
他說:“周爺爺是不是四肢關節經常疼痛難忍?”
“對對!”周建國眼睛一亮,忙不迭地點頭。
他身邊的老婆婆立刻說:“他這是早年跟著軍隊爬雪山凍出的病了!而且他還喜歡吃海鮮,吃吃吃!吃出關節炎來了吧?”說完,她又忽然抹眼淚說:“我不在身邊也沒人說他,現在一嘴饞就想吃海鮮!再吃出病可怎麽辦好!”
宋殊聽得心頭發酸。
如果周老爺子聽到自家婆娘這番話,是不是會高興得哭出來?
人在時,忍不住嫌棄對方嘮叨。可等到人走了,再也沒人對你嘮叨,這該多寂寞啊?
然而,封文道卻說:“老周這毛病也不是什麽秘密了。”
意思是說宋殊知道對方關節痛是別人告訴他的,不一定是算出來的。
宋殊回神,目光微冷,淡淡地說:“爺爺你左腿膝蓋是不是不舒服?”
封文道一愣:“確實。我當年打鬼子傷了膝蓋,老了一直疼。”
“那心髒呢?”宋殊又問。
“心髒?”封文道皺眉:“我心髒好著呢!”
“那您還是趕緊讓醫生查一下心髒吧!”宋殊直接說。
封文道頓時黑了臉:“你小子是在咒我?”他本來就不相信宋殊會看相,此時更是對對方厭惡到極致!
“沒有。”宋殊搖頭。
“爺爺,姝姝不會說謊的!”封好禮忍不住替宋殊說話。
“小雜種!你幫著誰說話呢?!”封文道目光一厲,忍不住罵道!
他早年就是個農民,跟人學了不少髒話。罵人小雜種還算好的了,真要氣起來,什麽醃臢話說不出來?
然而,宋殊卻不爽了。
他說:“好禮如果是小雜種,那他的父親,他的爺爺是不是也是雜種?”
“你居然敢罵我是雜種?!”封好禮“砰”地一拍桌子,猛地站起來。
宋小白本來坐在封文道的腿上,封文道一跳起來,宋小白立即被掀在地上!
“啊!”宋小白的額頭瞬間磕在地上。
“白白!”封好禮驚呼一聲,立即撲了上去。
“白白!”宋殊瞳孔驟縮,也上前。
封平兆和奚春嬈也趕緊上前。
封子胤愣了一下,眼前閃過一抹笑意,然後慢悠悠地站起身,湊了過去。
封好禮抱住宋小白,見他額角在流血,頓時心疼得不行。他趕緊一邊查看宋小白有沒有其他地方受傷,一邊問:“白白乖,哪裏疼?”
“白白不疼。”宋小白扁了扁嘴,將眼眶裏的眼淚忍下去。
其實他都疼死了。
他還從來沒摔得這麽疼呢!
但是看著大人們在吵架,他就怕他們因為自己吵得更厲害。
他拉著宋殊的衣服,說:“爸爸不要生氣,不要吵架,白白不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