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殊點頭。
他要去那邊看看,核實一下是不是確有其事。如果是真的,他絕對要將這件事爆到網上,叫輿論淹沒那家派出所!
然後,宋殊才問:“你們還有誰的事情是能盡快解決的?”
一個女鬼當仁不讓地飛出來說:“我!”
“你叫?”宋殊挑眉。
這女鬼死狀的恐怖簡直跟安百香有的一比,她的全身上下都是勒痕和刀傷,血水順著她腐爛的肌膚往下流,幾乎將整個屋子都淹沒了。
“我叫宋金月!”女鬼回答。
宋殊眨了眨眼。
這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
隻聽對方說:“我是一個月前新聞報道裏那個被變態殺人魔殺死的二奶。”
宋殊恍然。
啊,怪不得他有印象呢。
他在刷微博的時候看到過相關熱搜。
這件事最近可是引起了軒然大波,隻不過比起光華娛樂賣**的事少了娛樂性,所以關注的人相對較少。
這個變態殺人魔在一個月內虐殺了三名女性,而且專殺劈腿的小三或者被包養的二奶,其專挑監控掃不到的地方下手,作案手法極其殘忍。然而,由於凶手殺的都是小三和二奶,不少網絡上的鍵盤俠居然還稱讚凶手幹得漂亮,實在令人心寒。
在宋殊看來,小三和二奶確實值得譴責,但這卻不是將她們置於死地的理由。
宋殊看向宋金月,問:“你的心願是想找出殺人凶手報仇嗎?”
宋金月聞言咬唇說:“凶手我當然想抓到,但我現在的心願是想見父親最後一麵!”
“你想讓你的父親看見你的鬼魂?”宋殊挑眉反問。
“對!”宋金月用力點頭。她眼眶濕潤了一下,流出血淚,說:“我想跟父親道歉。”
當初她從農村來到城市,被這花花世界迷了眼,一時鬼迷心竅當了別人的二奶,結果被老父知道,直接跑過來要打斷她的腿。她年輕氣盛,將錢砸在對方身上,說了句:“我每個月寄回家給你看病的錢,都是憑身體賺來的!”
結果,父親就跟她斷絕了父女關係。
她是被凶手虐殺致死的。
死的那一刻她充滿了不甘,所以才會變成鬼。
她天天跟著那凶手,尖叫,嘶吼,衝上去想要掐死對方,雙手卻隻能碰到虛空。
她心中的恨越積越深,直到她看到老父跪在派出所前求警察追查凶手的新聞。
霎時間,她哭了。
那個鐵麵無情的父親,那個跟她斷絕父女關係的父親,居然為了她下跪了!
她的鬼魂就站在那男人的麵前,對方卻看不見自己。而她隻能徒勞地看著淚水從對方蒼老的麵龐上滑落,看著對方哭求著警方給自己的女兒一個公道,看著周遭人指指點點,說那人的女兒是個二奶,活該被殺了!
她忽然就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
從前,她覺得自己沒有錯。
要怪就隻能怪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可是現在她忽然明白,她也是破壞別人家庭,助紂為虐的一份子。
可惜等她明白這些的時候已經晚了。
她已經死了。
可是父親啊,我多想當著您的麵再說一聲對不起,告訴您,女兒知錯了!
所以,在知道有人能見鬼,並且願意完成他們這些鬼的心願時,宋金月毫不猶豫地前來幫忙。
宋金月淚眼朦朧地看著宋殊,說:“求你,讓我見爸爸最後一麵吧!”
宋殊不知道宋金月為何要當二奶,不過看在對方有孝心的份上,他點頭說:“你父親現在在哪裏?”
她立即說:“我隻知道他住在一家小旅館裏,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宋殊抿唇,站起身說:“帶路吧!”說著他又對其他鬼說:“今天就先解決這兩位鬼的事,下周再解決兩位,大家應該沒意見吧?”
眾鬼搖頭。
從前他們對於完成心願已經不抱希望,現在有了希望,那麽或早或晚都一樣。
宋殊於是叫上了宋金月和陳漢民,前往宋金月所說的那家小旅館。
小旅館位於擁擠嘈雜的鬧市,他剛到這邊,就看到一群記者圍著一個老人,手裏握著長槍短炮,不停地問:“網上有人說您女兒被殺也是活該,您有什麽想法?”
“據說您之前跟女兒斷絕了父女關係,現在女兒死了你卻冒出來,有人說你是作秀,您怎麽看?”
那老頭一臉疲憊地說:“我女兒是有錯,但她罪不該死。”頓了頓他又說:“我也不想作秀,我隻想給女兒討回一個公道!”
“那就是我父親宋老實。”宋金月看著父親被記者重重包圍,忍不住淚流滿麵。
這幾天,父親為了應對這些喜歡吸人血饅頭的記者,幾乎白了頭發,明明才不到五十歲,看起來卻仿佛已經七十多了。
每當想到是自己害得父親變成這個樣子,她就愧疚得無以複加。
宋殊靜靜地等著宋老實逃進了小旅館,等著記者見實在問不出什麽隻能抱怨著離開,然後才走進旅館。
旅館的老板娘正叉著腰說:“宋老頭,你明天的住宿錢還沒給呢?你到底住不住了?”
“住,我住。”宋老實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聽對方一說,趕緊麵紅耳赤地掏口袋,然而他口袋裏隻有十幾塊錢,根本不夠付住宿費。
他頓時急得滿頭大汗。
宋殊走上前,平靜地說:“你是宋老實吧?”
宋老實扭頭看見穿著光鮮亮麗的宋殊,頓時有點害怕,以為又是來采訪他的記者。他聳著肩膀,說:“是,我是。你是?”
“我是來幫你的。”宋殊說。
宋老實眼睛一亮,說:“您知道殺了我女兒的凶手是誰?”
宋殊點頭:“嗯,我知道。”
旅店的老板娘頓時露出一副“原來是騙子”的表情來。
宋殊也不在意,而是說:“您不介意跟我去一趟警局吧?”
“好!好!現在就去!”宋老實頓時激動地就要走。
“哎!我的錢!”老板娘見他要出門,頓時瞪眼。
宋老實腳步一滯,頓時又麵紅耳赤起來。
他沒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