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過武器的粗糙手掌握起女孩細膩光滑的手,隻需稍稍一用力就能將池依依拉到身邊,讓她完好無損地站在地麵上——她的體量那麽輕小,根本不費什麽力氣,但對於顧乘宇來說,卻是人生中第一次和異性親密接觸的瞬間、皮膚相互貼合的瞬間。
區別於他的手感於他掌中綻放,顧乘宇那雙不曾擁有過感情的眼間,有某種東西在閃爍。
還沒等他理清楚這是什麽感覺,池依依咻得一下收回了手。
“…”
好一個用完就丟。
也是因為池依依縮手的速度太快樂,顧乘宇沒來得及理清楚剛剛異樣情緒,便錯認為:“你的手怎麽沒有訓練痕跡,戰術課有沒有好好上?”
戰術課是皇室子弟必須經曆的課程。
宮殿會將所有的皇儲送進泡泡模樣的芥子小世界,在裏麵舉辦模擬戰爭和近戰訓練。
以顧乘宇為例,他手上的傷痕都是年幼時毆打堂弟表妹們留下來的痕跡。
等他長大成人後,精神力突破S+,再也沒有人敢挑戰他,於是手上的傷變成指尖的繭,還被外界媒體稱之為皇室榮譽之一…
看看顧乘宇,反觀池依依,十指纖細、皮膚光滑,皮膚是宅家不曾長時間日照下的白皙。
橫看豎看,她都和戰術課沒有關係。
“難道你沒有好好上課?”
能看得出來,顧乘宇已經在努力擺出父親的模樣了。
考慮到麵前女孩是他自己的親生女兒,明明平常斥責下屬時如同末日降臨的“暴君”,如今卻變成給足小孩麵子的低聲責問。
然而池依依卻如同天底下所有不孝女一樣,感受不到顧乘宇的良苦用心。
她隻覺得糟糕!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這個世界還要上學吧?
池依依也不知道戰術課是什麽東西,反正來自未來的人隻有她,就隨便瞎扯胡說八道吧:“未來不打仗了!所以我們不用訓練戰術!”
“真的?”顧乘宇麵上薄唇抿起了一個淡淡的弧度,“和平就好,和平就好。”
他將“和平”這兩個字重複了兩次。
池依依看著,覺得有些感歎——顧乘宇果然是天生的國王。
他不關心自己以後娶了誰,也不關心自己明年有沒有成功登基,他隻關心這個國家以後有沒有戰爭,教會和皇室是否相安無事…這樣的人當老爸真是賺到了,不要太好糊弄了!
池依依將其他麵位的情況潤色一番告訴顧乘宇,哄得他開開心心的忘記戰術課的事情。
誰想到顧乘宇話鋒一轉,竟然說:“雖說以後不用打仗,不用上戰術課了。但身為公主,必須進修有利於提高身體素養的課程,你是Beta,那就跟Omega一起上花藝課、廚藝課吧。”
顧乘宇就不為難池依依了。
一看她就是不能打的那種,簡直妄為Alpha之女。
池依依試圖掙紮:“一定要上嗎,要不然吃完晚飯再上?”
等吃完飯就說現在時間太晚了明天上吧,明天就說身體不太舒服後天再上,後天就說…池依依都把一周的理由想好了。
然而…
“不行。”
顧乘宇的決定不容置喙:“不上課就做清潔。”
池依依懂了。
他的意思就是:公主和女傭必須選一個慘法。
就這樣,當管家拉著池依依去帝子臥室側麵的小隔間上課的時候,她已經懶得掙紮了,身體像無力的流水一樣地被拖過去——因為她知道這個世界上最無力的事情就是說服父母,還有父母是顧乘宇。
沒過多久,顧乘宇請來的私教敲響房門。
她們是在宮殿裏給Omega授課的老師,被顧乘宇請來一對一在帝子房間裏授課。
這樣隱秘地上課,一是為了保護池依依,不被太多人知道她的身份;二是一對一的授課,教授水平高還有顧乘宇親自盯著,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都不敢摸魚。
池依依還好,她
進來大殿下臥室的老師嚇都嚇死了,坐在小隔間裏的時候,她的兩條腿都在抖。
“池小姐你好,我是你的花藝老師。”
難以想象,花藝老師居然是一個Omega。
這還是池依依第一次看到小說主角專業戶Omega,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奇怪的是,不都說Omega是非常稀罕且生育率很高的性征,為什麽會在皇宮裏當老師,而沒有供起來受到國家保護啊?
她好奇便直接問出來了,花藝老師微微一笑:“因為我是二殿下提出的性征平等提案中第一批適用對象,可以不拘在家裏生孩子而是在皇宮任職。”
二殿下?
池依依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人。
她還想再打聽關於二殿下的事情,隔間外的顧乘宇輕咳兩聲。
外間動靜響起的時候,剛剛提及二殿下還紅光滿麵、興奮無比的花藝老師立刻就噤聲了,隻是語速飛快地說了一句:“二殿下是一個特別好的人,明明自己是至高無上的Alpha了,卻致力於為所有性征,特別是普通人Beta發聲,打造人人平等、不予特權的社會…”
一句話就將這位二殿下的特點概括了。
原來是社會主義型男主啊。
而且看花藝老師的情況,這位社會主義型男主的社會影響力似乎不同凡響,人人愛戴,難怪顧乘宇會懷疑自己明年無法登基了。
池依依暗暗嘖了一聲。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花藝老師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個半人高花瓶。
“既然是第一次上課,我們就弄簡單一點的花藝吧。”花藝老師溫溫柔柔的聲音響起:“今天授課目標以百合為主,四米高的插花藝術…”
“啊?”
池依依是真的啊出聲了。
這特麽是什麽簡單插花,池依依看著麵前半身高的花瓶,瞳孔都在顫抖。
彌漫在房間四處的精神力,將少女驚愕的表情帶到顧乘宇的眼前,他不需要走過去看,也能近距離感受到池依依手足無措的樣子,竟然覺得有點好笑。
顧乘宇身邊接觸的都是能人才士,就算遇到棘手事情,最大的反應隻是皺一下眉頭。
而池依依截然不同。
隻是一個小小的插花,她就驚訝得好像有人想要她的命。
少女神情變化毫不遮掩地直白展現出來,誠實得令人覺得好笑。
顧乘宇表麵上在看書,視線卻一直停留在某幾行字上許久了,因為在看池依依的反應,導致一直無法往下閱讀。
“首先我們將龍柳折斷,放進窄口花瓶裏,像築巢一樣給它築起一個保護網…”
池依依木著一張臉,學著花藝老師優雅的樣子,將幹枯彎曲的柳枝環狀放進窄口花瓶裏。漂亮的臉蛋在鮮花襯托下顯得鮮活嬌嫩,舉止投注似乎還挺像那麽一回事。
顧乘宇很滿意——不孝女總算有點規矩的樣子了。
倒也不是說顧乘宇強迫池依依摁頭成長,他也覺得池依依毫無規矩快活的樣子很可愛,但作為自己的女兒,他更喜歡她能學有所長,這樣等他不在身邊的時候才能獨立活下去。
他將精神力抽回來,專注在還沒完成的政務上。
也就是他唯一沒有留神的瞬間,池依依那邊就出意外了。
她發現有一根枯枝掉進花瓶裏了。
池依依的第一反應,就是伸手進花瓶裏掏出來。
半人高的花瓶窄口底盤卻很大,枯枝掉進花瓶後如同掉進深海,一時半會竟然沒撈到,池依依剛打算將手抽出來…
呃,大事不好。
她手好像卡窄口花瓶裏了。
池依依覺得當下情況不太對勁。
她用茫然的目光偷偷打量正在認真修剪花枝的花藝老師——很好,好像沒有發現。
畢竟插花插到手臂卡花瓶裏什麽的,就算是學渣做的出來的事情,也稍微有些太過分了。
池依依決定自己解決,她可以的。
她一用力,整個花瓶卡在她手臂上被提了起來…池依依覺得現在的她好像鐵臂阿童木,下一秒就能從手臂發射激光了。
離譜!
她又趕緊將花瓶放回地上。
就在池依依焦頭爛額,想著要怎麽不動聲色地手拿出來的時候,顧乘宇默默走了過來,站在門簾外看著池依依的動作。
好半天,才有聲音響起:“你…在幹嘛?”
顧乘宇語氣中的停頓,就很值得細究了。
——他希望是自己精神力出錯了,也不希望看到後代廢物到,插花插到手卡在花瓶裏了。
池依依聞聲立刻將卡在手臂的花瓶藏在自己身後,另一隻手假裝愜意地插在口袋裏,說:“沒有啊什麽都沒幹,我這不是在認真學習插花嗎?”
真的特別認真。
她手都進去了。
說完她還裝出故意用一隻手叉著腰,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如果不是顧乘宇的精神力擁有360°全景可視視角,一眼就看到池依依身後的花瓶,差點就被糊弄過去了。
他覺得頭疼,比處理國家大事還要頭痛。
兩人莫名其妙的沉默引起花藝老師的注意,抬頭迷茫朝四周望去,這才發現自己學生的手臂卡在花瓶裏了,嚇得失聲驚呼:“天啊!怎麽會出現這種事情!”
“都是老師不好,應該準備口徑更大一點的花瓶…”
顧乘宇:…不了吧。
花瓶口徑更大的話卡的就不是手,而是頭了。
他手掌微微抬起,滔天的精神力如同異能般湧浪而出。
屬於Alpha的信息素緊緊跟其後,池依依什麽都沒聞到,花藝老師卻嚇得跑出了房間。
——頂級Alpha有著抑製劑都無法控製的吸引力,哪怕老師上班之前已經打滿抑製劑,也不敢在這裏久待免得促使**期提前。
顧乘宇打算弄碎花瓶。
剛準備發力,卻眼尖看到池依依手臂卡在花瓶口的紅痕。
——白皙細膩的皮膚上憑空出現那麽一道痕跡,顯得格外明顯和注目。
…他立刻就將精神力收回去了。
Beta女兒那麽脆弱,弄碎花瓶會有很多碎片爆出,肯定會把她弄傷的。
顧乘宇以前可從沒有考慮過這麽細節的事情,他隻會想著用快速簡單的方式解決問題,管會不會有人因為他的決定而受傷。
但是他的孩子…多廢物也要忍著。顧乘宇握緊拳頭,青筋爆出。
幾秒鍾後,他認命上前握住了花瓶,“我說三二一就一起用力。”精神力弄碎不行的話,就隻能物理拔出花瓶了。
“好。”池依依點頭。
“三、二、一。”
雙方一起用力。
幸好沒有人看到這個畫麵,不然顧乘宇寧願今天死了也不想明年登基上位丟人現眼了。
宮殿裏最尊貴的帝子握住花瓶底座,另一邊是身穿女傭服的池依依,表情使勁咬牙切齒。
兩人組成ABO世界裏最奇怪的畫麵。
別的女主:頭發纏在男主紐扣上,取不下來隻能被迫抱抱了。
池依依:手臂卡在花瓶裏,取不下來隻能恨恨發誓此生不入插花行。
最要命的是顧乘宇還在蹙著眉,別扭地鼓勵孩子“用力!”
“你可以的!”
搞得池依依都覺得自己不是在拔花瓶,而是在生孩子了。
五分鍾後,池依依揉著紅腫的手臂,另一隻手抱著花瓶,像做錯事了一樣站在角落裏。而站在她不遠處的正是經曆了人生第一次拔花瓶的顧乘宇。
他看起來快要惱瘋了,坐在沙發上大喘氣。
顧乘宇餘光瞥了一眼池依依。
池依依立刻用花瓶擋住自己——看不到即不存在。
她這樣區別於常人的表現,令顧乘宇想起星際網上經常出現的網絡熱門流行段子,叫做:“有這樣的女兒,你晚上幾點回家?”
嗬嗬,他死外麵算了。
顧乘宇又看了一眼池依依,手臂紅腫得跟豬蹄子一樣。
聽說Beta身體脆弱還不會自愈,如果放任不管的話,她明天肯定吵著嚷著喊自己手疼,到時候他還工什麽作呢肯定也跟著頭疼得要死。
顧乘宇生氣歸生氣。
沉默片刻後他還是揮了揮手,喊了信得過的醫生進來,給池依依的手臂擦傷上藥。
也因為這個傷勢,池依依不用繼續上課了。她本想回到小隔間裏自己給自己找點事玩,卻因為手臂卡在花瓶裏的前科,顧乘宇不允許她離開視線之外,於是安排她坐在臥室沙發上,除了坐著什麽都不能幹。
顧乘宇就坐在臥室書桌前,正好麵對沙發,可以盯緊她。
而他們的不遠處,就是初次見麵時池依依被當作爬床女人的大床,床品已經煥然一新,所以池依依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來。
顧乘宇微微垂下的眸光像是想起什麽,忽然發問:“你穿越回來,為什麽不直接找我,而要通過女傭甄選這麽複雜的方式進入皇宮?”
池依依張了張口,大眼睛眨巴。
這要怎麽回答呢,她想想。
還沒想出一個完美的理由,顧乘宇就自顧自找好了借口:“也是,宮殿進出人員嚴控,估計你除了當女傭,也沒辦法進來找我。”
“…”池依依點頭:“沒錯就是這樣。”
她還沒來得及放鬆,顧乘宇又發現疑點:“你為什麽躺在我**,不直接找我道出真相?”
啊,這其實是原主的主意。
池依依再次卡殼了。
顧乘宇不等池依依說話,又迅速找到了完美的理由:“不過我去哪裏都會有很多人跟隨,臥室的確是兩人見麵、說話比較好的地方。”
池依依:“是是是。”
緊接著他又問:“可是你穿越而來是黑戶,如何通過女傭甄選?”
這次池依依學精了。
她幹脆放空了腦子,什麽都沒去想。
——反正顧乘宇會自己給自己的疑問找好完美理由,不需要她燃燒廢物腦細胞去想一些假的要死的答案,隻要等著答案喂到嘴邊就好了。
於是這次池依依什麽理由都沒想,隻做好了點頭說“是是是。”的準備。
結果這次,顧乘宇竟然沒主動給出合理的解釋。
他剛準備開口,忽然發現池依依凝視著虛空的放空狀,明顯就是沒有集中注意力的樣子。因為她這萎靡不集中的模樣,顧乘宇這才注意到從剛剛開始就是在他在自說自話,緩緩閉上剛準備娓娓道出理由的嘴,重重咳嗽了一聲。
“咳!”
“是是是…”
…是你的大頭鬼啊!
顧乘宇真想抓起手邊的書狠狠敲…自己,怎麽會生出如此廢物的女兒!
因為這麽一打岔,許多疑問不了了之了,但它們不是不存在而是積壓在顧乘宇的心裏,或許在未來某一天爆發出來,再加上身邊情敵太多,逼得人喘不過氣…
現在兩人隻有彼此,所以還算相安無事。
天色已經深了。
池依依是吃完晚飯後才來顧乘宇房間聯係父女感情的,但看目前的情況,觀對方的表情,這個感情應該是跌崩盤了。
一個晚上,成功讓顧乘宇懷疑自己的基因。
如果說他身上都是顯性基因的話,那池依依繼承的隱性基因是不是太多了點,怎麽會有兩父女截然不同的事情發生。
窗外暗色湛藍如同被水刷洗過一般,沒有卷雲和薄霧流動,一切顯得是那麽的清澈透亮。帝子臥室以外的四周靜悄悄,唯有空氣流動,連呼吸聲都顯得異常明顯。
顧乘宇朝窗外看了一眼,低聲:“你先回去吧。”
他叫池依依過來,隻是為了盯緊她,保護她,倒也不至於連睡覺時間都克扣人家的。
池依依聞言,揉著睡眼惺忪的臉頰,跟著管家朝帝子門外走去——幾乎是開門的瞬間,涼風夾雜著雪花從頭蓋下,直接就把少女弄清醒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池依依忽然明白了這個道理。
呆在女傭臥室裏的時候,池依依還在感歎皇家真好,連工作人員的房間都看起來好好。結果隻是在帝子房間呆半天,她就不想回去那個破窩裏了。
拜托,她是公主欸!
哪有公主睡在女傭的房間裏的,又不是渣父無母的灰姑娘!
就這樣,都已經準備回家的池依依,又走到顧乘宇身邊,用手指戳著他光滑質地的袖子。
她在顧乘宇看過來的時候,露出一副眼睛彎起、嘴巴大大揚起露出好幾顆牙齒的笑容。
這個笑就這麽橫衝直撞進顧乘宇的心裏了——皇室非常重視規矩,舉止投足都有規範,還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麵前笑得那麽誇張。
但是意外的,顧乘宇並不是很討厭這種笑容。
真摯、率真又可愛,重點是池依依這個表情,看起來就是要跟顧乘宇說晚安的樣子。
顧乘宇忽然就有些緊張了。
他從懂事開始就自持禮節,連父母都很難與他有交流,長那麽大還是第一次被說晚安,雖然顧乘宇麵上無波無瀾地回望對視著,心裏卻如同平靜海洋忽然掀起一個小角的波浪。
緊接著,池依依就用這麽一副令人期待的乖巧表情,命令他說:“我要住在你房間裏!”
顧乘宇:“…?”
他以為要上演父女情深,結果是睡前也不放過老父親的不孝女情節。
“滾出去。”
顧乘宇揉了揉鼻梁。
心裏的海,已經變成死海了——剛剛他一定是瘋了,才會對廢物後代有所期待。
“我不!”池依依拒絕。
池依依又不傻,她早在顧乘宇給她拔花瓶的時候,就發現這位男主對待後代的放縱。
反正大不了就是被趕回女傭宿舍嘛!
現在厚著臉皮爭取,說不定誤打誤撞就中頭獎了。
池依依二話不說直接跑跳進顧乘宇的床裏,用被子將自己卷成一團,破罐子破摔地說:“床具又被我弄髒了,你叫工作人員進來換肯定會發現我的存在,就讓我住這裏吧。”
“我數三二一,下來。”
顧乘宇不吃撒潑這套。
如同所有的父母,他威脅孩子的方式就是數三二一。唯一不同的是顧乘宇數完三二一,這張床乃至池依依這個人還在不在這個世上,就不一定了。
“三。”
池依依從被子裏冒出一個頭,垂死掙紮:“我在那裏睡不著!”
管家聞言也露出可憐的表情,畢竟如果池依依真的是公主的話,那她肯定睡不慣小房間,20年後她也是住在帝子規格臥室的矜貴人兒。
“二。”顧乘宇不為所動。
“女傭小樓真的非常要命,它就不是普通人能好好休息的地方,不信你也住住看啊…”
別看池依依嘴上硬氣,其實她早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等到顧乘宇喊出“一”的時候,她就麻溜地從**滾下來。
好女不吃眼前虧,先溜為敬。
池依依都做好踩著死線開溜的準備了,卻沒想到屬於顧乘宇最終的“一”遲遲沒落下,等得空間都安靜氣氛都變得尷尬了。
許久過後,他歎了口氣,說:“先說好,是我睡不著主動換房間睡。”
絕對不是他過分寵愛孩子。
管家大驚失色:“帝子怎麽能睡在女傭房間裏?”
“池依依也是帝子。”顧乘宇斜瞥池依依一眼:“身為…要以身作則。我也理應睡一晚。”
哦。
原來是被勝負欲激的啊!
池依依躲在柔軟的被窩裏暗喜,嘿嘿,今天又是混吃等死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