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池依依更新了一條朋友圈。
是百年老店米其林菜品的特寫照。
一經發布點讚無數,雖然池依依本人從不回複朋友區評論,底下依舊有不少吹捧她的人。
校花原主的朋友圈以前還會發點意境自拍,偶爾露出一雙澄瑩的眼睛,偶爾是今日穿搭,總之就是隱晦地對外輸送著她的美麗。
可自從池依依接手後,朋友圈畫風大變。
——全是吃的。
點讚也從最開始的男生居多,變成現在的男女混合,池依依總有把大家變成朋友的魅力。
蘇姣倩隨便滑了一下近半個月的內容,有傅臨樹的咖啡、傅臨樹的蛋糕、傅臨樹的午餐、韓諭的早餐、韓諭的晚餐…
好家夥,這是一日三餐都被承包了啊?!
她打開照片,放大,再放大。
精致的餐食點綴在造型華麗的菜盤裏,裏麵的食材,比起是食物更像是漂亮的裝飾品。蘇姣倩眼尖看到池依依擱置在菜盤旁邊的勺子,反射出韓諭的笑臉。
他在池依依拍照的時候,側目看著池依依,眼睛裏都是笑意。
而這隱晦的示好,被一張照片、一個勺子暴露在蘇姣倩麵前。
刺得她眼睛發酸。
最該死的是——這家餐廳還是她誤打誤撞告訴韓諭。
蘇姣倩低頭看向麵前的康師傅,忽然一點胃口都沒有了,總覺得自己是在給情侶做功課,眼看著他們去各種浪漫的地方,而自己被剩在了原地。
可她能怎麽辦?不開心,也得硬著頭皮將池依依的朋友圈搬運到假賬號上。
蘇姣倩一邊啃著方便麵,一邊將照片、文字複製到假賬號裏,迎來零零星星的幾個讚。韓諭也點了一個讚,很快就找過來私聊了,
韓諭:[你去吃冷了嗎?]
蘇姣倩翻了一個白眼,裝什麽東西不是你請的客?
她沒有立刻回複,是因為不確定韓諭和池依依有沒有呆在一起,萬一人池依依沒看手機,站在那背著個手誇誇大笑,結果韓諭收到了池依依的信息,這也太驚悚了。
她不回複,韓諭很快又發來一句:[今晚吃了什麽呀,有特別喜歡吃的東西嗎?]
一看這句,蘇姣倩就知道韓諭已經和池依依分開了。
不然他會直接問池依依,而不是問“池依依”。
不過蘇姣倩也沒跟著他們去餐廳,哪知道池依依今晚吃了什麽,隻能模棱兩可地回答:[今晚的東西都很好吃啊,我都挺喜歡的,吃得好飽啊~]
這應該是不會出錯的標準答案…吧?
然而…
韓諭看著後半句“吃得好飽啊”怎麽看怎麽詭異,吃得飽???要知道池依依走出餐廳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是土狗我要吃蘭州拉麵!”
米其林餐廳好是好,但是分量太少了。
再加上日式餐廳是omakase的點單形式,不管池依依怎麽耍賴,廚師堅決不肯多做菜,最後她捂著半飽的肚子跑出來嗦麵了。
傅臨樹和她一起,因為他說他海鮮過敏。
太奇怪了高中的時候小樹從來沒說過自己海鮮過敏的,當時的韓諭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是沒有多想,結賬的時候才發現小樹一樣菜都沒有吃。
就好像刻意和他劃清界限一樣。
注意力回到這句“今晚的東西我都喜歡,吃得好飽”上麵,韓諭察覺到巨大的違和感,再加上傅臨樹今晚怪異的表現,讓他堅信朋友的自信心產生動搖。
猶豫片刻,韓諭問“池依依”:[最近朋友圈都沒看到你的照片,可以給我發一張嗎?]
“…”
這是…
蘇姣倩不太確定,這是韓諭生疑了嗎?
蘇姣倩知道韓諭很相信朋友——如果沒有把證據直接甩在麵前,他永遠不會懷疑對方。可這樣的人現在卻跟她要照片…
蘇姣倩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當下之急最重要的事還是穩住韓諭。
她緊急切換大號去看池依依的朋友圈,發現池依依已經很久沒發過自拍了,蘇姣倩手上唯一的裁剪版合照上次也已經發過,不可能再讓韓諭看一次相同的。
猶豫片刻,她把偷拍照發了過去。
這是在做小組作業的時候,蘇姣倩趁池依依沒有防備,站在不遠處偷偷拍下來的側影,因為拍攝距離近、照片當事人又沒有發現,所以看起來特別自然像是一張閉眼自拍。
最重要的是——這張照片沒在池依依朋友圈裏出現過,私密的照片可信度拉高。
就這樣。
韓諭不僅和盜版池依依一起玩遊戲,看的是盜版臉、點讚了盜版朋友圈、現在又看到了盜版自拍…重點是倒黴蛋本人還挺美滋滋的。
看到“池依依”的“自拍”後,他鬆了一口氣。
心想是不是今晚請客太不順利了,所以才產生這種莫名其妙的疑慮。
韓諭放下警戒心、戳了戳身邊的傅臨樹將手機屏幕展示給他看:“你看,池依依給我發新的自拍照了,好可愛啊。”
一直在假寐的傅臨樹光速睜眼,看了過來。
兩人剛把池依依送回家,他們的學校和酒店又正好在一個方向,幹脆一起打車回來了。兩個男生呆在一起能聊的話題,不外乎就是女人,兩個喜歡池依依的男生呆在一起,也隻有池依依的話題能引起雙方的興趣。
傅臨樹的速度驚到了韓諭。
他懵懵懂懂地將手機遞給了對方。
傅臨樹緊盯著屏幕上的女孩,眉頭緊緊鎖在一起。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不,他記得沒錯,這套衣服是大家在咖啡館一起做作業的時候,那時候池依依造完學術垃圾就犯困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傅臨樹還偷看好幾眼她的睡顏,記憶猶新。
可是她明明沒有拍照啊。
這張照片看起來像是自拍,但仔細看就會發現輪廓有些模糊,更像是有人拿攝像頭拉近,焦距放大畫麵後完成拍攝。
…如果是池依依的話,壓根沒這個必要。
他那天也沒聽見她有拜托別人幫忙拍照…?
總而言之,傅臨樹對這張照片存疑。
從一張自拍照就能發現這兩人處事的風格了——韓諭表麵難以接近實際坦率又有正義,傅臨樹屬於不愛說話所以心思敏感的類型,懷疑“世界是否有存在意義”就是這一波人。
韓諭奇怪反問:“怎麽了,這張照片是有什麽不妥嗎?”
“…”傅臨樹隻是懷疑,沒有證據,所以搖了搖頭:“沒有,也可能是我記錯了。”
說完他又開始閉目養神休息了。
這種敷衍的解釋,換做平時,肯定能將韓諭安撫下來。但在他已經生出懷疑的情況下,現在看到連好兄弟都支支吾吾不願明說,就更鬱悶了。
韓諭將手機收回來,看著自拍照。
放大看,縮小看,沒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啊。
可那些擠壓在胸腔裏,卻依舊在暗湧裏發酵的疑心作怪,韓諭長按照片,彈出保存提示,卻遲遲沒能點下保存鍵。
片刻,他直接按滅了手機。
沒有將照片保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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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依依是被韓諭、傅臨樹兩人盯緊著安全回到家裏,但她走進家門,關上房門後不久,傅臨樹還是擔心地多發了一條訊息:[順利到家了吧?]
[準備洗澡了。]
過了好久好久,對麵又追加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你玩賽博求生這款全息遊戲嗎?]
[玩的,怎麽了?]
這次傅臨樹沒有再發新消息了。
池依依見狀立刻丟掉手機,倒在**躺屍。
——小廢物拒絕社交。
說起來,池依依才後知後覺想起,自己好像沒有加韓諭的聯係方式。
這個韓諭又是送早餐又是請晚飯的,表現得很熱情,卻沒有主動提出要加她的聯係方式——池依依見過怨種,但沒見過這麽怨種的。
一整天光給她付出,一點回報都不收。
不過這樣也好,反正聊天也挺累。
池依依覺得所有的男主,包括傅臨樹,都得向韓諭學習,看看人家多懂事,多聽話啊,多會自我排解情緒。
這種不聊天也不認識,還天天給她大餡餅的男人,摩多摩多。
池依依對劇情一無所知,殊不知直播間觀眾已經笑死了。
其中,韓諭的好兄弟止森笑得最大聲。
準確來說:從韓諭和假池依依聊天開始笑聲就沒停下來過,整個聊天室都是他的聲音。
“韓諭知道真相後會氣死的吧,他就坐在真貨旁邊,和假貨聊天。”
止森笑得太誇張,被星體禁言十分鍾了。
不過也沒關係,他私底下偷著樂也行。
本來,止森很討厭韓諭連人都認不清的蠢樣。
在他看來,池依依是最獨一無二,無法假冒的存在。
是那種變成貓、變成小狗、變成小蟲子,他也能一眼認出來的特別。
但是韓諭居然到現在都沒發現!明明他都在蘇姣倩的文字裏產生疑心,轉眼又打消了。
看得止森慶幸之餘又恨鐵不成鋼,如果不是池依依實打實吃到紅利,他肯定要把他準備三千套不重複的罵術,在韓諭從超夢裏出來的時候發給他,炮轟他!
被人騙還不自知、傻狗、玩正版遊戲卻看盜版臉的煞筆…等等。
不過現在看著兄弟吃癟,莫名還挺爽的。
其他觀眾不認識韓諭本人,所以關注點更多聚集在後麵的劇情裏——
【你們敢信嗎?擺爛錦鯉居然是真的!!
蘇姣倩因為忙著給池依依做代聊,沒有參加今年的賽博求生世界賽,原書裏她惹到其他俱樂部的人,所以池依依校花被誤傷的劇情就這麽跳過了…】
【小廢物:無驚無險,又到放工時間了!】
【哈哈哈天降餡餅吃夠了,開始期待俱樂部掉馬!!】
【比起這個,我更好奇韓諭和傅臨樹什麽時候攤牌,兄弟鬩牆搞起來!!!】
很快了。
也不知道韓諭做了什麽,不僅成為咖啡館固定兼職,還成天在池依依、傅臨樹身邊打轉。
可他呆在兩人身邊越長,蘇姣倩就越心力交瘁、傅臨樹就越良心不安。
蘇姣倩每天絞盡腦汁給池依依做代聊,同時還花了很多錢去做保養,敷麵膜,上水乳,結果因為壓力和營養過剩,成功爆痘了。
所以年紀輕輕也是會爆痘的。
一切就好像是後來而至的報應。
換做平時,蘇姣倩還沒那麽心煩,但此時距離南城俱樂部見麵隻剩下三天。
急得她想盡辦法把痘痘弄下來,結果越是在意,壓力就越大,痘痘始終沒有消下去。
至於傅臨樹。
他正麵臨著世界上最艱難的決定,那就是——請池依依看電影。
在他麵前有兩張電影票,是在做家教的家裏送的首映前排票,還是近期最熱門的電影。
這對好心的家長還說:“電影票有兩張,傅老師可以和自己喜歡的女孩去看…”
不用他們提醒,傅臨樹也隻想跟池依依一起去看電影。
於是乎問題來了——他要怎麽邀請池依依?
傅臨樹強硬拉住室友,高痩的身體爆發出巨大的力氣,扯得室友的胳膊都要掉下來了:“哇塞藝術係教學樓就在前麵了,不用走那麽快吧?”
傅臨樹聞言,還真的停下了。
他眉頭微蹙地說:“我剛剛教你的,你都練習好了嗎?”
“…”室友無奈,將今天下午已經對練過無數次的對話又重複一次:“一會兒看到校花,你就會開口邀請我看電影,我拒絕你並且說今天項目工作很多,你說你沒有朋友一起去看,我建議你找咖啡館的兼職同事…”
傅臨樹滿意地輕點兩下頭:“就是這樣。”
“不過學神啊,你這招真的有用嗎?”室友還是覺得不靠譜:“你直接邀請她不就行了?”
“你不懂。”
傅臨樹捏了一下口袋裏的電影票。
他直接邀請池依依看電影,跟直接邀請她出軌有什麽區別?
如果是室友拒絕後,傅臨樹才假裝發現池依依邀請她一起去看,他的良心也會好受一點——至於坦白什麽的還是再等等吧。
當他慫也好,當他貪心想要嚐試兩頭端平也好。
如果讓韓諭知道他們兩個人單獨去看電影的事情,這個電影估計是看不成了。
可他想跟池依依看電影。
哪怕是一次也好。
在傅臨樹和室友說話期間,藝術係教學樓近在眼前了,不需要兩人刻意尋找,一眼就能發現池依依那如同眾星捧月的身影。
她從教室裏走出來,身邊跟著關係好的女性朋友。
池依依無心上課,總是跟同座的漂亮妹妹搭腔聊天,一堂課閑聊下來,籠絡甜妹無數,幾個美女走在一起畫麵相當好看。
離開的時候,幾位小女生還在討論。
“還以為大校花會很高冷…”
“她真的好可愛,我總是忘記她是美女的事情愛上她的靈魂。”
…
池依依自豪:無論是哪個世界,廢廢教永存!
她離開教學樓,一眼看到了傅臨樹和他朋友。
正準備打招呼呢,就看到他從褲兜裏掏出兩張電影票。
然後開始了一場很難用文字形容的演技。
首先是傅臨樹幹巴巴地說:“學生家長送我兩張電影首映門票,你要跟我一起去看嗎?”
室友麻木:“啊真的嗎!可是我今晚項目有很多工作,沒辦法跟你一起去看。”
“可是我沒有一起去看的人了。”池依依覺得,傅臨樹這個台詞功底比她還爛:“這個票,就要這麽浪費掉了嗎?”
看不下去了。
池依依自己是廢物,卻看不得比她還爛的東西。
在傅臨樹準備說下一句台詞的時候,她直接抽走他手上的電影:“我跟你去看。”
“…”
傅臨樹沒料想到的情況發生了。
準備許久的演技沒能用上,他一時間乍舌不知道說什麽,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這樣好像不太好吧,漢語不會生氣嗎?”
好茶。
但是池依依吃這一套。
不過E—的身體素質伴隨著耳背——明明傅臨樹說的是漢語,池依依聽到的是韓諭。
她有些許不解地眯著眼睛,反問:“我們看電影為什麽要問過韓諭?”
…
這是?
傅臨樹那些說不出口的話,全靠腦補:這是在邀請他一起出軌嗎?
連請女孩子看電影都要拜托室友來演一出戲的人,注定不會把心裏糾結的問題說出來,但是池依依的反應給了他莫大的信心——看來這段網戀,對於池依依來說不是那麽重要。
他鄭重地將其中一張電影票遞給池依依:“那我們晚上見。”
“晚上見。”
池依依不知道,傅臨樹的聰明腦瓜子已經在背德世界裏了,兩人根本不是同一個維度。
她往外走了幾步,又想起什麽倒退了回來:“還有一件事。”
剛準備鬆一口氣的傅臨樹立刻屏住呼吸,整個人滯在原地。
池依依好笑地上下打量他,故意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以後想約人就直接開口約,不要再演戲了。”
“你的演技,不行。”
池依依搖搖頭,揚長而去。
能看得出來,她在說這話的時候,肯定沒想過自己上個世界演的什麽鬼東西。
不然廢廢之間將心比心,肯定說不出那麽殘忍的話。
傅臨樹輕輕抿住下唇,側過頭時表情嚴肅:“我的演技很差嗎?”
室友欲言又止,最後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電影約成功後,傅臨樹連在咖啡店工作都活躍了幾分,好不容易有了年輕大學生的樣子。韓諭就在旁邊看他洗杯子,洗著洗著忽然哼出歌來。
雖然聽不出是什麽歌詞,但是調子挺浪漫的。
他有些好笑地用手肘碰傅臨樹:“今天排休,有那麽開心嗎?”
今天是咖啡館排休的日子,晚上衛生監察局要過來,所以德華老板給所有兼職放假了。韓諭還以為傅臨樹是因為放假才那麽開心,然而…
傅臨樹沉默了。
他擦拭杯壁的手頓住,幾次呼吸空隙過後才抬頭看向韓諭,問:“你今晚有空嗎?”
“當然有啊。我來南城又沒有別的事。”
韓諭來南城,完全是衝著池依依和傅臨樹兩人來的,如果兩人都在家的話他會很無聊。於是傅臨樹決定了——今晚看完電影後,跟韓諭說關於他喜歡上池依依的事情。
他張了張唇,剛準備說話的時候,餘光瞧見德華老板急急忙忙跑過來。
他問傅臨樹:“你今天是不是排休?”
“對。”
傅臨樹下意識伸手捏了一下口袋裏的電影票,上半身沒能看出端倪。
“太好了!”德華老板將手機短信展示給傅臨樹看,說:“我爸出差的時候出了交通事故,我得過去那邊的醫院看看,今晚幫我看一下咖啡館我給你雙倍的工資。”
今天剛好是咖啡館安全排查日,得等工作人員過來,不能貿然休店。
不然德華直接關門就是了,不用拜托一個兼職幫忙看店。
“可是…”傅臨樹想起自己要給池依依過生日的事情,說:“我還有點事情。”
他要跟池依依看電影。
不過老板的家人出事也是挺重要的事情,傅臨樹陷入深深的苦惱中,不知道要說什麽。
就在這時,韓諭像是察覺到兄弟艱難一樣,忽然開口:“我幫你代班吧。”
“你?”
傅臨樹和老板同時出聲。
不怪他們太驚訝,而是單看韓諭這張不好惹的臉,就不是會主動攬下工作的人。
韓諭露出半邊虎牙,非常有義氣地說:“難得看到小樹那麽開心,老板你就讓他休息下,晚上上班不過就是搞搞衛生而已,我可以的。”
韓諭說到做到,立刻就將傅臨樹手裏的抹布搶過來。
富二代為鐵哥們手拿抹布,多麽令人羨慕的兄弟情啊!
傅臨樹先是被感動到了,猛然又想起自己請假要幹的事情,忽然又害怕了——韓諭幹活,他跟韓諭的網戀女友出去看電影,這算什麽事?
可是讓他放棄…
傅臨樹定了定神,鄭重地說:“晚上我結束後回咖啡館找你,我有很重要的話跟你說。”
“什麽事,不能現在說嗎?”韓諭不解。
“還是晚上再說吧。”
神神叨叨的。
韓諭沒有在意傅臨樹的糾結麵色和未盡之言。
下班時間到了,大家都離開咖啡館後,韓諭開始獨自搞起衛生。
他在家裏從來沒做過家務,也沒有親自買過早餐、計劃過晚飯,可為了兄弟和喜歡的人,他全都很樂意去做。
地板全拖了一次。
椅子全部拿起來架在桌子上。
杯子也洗幹淨晾了起來。
衛生監察局的工作人員也過來了。
好不容易挨到咖啡館關門的時間,韓諭累得坐在門口台階上站都站不起來——他這輩子就沒那麽累過。
忽然手機一聲響。
有不太熟悉的朋友說:在電影院看到傅臨樹,並且語義不明地希望韓諭也去看一看。
…所以小樹是去看電影了嗎?
韓諭眼看這個位置距離學校沒有多遠,想著晚上和傅臨樹還有約,幹脆就走路過去找他。
他剛走到電影院對麵,準備過馬路的時候,短信又來了。
還是剛剛那個朋友。
韓諭沒有去看短信,因為他先看到了傅臨樹。
…也看到了他旁邊的池依依。
兩人捧著吃剩下的爆米花,站在一起低聲說著什麽話,明顯就是剛一起看完電影的樣子。
還沒來得及關上的手機屏幕,短信內容直白地令人傷心。
——[算了,我還是直接跟你說吧,我看到傅臨樹和你正在追的池依依從電影院出來,兩人關係看起來挺親密的。]
——[你是不是被兄弟撬牆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