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僅此而已

“哦,你是今年的新生之一吧。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去一趟圖書館。”許嫣說著還舉舉手裏書。

“再見。”等到許嫣離開的時候南夕才開口,“你和她說我們分手了?你和她在一起了?”南夕想想,似乎因為最近學業過重而見麵的機會也少,所以也沒有過問南昔晨的事。

南昔晨微微皺眉:“沒有。”

“還好,要不然我就丟臉丟大了。”南夕似乎如釋重負。

“僅僅是因為這個?”

“是啊。”

南昔晨似笑非笑:“你這小狗也懂得丟臉是什麽?看來這世界發展得不錯,連動物都這麽早熟了。”

“等下我就咬死你。”

“虎毒不食子,狗惡不咬主。”

“哪來的歪理,前後不搭的。”

“南氏經典語錄。”

南夕敗下陣來。

許嫣兜回他們談話旁邊的一個草叢靜靜地聽著。雙手握成拳,指關節因為過於用力而泛白。誰都能看出她臉上的憤怒。自從她表白以來,原本就話少的南昔晨對她更是惜字如金。現在,他和南夕一天的對話就足以抵上他和她一個月的交流。

難道她兩年前做錯了?沒有,她敢肯定,絕對沒有。她隻是在為自己的幸福做努力。如果那時候不說,等他們更加恩愛那麽她就完全沒機會了。南夕?她會讓她心甘情願地離開南昔晨。

兩年前,她的告白不告而終。南夕累了要回旅館休息,南昔晨自然是要跟著的。她的表白隻有一句淡淡的、不可觸及的“嗯”而已,僅此而已。所以到最後她隻得到難堪和悲哀。

“南昔晨,你的初戀是誰?”兩人在學校飯堂解決午飯,南夕無聊地隨便扯了個話題。

“南夕。”

“叫我幹什麽?我在問你話。”

“我的意思是我的初戀是南夕。”

“真的假的?”

“……”

“不可能吧。你那麽好,追你的女生應該有很多的。許嫣就是比較深情的一位了。”

南昔晨皺眉,他發現自己是很不喜歡從南夕嘴裏聽到許嫣這個名字:“你要把我送去給她?”

“為什麽不行?如果我們沒有血緣關係的話,說什麽也不會想把送你出去。”

“你看著我心煩了?”

南夕看著南昔晨的臉色不大對就沒敢繼續說這個話題了。

“你要學什麽專業?”南夕算算,他們一年後又要分開了。

“室內設計。”

“你的理科不是很好嗎?為什麽要學這個?”

“....我喜歡。”

“這樣啊。我想學服裝設計。然後兼修室內設計的副業。”

“你會畫畫?”

“媽媽去世之前我都在學素描和速寫,後來沒時間就不學了。”南夕好像也沒看見過他畫畫吧,“那你呢,你什麽時候學的?”

“一直都在學,隻是沒拿過回家而已。”

這家夥的意思她不了解他嗎?

南夕和南昔晨的關係在這個學習依然被傳得風風火火。可在三個月後的某一天南夕突然決定解除兩個人的關係了。

“我決定在這個神奇而又廣闊的校園摧殘幾個國家棟梁,以解我近期的勞累以及學習的壓力。”南夕這麽說。說白了其實就是要玩弄別人的感情罷了。

“我這個國家棟梁還不夠你摧殘啊?”

“我的目標是有好幾個。”南夕故意把“幾”字音拉得長長的。

從來都不相信愛情並且把愛情視為最可怕的東西的南夕居然做出了這麽一個決定。

“為什麽?”南昔晨怎樣也不放她自由。

“就是想玩了啊。我南夕做事哪有這麽多的為什麽。”

“好,你不把事情鬧大,別後悔就行。”

除了寒假和暑假南夕都在陪南昔晨外,其他時間都用來玩弄感情上了。南昔晨不明白南夕轉變的原因,隻能是看著她玩完一個又一個人後跑去幫她處理後事。短短四個月,她已經交了八九個男朋友,其中還有劈腿的事。

“你就不怕自己惹禍上身?”南昔晨在她的房間門口環臂問著。

“你就顧好自己的高考吧,我有分寸的。”南夕在床上伸懶腰,“等我滿足了就不會了。”

“什麽時候能滿足?”

“我不知道。”

南昔晨不說話。

“我最多和他們牽手擁抱而已。喂,我的初戀初吻什麽的全在你那裏了,還想怎麽樣?還是說你吃醋了?”南夕嘿嘿地笑著。

南昔晨還是不說話。

南夕莫名地慌張起來,她起身打算去客廳倒水來緩解自己的情緒。她難得在南昔晨的壓力過了房門又被他拉了回來。

南昔晨不由分說地拉南夕回來,嘴唇準確無誤地覆蓋在她的唇上。南夕掙紮,嘴巴微微張開就讓南昔晨的舌頭進入到她的嘴巴裏。他吮吸著她的舌頭,用的力氣很大。南夕的手無力地垂下,眼角無聲地滑過一滴眼淚。她知道,她早就知道了。

良久,南昔晨放開她,四目直視。

“我們,不該這樣的。”雖然很殘忍,但是南夕還是說了出來。

“南夕,我沒別的意思。”

沒別的意思?那他原本的意思是什麽?

“南昔晨,你的手機響了。”南夕讓他接電話。

南昔晨看著她好一會才拿起手機。麵無表情地,走了去陽台。

很快地,南昔晨回來:“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沒,沒有。”

“好, 那我先出去了。今天晚上爸媽會回來。”說著就下樓穿鞋。

南夕也跟著下樓:“那你不回來了?”

“當然回,不過會遲點。我隻是讓你別擔心自己的晚飯而已。”

“……行了行了,你快走吧。”她已經十六七歲了,不會做飯確實是個難以啟齒的事。還好,拋棄她跑去出國遊玩了兩年多的爸爸媽媽終於良心發現回來照顧她了。

“走了。”南昔晨起身往外。

南夕在關門的瞬間跌倒在地,掩麵痛哭。

約他的,是許嫣。

他們在一個公園見了麵。看著許嫣安然的樣子沒有一點電話裏的焦急的模樣,心裏難免惱火。

許嫣看見他來了,沒多打招呼直接進主題。

南昔晨接過許嫣遞過來的一張張資料,緩慢地從第一張看到最後一張。其過程中,他的表情沒有一點點的變化。他的微歎沒人知道。

這是南夕和他自己的資料,家庭住址、電話還有父母那一欄,雖然字跡不同,可內容是一樣的。許嫣是學生會的副會長,這些東西對她來說都是小意思。

南昔晨身上火辣辣的,似乎那鮮血在沸騰, 在喧囂它的不滿。為什麽他們都姓南?為什麽他們有著相同的血液?是命運,讓他們以這樣的身份相處與生存。可他,對這樣的身份沒有一點點悲哀。

“你為什麽會有這個東西?”就算明知道為什麽也還是要問,他並不喜歡這種被人捉到把柄威脅的感覺。

“我在學生會整理會員資料的時候不小心找到的。”

“南夕看過沒?”

“看過了。”

南昔晨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他一臉驚慌和害怕:“什麽時候?”

“有大半年了。”

怪不得,怪不得南夕會提出分手。

南昔晨轉身要回家,許嫣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大吼:“南昔晨,你們是兄妹,僅僅是這樣而已!你不能繼續這樣對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