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我好想你
在工作大廳裏，南夕的位置背對著程京饒的辦公室，她老覺得背後陰風陣陣，渾身不舒服。???再加上現在裏麵還有一個不知名的貴賓，讓她此刻更加難耐了。
“我回自己的工作間好不好？這個位置太危險了。程京饒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身後太可怕了。”
“別啊，你走了還有什麽樂趣？”劉滿天看了看座位，“不然你去流穎姐那裏坐著。”
“那……”南夕還沒說完話，背後就有了開門的聲音。她全身的神經都不自覺繃緊。
“出來了出來了。”範子楓擦擦嘴巴上的麵包屑，站起來準備向貴賓致敬。劉滿天也跟著站起來。南夕腦袋反應過來後，也跟著範子楓站成一列在門口遠遠站著。
“你們覺得那個人會長的怎麽樣？”劉滿天很是好奇。
“糟老頭吧。”南夕實話實說，反正一般來說成功人士都是這個樣的。
“門開了，別說話了。”
先出來的是江流穎：“南夕，你可算回來了。”
南夕點頭。
“還不錯，知道現在是上班時間，懂得回來。”程京饒打量著她，似乎在算著她的膽子有多大。
南夕幹笑。“抱歉啦。”
“新員工？”最後出來的男人穿著休閑服，倚著門框，抱著雙臂隨意看著她，“不算好。”他很隨意，也讓周圍的人的眼光隨意吸引了去。
“不過我覺得不虧。”程京饒看著她發白的臉色，緊抿的雙唇，“昔晨，我送你下去。”
南昔晨跟著程京饒走向樓梯，一階級一階級地往下走。
這是在開玩笑吧？
南夕在原地不能動彈。她清晰感覺到自己的心在跳動，隻是全身的血似乎都停了下來，運送不到大腦，使她無法思考。她顫抖著，眼淚就這樣流了下來。她想過很多次和南昔晨再次重逢的畫麵，她也做好重逢的時候該說什麽的準備。可想像和現實完全不是一回事，她被動地接受這樣的情景。她連自己的心都無法控製。
“南夕，你怎麽哭了？”江流穎從桌上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快擦擦。”
南夕定了定神，推開江流穎的紙巾，往樓梯那裏跑。她無法形容現在的心情，跑快一點，離南昔晨就近一點，她就會顫抖得厲害。她害怕，她驚喜，她迫不及待。
“南昔晨！”南夕還是追上了他，她沒想到自己會叫出聲來。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藍色。就像十四歲第一次見到的是他藍色的鞋子，現在是他的車子。
南昔晨上車的動作頓了頓，他回頭看著她：“南小姐，你找我有什麽事？”
這個稱呼聽來，多麽不可思議。
“我……”南夕憋不出什麽話來，隻覺得全身開始發冷。她低下頭，握緊雙手：“沒，沒什麽了。”等她再次抬頭的時候，那個人和車已經不見了。
這是一個夢境嗎？
但願是的。
“你沒事吧？他走了。”程京饒提醒她，“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你認為的那位神人。剛剛你見到他那個樣子，再也正常不過。”
“他變了。”變得都快不認識他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南夕小聲哭泣。
他走近南夕，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頭。“你們女孩子，是要大哭起來比較好一點。反正我們男的肩膀天生就是為女人準備的。”
南夕猛地抖一抖，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暖嚇到。她似乎從來，都被人擁抱過。她趴在程京饒的肩頭嚎啕大哭。
江流穎三個人在二樓的欄杆上趴著看完全過程。
“我隱約覺得，這南昔晨和南夕有問題，有關係。”其實，凡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
“流穎姐，你知道剛剛那個男人啊？”劉滿天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知道啊，他來過我們這裏幾次。都是晚上來的，你們都回家了，不知道也不奇怪。”
“你晚上在這裏那麽遲才回家難道就是為了等帥哥入懷啊？”範子楓壞笑地問。
“你這胖子給老娘滾。”江流穎特不淑女地踹他一腳，“我隻是偶爾碰見的，就算他不來我也一樣認識他。之前的望工作室是阿饒和南昔晨一起辦的，我那時候給他們打工。大概過了一年左右，南昔晨的家裏出了事，就把望交給阿饒來管。”
“無法想像，”劉滿天咽了咽口水，“居然還有人比阿饒還要牛。”
“那他現在來是不是打算和阿饒***理這個工作室？”範子楓想，要是南昔晨回來了，這麽可怕的人，那麽這個工作室應該不會想要養他這個胖子吧。
江流穎搖搖頭，否定他們愚昧的想法。“南昔晨比阿饒還要小一歲，但他在離開望之後不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開了一個聽工作室。很出名的，你們大概都了解。而且這次的競標他要參加，那麽我們望獲勝的機會不大了。”
劉滿天羞愧地倒在地上，閉上眼睛。仔細算算，他已經是奔三的人了，他的設計技術不過是那些人的皮毛而已。真讓人驚悚。
南夕睡不著覺，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白天的一幕幕。她睜大眼睛望著窗外的黑夜，沒有月亮，可星星依舊黯淡。
世界上果然沒有什麽是一成不變的，隻是變化的速度不同。五年足以改變一個人，她遺憾的是，她造就了開頭，承受了結果，卻沒能參與他的變化過程。
在算命這個職業裏，會有人克夫。這也不是沒有道理，有的人，確實不適合愛情。
南夕受了刺激，這誰都看出來了。
“南夕啊，你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的。”江流穎勸導她。自從見了南昔晨之後，南夕就開始拚命工作。其實這也沒什麽，還很受大家的歡迎。不過，如果把所有的工作都做錯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我不累啊。”南夕剛好做完手上的工作，伸個懶腰之後她轉身問江流穎，“流穎姐，你還有什麽別的任務安排給我嗎？”
“沒了沒了。”江流穎狠狠地搖頭，“你去休息一下吧，別傷了身體哈。”
“流穎姐說得對，”劉滿天咬牙說道，“你不是要照顧自己的兒子嗎？千萬千萬不能倒下了，所以說，你一定要去休息。”他把“一定”兩個字咬的特別重，因為他正在修改南夕的工作錯誤。
南夕把目標投向範子楓。結果範子楓塞了一個蘋果給她：“你也補充點能量吧，我的抽屜裏還有很多零食。”
南夕詛喪地把整個臉趴在桌子上：“不行啊，你們這樣我就會有時間多出來，然後我就回胡思亂想的。”
“南夕，不是我說你。你想想看，誰沒個曾經，想開了不就什麽都沒了嗎。”江流穎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流穎姐今年三十一了，遇到的狗屁事多了去，現在不是都好好的嗎。”
“我這不是沒看開嗎。”南夕還在桌子上停留著。
“不然你和我湊合著過吧，我單身。”劉滿天的電腦熒光反射到他的眼鏡上，看起來很危險。
“不要你，你三十了吧，還是光棍，一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流穎姐啊，這人太不給麵子了，炒了她。果斷炒，不要留情。”劉滿天哼了一聲，“我給你撐腰，不怕阿饒罵。”
程京饒一臉溫和地從辦公室出來：“開會。”
劉滿天心虛地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範子楓見南夕還趴在桌子上，過去把她的臉抬起來，放好，坐端正。
“競標的事情你們還記得吧？”
範子楓拍了拍南夕的頭，於是大家十分整齊地點頭了。
“本來這次的競標代表人是江流穎的，不過我剛剛改了主意，”程京饒看著南夕要死不活的樣子，“南夕，你來負責。”
江流穎三個不支聲，南夕看看他們，又看看程京饒：“我？這麽大的事情你們讓我一個新手負責？”
“你學過金融，雖然沒什麽經驗，但總歸還是有點實力的。”程京饒說的這個理由沒辦法讓人反駁。
“這個競標誰去都沒有關係，隻要拿下就好。”江流穎的話似乎說一半留一半。
“那你們這個奇怪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範子楓嘟著嘴，“這次能有實力和我們競標的是聽工作室。”
“什麽？我沒聽清。”範子楓的嘴巴什麽時候都有東西塞著，想聽清很難。
“好了，沒有異議的話散會。”程京饒轉身，突然又折回來，“還有，劉滿天跟我進來一下。”
劉滿天崩潰，阿饒還是聽到了自己剛剛說的大言不慚。
南夕目送劉滿天進去之後，立刻捉著範子楓來問：“你剛剛說什麽聽工作室？”
“咳咳，”範子楓裝模作樣地說，“就是南昔晨的工作室，整個a市，就隻有他的工作室能和我們相提並論。”
“都說沒什麽了，淡定點。”江流穎過去拍拍她的肩。
程京饒居然坑她！
這是南夕第一次進程京饒的辦公室。
“你的意見我並不打算采取。”程京饒悠閑地喝著咖啡，“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你不能把它們混為一談。”
“程京饒，難道你做工作的時候沒有感情的嗎？你真的那麽有能力分得清那些東西？”南夕雙手撐著他的桌子。她進來已經三十分鍾了，可他卻不把她當一回事。
“南夕，這是我的工作室，我想怎麽安排就怎麽安排。”
“行，我辭職。”南夕就不應該對他抱有什麽僥幸之心，明明一見麵的時候他就是那麽犀利地不把自己當作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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