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溫暖的你讓我放棄全世界
南夕一下飛機，南昔晨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什麽事？”
“媽讓你先回家，過幾天再去阿公那裏。”
“媽媽在家嗎？爸爸呢？”
“在阿公那裏。”
“那我還回家幹什麽？一個人多無聊，多浪費時間。”
“她還說讓我和你一起阿公那裏比較好。”
“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已經把工作推了推，等下就去訂機票，晚上回去。”
“那麽久，”南夕想了想，“我還是先過去吧。”
“好吧，到那邊給我打個電話。”
“知道了知道了，掛了。”
南夕再次回到了小鎮。自從上高中大學以來，她隻記得回來過兩次。一次是和南昔晨來的，一次是和爸媽來的，而且那次還不打招呼就回去了。南夕對兩老感到抱歉。
南夕走進院子，明明該有人在的，卻不見任何人的身影。她扯起嗓子叫一聲，阿公的聲音才從正屋裏傳來。
“我回來了。”南夕走進屋子，把行李放在門邊。
南全肅穆地看著她。
“怎麽了。”南夕看看阿公，又看看一邊的南奶奶。
“你和她說說。”南全讓南奶奶和南夕溝通。
南奶奶看了看自己的老伴，拉著南夕走開了幾步，問：“那個，你和小晨關係怎麽樣？”
不明所以的南夕如實回答：“挺好的，我們的關係一直很好。我們不會想隔壁王姨的兒女一樣，三天兩頭就打架。”
“那就是好到什麽地步了？”南全仍然坐在椅子上，威嚴的樣子，或許這才是他真正的模樣。
南奶奶暗地向他使眼色，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言行。哪知他完全不理會，一意孤行。
南夕被這詭異的氣氛嚇到，好笑道：“到底怎麽了？”
“許嫣，你還記得吧。”南全像是在給南夕答案。
南夕點頭，不祥的預感漫延開來。
“她說，你和南昔晨在學校成雙入對地出現。”
南全看著南夕沉默的樣子，心底不得一沉。
“還當了第三者把她和南昔晨分開。”
“我沒有！”南夕為自己辯解。
她還是低估了許嫣的心思。
“聽我說完再插嘴！”南全站起來，魁梧的身軀給南夕強大的壓迫感，“你們學校的HK比賽，你還讓一位林姓的女同學去偷她的作品參加比賽。”
“不是我做的。”
“當時比賽的時候你也是這麽回答的吧。所以為了報複你還讓那個紀柯去弄大林夢妍的肚子對不對！”說到最後，南全也激動起來，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
荒唐！南夕無論如何也想不出許嫣會對長輩說出這樣的話。“還有呢。許嫣應該還有點什麽沒說吧？”
“這還不夠嗎！”
“阿公，我保證，我沒有做過那些事。”
“HK比賽？”
“沒有。”
“林夢妍？”
“沒有。”
“第三者？”
“更沒有。”
“南昔晨？”
南夕一句“沒有”生生咽在喉嚨，說不出話來。原來所有的一切就是為了這個做的鋪墊。
南全甩了一巴掌在南夕的臉頰上，力度之大幾乎要南夕往後倒。她穩住自己，低著頭，無話可說。
“我警告你，以後你們再見麵，我就把你送到國外去。”
“他是我……哥。”
“嗬，你還記得。如果沒人提醒，你們怕是徹底忘了兄妹這個身份了吧。”南全哼了一聲，“下個學期，回到本市讀書。”
南夕搖頭：“為什麽？我不要。”
“心知肚明的事不要讓我挑明了說！”
“阿公，我沒做出格的事。”
“我現在不是在和你商量，”南全指著旁邊已經準備好的鞭子，“你隻能服從。”
屋中的氣氛僵持著。
一個悶聲打破了這個局麵。
南奶奶立刻過去扶南夕：“傻孩子，有什麽事好好說。都是一家人，起來，別跪著。”
南夕固執地一動不動，緊緊盯著南全的表情。
南全看著她的舉動，沒有一點鬆口的意思。“今天無論你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我都不會手軟。”
“阿公，我對南昔晨，都是一廂情願。”南夕咬著下唇，拚命忍住眼眶裏的淚水。
南昔晨努力地趕工作，可太陽穴不停地跳動，弄得他心煩氣躁。
他意外地接到了許嫣的電話。
“南昔晨，你不打算回來拯救你的妹妹嗎？”許嫣一副看好戲的音調。
“她怎麽了？”
“我怎麽知道怎麽了，我隻是打電話問候一下。”
“許嫣，你想幹什麽。”
“南昔晨，我們的關係已經決裂了。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無論我做什麽事，都沒有對不起你。”
“你確定你要傷害她嗎？”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沒有這種能力可以傷害她。但是別人我就不保證了。”
“你為什麽要針對她？”
“誰讓你，喜歡她。”
“我從來都沒有明確表明我對她的感情。目前為止，隻是兄長與妹妹之間這麽簡單。當時我們在一起，我讓你不要傷害她，也是出於保護家人的心態。”
“你現在說什麽都遲了，也掩蓋不了什麽。我有一張立刻啟程的機票，已經快遞過去了。”
說話間，門鈴響起，南昔晨簽收了郵件。他還想和許嫣說什麽，她已經掛了電話。
南昔晨看看手中的機票，隨手拿起一件外套奔去機場。
“我們不會在一起。就像您所說的，我知道我們是兄妹。畢業後，我們不會在一起，不會結婚，更不會有孩子。我們各自過著不同的生活，我會成為別人的妻子，他是別人的好丈夫。南昔晨還有半年畢業，我拜托您再給我多一點的時間相處。我發誓，我們不會超過兄妹之間的範疇。”這些話從南夕嘴裏說出來，已經變了一種味道。她沒想過會到今天這樣的局麵，但是她所說的，一直都是她想的。
南全看著她，最終還是說了句：“不可能。”盡管語氣緩和了許多，但還是不打算鬆口。
南夕的眼淚不爭氣地落下。她已經，無能為力了。“可是……”
“沒有可是。”
“那您打死我吧。”南夕哭著，賭氣地對著南全喊著，“我絕對不會輕易地放棄。”
她沒想到真的激怒了他。
南全拾起鞭子，眼睛看準了南夕，揮起鞭子一下下地打在她身上，她疼到忘記呐喊。
南昔晨趕回來的時候，南家的屋子寂靜地可怕。所有人都是不同的表情，同樣的執著。
“阿公，我回來了。”南昔晨平靜地開口，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隻求大家都好。
南全看著他，心中的火氣似乎一下子燃燒起來。
“你說說看，你都做過些什麽，讓南夕變了個樣！”
南昔晨皺著眉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南夕，走過去拉她起來。“怎麽了？”
“聽我的，”南夕用極小的聲音說著，隻有他們兩個聽得見，“等下我數三聲，你立刻跑出去，不要再回來。至少今天不要回來。”
“你在說什麽？不可能。”南昔晨好笑地看著她。
“我沒在說笑。”
“我也很認真地在回答。”
“你們兩個在說什麽！”被忽視的南全火氣再起。
“阿公，”南夕趕在南昔晨開口之前開口，“要打要罵隨你，我不會轉學。但是，讓南昔晨離開。”
“閉嘴。”南昔晨不明白南夕為什麽說到轉學這事，但已經隱隱意識到，這件事或許到了一種無法挽回的地步。
“誰都不可能離開。你們兩個，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和結果。”南全氣憤地往地上打了一鞭，南昔晨才發現南夕已經被打傷。
“你們自己說，你們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做過些什麽！”
南夕低著頭不說話，她隻感到羞恥，她的眼淚停不下來。如果一切都是夢就好了。
南昔晨大概能明白怎麽回事了。他看著南夕，心中倒了五味瓶。“五年前。我們什麽都沒做。”
南夕猛地抬頭，“你在說什麽啊。”
“五年？”南全回憶起，那應該是他們遇到的那一年，“我居然看不出來。早在你們一起來的時候我就該懷疑了，如果許嫣不告訴我，你們是不是就打算這樣稀裏糊塗地過一輩子？你們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嗎！”
南昔晨替南夕擋住迎麵而來的一鞭。
“阿公，我沒錯。”南昔晨緊緊地護著南夕。
“沒錯？”南全氣得渾身顫抖，“南夕，你應該明白我對你的期望有多大。還有南昔晨，若你的父母沒有重遇，你隻是個私生子！這樣的醜事我不能讓他接二連三地發生。”
“阿公！別說了！”南夕為了南昔晨，第一次向自己最敬愛的爺爺鬧翻，“這樣的期望我一點不需要！”如果為了她而去傷害南昔晨，那這樣的重視太重了，她承受不起。
南夕用手雙捂住他的耳朵，“拜托了，什麽都沒聽到，徹底忘了。”南夕抱著南昔晨，哭得像小孩。
“沒事。”南昔晨安慰著她，“閉上眼睛很快就忘了。”
“南全，你瘋了嗎？南昔晨也是你的親生孫子！”南奶奶強硬搶過他手中的鞭子，“你生氣歸生氣，大可不必來傷害一個孩子！”
“我是瘋了又怎麽樣？”南全雙手揮舞著，“沒做過親子鑒定天知道他是哪家的孩子！”
“阿公——”南夕歇斯底裏地喊著，眼淚更加洶湧，“阿公，別說了，求您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