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別進去了,在外麵給我把風就行了!”

走到了廟門口,隻需跨出一步就可以進入廟內,張德財轉頭對段飛說話。

轉頭的瞬間,張德財正好對上了段飛凶狠的眼神,看到了段飛高高舉起的石杵。

“你要幹……!”

張德財驚恐之下開口質問,可隻來得及說出來三個字。

砰!

石杵急速落下,狠狠砸在了張德財的腦門上。

“啊!”

張德財抱頭慘叫一聲,踉蹌後退卻被門檻扳倒,摔進了廟裏麵。

看到一擊沒有打死張德財,段飛立馬追上去補刀。

張德財慌張得宛如過年豬,躺在地上亂踢亂蹬,段飛一時之間竟難以近身。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西邊有人造反了,朝廷馬上要抓壯丁了,去了的人都會死在戰場上!隻要我活著,我可以保你不會被抓走!”

張德財躺在地上,一邊瘋狂亂蹬讓段飛難以近身,一邊說話為自己尋求一線生機。

“啊?你確定嗎?”

段飛聽完果然停了下來,驚訝地對張德財問道。

“確定!非常確定!今天縣衙裏的兩個兵老爺告訴我的,朝廷要求每個縣郡都派兵支援,縣老爺不舍得送自己的私兵和衙役去,打算在村裏抓壯丁去送死!”

張德財看到段飛停手了,捂著蹭蹭流血的額頭,肯定地說道。

“村裏的名額是由你來定的?”

段飛繼續問道。

“對,每個村最少十個人!我之前寫的名單,上麵就有你的名字,隻要你放我走,我回去就改成別人名字!要是我死了,他們按照名單抓人,你就非去不可了!”

張德財十分肯定地說道,給了段飛一個絕對不能殺他的理由。

“哎呀!這事兒鬧的!村正,你快起來!”

段飛愣了愣,立馬變成那個卑躬屈膝的他,將石杵丟在地上,陪著笑上前摻扶張德財。

看起來他似乎被抓壯丁的事嚇住了,又打算巴結討好張德財了。

看到段飛丟下了石杵,張德財鬆了一口氣,以為危險解除了,伸手讓段飛拉他起來。

噌!

下一刻,段飛另外一隻手裏,竟然出現了一根削尖的木棍,被段飛直直插入了張德財的胸口。

“你!你騙我……你不怕被抓壯丁嗎?”

張德財看著刺入胸口的尖銳樹枝,不可置信地對段飛問道。

“哪怕被抓壯丁,那也是幾天後的事情,老子今天都動手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你活著離開,否則你絕對讓我連明天都活不過去!對嗎?”

段飛冷笑著反問道。

“你…你到底是誰?!”

張德財死死盯著段飛,嘴角不斷溢出鮮血,眼神中滿是懷疑和驚恐。

段飛附身的苦主,是村裏長大的人,性格和做事風格張德財當然很清楚,這也是張德財放鬆警惕的原因之一。

而段飛今天這縝密的計劃和狠辣的行為,讓張德財意識到,眼前這不是他們熟悉的段飛了。

“去問閻王吧!”

段飛深知反派死於話多,變故源自拖延,猛地抬起腳,一腳踹在了尖銳樹枝的末端。

嗤!

樹枝末端齊根刺入張德財胸口,尖銳部分從背後刺出。

張德財撲通一聲倒在地上,鮮血從嘴裏大口湧出,不甘地盯著廟門外的夜空,瞳孔逐漸擴散。

段飛撿起石杵,在張德財的腦袋上再敲了幾下,確定張德才死得不能再死了,才終於停下。

然後又蹲下去,將張德財的長袍揭開。

張德財倒下後一隻手被長袍蓋住了,在滿是灰塵的地麵上,寫下來了段飛兩個字。

穿越前看過無數電視的段飛,當然防著這一手了。

段飛壞笑著,將自己的名字抹掉,抓著張德才的手指,寫下了一個張,再寫了個一字,將袍子重新蓋了回去。

段飛借來石杵,就是為了栽贓嫁禍張大山。

卻故意不寫完整的張大山名字,隻寫一半讓調查的人去猜。

等調查的人根據線索,猜到‘凶手’是張大山,調查的人會有很強的成就感,會對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

最後,段飛開始搜身,在張德財胸口找到一個荷包,裏麵裝了一些碎銀子,在袖口找到幾十枚銅錢。

段飛把錢全部收進自己胸口,沉甸甸的感覺,很踏實!

他終於明白,難怪有人喜歡殺人越貨,別說,真的挺爽!

人在做壞事的時候,根本不知道累。

段飛又繞過大半個村子,拿著張德財裝銀子的荷包,再次來到了張大山家的院子外麵。

輕輕翻牆進去,將張德財的荷包,壓在了張大山家的石臼下麵,然後又悄無聲息地離開回家。

段飛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後半夜了,他卻有些睡不著,躺著繼續思考了起來。

張德財所說抓壯丁的事情,讓他十分忐忑。

段飛估計確有此事,但到底要抓多少人,張德財所說的名單是否存在,還真不好說!

那句西邊有人造反,讓段飛認識到了這個時代的可怕,殺身之禍隨時可能降臨。

段飛越發著急,想搬去山坳裏麵居住。

到時候誰都找不到自己,皇帝老兒點名要抓自己都沒用!

正好今天從張德財身上,發了一筆死人財,足夠購買段飛想要的生活用品了。

這幾天抽空去一趟縣城,把東西購買齊全就可以藏進山坳了。

段飛盤算了一會不知不覺睡著了,呼嚕聲逐漸響了起來。

隔壁的俏寡婦劉氏,翻來覆去也睡不著,她知道段飛今天的安排,絕對有深意,段飛有可能去做大事了,根本就不在家。

可到底做什麽大事去了呢?有沒有危險呢?什麽時候回來呢?

一大串的問題壓在俏寡婦的心頭,讓俏寡婦沒有一點睡意。

當她終於聽到段飛家傳來的呼嚕聲以後,知道段飛安全回來了,這才放下心來,很快也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段飛被餓得嗚嗚叫的小老虎旺財給吵醒了,拿出最後一塊新鮮的豹子肉,剁碎了喂給旺財。

不是段飛不願意多留一些鮮肉,實在是沒法保存,這最後一塊都有酸臭味了。

看著體型不大,但食量不小的旺財,接下來如何填飽旺財的肚子,也是一個讓段飛頭疼的問題!

“不好了!不好了!村正死了!村正被人殺了!”

突然,門外傳來了大喊聲。

段飛猛的瞪大眼睛,他沒想到張德財的屍體,竟這麽快就被人發現了。

他將旺財繼續扣在背簍下麵,等了一會,才慢悠悠地走出了門。

隔壁的俏寡婦聽到動靜,也剛好走了出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俏寡婦想到段飛昨天的安排,猛然瞪大了眼睛,她好像終於明白,段飛為何要讓她做偽證了!

但她怎麽都想不明白,段飛昨天到底和張德財說了什麽。

明明當時大家看著十分友好,張德財還免費送了水,晚上段飛卻殺了張德財。

段飛對著俏寡婦搖搖頭,示意她猜到了也別問。

俏寡婦知道段飛這樣做,都是為了保護她們母女,咬著嘴唇點點頭,決定打死都不出賣段飛。

這樣的大災之年,死個普通人和死條狗區別不大,一般情況也沒有人追究。

但村正大小是個官,這件事肯定不會不了了之。

雖然段飛做了各種布置,但也不敢確保,就一定不會被發現。

這個時代的偵查手段雖然很少,卻是一個可以指鹿為馬,並且可以隨便動用刑罰,嚴刑逼供的時代!

相比法律健全的時代,不確定因素真的太多了。

段飛決定,裝作看熱鬧的吃瓜群眾,返回案發現場看看,自己是否有什麽遺漏的證據!

要是有的話,得趁亂將證據給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