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台案後麵,本以為劉大能帶來的病人,會是一個身受重傷的壯漢,可是沒想到,是一個被兩個婢女攙扶而來的妙齡女子。
女子身穿精致綢緞,外披柔曼輕紗,頭戴鬥笠看不清楚麵容。
隻是走動之間身姿搖曳,一看就是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富家女,走路的儀態都專門接受過專業人士的**。
女子坐在段飛對麵以後低頭不語,鬥笠垂下的黑紗若隱若現之間,可以看到女子模糊的五官,哪怕是看不清楚,都能夠隱約看得出來,這絕對是一個頂級美女。
“不知姑娘身體何處不舒服?”
段飛看了一眼站在後麵不說話的劉大能,也沒有人介紹病情,段飛隻好開口問道。
“我家主子近來失眠多夢夜不能寐,心情煩躁度日如年,郎中,這病你能治嗎?”
女子沒有開口,邊上的婢女開口了。
雖然是在描述病情,但是語氣十分的不屑,似乎對段飛的醫術很是懷疑。
“麻煩姑娘伸出左手,我為你診脈!”
段飛沒有理會婢女,而是對女子說道。
女子略微猶豫了一下,從衣袖之中伸出來了一隻雪白的玉手,輕輕放在了桌上。
那小手極為白嫩細膩,肌膚仿佛帶著幾分透明,手指纖細而修長,一看就是一個握住圓柱形物體把玩的好手。
段飛心中微微調侃了一下,伸出右手輕輕搭在了對方的手腕之上。
女子肌膚的觸感十分冰涼,帶著幾分滑膩,段飛的手指剛剛按壓上去,就感覺到女子身體微微一顫,不知道是不習慣如此的肌膚之親,還是被驚嚇到了。
段飛閉上了眼睛,開始感受對方的脈搏,女子的脈搏微弱無力,比常人要虛弱的多,段飛隻能用心細細感受,才能夠準備把握。
這就導致段飛把脈的時間比一般人要長,女子倒是沒有表示什麽,可是剛剛開口的婢女卻狐假虎威的開口了。
“你這個郎中是醫術不精?還是在故意占我家主子的便宜?”
“誰家把脈需要這麽久?你不會是個登徒子,故意裝成醫生,要對我家主子不軌吧?”
婢女的話語十分刻薄,一開口先質疑段飛的醫術,然後就質疑段飛的人品,甚至直接開始按照她的推測,給段飛安下了罪名。
段飛根本不理會對方,手指還未移開,繼續感受著女子的脈搏。
“登徒子!放手!”
婢女看到段飛不理會自己,一怒之下竟然直接伸手,向段飛的手抓了過來。
就在婢女的手即將抓住段飛手的時候,段飛手腕一翻,一根手指向上點去,狠狠點在了婢女的手腕穴位之上。
“啊!”
婢女吃痛大叫一聲,另外一隻手急忙抓住被點的手腕後退一步。
段飛也緩緩收回自己的手,抬眼看向了這個婢女。
“聖人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姑娘身邊帶著一個如此躁火旺盛、氣血紊亂、淺薄無禮的婢女,心性必然受其影響,而精神難安脈絡混亂,得此心病不無奇怪!”
段飛看了一眼婢女以後,又收回眼神,對頭戴鬥笠的女子說道。
鬥笠之下的女子身軀微微一動,段飛隱約看到她似乎有話要講,但又生生忍了回去,最終鬥笠之下沉默無語。
“你血口噴人!我看你這個假郎中,這是治不了病,要誣陷與我!”
那個尖牙利嘴的婢女,憤怒的瞪著段飛說道。
“哦?你月事不調,半年偶有一次,你猜我能不能治?”
段飛笑了,看著婢女直接問道。
這句話簡直是王炸,這個時代的女子月事那可是極為隱秘,一般不會被人知曉,更不會和人談論的事情。
段飛一句話就將這名婢女最隱秘的秘密講了出來,還非常的肯定,讓這個上躥下跳的婢女,瞬間就石化了。
當然了,這不是羞澀導致,而是婢女不敢相信,段飛竟然沒有對自己診斷過,就知道了自己這麽隱秘的病情!
並且她這病情,以前找過不少郎中看過,有的郎中說無藥可治,有的說可以治療,但是花費不少銀錢最後卻毫無效果。
可是段飛的話語明顯這是在告訴婢女,段飛不光可以一眼看出她的病情,還能治療她的問題!
“你胡說八道!我…我才沒有月事不調!哼!”
可是婢女根本不好意思當眾承認,竟然直接否定了段飛的判斷。
“是不是你心裏清楚,不過從現在開始你最好閉嘴,否則你事後拿千金而來,都別想從我這裏拿走一顆草藥!”
段飛冷笑一聲,給這位婢女下達了最後通牒。
果然段飛說完,這位婢女臉色變得煞白,她的確在否認的時候,打算事後再找段飛醫治,沒想到被段飛直接洞悉了內心所想。
這個時代的女性,要是月事不調導致無法生育,根本不會有男人會娶,沒有了男人依附的女人,一旦年齡大了被主家給辭退,後半身將過的極為孤苦,會成為人人欺辱的對象。
所以這個婢女害怕的臉都白了,低頭看著地麵,再也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來了。
段飛三言兩語就將刁蠻婢女給嚇住,這讓帶著鬥笠的女子表情甚是驚訝,隻是隱藏在鬥笠之下的表情,也隻有對麵而坐的段飛,略微察覺到了。
“姑娘,你得的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我雖然可以用金石草藥,暫時解決你夜不能寐心情煩躁的病情,但隻能治標不能治本,你需要解決心中憂慮之事,才可以徹底痊愈!”
段飛收拾完了婢女,又轉頭看向了對麵自己真正的病人,開口對女子說道。
段飛這話說完,又讓所有人都是一驚,因為段飛又說對了,這裏每個人都知道,女子這是心病,但是沒有人敢說出來。
甚至哪怕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他們尋找了不少的郎中都找不到,段飛竟然可以確保女子可以睡著,並且不會煩躁,對於女子來說,就等於是把病治好了!
至於所謂的心藥,誰都知道是什麽,但是這味藥,不可能給女子吃!
“段神醫,按照你說的治療就可以了!”
這時劉大能終於開口了。
這句話一出口,就等於在告訴段飛,不要去探尋心病的緣由,你治標就行!
“我有藥方一副,煎煮七日可見效!我有銀針一套,隻需半刻即可見效,回去吃藥鞏固即可!請問姑娘選擇什麽治療方法?”
段飛很好奇女子的容貌,更好奇女子的身份,總覺得這個女子不簡單,所以提出來兩種治療方法。
第二種顯然更有效,要是選擇第二種的話,段飛就可以見到女子真容,也能有更多時間,去探究女子的身份。
“吃藥即可!”
劉大能再次開口。
段飛聽完以後就明白了,這個女子大概率就是一個被操控的傀儡,沒有多少人權,但是還得活著。
雖然好奇心滿滿,但段飛也知道,這或許涉及到了叛軍的隱秘,知道了或許給自己會帶來麻煩,段飛便不再多說,拿出筆墨寫了一個藥方。
段飛寫完以後,劉大能上前一步拿走了藥方,收進了自己懷中。
本以為這次治療結束了,沒想到帶著鬥笠的女子,轉頭看了一眼刁蠻的婢女,並沒有起身。
那名婢女接收到了主子的暗示,咬咬牙上前一步,站在了主子身邊。
“剛剛是奴婢不該多嘴,請神醫勿要和奴婢計較,求神醫幫我治療病痛!”
刁蠻婢女對著段飛深深鞠躬認錯。
段飛看了一眼婢女,再看看鬥笠下的女子,最後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也沒有和女人計較,又拿起筆墨,再次寫了一副藥方。
而這次劉大能竟然依舊上前一步,將屬於婢女的藥方也拿走收了起來,而不是讓婢女自己收著。
段飛心中一動,頓時明白的更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