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段飛帶著滿滿的收獲離開山坳的時候,背後餘承恩的嘴角露出來了一個壞壞的笑容,嘴角叼著的草根,跟隨他的笑容微微顫抖。
很顯然這個大舅哥他打算當定了!
餘承恩之所以如此的固執,一方麵是他認準了段飛這個人,覺得自己妹妹跟著段飛不會受委屈,另一方麵就是這個時代的聯姻習俗。
隻有和段飛結成親家,餘承恩才感覺大家深度綁定了,他也願意出死力幫段飛做事,而不擔心被段飛卸磨殺驢。
隻是餘承恩不知道,段飛身體裏裝著的是一個更先進文明的靈魂,隻在乎自己的生理本能是否可以被激發,聯姻這種行為根本無法接受。
段飛用半天時間走回了村子,首先來到了張洪文家門口。
張洪文家宛如一個小城堡,外麵的高牆大院看起來十分的氣派,院子前後還建立的高高的瞭望塔,上麵有人不間斷值守。
段飛來到門口,立馬就有人進入院子匯報去了,張洪文很快就帶著四個手下走了出來。
“段飛兄弟,你終於回來了,這幾天可擔心死我了!我是夜不能寐,生怕你在山裏出點事啊!”
張洪文剛走出門,就虛情假意的上前扶住段飛的肩膀,用滿是擔憂的語氣說道。
“我就是一條賤命,老天爺都懶得收,勞煩張哥掛念了!”
“我這次托張大哥的福,竟然搞到了一頭野鹿,就趕緊給張哥送來了,這可是一隻公鹿,鹿鞭張大哥可不要浪費了,祝張大哥大展神威金槍不倒!”
段飛將最大的獵物,取下來放在了張洪文的麵前。
“唉喲!段飛兄弟有心了,快跟我進去家裏歇息一下!”
張洪文聽完眉開眼笑,這貨縱欲無度早就心有餘而力不足了,一整隻鹿讓這貨最滿意的,就是那一兩肉了!
“不去了,咱們的計劃得快點進行,早早讓您當上咱們村的土皇帝!你讓這幾個兄弟跟我走一趟,保護一下我就行!”
段飛拒絕了進入張家,這院子段飛打算等他成為主人的那一天再進去。
“行,幸苦段飛兄弟了!”
張洪文開心的點點頭,滿腦子都是段飛描繪的美好未來。
卻不知道他現在免費吃的段飛每一口肉,以後都要付出百倍的代價來償還。
段飛帶著張洪文的幾個手下,大搖大擺的走向了村口,順便讓這四個人一路上不停大喊,讓村民拿著地契來換肉。
等段飛他們到達村口的時候,已經有村民拿著地契趕來了。
一些之前堅定不願意交換的村民,餓了幾天也終於妥協了,明白要是人餓死了,留著地契也沒用這個道理了。
甚至那兩個衙役,今天又來賣水來了。
還是那輛驢車,還是兩個木桶,還是五文錢一碗,隻是今天沒有張德財買下所有水坐地起價。
看到這兩個人,段飛眼睛咕嚕一轉,再次架起來了火堆,烤上了一隻肥嫩的野雞。
段飛轉身先和村民用野味兒換地契,村民一個個爭先恐後的衝上前,畢竟選的越早越占便宜,有一些大的獵物,肉量比小的多好幾倍!
段飛這裏的奇怪動靜,讓兩個衙役都驚呆了,他們一碗水買五文錢,覺得自己已經很黑了,畢竟這水本來是免費送給村民的!
可是段飛隨便一隻野味兒,竟然就換五畝地!
五畝地什麽概念?放在風調雨順的年景,價值幾十兩銀子!
這個時代的人,把地看的比命都重要,輕易絕對不會出售,所以地價一直居高不下。
兩個衙役暗暗咂舌,都說一山更比一山高,看來一人更比一人黑啊!
所有的獵物都換成了地契,村民逐漸散去了,段飛將地契都塞進了懷裏,轉身去看了看烤雞,剛好烤雞也熟了,烤肉的香味開始四處飄散。
“兩位大哥,過來一起吃一點吧?”
段飛對著兩個衙役招招手,十分熱情的邀請道。
“行啊!謝謝兄弟!”
“來,你也渴了吧?喝點水!”
兩個衙役早就被烤雞的香味饞的不斷吞口水了,段飛開口邀請立馬就湊了過來,其中一人還端了一碗水走了過來,算是懂點人情世故。
“幸虧兩位大哥,辛辛苦苦來村裏賣水,不然我們村的村民都要渴死了!來,你們每人吃個雞腿!”
段飛隨便找了個理由,將肉最多最好吃的雞腿,分給了兩人。
“哎呀!我們也隻是當差聽令而已!”
“就是就是!你這雞腿我們不白吃,一會回去的時候,把你腰上的酒葫蘆給你灌滿水!”
兩個衙役接過去雞腿,不會來事的那個接不住段飛的話,懂人情世故的這個再次用不要本錢的水來回饋。
“不知兩位大哥貴姓?”
段飛撕下一個雞翅,一邊啃一邊問道。
“我叫賈虎!”
“在下姓石,名泉,不知這位兄弟怎麽稱呼?”
兩個衙役一開口,水平暴露無遺,更懂人情世故的石泉,估計是讀過一點書,說話帶了幾分文化人的感覺。
“我叫段飛,幸會幸會!石大哥,這烤雞符合您的口味不?”
段飛打蛇隨棍上,稱呼立馬就帶上了對方的姓氏,讓大家之間的關係瞬間拉近。
之所以這樣做,當然是帶著目的,打算以這兩個人為突破口,打聽一些消息。
“這烤雞可太好吃了!火候把握的剛剛好!”
石泉豎起大拇指連連稱讚。
“您吃的慣就好!對了,石大哥,我們村的村正張德財被殺了,上麵怎麽不派新的村正來上任啊?”
段飛乘機就開始打聽,下一個村正的人選。
畢竟村正的權利也不小,段飛要在村裏發展,那麽就繞不開和村正打交道。
“派個屁啊!縣太爺自己都焦頭爛額了,村裏這點破事,他都懶得管!”
石泉撇撇嘴說道。
“啊!縣太爺那麽大的官,過的恐怕是神仙日子,怎麽還會焦頭爛額呢?”
段飛看到對方把雞腿吃完了,又撕了一塊肉遞過去繼續問道。
“嗨!你們村子裏消息閉塞,恐怕不知道連年大旱之下,很多人被逼的沒活路,都開始揭竿而起在造反。朝廷整天逼著縣太爺又是收繳賦稅,又是抓壯丁去充軍,這還不算,聽說叛軍都快殺到咱們這裏了,縣太爺也怕自己被叛軍給殺掉啊!”
石泉一邊大口吃肉,一邊給段飛講道。
“啊!你們說抓壯丁,怎麽不見到我們村裏來抓啊?要是來的話,那我可要進山去躲一躲了!”
段飛也才想起,張德財死之前,也提過抓壯丁這件事。
至於叛軍的事情,段飛也無所謂,誰當皇帝和自己沒關係,隻要自己不被抓壯丁就好了!
“你不用害怕,暫時還輪不到你們!縣城外麵那麽多的災民,正好無處處置,留著也是隱患,縣太爺擔心他們人數太多引起暴亂,前兩天剛抓了一批災民送去交差了!”
“唉,當官的也不容易,他們要哄好上麵的,還得防備下麵的!”
衙役講出來了沒有在他們村抓人的原因。
“誰當皇帝,人家官老爺還是官老爺,給哪個皇帝做事不都一樣!”
一直沒說話的賈虎突然開口了,語氣中帶著幾分怨氣。
“住嘴!大人物的事不要亂說!小心丟了小命!”
石泉立馬眉頭豎立嗬斥賈虎,眼神中殺氣一閃而逝。
段飛看了看兩人的神色,賈虎仿佛犯了錯的孩子,急忙閉上了嘴巴,石泉則十分生氣的樣子。
從這兩個人的反應,段飛感覺賈虎說的話,明顯信息量十分巨大!
有可能官府的一些人,和叛軍已經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可按理說這種事保密度極高,他們兩個底層的衙役,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
石泉為何又要阻止賈虎開口,石泉這是怕惹來麻煩,還是為了掩蓋什麽?
段飛感覺,這兩人恐怕不隻是衙役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