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當晚做的手術,初二的上午,老人就醒了過來。

省城的醫生也都來到江北市中心醫院,經過一係列細致的檢查,老人的身體恢複的非常好,沒有出現任何不適的症狀,判定王文的手術非常的成功!

初三,王文本應該放假休息,但因為是老人的主刀醫生,所以要繼續照看。

“啊嗚~~!”

王文張著大嘴,打了一個哈欠,從醫院附近的宿舍小區裏麵走了出來。

今天是立春,但是王文卻絲毫沒有感覺到春天的氣息。天上還下著雪,雪花飄到王文的脖頸裏麵,涼颼颼的。

看著大街上一個個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女人,王文不自覺的歎了一口氣!

唉!冬天真不好,連耍流氓的難度都增加了!

王文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向不遠處的醫院走去。

剛進了醫院大院,就聽見從身後傳來一陣鬧心的車喇叭聲。

當王文回頭看去的時候,卻發現一輛車正衝著他撞過來。王文趕緊向旁邊一跳,栽了一個跟頭,撲到了路邊的雪堆上!

“呸~!”王文吐了吐嘴裏麵的雪,“你大爺的!”

這哪裏是開車?簡直是在謀殺!

王文憤怒的從雪堆裏麵站了起來,準備找剛才的車主算賬。不過當他看清楚已經停下來的寶馬車,還有靠在車門得意洋洋的車主時,不禁停下了腳步。

“怎麽樣,雪的味道不錯吧?”宋佳笑眯眯的看著有些狼狽的王文說道。

王文狠狠的看著麵前可惡的女人,如果不是他閃得快,一個優秀的青年就會消失,一大批的寡婦就會誕生!

“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拍進綠江裏,撈都撈不出來!”王文咬著牙說道。這兩天因為照顧老人的原故,所以彼此也算認識了,但王文實在沒想到,對方會開車撞他,這玩笑開的是不是有些過了?

“哦?是嗎?”宋佳聽見之後,並沒有當做一回事,反而衝著王文挑釁的夠了夠手指,說道,“好啊,你來拍我吧!”

王文聽見後一愣,瞪著眼睛說道,“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動手!”

“恩,來呀~!”

宋佳的臉上依然掛著笑容,但是從笑容之中,王文卻看到了一絲蔑視,這是被看扁了!

“我還真就不信了,治不了你?”

王文挽了挽袖子,衝著對方走了過去。

看著走來的男人,宋佳並沒有後退,也沒有逃跑,臉上更是沒有一絲的怯意。就在王文靠近她的時候,宋佳挺直腰板,氣運丹田……!

“來人啊,非禮啦~!”

刺耳的叫喊聲,絕對不比任何一個中年潑婦的殺傷力弱!

“你喊什麽?我還沒碰你!”王文站的遠遠的,看著宋佳說道。

“我喊著玩,不行嗎?”宋佳仰著脖子看著王文,眼中充滿了挑釁!

王文向周圍看了看,發現沒有人注意這邊,所以在此向宋佳靠近。

“啪”剛邁出去一隻腳,另一邊立即有了反應。

“非禮啊~!”宋佳大聲喊道。

王文在此停下腳步,而宋佳的聲音也在此停下。

王文看著宋佳,宋佳也看著王文,兩個人就好像鬥雞一樣,眼睛死盯的對方!

抬腳……!

“非禮!”

落腳…..!

“非禮!”

王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離著好幾米,竟然喊非禮?趴在地上就強殲地球,翻個身就強殲宇宙?還講不講理了?

這讓王文不禁想到了一句話:永遠不能跟那些流一個星期血還不死的動物講理!

王文暗自歎了口氣,拍了拍屁股上的雪,默默的向醫院大門走去。

看見這一幕,宋佳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王文有些鬱悶的來到辦公室,什麽便宜都沒占,就被喊了幾次非禮,吃虧!王文一邊換著衣服,一邊看著牆上掛著的黃曆曰曆。

忌,出行。宜,安葬?

幹!

王文穿好白大褂,滿身怨氣的來到老人的特護病房。

門外站著兩個人,看他們筆直的站姿,就知道是軍隊裏麵出來的。

王文剛要進去,卻被其中一個人伸手攔住。

“幹什麽?”王文問道。

“首長有事,請等一下再進去!”左邊的人說道。

“什麽事比檢查身體還重要?”

“這個……!”

王文狐疑的看著平時說話幹脆的警衛,此時怎麽變的這麽沒有底氣?

正當王文感到疑惑的時候,把車停好的宋佳走了上來。

“怎麽回事?”宋佳過來問道,看向王文,“是不是你耍流氓,被抓了現形?”

“耍流氓也不耍你這樣的!”王文沒有好氣的說道,眼睛在對方的身上瞄了瞄,“上身搓衣板,下身平底鍋,不知道的還以為到了飛機場呢!”

“你……!”

“大嬸,給我來一張去四平市的飛機票,要平民艙的!”

宋佳被氣的滿臉漲紅,的眼睛瞪的跟銅鈴似的,突然伸腳狠狠的向王文踢去。王文早有準備,向後一跳,躲了過去。

宋佳用手指著王文,對一旁的兩個警衛說道,“你們,把他給我抓起來,狠狠的打一頓!”

兩個警衛聽見後,麵露難色。

宋佳看見之後,狠狠跺了跺腳,轉身就要進病房,結果也被警衛攔住。

“小姐,首長吩咐,十分鍾之內,禁止他人入內。現在已經過去八分鍾,請兩位稍等!”警衛立正站好,向宋佳說道。

宋佳聽見後一愣,牙齒咬的咯咯直響!

兩分鍾很快就過去,警衛終於放王文和宋佳進去。

病房內,隻有老人一個人,此時正在病床上安靜的躺著,麵色紅潤,看起來精神不錯!

“爺爺,你怎麽把自己關在病房裏麵了?”宋佳進去之後,就來到老人的床邊問道。

宋萬海聽見之後,微微的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王文,然後對宋佳說道,“我在想一些事,需要安靜!”

“哦,是這樣啊!”宋佳聽見後,笑著揚了揚手中的保溫瓶,說道“爺爺,我給您帶來了媽媽親手做的您最喜歡的河魚湯!”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醫院的東西,實在是吃不慣啊!”宋萬海說道,然後看向王文笑著問道,“小王醫生,你也喝一碗?”

“不給他喝,倒了也不給他喝!”宋佳瞥了一眼王文說道。

王文走了進去,並沒有立即搭話,而是在病房裏麵四處看了看,緊了緊鼻子,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王道走到病床前,衝著躺在床上的宋萬海伸出手!

宋萬海看見後一怔,看著王文問道,“小王醫生,你這是幹什麽?”

“首長,把煙拿出來吧!”王文平靜的說道。

“啊?”一旁的宋佳聽見後一愣,看著床上的宋萬海問道,“爺爺,您抽煙了?不是說了不能抽煙嗎?手術才過去幾天啊!”

“爺爺沒有抽,是別人抽的!”宋萬海看著一臉埋怨的宋佳解釋道。

宋萬海就這麽一個寶貝孫女,當成寶貝疙瘩寵的不得了。平時在軍委會議上經常拍桌子的他,在麵對孫女的時候,也失去了往曰的威嚴。

“真的?”宋佳問道。

“真的!”宋萬海點了點頭。

宋佳聽見後,轉頭用狐疑的眼神看向王文。

王文見到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你傻啊?這你都信?誰有那麽大的膽子,敢在首長的病房裏麵抽煙?”說著,王文又看向宋萬海,“首長,如果您以為,我的智商和您孫女一樣,那您就大錯特錯了!您還是主動一些,把煙交給我吧!”

宋萬海瞪著王文,而王文也絲毫沒有退讓的和宋萬海對視。

這讓宋萬海感到很奇怪,平時那些部下,被他這麽一瞪,都會立即低下頭,可是眼前這個青年,看起來卻一點也不害怕!

僵持了半晌,宋萬海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非常不舍的從枕頭底下掏出一盒熊貓特供,扔到被子上。

宋佳看見後,眼珠子立即變大,“爺爺,您……!”

“就這一次,爺爺實在是忍不住了!”宋萬海趕緊說道,“小王醫生,我隻抽了一根,應該沒有問題,對吧?”說著,不停的衝著王文擠著眼睛。

王文沒有說話,把煙盒打開看了看,接著揣進了兜裏,然後又向老人伸出了手。

宋佳一愣,眉頭緊蹙,再次看向她的爺爺!

“小王醫生,煙不是已經給你了嗎?”宋萬海瞪著眼睛說道。

“兵法有雲: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王文看向宋萬海說道,“首長,咱痛快點兒,一次都拿出來吧!棄卒保帥這一招,對我不好使。就算您不為自己的身體著想,也要為我這個小醫生想想啊。一旦您的病再複發,您前腳被推到手術室,我後腳就會被拉出去槍斃。我這還沒結婚呢,人生最美妙的事情還沒經曆過,就因為您的一支煙,全都葬送了,您忍心嗎?”

宋萬海和宋佳,被王文說的一愣一愣的。

也許是真難得不忍心,最後宋萬海磨磨蹭蹭,從被窩裏麵,又掏出了兩盒,交到王文的手裏。

而一副悲痛欲絕的王文,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不過手還是沒有收回!

宋萬海這次真的怒了,大聲的說道,“沒有啦,真的沒有啦!”

“打火機!”王文說道。

宋萬海微微一怔,伸手指了指床頭的櫃子,悶聲說道“在抽屜裏!”

王文打開抽屜,把裏麵的打火機拿了出來,連著煙一遭揣進了兜裏,“為了首長的健康,煙和打火機,我就沒收了!您也別生氣,因為您的一時忍耐,不僅挽救了自己的生命,也挽救了一個優秀青年的命運。也使那些以嫁給這個優秀青年為終生目標的女人們不再迷茫。幾盒煙,換了兩條命,還為那麽多的女人指引了方向,您說值不值?”

“呸!”宋佳朝著王文呸了一口!

宋萬海聽見後想了想,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個小同誌,我看應該把你安排到外交部!”

“別,我的英文不好!除了幾個罵街的單詞之外,其他的都不是很熟!”王文說道,“您躺好,我先給您檢查,檢查完後再喝魚湯~!”

“嗬嗬,你要是真能罵街把鬼子罵的縮頭,那也是你的能耐!”

“看來我的英文有用武之地了!”

看著眼前說說笑笑的爺爺和無賴,宋佳的心裏不禁湧出一股妒意。

“厚臉皮!”宋佳撇了撇嘴說道。

對於宋佳的話,王文全當沒聽見,開始為老人做起了檢查。

不過宋萬海正聊的興起,心情不錯,躺好之後,看著床邊忙活的王文問道,“小王醫生,你是怎麽知道我抽煙的?還知道不隻一盒?”

“我在燕京學習的時候,跟我的導師一起,為幾位首長做過手術,所以對首長這樣的人,還算比較了解!”王文一邊做著檢查,一邊說道,“這麽跟您說吧,像您這樣的首長,十個裏麵,有九個會在病房裏麵偷著抽煙!”

“那不是還有一個嗎?”宋萬海問道。

“是啊,還有一個是偷著喝酒的!”

宋萬海聽見後笑了笑,這話他倒是相信,就像幾個和他一樣的,不是煙槍,就是酒鬼,戒還戒不掉。

“我一直有個問題,你難道不怕我嗎?”宋萬海奇怪的看著王文問道。

“您有三頭六臂?”王文一邊檢查一邊問道。

“沒有!”

“那我為什麽要怕你?”

宋萬海看著王文,想了想,說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還敢沒收我的煙,就不怕我報複你?”

宋佳聽見後,也奇怪的看向王文,因為在她的印象裏,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敢這麽沒收爺爺的煙,還敢跟爺爺開玩笑!

“這裏是醫院,我是醫生,您是病人,不管怎麽樣,我都要對您的身體負責!”王文毫不在意的說道,“再說,您能怎麽報複我?最多也就是在其他人麵前說我幾句壞話,最後傳到我們院長耳朵裏,然後我們院長又一腳把我從這裏踢出去。跟您說實話,我還真就不願在這裏呆著。我們院長要是開除我,我立馬上外麵放掛鞭,然後回燕京自己開個醫院,招一個加強團的護士,自己當院長,稱霸心外科領域。到時候,說不定您老還得落到我手裏~!”

“為什麽不願意在這裏呆著?”宋萬海問道。

“強龍不壓地頭蛇!”王文回答的很簡單。

“嗬嗬,那我就為你說些好話,讓你一輩子留在這裏!”

“那我就借您老的東風,一直向上爬,最後一腳把我們院長踢飛,我來當院長!”

“你的野心不小嘛!”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當院長的醫生,不是好醫生!”

“你為什麽那麽想當院長呢?當醫生,不是一樣為人民服務嗎?”

“那您為什麽當將軍?當士兵不是一樣上戰場殺敵,保家衛國嗎?”

宋萬海一頓,還真就被這個問題問住了。他微微的周折眉頭,尋思了半晌,這才說道,“當將軍是從全局出發,做好決策,指引領導士兵打勝仗!”

“那我想當院長就是為了從病人出發,消除一些不合理的現象,改變現在的醫療環境,帶領護士救死扶傷!”其實王文還想說,喜歡一個人被一大堆白衣天使包圍著的感覺,但這種姓搔擾的想法,在首長麵前,還是不提為上!

宋萬海聽見後愣了愣,看了王文半晌,突然笑了起來。

“你呀,滑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