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部
已是午夜時分,原本寂靜的大廳內,此時卻聚滿了人!
這些人大體上可以分為兩隊,一隊是穿著白褂子的醫生護士派,另一派則是穿著各種服裝的雜牌軍!而從這些人的表情上來看,雜牌軍並不是來看病的,倒像是來鬧事的。
“齊院長,我看你們醫院對醫生的管理和教育要加強啊!”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冷冷的看著齊德順,然後指著一旁額頭受傷,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的年輕人說道,“看看,都傷成什麽樣子了,你們院的醫生竟然把他扔到一旁不管不問,成何體統?你們院,就是這樣對傷者負責的嗎?”
“劉局長,其實也不是這樣。剛才醫院來了一個重傷號,小王他現在正在為那個重傷號做手術,一時間還脫不開身!”齊德順賠笑著說道。
“哼,別人重傷,難道我兒子的傷就不重了嗎?就可以隨便扔在一旁不管了嗎?”劉延凱不滿的說道。
“這件事,是小王做的不對,等他下了手術台,我一定讓他給劉局長您道歉。現在還是縫傷口要緊,劉局長,您跟您兒子說說吧!”齊德順說道。
“不!”那年輕人聽見後說道,“我就讓那個醫生給我縫,除了他,誰都不行!”
“時間長了,會留下傷疤!”
“如果留下傷疤,我就告你們醫院,告那個醫生!”年輕人大聲的說道。
他腦門上的傷口,在經過王文的簡單處理之後,已經不再流血了,並沒有什麽大礙。
齊德順也知道這年輕人是在無理取鬧,可是卻又沒有辦法,誰讓人家的老子是衛生局的副局長呢?
“劉局長……!”
“齊院長,你也是老同誌,你們醫院裏竟然有醫德這麽差的醫生,我看,必須給處分才行!”劉延凱說道。
“下崗,讓那狗屁醫生下崗。”年輕人聽見後說道。
齊德順用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想起先前在手術室王文的那些話,齊德順不禁在心裏苦笑。
小王呀小王,你可把我害慘了!
齊德順現在騎虎難下,一麵是醫學泰鬥孔傑的弟子。一麵是市衛生局的副局長。誰也不能得罪!
雖然在從手術室內出來的時候還生王文的氣,但是一回到急診部,看見還在耍無賴的人,齊德順對王文的氣就已經消了大半,心裏恨不得那年輕人腦門上的傷口無限擴大,無限感染,無限腐爛!
他好歹也是一院之長,先前賠禮的時候,竟然被這小子當著醫生護士的麵大聲斥罵了一頓。
快六十的人,竟然被一個二十幾的小子罵,還不還嘴,這臉算是丟盡了。若不是因為那小子的父親是衛生局的副局長,齊德順早就喊保安了,這也是他先前為什麽改變態度,為王文解釋的原因。
看見對方仍然不依不饒的樣子,齊德順反而希望王文的手術不要那麽快做完,這樣一來,那年輕人的傷口得不到縫合,不僅痛的時間變長,傷口留疤的可能姓也增加了!
想到自己再過兩年就要退休了,齊德順索姓不再言語,找了個椅子坐下,從兜裏麵掏出一藥瓶,吃了兩片降壓藥,然後就閉目養神,眼不見為淨!
人老了,精神也不像年輕時那樣足。前些曰子就因為首長的事,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好不容易把首長送走,可是還沒睡幾天安生覺,麻煩又來了。
齊德順無奈的在心中歎了一口氣,這邊算是得罪了,隻希望那邊的手術能夠成功,也算是積德了!
醫院方麵的全部消聲,讓另一方很不適應。
鬧事,就是鬧兩方的事。其中一方不言語了,另一方想鬧也鬧不出什麽意思。
“齊院長,那邊的手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難道讓我兒子在這裏一直等下去不成?”劉延凱質問道。
“快了,快了!”齊德順閉著眼睛說道,同時在心裏暗罵:誰讓你家小兔崽子等的?活該!
十幾分鍾後,接診室內的護士打著哈欠,醫生上眼皮打下眼皮,齊德順瞌睡的不停點著頭。
“人呢?怎麽還沒有回來?”劉延凱皺著眉頭問道。
“再等等,再等等~~!”齊德順一邊點頭一邊說道。
又過了半個小時,接診室內的護士上眼皮打下眼皮,醫生打著哈欠,齊德順仍然在不停的點頭。
“齊德順!”劉延凱劉副局長再也忍不住了,大聲的喝道,“你這個院長想不想幹了?我不管那個叫王文的醫生在幹什麽,你現在立即去把他叫來!否則,我讓你們全都卷鋪蓋走人!”
“恩,恩!”齊德順繼續點頭,然後站起身,緩緩的走出急診部。
當齊德順晃晃悠悠的來到外麵的時候,原本迷迷糊糊的他,突然睜起了雙眼,一改先前瞌睡的狀態,精神的看著急診部的方向。
“哼!姓劉的,你以為我怕你?我堂堂中心醫院的院長,也是你一個副局長說換就換的?”齊德順沒有好氣的說道,然後背著手向主樓走去。
來到手術室,外麵由護士張英霞守著。
“怎麽樣,手術還沒有結束?”齊德順問道。
“沒有!”張英霞搖了搖頭。
“哦,我去辦公室睡會兒,手術完成之後,立即叫我!”
“是,院長!”
齊德順囑咐完之後,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向樓上走去。
……
淩晨三點,就在整個江北市都在沉睡的時候,中心醫院手術室的大門在緊閉三個小時之後,終於打開。
幾個護士首先推著老人從手術室內走了出來,直接進入電梯,推到重症監護室!
過後不久,王文才在於家中的攙扶下,慢慢的從裏麵走了出來,最後坐在走廊的長椅上。
為了補心手術,王文幾乎耗光了自己所有的精力和體力,他的臉上充滿了疲倦,不過在他的眼中,卻閃耀著興奮的光芒。
“王文,你就是個妖孽!”於家中坐在王文的身邊,咬著牙狠叨叨的說道。
作為親眼目睹整個手術過程的人,於家中在感歎之餘,更多的是興奮和激動!
這種隻有在權威書籍中才能夠看到的手術,竟然就發生在眼前。雖然他是骨外科的醫生,但是能夠參與進來,並且取得成功,這本身就是一件幸運,並且值得誇耀的事!
於家中之所以稱王文妖孽,是因為他找不出更貼切的詞來形容。
如此高難度的補心手術,竟然能夠完成?而且手術的整個過程,完全可以用驚心動魄和精彩絕倫來形容!
它的精彩程度,完全可以和任何一部好萊塢大片相媲美。
就算手術已經結束,於家中的心髒還怦怦直跳,仍然沉浸在先前的手術當中。
“成功了,太棒了~!”於家中嘴裏不停的念叨著。
王文聽見於家中的話後,臉上露出了笑容。
是啊,成功了!
隻有千分之幾成功率的補心手術成功了!
這就好比把死人救活,王文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說是手術,卻更像是拿著手術刀跟閻王爺拚命!最終從閻王爺的手中,把人救了回來!
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逆天了,這次真的逆天了!
一直在手術室外守候的張英霞,在看見王文疲倦的神態之後,立即為王文倒了一杯水。
王文接過之後說了聲謝謝,仰起頭一口氣喝光。
經過水分的補充,王文突然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王文看了看手術室外冷冷清清的走廊,想到先前院長進手術室時說的那些話,不禁看著張英霞問道,“院長呢?還有那些鬧事的人?”
“院長在辦公室睡覺,鬧事的人還在急診部。”張英霞說道。
“恩?”王文聽見後一愣,不是說來的人是衛生局的劉副局長嗎?齊德順怎麽把人扔在急診部,一個人過來睡覺了?“什麽情況?”王文好奇的問道。
“聽急診部過來的護士說,衛生局的劉副局長在那裏耍威風,劉副局長的夫人在那裏耍潑婦,劉副局長的兒子在那裏耍無賴,院長受不了了,所以幹脆過來躲躲,把那些人晾在急診部!”張英霞笑著說道。
“噢?咱們院長什麽時候這麽有鋼了?”王文驚訝的問道。
“誰知道呢,也許是真的被逼急了。聽說劉局長一家三口,輪番數落院長,咱們院長也是快退休的人了,這麽大的年紀,什麽時候受過這份罪?”
“說的也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王文聽見後說道,“這才是咱們院長!”
“院長過來的時候還囑咐我,讓我在你們手術結束之後,去辦公室通知他!”張英霞說道。
“你還是先別去通知了,一晚上被折騰好幾遍,誰也受不了,何況是咱們院長?那麽大的歲數,也不容易,身體又不是很好,就讓他好好睡一覺吧!”王文看著張英霞說道,“至於急診部那邊,既然劉副局長這麽晚了還不走,就把他們晾在那裏吧。整天坐在辦公室裏享受,也讓他嚐嚐值夜班的苦,別總是閉門造車,出些亂七八糟的餿主意!”
“嘻嘻,你真是壞透了!”張英霞笑著說道。
“哼,誰讓他們閑的蛋痛呢?”王文說道,“你去通知急診部那邊,該值班的值班,該睡覺的睡覺,不用理那些無賴,院長就是我們最好的表率!如果有病人的話,讓內科的周醫生多盯著點,實在不行把病人推到主樓這邊!”
“恩,我知道了!”張英霞連連點頭。
“我不行了,要在這邊睡一會兒,有什麽事再叫我!”
王文在向張英霞囑咐完之後,勉強的站起來,拖著疲乏的身子,向樓上走去.
(作者調查發布沒幾天,看看結果.....不是小李我不純潔,而是你們太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