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鬼暴起,使出渾身解數掙脫江嫣的鉗製,拚著最後的力氣向蘇奕辰衝去。
沙發上的蘇奕辰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難以移動半分。
“蘇奕辰,我殺了你!”
眼看那紅衣女鬼就要到眼前,蘇奕辰吼道。
“清顏大師!救我!”
“噗嗤”一聲。
下一秒,那張牙舞爪的紅衣女鬼在距離蘇奕辰半米處停下。
她機械地低頭,看著肚子被一把桃木劍穿出了洞,還在不停往外冒著黑氣。
她的眼底盡是不可置信。
怎麽可能!
她連金碧酒吧的陣法都能破壞,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道士竟然能殺了她!
“不!”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江嫣不緊不慢地走上前,雙手環胸,周身威壓盡數散出。
“陽間你不該待,陰間你又不願意去,我隻能讓你魂飛魄散了!”
“怎麽,不甘心?”
“魂飛魄散在我的手裏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好走不送。”
紅衣女鬼的魂體在逐漸消散,她根本沒有聽到江嫣在說什麽,隻是惡狠狠地盯著蘇奕辰。
“蘇奕辰!”
“我詛咒你!”
“我詛咒你此生婚姻不幸,無兒無女,孤獨終老!”
對於一個情場浪子來說,這樣的詛咒絕對是最惡毒的了。
蘇奕辰嘴唇微張,但是什麽都沒說,眼睜睜看著紅衣女鬼的魂體從他的眼前消逝。
四周歸於沉寂,隻有地上散落的各種物品才能證明剛才發生了什麽。
蘇奕辰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浸透。
他像是脫水一樣,癱軟在沙發上,自嘲一般。
“想我混跡黑白兩道這麽多年,竟然險些栽在這個女人手裏。”
江嫣在他一旁落座。
“溫馨提示,你隻要管住下半身,此生都能順遂。”
“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再不節製,自身的氣運很快就被奪完了。”
蘇奕辰想要說些什麽,江嫣卻拿起手機在他眼前比劃了比劃。
“記得打錢。”
說罷,江嫣就準備離開。
“清顏大師!等等!”蘇奕辰叫住了江嫣,起身追了上去,眼底多了些真誠,“大師,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我請你吃宵夜?”
江嫣瞥了蘇奕辰一眼,有些無語。
“看來你是根本沒有將我對你的告誡放在心上啊!”
“我……”
江嫣抬手阻止他:“打住,我不餓,你還是把對我的心思放在別人身上吧。”
看著江嫣離去的背影,蘇奕辰心底竟升起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想法。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救命之恩,必須得以身相許!
回龍庭佳苑的路上,江嫣看著到手的一百五十萬,嘴角微勾。
蘇奕辰還是有良心的,竟然多給她五十萬。
一共六百五十萬!
有錢人的錢就是好掙!
江嫣剛進門,就見席宴在客廳看書。
他一身灰色休閑裝,鼻梁上架著眼鏡,昏黃的燈光打在他身上,整個人都顯得溫柔了許多。
席宴連頭都沒抬。
“回來了?”
“嗯。”
“都解決了?”
“嗯。”
江嫣剛想從一旁溜上樓,隻聽書本合上的聲音響起。
“江嫣。”
“嗯?”
“後天,就是我二十九歲生日了。”
換句話來說,現在十點,他隻剩下二十五六個小時了,而且,他隨時都會死去。
江嫣沒回頭,背對著席宴,聲音清冷:“我知道了。”
沒從江嫣嘴裏聽到別的回複,席宴眼底竟閃過一抹失望。
下一秒,江嫣的聲音從樓梯口飄來。
“席宴,把心放進肚子裏。”
“我說了,你會沒事。”
聽此,席宴嘴角勾起一抹輕微的弧度,稍縱即逝。
燈光下,他的臉色格外蒼白虛弱。
……
浴室裏,淅瀝的水聲響起。
江嫣看著鏡中的自己,心底沒來由地升起一股煩躁。
如果她不出手幹涉的話,席宴必死無疑。
可這是逆天改命,對於現在時刻被生死線監視的她來說,付出的代價將會非常大。
江嫣垂眸看看放在台子上的清呈古玉。
她有清呈古玉,雖說恢複得慢了些,但隻要她不濫用玄術,也不至於死翹翹。
可,清呈古玉中的靈氣遲早會用光的。
江嫣更惱了,用力搓著那根本看不出來的生死線。
如果不是這狗屁生死線,她救席宴,隻是抬抬手的事情!
等江嫣從浴室出來,房間內還是她一人。
席宴沒有回來。
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天邊剛剛吐白,毫無睡意的江嫣就掀開被子下床,在別墅裏繞了一圈,沒發現席宴的身影。
剛上樓,就看見神色匆匆的齊飛。
“齊飛,你幹什麽去?”
心亂不已的齊飛險些撞到江嫣,抬眼見是江嫣,眼底有淚珠在打轉。
“夫人!少爺快不行了,你去救救少爺吧!”
江嫣微怔。
這麽快?不應該啊!
江嫣觀席宴的麵相,怎麽說都能等到晚上十點左右啊!怎麽會來的這麽快!
江嫣迅速往席宴的書房跑去,連她自己都沒發現,一向穩重的她,腳步都淩亂了些許。
書房門口,柳英眉已經泣不成聲。
見江嫣來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嫣嫣,這臭小子要扔下我們了!”
江嫣來不及安慰柳英眉,忙衝進書房。
輪椅上的席宴生息微弱,頭輕輕耷拉著,嘴角掛著一抹黑血。
江嫣微怔,迅速拉起席宴的手腕。
他的手冰涼,像他這個人一樣。
江嫣為他把脈,毫無章法的脈搏已經在向她宣示著席宴的死亡。
這時,席宴強撐著身子抬起頭,望著江嫣,艱難地勾起一抹笑容。
“沒想到,你還會把脈。”
江嫣感受這脈搏,神色微沉。
“閉嘴。”
片刻後,江嫣看向柳英眉和齊飛,氣勢淩厲。
“昨晚十點後到現在,有什麽人見過他,或者他吃過什麽東西?”
柳英眉的哭聲戛然而止,仔細想想後,搖了搖頭。
“淩晨一點的時候,我下樓喝水,見他還在客廳看書,我問他喝不喝水,他說不喝。”
反觀一旁的齊飛,眼底的不可置信越發濃鬱。
江嫣沉著眸。
“齊飛!快說!”
齊飛哽咽開口。
“今天早晨先生來過,說是少爺要過生日了,來給少爺送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