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龍庭佳苑的路上，車內鴉雀無聲。
齊飛從後視鏡上看看席宴，又看看江嫣。
少爺怎麽和夫人一起出來了？
縱使心頭疑惑，齊飛也不敢問出口。
直到席宴主動打破了僵局。
“網絡上的人魚龍混雜，如果今天我不在，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危險。”
江嫣總算正眼看了席宴。
“你以為你是什麽好東西，你今天來這裏是幹嘛的，你心知肚明，有什麽臉說我。”
席宴被噎，有些無語。
“算了，與你說也說不通，以後接單之前先了解一下對方的情況。”
江嫣不落下風。
“說的好像沒有你在我就會吃虧一樣。”
席宴那雙銳利的眼眸盯著江嫣。
“江嫣，我知道你很厲害，但在這個世界上，亡命之徒很多，何必將自己置於險境之中？”
許是席宴的眼中多了幾分真誠，江嫣難得沒回懟他，但也沒理他。
回家之後，二人背對而睡，心思各異。
很長時間，都沒睡著。
江嫣的良心和傲氣在相互拉扯，終究還是敗下陣來。
“那個，今天坑蘇奕辰的錢是真的，但是我說的話也是真的，蘇奕辰身上有不幹淨的東西，是個女人。”
“嗯。”
嗯？
他就說一個嗯字？
江嫣的火又沒來由升起來，直接把席宴的身子扳了過來。
“席宴！你給我扭過來！”
“看著我！”
“你到底在別扭什麽啊！”
席宴被江嫣控製著，即使四周一片昏暗，他似乎也能看到江嫣那雙明而亮的眼睛。
他壓低聲音。
“江嫣，你又在別扭什麽？因為我今天去了酒吧？還是說，你以為我去酒吧是為了解決生理需求？”
聽著席宴的問話，江嫣神色微怔。
是啊，到底為什麽，從他們二人從酒吧離開後，她就莫名其妙地直冒火。
江嫣不想再聽下去，直接鬆開席宴。
“沒什麽，隻是覺得你壞了我的好事。”
“明明我能坑蘇奕辰更多錢的。”
四周再次歸於沉靜。
良久，江嫣迷迷糊糊之間似乎聽到了一句話。
“江嫣，有你在，我根本不需要去那種地方解決。”
不管江嫣聽沒聽到，席宴今晚都睡不著了。
他的腦海中無限重複著一句話。
你對江嫣動心了！你對江嫣動心了！
直至天邊吐白，晨光從窗簾縫隙擠進。
席宴胳膊搭在額頭上，自嘲自諷。
“嗬，可笑。”
江嫣醒來後，身邊已經沒有了席宴的身影。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有些懊惱。
自從和席宴睡在了一起，她連晨起打坐的時間都誤了！
男色害人！
剛頂著雞窩頭坐起，手機就收到了一條信息。
蘇奕辰：清顏大師，你似乎還沒有完成我們之間的交易。
見此，江嫣唇角微勾。
來的正好，她還沒坑夠蘇奕辰呢！
……
咖啡廳的包間內，蘇奕辰早早地就來等著江嫣了。
他今日倒是正經了幾分，穿了身藍色西裝，隻是那粉色的頭發怎麽看怎麽不搭。
江嫣進來的時候，差點被他這搭配晃了眼。
“蘇總，我們又見麵了。”
蘇奕辰點了點頭，痞裏痞氣。
“大師，坐。”
江嫣落座，正準備掏包裏的東西，卻聽蘇奕辰的聲音響起。
“大師，我們昨晚也算認識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江嫣不緊不慢地回答。
“清顏。”
蘇奕辰的那雙桃花眼中瀲灩著溫柔。
“我說的是你的真實姓名。”
江嫣抬眼看向他，有些不耐。
“你是來驅鬼的，還是來泡妞的？”
蘇奕辰微怔，臉上的笑容僵住，忙打了個哈哈。
“行，那我就叫你清顏了，清顏，你嚐嚐這個，這是他們這裏的招牌。”
江嫣看著桌上的咖啡，沒動。
蘇奕辰出聲：“怎麽，不喜歡？”
江嫣將一串五帝錢放在桌上，繼續往出掏。
“蘇總，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蘇奕辰微怔，笑容不似之前殷勤。
“行，你說吧。”
江嫣的麵前已經擺了很多法器，她一臉正經地看向蘇奕辰。
“蘇總，生辰八字給我一下。”
“1996，4月30，上午八點五十。”
在他聲音落下的同時，江嫣已然起卦。
片刻後，江嫣清麗的聲音響起。
“蘇總，你還記不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你睡過什麽女人。”
蘇奕辰那滿是玩味的眼神突然冷厲下來，與之前的他判若兩人。
他是來找樂子的，可不是讓別人窺探他生活的。
“清顏，我看我們還是別聊這些了，聊點高興的，比如你喜歡什麽，隻要你說，我都可以送給你。”
江嫣看他這副德行，心底已經忍不住翻個大白眼。
“蘇總，我看你還是不太了解事情的嚴重性。”
江嫣摸了摸桌上的桃木劍，聲音冷沉。
“你睡的這個女人是個孕婦，許是你玩得太開，又或許是她的故意為之，人第二天就死了，一屍兩命。”
蘇奕辰聽著江嫣的話，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
“你說的是真的？”
江嫣就知道他會質疑。
“蘇總，以你的人脈，想要打聽一個人的死活想來是很容易的吧？我給你時間，你可以問問。”
就算江嫣不說，蘇奕辰也會找人確認這件事情。
他拿著手機的手顫抖，骨節泛白，撥通傑森的電話，近乎低吼。
“傑森，趕緊給我查查去年這個時候我睡過哪些女人，有沒有死了的！”
掛了電話，等待結果的期間，可謂難熬。
蘇奕辰現在可半分泡妞的心思都沒有了，隻能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咖啡來掩飾他心底的緊張。
包間內安靜到能聽見蘇奕辰的心跳聲。
江嫣覺得他有些好笑，決定再添一把柴。
“蘇總，我再跟你說一件事情。”
“這個女人生前就和你有血海深仇，和你睡，目的就是為了死後用怨靈糾纏你，親眼看你從雲端墜入泥濘，最後死無葬身之地。”
蘇奕辰有些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強裝鎮定。
正逢這時，傑森的電話打了過來。
“蘇總！您還記不記得蕾蕾？”
聽傑森這口吻，蘇奕辰直接站了起來，後背發涼。
“什麽芭芭蕾蕾的！你就告訴我她到底是死是活！”
“蘇總，您和她那什麽的第二天，人就死了。”
掛了電話，蘇奕辰跌坐在椅子上。
此時，他看江嫣就像看到了救命恩人。
“清顏大師，那女人……那女人在哪兒？”
江嫣垂著眸，紅唇微啟。
“你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