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總是出乎預料
“依什麽依呀，才相處幾天呀，人家還不到20歲，根本就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嘛……”馮瑤還在刷小姐脾氣。
“那我問你，要是跟他相處很長時間了，你就會跟他那個嗎？”郎野還是想探尋馮瑤到底跟那個該死的家夥關係到了什麽程度，或者說，是想知道，一旦馮瑤知道那個家夥已經徹底完蛋了，會是一個什麽反應……
“到什麽時候，我都不會跟他那個的……除非是跟他結婚。”馮瑤說的倒是正理。
“那，你覺得，將來能跟他結婚嗎？”郎野一定要探聽出馮瑤的內心底線是什麽。
“你也看到了，就他那個急猴無賴樣，我能跟他結婚嗎……”馮瑤這才說出點兒讓郎野心裏安慰的話。
“你是說，你根本就不想跟他相處，但又擰不過父母的安排，是嗎？”郎野漸漸找回一點感覺，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或許也有一定價值。
“我父親是聽說他的叔叔在中央當副部長，將來他有可能到團中央工作，這才不顧我們的年齡差距，也不顧我的感受，讓我跟他處對象，而且，還總是讓我跟他出去，甚至默許他要跟我過夜的請求……”馮瑤從來都沒跟郎野說過這麽多話，但今天貌似一定要說了，可能是因為關鍵時刻，郎野解救了她吧。
“所以，你現在才不能回家，回家了，不好跟父母代，對吧……”郎野這才基本上知道了馮瑤跟那個該死的家夥是什麽樣的關係，心裏就更好受了一些。
“是啊，一旦他醒過來，給我父母打電話，說我今天的狀況……我爸媽非打破我的腦袋不可……”馮瑤瑟縮在車後座裏，可憐地假設著一旦回家的情景。
“你放心，他醒不過來了……也就不能給你父母打電話了……”郎野在也不想隱瞞實情了。
“怎麽，你把他給打死了嗎？”馮瑤的口氣，並沒有大驚小怪，也沒有任何責備。
郎野聽了竟然有些奇怪……一般來說，馮瑤聽到這話，應該驚訝得說出話來，或者立馬哭著說：天哪，你怎麽下手那麽狠，竟然打死他了呀……可是，馮瑤聽了是那麽平靜，好像一個人被打死了，就像一隻蒼蠅被打死一樣。
“頭一下沒打死，回頭給你拿包的時候，見他醒過來了，我就又給了他一下，後來找到你的包和別的東西，想離開的時候，他又醒過來了，還要拉我的後腿，我就又給了他一下子，這回跟前兩下不同，這回聽到他腦袋被打漏的聲音……你說，他還能醒過來嗎？”郎野一口氣把真相給和盤托出了。
“最好是別醒過來……”
天哪，郎野怎麽也沒想到，車後座裏這個文弱的孩子聽到一個人被打死了，居然如此安然無恙，而且還能說出“最好是別醒過來”這樣的話，到底馮瑤是個什麽樣的孩子呀，郎野的心髒使勁突突了幾下，貌似心絞痛一樣。
“不過，你知道他不醒過來意味著什麽嗎……意味著我成了殺人犯……”郎野趁機將事情的性質給抖摟出來。
“是啊，你是殺人犯，我就是同謀……”
天哪，郎野都有點蒙了，這個馮瑤是怎麽磨練出來的意誌呀，聽到一個人被殺永遠醒不過來無動於衷，聽到這是殺人事件還往自己身上攬，郎野也是經曆過道大事小情的人，但麵對馮瑤的冷靜與冷漠，真的開始刮目相看了。
“人是我殺的，你怎麽會是同謀……”郎野還想逞一回英雄。
“我就是怕他醒過來給我父母打電話，才讓你回去取我的包兒，我就知道他醒過來一定會不放你走，你也會再次將他擊倒的……”
天天天哪，郎野立馬就想跪下叫馮瑤大姐大了，原來那麽一個無力反抗男人強暴的孩子，竟然有如此心計和韜略，自己在懵懂中將人都給做掉了，還不知道都是人家事先就預料好的，天天天哪，真是羞愧難當，無地自容啊！
“你怎麽知道他一定會醒過來，你又怎麽知道我發現他醒過來，就一定置他於死地。”郎野也想死個明白。
“你回去他要是一直都沒醒過來，估計也就永遠醒不過來了，但你回去看見他醒過來，你就會害怕，因為他醒過來也就認出你來了，知道剛才是你打得他頭破血流，所以，他一定要抓到你，而你能讓他抓到嗎，你一定會再次用那個水晶獎杯將他擊倒，而且，你一定不會再讓他醒過來的，你一定不會打他一下就拉倒，讓他再有機會醒過來的……”
天哪，難道馮瑤是個偵探？根本就沒到現場，就知道了現場作案人的行為甚至心理反應？郎野開始對馮瑤五體投地了。
“這回我就放心了，原來我是凶手，你是幕後，咱倆上了一條賊船呀……”郎野貌似有些自虐式的幸災樂禍。
“所以我才讓你別回我家……”馮瑤快速反應。
“那，咱們要去哪裏呀……”郎野快速回應。
“我也不知道……”馮瑤突然泄氣。
“那，我帶你到天涯海角，你去不？”郎野還有心情逗趣。
“你帶我到外星球我都去……”馮瑤馬上就接茬。
“好吧，我們這就出發……”
郎野出於英雄救美的一時衝動，將即將被*****的馮瑤給解救出來，代價卻是成了一個地道的殺人犯。不過，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本來想自己逞英雄好漢做事好漢當地將殺人事件都攬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卻沒想到，看上去弱不禁風的馮瑤卻說自己的那些行為，多半都是在她的暗示和預料中發生的。這就讓郎野突然覺得馮瑤不是一般孩子，貌似嫵媚文弱，但到了關鍵時刻，絕對是那種冷麵殺手。
郎野在從前的經曆中，特別是跟牙他們廝混那幾年裏，也見過同道中的流之輩，她們雖然也都心狠手辣，但卻都沒有頭腦韜略，咋咋呼呼的，一點內涵都沒有，隻有個辣椒一樣的表皮，卻沒有烏賊一樣的心，但凡遇到真正的考驗的時候，就都想西遊記中的魑魅魍魎一樣，紛紛現出了原型。
馮瑤就不同了，表麵上可憐的小形象，文弱得就像弱不禁風的西施，可是僅僅是幾句話，就用她遇事不慌，從容老練的性格，將生性剛猛野蠻的郎野給征服了……真是一物克一物，一點辦法也沒有。
郎野開著那輛馮瑤父親單位的皇冠3．0，從城市主幹道一直前行，不久便到了高速公路口。
“南下還是北上……”郎野真的就用了小弟的口吻。
“還是聲東擊西吧……”馮瑤真是當老大的料。
“沒有東西的路可走啊……”郎野還莫名其妙。
“先上高速，走半個小時找個小地方出口就下道，走國道橫穿本市，到城東的高速口再上道，然後……”馮瑤真像諸葛。
“我懂了，一定要讓他們眼花繚亂，不知道我們的去向……”郎野有些興奮，突然有機會單獨跟這個主任家的千金小姐在一起，而且救美之後，還成了她的手下幹將，就有了某種歸宿感。
郎野也是缺乏母愛，更是缺乏性對自己的信賴和關懷。從小到大，不是被人欺負就是欺負別人，從來都沒有過正常的與人的心裏溝通和往。原先給馮瑤一家開車，從來都被當成一個司機而已，從來都沒平等相待，從來都沒像現在這樣，被主人看成是上了一條賊船。這令郎野很興奮，畢竟他當時也是個不到20歲的愣頭青，壓抑在內心中的野性和***在殺人之後不但獲得了某種釋放，而且還獲得了某種承認，盡管還是被人家給縱了，但結果卻令自己跟對方有了某種同舟共濟，風雨同舟的感覺，特別是這種逃亡的形式，更令早已有過逃亡經曆的郎野，獲得了新的興奮點……惡性刺激往往更令郎野這樣的人激動不已。
“待會你教我開車吧……”馮瑤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為什麽呀，現在咱們是逃亡路上，哪裏有時間教你開車呀……”郎野不能理解。
“就是因為逃亡，才要學開車，這樣才能人歇車不歇……我看過偵探小說，一般要到明天上班的時候，才會發現那個死的屍體，報案後，警方也要勘察一番，大概隻有我家裏不見了咱們倆，去竟然報案，才會開始通緝咱們開的車輛，這樣的話，從現在開始，咱們大概有二三十個小時的時候，按照每小時平均100公裏來計算，咱們就能跑兩三千公裏，要是讓你一個人連續開這麽長時間，一定受不了，所以，從中拿出一兩個小時來教會我，你就可以有休息的時間了……”馮瑤真的足智多謀打細算。
“其實也好學，這步車子是自動擋，腳下就兩個踩點，不用踩離合換擋……”郎野更覺得興奮了，貌似他又有用武之地了……
“那你這就停車，馬上就教我吧……”馮瑤倒是性急。
“高速公路上是絕對不能學車的……”郎野畢竟是汽車學校科班出身，所以知道新手應該忌諱什麽。
“高速上路多平多？呀，為什麽還不能學呢？”馮瑤顯然是門外漢。
“別看高速上路平路寬，但高速上的車速一般都是100邁以上，肉眼根本感覺不到車有多快，但實際上車子已經飛快了，這樣的話，控起來，就更需要更加機敏嫻熟的判斷力，而新手一般都經驗不足，遇到問題，根本就無法采取應急措施，一旦出事，由於自身的車速快，加上別的車速也快，不出事拉倒，一出事，肯定車毀人亡，哏屁潮涼……”郎野再野性，在開車這個問題上，還是保持著職業的清醒。
“我們都這樣了，你還怕死嗎？”馮瑤的話，總是出乎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