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五百個耳光
“即使是斷臂求生，也要做出選擇，因為那樣才不會因小失大……”馬老蔫從胡半仙那裏知道了一些謝中國不知道的隱形危險，所以才堅持這麽說。
“要是斷我自己的臂，關鍵的時候，我也下得了手，可是，要是從羅曼羅蘭中選出一個，放棄一個，我真的做不到啊。”謝中國說的是心裏話。
“這個我也理解你，不用說你，就是兩姐妹的父母，不是也難以作出選擇嗎，但問題是，你總這麽拖延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呀，拖到什麽時候是個頭啊，民間有句俗話叫夜長夢多，你也懂其中的含義吧，總這麽拖延下去，肯定會衍生出其他羅亂的，到時候，可能你更加後悔。”馬老蔫還在強調盡快選擇的重要性。
“我也著急上火呀，天天為這件事殫精竭慮，害的我經常做噩夢……對了，夢中羅曼羅蘭提出一個辦法，說讓我跟她們兩個同事發生關係，然後，誰先懷上了孩子，誰就跟我結婚，另一個，就自動退出……”謝中國忍不住將自己的夢給說了出來。
“結果呢，你的夢有結果嗎？”馬老蔫貌似很感興趣。
“有啊，不過結果很慘……化驗單上是羅蘭懷孕了，高興得活蹦亂跳，羅曼受了打擊，跑到一個賓館服毒自殺了……”謝中國的語調很沉重。
“是啊，連夢都沒個好結果，所以你……”馬老蔫的主題還在盡快選擇上。
“夢的結果還沒完呢……一屍檢，原來是羅曼懷孕了，一追查，是醫院把她們倆的化驗單給填錯了……”盡管是夢，謝中國說到這裏，還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是啊，靠那種辦法來選擇，就是鋌而走險，結果要是兩個都懷上了，你怎麽辦呢？”馬老蔫說這話的心理，一定是覺得謝中國是假借噩夢來假設用這種方法行不行，所以，他才再假設出一些有害情節，來阻止謝中國的想法。
“在夢裏，羅曼羅蘭說，要是兩個都懷上，就一起到醫院給打掉，然後再重新懷，直到一個懷上，而另一個沒懷上為止……”謝中國不得不將夢中的更多細節披露出來。
“你不覺得這樣更殘酷嗎，還有，你能保證跟她們上床的平等的嗎？你能保證給她們的愛是一樣多的嗎，所以我覺得吧，那樣也不是一種公平的做法，幹嘛要選擇那樣極端的辦法來做出選擇呀，本身已經是在對羅曼羅蘭做出不可逆轉的傷害了……”馬老蔫的意思是，一旦用懷孕的方法來做出選擇，本身已經讓羅曼羅蘭失去了女兒身，而且還要做人流什麽，就更是一種傷害了，至於最後的結局，在現實中，也不是不能發生的，那樣的誤診和自殺還少嗎？
“怎麽不知道那麽做的有多麽殘酷啊，幸虧僅僅是個夢，醒過來，才暗自慶幸……”謝中國說話的時候，還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呢。
“但願你現在的局麵本身不是另一場夢，隻不過，結局沒有顯現的時候，沒有露出它的殘酷性而已，一旦你知道了結局，一定追悔莫及……”馬老蔫的話都說到家了。
“是啊，我也愁啊，怎麽辦哪，誰能給我一個明確的指點，讓我做出最後的選擇呀……”謝中國有陷入了極度的痛苦之中。
“我問你，你做不出選擇的主要原因是什麽，是怕被放棄的一方找不到幸福？還是你本身哪個都不肯放棄？”馬老蔫這才問道了問題的關鍵處。
“怎麽說呢，其實我現在總有一種錯覺，總把她們當成了一個人，一個是另一個的影子，一個是另一個的替身，她們根本就沒有差別，她們根本就沒有可以被區分的量化指標，而且，我真的愛上了她們，不是愛上了其中的一個，而是愛上了她們的整體，我早就把她們當成一個女孩子來愛了，所以，讓我把她們拆分開，放棄其中的一部分，我能做到嗎？就像讓我割舍我的左眼或右眼一樣，它們根本就沒有區別呀，僅僅是一個長在左邊，一個長在右邊而已呀……”謝中國真的無可救藥了。
“看來，靠人來選擇是做不到了，那就看天意了，或許會有一個外在的機緣來觸動一下，能讓事情有所轉機呢……”說這話的時候，馬老蔫的心裏還在擔憂，一旦那個外在的所謂機緣是郎野那個小子給帶來的，也許結局會更加慘烈呢，誰知道呢，誰能逃出本身的局限性，來前瞻未來的結局，從而在當下，做出明智的選擇呢？
大家都彼此彼此，誰都被這樁無法選擇的好事，給折磨得一籌莫展……
直到那個叫郎野的小子開始行動了，事情才開始轉機變化了，但能有大家都理想的結果嗎？能讓謝中國沒能做出選擇的行為不被責難嗎？
事情就是這樣滴，不破不立，破字當頭，立也就在其中了，如果不是靠外力來推動一下，怕是永遠都不能讓謝中國完成自己的選擇，也就無法延續我們的故事了，呼呼！
郎野是誰呀，為什麽大家都試圖通過他來讓謝中國的選擇獲得轉機，盡管胡半仙和馬老蔫都很擔憂，但他們又都無法阻止，一邊是謝中國真的無法做出選擇，另一邊則是蠢蠢欲動，躍躍欲試的郎野。就像在動物世界中，你還在猶豫選擇撲向那個狩獵對象的時候，早有別人先你一步撲了過去，反倒領先一步，占有了你朝思暮想的獵物……
郎野早在他5歲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他爸郎中豪就把他放在他奶奶家，在外邊做生意，一年到頭也不來看他一回。她的母親改嫁後，為了給對方生個孩子，勉強懷孕，遭遇難產，一夜之間就沒了……郎野當時的現狀，就像個孤兒，爺爺奶奶也看不上他，就任他在世界上瘋玩野跑。
郎野上小學時候經常被別人打，因為開家長會的時候，從來沒人見過他的父母，都是他的爺爺奶奶去參加，所以同學們就都起哄，罵他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猴子……沒爹沒媽。
郎野當然不愛聽，就去跟那些罵他的同學拚命廝打，當然的別人人多勢眾，吃虧的就總是他。可是每次他被打得鼻青臉腫後，還要被老師罰站，老師還批評他，說是他先動的手。
有一回，郎野受不了一個女同學的辱罵，就上去打了女同學一拳，結果，那個女同學告訴了家長，五大三粗的家長就堵住放學的郎野，三拳兩腳，就把他打了個半死。爬了好幾個小時才爬回爺爺奶奶家，害得他一個多月沒能上學。
等上學了老師又批評他，說是他打女同學是無賴行為，不可原諒，就罰他連站了三天。那個女同學就天天用勝利的微笑來嘲笑他，做各種鬼臉來氣他，甚至還往他臉上丟手紙，吐口水。
小郎野就是在那時在心裏埋下了仇恨和罪惡的種子。他發毒誓要報複所有欺辱過他的同學。
他從一些港台電影裏，知道了用錢買通黑社會是實現報複計劃最快最簡潔的辦法。於是他就開始攢錢，他編出很多理由來跟爺爺奶奶要錢，有時候他見了他爸郎中豪也就說三個字：“給我錢。”後來他還見什麽撿什麽甚至順手偷些東西去賣些零錢回來。
有一回，一個有錢家的大胖男孩說：你叫我一聲爸爸，我就給給你一塊錢。
郎野的目標就是要賺錢將來報複這些欺辱他的人，但現在錢還不夠，那就得忍，就得受。郎野就真的一聲一聲地叫那個大胖男孩爸爸，叫了100聲，大胖男孩真就給了郎野100塊錢。
第二天大胖男孩就把這事宣揚出去了，放學的時候，大胖男孩就帶著一夥跟著起哄的男女同學，在路上堵住了他，說要是郎野當著大家的麵兒叫他爸爸，他就一聲給郎野兩塊錢。
郎野真想抓起路邊的磚頭，一下子拍他個腦漿迸裂。可是他忍住了，他知道那麽幹最後不是人家腦漿迸裂，怕是自己七竅流血吧。於是他就把頭低下來，小聲問大胖男孩：“你有多少錢吧。”
大胖男孩就說：“我身上有500塊錢，夠你叫250聲爸爸啦。”
在場的男女同學就都哄笑起來，共同拍著手有節奏地說：“快叫快叫快叫快叫……”
郎野忍住奇恥大辱，橫下一條心，非要掙到大胖男孩的那500塊錢不可。他心想，我叫你爸爸也就是個聲音，叫完也就隨風飄散了。而你的錢到了我的手裏，我可以一塊錢買你一個嘴巴子，等有一天你挨了500個耳光看你還能不能樂得出來！
這麽想著，郎野就又開始叫大胖男孩爸爸了。在那些起哄的男女同學一個一個的高聲唱數裏，郎野整整叫了大胖男孩250聲爸爸。叫完，樂得岔了氣的大胖男孩掏出嶄新的五張百元大票兒往地上一丟，大聲喊著：“爽，爽，爽啊！”
那些男女同學也都跟著邊喊爽邊揚長而去了。郎野咬牙切齒地從地上撿起那些錢來，想著有一天大胖男孩挨上500個耳光時候的情景，臉上居然有了笑容。
等到郎野攢到兩千塊錢的時候，他開始行動了。他很容易就找到了活動在學校周邊的一個地痞無賴團夥，見了他們的頭目，郎野就說：“各位大哥大姐，幫小弟個忙，有人欺負小弟，幫小弟出出氣。這是兩千塊錢，不成敬意，請大哥大姐們笑納。”
那個頭目一聽就滿嘴黑牙的樂了。
黑牙笑著說：“行啊，我的小大款兒，出手挺大方啊，說吧，是那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小王八蛋，感欺負咱們的小大款！”
郎野就說了幾個同學的名字。
黑牙就說：“行，你就領我去吧，你指誰我們就滅誰，男的我們就割下他的寶貝，叫他做一輩子太監；女的要是好看我們就奸她，要是難看我們就再給她毀毀容，保證叫你錢花的值，叫你心花怒放，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