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從現在起
見馬老蔫表現得如此積極，大家一致表示，年末評先進，一定投馬老蔫一票，馬老蔫一聽，邊擺手邊說：“其實我不是為了那個，我是在家裏，上了床滿足不了老婆，難受，才跟你們還夜班的……”大家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
其實呢，經過蔣聞麗無意間的敘述，郎野和大洋馬偷情的事情已經浮出水麵了，隻是還需要進一步印證一下而已。關鍵是蔣聞麗說的，那個十五的月圓之夜，恰好就是羅曼失蹤的晚上，她說的那些情節，也都符合後來推斷的情景——如果再能認證一下，郎野和大洋馬確有奸情，那麽，那天羅曼出走的原因也就確認找到了，也就可以順藤摸瓜，讓事實真相漸漸浮出水麵了。
正當馬老蔫，跟同事換了幾乎所有的夜班，打算一聽到蔣聞麗的電話，就去把郎野和大洋馬捉奸在床的時候，謝中國突然出現了。馬老蔫趕緊找個僻靜的地方，把這幾天他跟郎野，跟大洋馬，跟胡半仙，最後跟蔣聞麗的對話和發現，都跟謝中國說了。
謝中國聽了，很高興，對馬老蔫的努力予以肯定，但對馬老蔫想在接到蔣聞麗電話，要去捉郎野和大洋馬的奸，表示反對：“那樣就打草驚蛇了——最好還是按兵不動為好……”
“那——蔣聞麗打來電話，我怎麽辦？”馬老蔫箭在弦上，已經不知道怎麽收手了。
“來電話你就接呀……”謝中國沒太想好。
“是啊，我接了，然後呢？”馬老蔫沒聽明白謝中國表達的是什麽意思。
“然後你就讓她別著急，你馬上就過去……”謝中國邊說邊整理自己的思緒。
“你不是不讓我過去打草驚蛇嘛……”馬老蔫有點糊塗。
“是啊，你嘴上說過去，你的腿，不會不過去呀！”謝中國似乎有了辦法。
“那我回頭怎麽向蔣聞麗交代呀，那天我答應她好好的，一旦聽到動靜，就馬上上去敲門讓他們停止——那個蔣聞麗可不是一般戰士，她男人是誰你知道不？是縣政府副縣長，還有她姐夫，這是我剛知道的，是縣公安局副局長，我跟她說的話，不能食言呀……”馬老蔫有點害怕。
“這個嘛，沒什麽大關係，等她第二天來找你，你就說，接到她的電話，就請示了我，要不要去捉奸，我呢，就說那都是個人問題，不要鬧得滿城風雨，就不讓你去——行了吧？”謝中國心裏貌似想出了一個什麽辦法。
“往你身上推，好嗎？”馬老蔫不知道謝中國的意圖，隻是覺得，這樣出爾反爾，怕是沒法跟蔣聞麗交代。
“我就是讓蔣聞麗去找我，我要跟她直接對話，讓她把跟你說的那些重要的話，跟我再說一遍，而且最好能得到她的支持，在關鍵時候，出來指認當天發生的一切，這樣的話，郎野想抵賴，都沒有退路了……”謝中國沒把馬老蔫當外人，所以，連這麽核心的秘密想法，都跟他說了。
“哦，我懂了，原來你是要放長線釣大魚呀……”馬老蔫有點佩服謝中國了，想的事情，就是比自己的要高一籌。
“對了馬叔叔，從現在起，您千萬別在跟郎野和大洋馬他們特意說什麽，問什麽了，千萬不要讓他們感覺到你是要調查他們，一旦被他們發覺，就會前功盡棄了……”謝中國叮囑道。
“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什麽事兒，我跟你商量了再做……”馬老蔫趕緊表態。
“還有，此事任何人問起來，你都裝作不知情——包括羅曼的父親羅盛耀——知道了嗎？”謝中國說這句話，聲音小得，隻有馬老蔫一個人能聽得到。
“好好好，我一切都聽你的，你就放心吧……”馬老蔫的聲音，也小到隻有謝中國能聽得到。
謝中國剛開始聽馬老蔫說他這些天所見所聞的時候，並沒有覺得會有什麽大的用途，後來聽到蔣聞麗說的那些，關於十五的晚上，在她樓上房間發生的一切，才覺得很有價值。此刻他的腦子裏，就在盤算著，如何能跟蔣聞麗接觸上，如何能爭取她的幫助，如何能讓她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能站出來，幫他指認郎野和大洋馬的奸情——
還有，就是馬老蔫提到的，蔣聞麗的男人和姐夫。她的男人倒是沒什麽大的用場，但她的姐夫，似乎能派上大的用途——因為謝中國從戰友那裏得知，郎野來縣委工作，就是因為，他在省廳的二舅，有個心腹手下在縣公安局當局長，這樣的關係，才讓郎野在縣城裏，覺得有個很大的靠山，至少，在犯了什麽事兒的時候，可以讓這個先公安局的靠山，在第一時間將他給保護起來，然後等著他二舅來幫他最後擺平。
而一旦能得到蔣聞麗的支持，也就是通過蔣聞麗，得到她在公安局當副局長的姐夫的支持，很多事情就有了內線，回頭再有戰友在省裏的接應，估計大事小情，就都好辦了。所以呢，謝中國覺得蔣聞麗這個人物很重要，一定要親自會會她，最好能一下子就得到她的信任，跟她建立一種默契的關係……
沒過兩天，趕上大洋馬來縣委大院食堂值班，馬老蔫就格外警覺，預感到，今天晚上應該有好事發生。就讓自己把精神頭提到了最高級別。
不過呢，晚上十點，蔣聞麗沒來電話，十一點，也沒來，過了十二點了，還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這就讓馬老蔫很著急很失望，心想：難道是郎野和大洋馬他們嗅到了什麽風聲，開始收斂了？還是他們壓根兒就沒有那種關係？
馬老蔫正在那裏琢磨不透呢，電話鈴就響起來了。一接，果然是蔣聞麗的。電話裏，小聲說道：“樓上開始有動靜了……”
馬老蔫的手都有點抖，但聲音還算平靜：“好，你等著，我這就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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