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話音剛落,就見降頭師留下的血肉漸漸變成了灰燼。
傅雷的聲音中帶著哭腔:“別跑啊,你們跑了我還怎麽活啊!”
他不想腿疼。
太初則甩了甩身上的汙漬:終於可以收工回去吃宵夜了,這活做的真累!
成為守護者其實也不全是壞處,至少絞殺降頭師後,那人的法力已經全部化成她身體中的靈力。
太初望著灰燼搓搓下巴,若是主動去勾引幾個異族術士過來作惡,然後再高舉正義大旗殺了他們,自己會不會得到更多好處。
想法剛一升起,身體便如觸電般僵直,雷電之力從她的天靈蓋直貫到腳心。
太初的嘴角抖了抖,真小氣,她就說不應該做這個守護者吧。
讓她幹活,還要約束她,切!
傅雷連滾帶爬的回到太初身邊。
來之前,傅雷設想過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譬如太初同降頭師鬥法,兩人祭出各種法器,從天上打到地下。
又譬如太初不敵降頭師,被對方反製,導致他死的更快。
甚至太初其實和降頭師是同夥,兩人一同算計他...
他什麽都想到了,誰知結果卻是太初幾拳就把差點要了他命的降頭師打死了。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好像他上次和降頭師約去酒店,然後發現對方是男人...
怎麽說呢,明明什麽都沒做,可因震驚瘋狂跳動的心髒絲毫不比激動慢多少。
甚至有種脫了褲子,卻被迫看這種東西的無力感。
誰能行行好告訴他,明明是一個大活人,怎麽就變成灰了呢!
這裏麵好像沒什麽科學原理吧...
就在傅雷胡思亂想時,太初已經走到大門口。
發現傅雷並沒有跟上自己,太初對他喊了一聲:“你打算再發會呆麽,那我們就先走了。”
這地方太過晦氣,還是早早離開的好。
傅雷聞言聲音再次變得尖細:“等等我!”
他才不要待在這裏。
太初:“...”也不知這人是什麽時候進的宮,切得還挺幹淨。
剛回到別墅,就聞到一股濃鬱的菜香。
太初大步向餐廳走去,星流則剛好將最後一個盤子放下:“洗手吃飯吧,冰箱裏隻有這些東西,我就都用上了。”
傅雷用力聞了聞:“好香啊,我能留下來吃飯麽?”
三個女人對視一眼,隨後還是星流最先看向太初:“不是解決了麽?”
太初給了星流一個肯定的答複:“解決了,挺耗費力氣的,所以要休息兩天。”
要盡快將體內的靈力煉化,搞不好能直接衝到金丹期。
畢竟她已經修煉數千年,如今的情況,與其說是修煉,倒不如說是解鎖。
隻要有足夠的靈氣,根本不用再修煉那麽多年。
星流哦了一聲,隨後轉頭看向傅雷:“都銀貨兩訖了,你怎麽還好意思留下來蹭吃蹭喝,這是越有錢越小氣麽?”
傅雷是那種別人越說不能做什麽,他便越執著的人。
他咬牙切齒的看著星流,忽然將自己的車鑰匙拍在桌上:“小爺有的是錢,這車就算小爺賞你的,今天小爺還就得吃你家的飯了。”
星流看著桌上的車鑰匙,眼神忽然落寞:“你知道我從小被賣,到現在連個身份證都沒有,你給我這東西,我也不能過戶,你是在嘲笑我麽!”
傅雷的手一抖:他怎麽忘記星流悲慘的身世了!
看著“暗自神傷”的星流,傅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那個你們先吃飯,我家還有事,就先回去了,我看你們這什麽都沒有,等回頭給你們送些食材過來。”
將傅雷打發走,星流剛一回頭就對上趙甜甜同情的眼神。
星流歪了歪頭,想不通趙甜甜是怎麽了。
趙甜甜小心翼翼的開口:“那都不是你的錯,天上的織女都被拐賣過,更何況咱們這種普通人。”
織女因為自己的天衣被牛郎偷走,所以無法回去天界。
為了拿回寄存法力的天衣,不得不嫁給牛郎生兒育女,織布賺錢養那一家子廢物。
最後織女終於逃走,牛郎還背著兩個孩子去追。
饒是兩人被銀河分開,織女每年還是給牛郎和兩個孩子送一次東西,被人從道德上進行綁架。
天上的仙人都會被拐賣,更何況普通人。
星流疑惑的看著趙甜甜,不知道趙甜甜為什麽要用這種憐憫的眼神看向自己。
倒是太初忍不住開口:“她剛剛是在和傅雷開玩笑。”
趙甜甜錯愕的看著星流:“不是真的?”
她差點哭了!
星流點頭確認了太初的話:“不是真的,必要時我還可以是被緝毒警牽連的女兒,被家暴致死的招娣。”
趙甜甜:“...”你這身份如此多變,且如此紮心麽!
太初卻是靜靜的吃著麵前的食物。
紙皮煞由怨氣而生,食怨氣成長,最後俯身於紙人。
雖隻效忠最後一任主人,卻擁有無數女人悲慘的記憶,因此星流天生便不喜歡男人。
至於星流口中的這些經曆,從某種意義來說,也不算騙人。
當太初和趙甜甜安靜吃飯時,牛有誌正臉色慘白坐在綠皮火車上。
連著坐了兩天兩夜的火車,牛有誌的腿肚子都打晃了,可手卻始終沒離開自己的手提包。
這裏麵可是放著大師給他的法器,大師說了,隻要他拍下去的動作足夠穩準狠,他的女兒就能回來。
但他苦惱的是,如今他手軟腳軟,哪裏用得上力氣。
此時剛好是飯點,江澄端著一碗泡麵送到牛有誌麵前:“下一站就到目的地了,吃點東西吧。”
說來也是巧,那天他來臨城執行一個跨省抓捕任務,巷道抓捕跑不動的時候,牛有誌剛好遞給他一輛自行車。
更巧合的是,兩人要去的地方竟然也是一處。
隻是那大師有點邪門,非要讓他們坐綠皮車也就算了,還不讓人喝水吃飯。
正常人哪能受得了三天不喝水,這牛大哥看起來就是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到火車到站。
所以說,他最討厭這些裝神弄鬼的神棍,竟然把好端端一個人硬生生騙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