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甜甜環視周圍,今天來的人貌似有些多啊!
見太初來了,劉卓熱情地打招呼:“大師,您昨天不是去警局了嗎,結果怎麽樣?”
大師幫人報了警,這事他們都看在眼裏,既然見到,自然要詢問一聲。
見周圍人都豎起耳朵聽,太初對他笑道:“處理得還不錯。”
至於怎麽不錯的,太初沒說,劉卓也沒問。
這隻是他們打招呼的一個方式,劉卓根本沒想讓太初給他解釋。
太初也明白這就是閑聊,說了兩句便坐在自己的老位置上。
倒是有其他人開口:“大師,您聽說沒有,昨天警局去環城酒店抓到一個壞人。
據說是從其他地方流竄過來的,已經隱藏大半年了一下就被按住了。”
那人表現得相當興奮,臉腮上的肉都跟著一抖一抖,就仿佛昨天去抓人的是他一樣。
見太初沒有反應,那人再次開口:“大師,我聽人說那是您給算的,是不是真的,”
他們會過來,也是因為這事情已經傳開了。
算命先生去警局算卦,這特殊的組合單是聽著就讓他們無比興奮。
太初對說話那人搖頭:“不要總是胡思亂想,封建迷信不可取,你們要相信科學。”
她這段時間發現,科學和法術的區別其實有很多共同點,隻是對事物解釋的方式不同。
所以讓人相信科學,一點都不違心。
況且這麽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她和警局有關係,影響她以後的生意怎麽辦!
眾人:“...”這是你的台詞嗎。
又和大家說了幾句,太初忽然看向一個急匆匆穿過天橋的男人。
男人大概三十幾歲,個子不算高,長得一臉老實相。
他左手提著一包菜,右手拿著兩包成人紙尿褲,眉間有深深的紋路,能看出他過得很不如意。
太初下意識提高音量:“先生,要算命嗎?”
男人轉頭看向叫住自己的人,發現對方是個小姑娘,他下意識開口:“我我我,不不不...”
眾人了然,這是個結巴啊。
知道男人說的是自己不需要算命,太初對他笑道:“著什麽急走呢,就算去了,你心中所想的東西也不一定是你的。”
男人露出驚訝的神色,對著太初:“你你你你...”
太初笑得眉眼彎彎:“你是想問,我為什麽會知道麽?”
男人想說話,想到自己是吃口,最終隻能快速點點頭。
他的確想知道。
太初做了一個請座的動作:“那就來測個字吧,兩千一卦。”
男人臉上露出心疼的表情:兩千,有這個錢幹點什麽不好。
就這麽平白送給別人,他是真心疼啊!
看出男人的遲疑,太初對他笑道:“都說花小錢辦大事,這錢看上去雖多,可比起你即將損失的卻少,你真的不試試嗎。
付出若是與回報不成正比,可是會蹉跎歲月的。”
男人握著菜籃子的手緊了又緊:“便、便宜點。”
太初搖頭:“不講價的。”
男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正準備說話時,卻見趙甜甜忽然走到太初身邊,將手機遞給太初:“師傅,咱們還有事沒辦!”
太初看了眼手機,隨後又對男人笑道:“我今日隻算這一卦,你若沒有這個意願我便走了,再過來便是下周一。”
她就說自己好像忘了什麽,原來是忘了廖偉的事還沒解決完。
男人沉默地看太初,似乎想分辨這是不是對方的一種推銷話術。
見太初臉上沒什麽變化,才皺著眉頭對太初撅起嘴:“五五五...”
趙甜甜眼尾上挑:想什麽呢,兩千都便宜這人了,居然還想五百。
太初倒是了然地對男人做了個請的動作:“伍先生,請坐。”
聽太初準確叫出自己的姓氏,伍百川快速點頭:“哎哎哎...”
他已經忘了有多久沒這樣同人無障礙交流了,但兩千塊錢的確有些貴,他手頭又不算寬裕,隻用手不停扣著自己的老款手機殼。
他不想花這麽多錢。
太初笑著看向伍百川:“我叫住你主要是因為咱們有緣,但若你實在不願,我也不會強求。”
她自認是個熱心腸的老實人,自然也見不得老實人被欺負,但還要看伍百川自己的選擇。
怎麽說呢,算是同類相惜吧。
伍百川訥訥地點頭,抓著手機的手緊了緊,眼神不斷瞥向地上的菜籃子。
這些錢若是省下來,夠他一個月的夥食費了...
瞥見伍百川的動作,太初慢悠悠開口:“你麵容雖然老氣,但今年隻有三十二歲,之前也曾有過女朋友,可對方嫌你口吃最終沒繼續下去。”
伍百川驚訝地看著:“你你...”
你了半天,愣是一句有用的話都沒說出來。
太初順勢接下他的話:“我當然會知道,因為是算出來的,而且不是打聽來的,畢竟你也不是本地人,隻是暫時在這邊住著。”
伍百川張開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對著太初不停點頭:“哎!”
這大師說的都對,他的確是這兩年才來搬來這邊的,而且同周圍人都不熟,應該也打聽不出他過去的事。
見伍百川已經開始相信自己,太初繼續說道:“你命犯孤苦,父母親人都因意外不在,否則也不會將這個別人眼中的燙手山芋如珠似寶地捧在手裏。
但你要知道,天上砸下來的餡餅,不是裏麵裹著翔,便是裏麵包著鐵餅,左不會讓你占到便宜。”
伍百川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問太初這話是什麽意思,卻見太初對他笑著擺手:“既是有緣,剛剛那些話便算是送你的,不必給錢,隻是以後凡事多個心眼就好。”
她算命是一定要收錢的,但剛剛都是閑聊,廢話可以免費。
伍百川聽的有些糊塗,但太初攆他的話,他倒是聽明白了。
大師指點了他,還不跟他要錢,這怎麽行,他不能平白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
想了又想,伍百川的牙都咬碎了,最終還是狠下心給太初打了兩千塊錢,這才提著自己的菜準備離開。
他從不白占別人便宜,總不能讓人家小姑娘吃了虧,大家都不容易。
發現伍百川給了錢就要走,太初輕輕歎氣:“既然給了錢,那就聽完再走吧,否則不就虧大了。”
越是生活艱難的人,共情心就越強,而且被自己定下的重重規矩約束著。
不能說好還是不好,不自由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