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用石頭在地上寫了一個竹字:“你以後叫湯竹吧。”

湯語嫣微微思忖了下:“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竹,代表著堅忍不拔的精神、高潔的品質,是個很好的名字。”

羅平平低聲念了幾句:“湯竹,湯竹...”

燙豬,記得每年過年殺豬的時候,她都能吃到一塊肉,那是她最開心的記憶,她喜歡這個名字。

太初點頭:“這隻是一方麵,主要是筆畫少,等你將來簽字時會感謝我的。”

所謂改名字便是改運,更多是起個心理緩解作用,順便給起名師創個收。

隻要不是那些特殊命格的人,名字不過就是一個被長輩賦予美好寓意的代號,無須太在意。

而那些特殊命格的人,他們的命運也不是一個名字能改變的...

所以名字這種事,好讀好寫好聽就夠了,剩下寓意什麽的,隨便編就行。

湯語嫣一言難盡地看著太初,這大師的解釋是真接地氣啊!

倒是羅平平抿著嘴偷偷地笑,大師說得對,竹子的筆畫確實很少,她現在就會寫。

湯語嫣同太初道謝後,便帶著羅平平離開了,母女倆的腳步比來時輕鬆不少。

但也能看出,她們之間的關係還需要磨合。

湯語嫣剛走,一個風風火火的身影便坐到太初對麵:“大師,你真是太神了。”

這人正是昨日帶著兒子來算命的曾梅。

此時的曾梅,一改之前的焦躁,整個人喜氣洋洋的,不停對太初豎著大拇指。

同時從包裏掏出大把糖果塞給太初:“大師,來吃喜糖,快沾沾喜氣。”

趙甜甜:“...”吃喜糖,這是要結婚麽?

太初也被曾梅的快樂感染了,對她笑道:“曾俊那邊還算順利?”

曾梅笑得合不攏嘴:“順利特別順利,教練說我家俊俊是奇才,不但讓俊俊賠錢,還讓俊俊在省隊訓練。

隻要俊俊能拿出成績,省隊就管他吃喝,送他讀書,還給他發工資呢!”

真沒想到世上居然會有這麽好的事,兒子不但能養活自己,將來還有機會為國爭光。

若真能拿出點成績,兒子是不是也能娶個媳婦回來。

曾梅苦得太久,現在隻想找點甜頭,根本不去想孫波說的那句:隻要曾俊能拿出成績的話。

為了兒子的未來,她打算在省隊門口擺個早餐車,每天不間斷地給兒子洗腦,打雞血。

兒子一定要出成績,隻要將兒子順利上交國家,她就是死也能閉上眼了。

見曾梅一邊笑,一邊緊張地扯著衣角,心知曾梅想要問什麽:“無須擔心,我既然讓你去尋那教練,自然可以保證曾俊能順利留在省隊。”

這人是心裏沒底,想要找她得個保證。

曾梅的眉頭舒展開,對著太初笑道:“又給大師添麻煩了,我就是想來給大師送個喜糖。”

隨後又忍不住湊到太初身邊:“大師,若是咱們沒遇上,我兒子會怎麽樣。”

雖然知道沒有如果,可她就是想知道。

不隻是她,就連趙甜甜都來了精神。

她也很想知道,曾俊原本的命運是什麽?

太初的聲音放柔:“為什麽想知道那些沒發生的事,你是日子過得太順,想要給自己找些煩惱。

還是你兒子進了省隊,教練捧你幾句,你整個人飄飄然,覺得即將成為人上人的自己,應該欣賞一下那些沒發生的苦難。

你若是覺得日子過得太舒服,我便幫你絕了你兒子當運動員的希望。”

曾梅倒吸一口涼氣,對著太初連連擺手:“不算了不算了,我是和大師開玩笑的。”

乖乖,這大師翻臉竟比人家脫褲子都快。

太初依舊是一張笑臉:“沒人告訴你,同我開玩笑是要付賬的嗎?”

上一個開玩笑的人,現在應該還沒放出來。

曾梅露出討好的笑:“大師,您千萬別同我一般見識,我今天可是專門過來照顧您生意的。”

隻顧著說話,居然忘了正事。

太初看向人群中的一個少年:“你說的是他麽!”

發現太初準確找到自己帶來的人,曾梅瞬間忘記之前的尷尬,兩手拍在一起:“就知道什麽都瞞不住大師,就是他,就是他。”

說罷,曾梅走向男孩拉著人的胳膊走到太初身邊:“這也是個苦水裏麵泡大的娃娃...”

太初對她擺手:“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

曾梅先是詫異,隨後又快速點頭:“對對對,憑您的本事,自然是什麽都知道。”

說到底也是她多嘴。

昨天回去小院,她覺得自己苦盡甘來,抓心撓肝的去跟周圍街坊吹個牛,沒想到竟讓這孩子聽到心裏去了。

昨晚就跪在院子裏求了她小半宿,今天白天更是早早等在她門口等著,生怕她跑了。

無奈之下,她這才答應帶人過來給太初看看。

此時見太初認真盯著男孩上下打量,曾梅趕忙推人過去坐下:“我交代你帶的錢都帶了是吧。”

男孩用力點頭:“帶了,我都帶夠了。”

許是發現太初將視線落在自己腳上,桑啟不安的將腳向後縮了縮。

那是舅舅買給他的老布鞋,因為穿的久了有些開膠。

縫了幾次後,外形越來越難看,他好麵子,平日裏都隱藏的很好,誰能想到居然會和人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呢!

若不是沒有更好的選擇,他也不會把這雙鞋穿出來。

桑啟忐忑的看向太初:大師不會嫌他窮吧!

太初看著桑啟,忽然指向不遠處的咖啡廳:“看到那裏了嗎?”

桑啟訥訥的點頭,不清楚太初是什麽意思,想喝咖啡嗎,但他的錢似乎不夠...

太初的聲音再次響起:“那間咖啡廳的檸檬水不要錢,你現在過去,一邊喝水一邊等我,你所求的事,我需要慢慢處理。”

桑啟先是點頭,隨後又看向自己的衣服,遲遲沒有動作。

他的衣著跟那家咖啡廳不太搭配,會不會被嘲笑。

太初則一言不發地看著桑啟:人貴自重,如果這孩子過不去心裏的坎,未來的路會比現在更難走。

許久之後,桑啟終於做好了心理建設,起身看著太初:“我在那等你。”

太初笑道:“去吧!”

曾梅則是跟在桑啟身後:“我陪你一起。”

還是個小孩子呢,她實在是放心不下。

見這兩人擠出人群,趙甜甜湊到太初我身邊:“師父,那個曾俊到底應該是什麽命啊!”

別說曾梅,就連她都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