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甜甜並沒意識到危險,甚至她的手機屏幕也根本沒映出服務生的倒影。

她就這麽無知無覺地被服務生慢慢靠近。

山羊圖片的位置有些高,趙甜甜踮起腳尖去掃上麵的圖騰。

誰知腳下一個趔趄,害得她差點摔倒。

趙甜甜好容易穩住身形,手機卻從手裏滑了出去。

她手忙腳亂地去接,剛好躲過服務生揮來的匕首。

服務生刺了個空,還不等他對著手中的匕首開始懷疑人生,趙甜甜抱著手機猛地起身。

她的頭剛好撞在服務生握著匕首的胳膊上,巨大的推力剛好將匕首送進服務生的眼窩裏。

黃白色的**順著眼窩流到地上,服務生的臉上沒看到絲毫痛苦,隻是趁著趙甜甜沒發現的時候迅速離開。

趙甜甜捂著後腦勺齜牙咧嘴地轉身:什麽玩意兒,差點撞死她。

可回頭後才發現,身後竟什麽都沒有。

趙甜甜揉著腦袋心中暗暗懷疑,怎麽感覺剛剛撞到了什麽東西,難道是她運氣變差了麽?

趙甜甜想得專心,卻沒發現不遠處多了七隻窺伺她的眼睛。

太初和王中榮剛進到房間,就發現房間中的景象變了。

小小的房間居然變成了一片粉色的花海,片片櫻花瓣從樹上飄落,打著旋落在地上。

在花海的盡頭,是一張軟塌,上麵躺著一名美貌絕倫的女子。

發現太初進門,女子柔弱地起身:“我竟不知,世上居然又多了一位高手。”

王中榮湊到太初身邊:“這距離得有四百米吧!”

他感覺一個猛衝都到不了女人身邊。

太初瞥了王中榮一眼,隨後對女人笑道:“你就隻有這點障眼法能看了麽?”

女人媚眼如絲,柔柔地說道:“原來客人是不喜歡我這片花海。”

說罷一揮袖子:“那桃花如何!”

隨著女人的動作,道路兩旁的櫻花樹迅速被桃樹取代:“這景致客人可還喜歡...”

話音未落,女人便發出一聲哀嚎,竟是被太初從身後一板磚打倒:“麻袋的,愛打架就打架,弄這些花裏胡哨的玩意兒嚇唬誰呢。

放個禿尾巴貓出來偽裝九尾狐,你家主子是真不要臉了。”

一邊說一邊打,直到女人被打得縮在地上一動不動,太初才一腳踩在她身上:“要不要變回原型你自己選,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弄死你。”

隨著太初的動作,房間也恢複了原本的大小。

沒有什麽花海,隻有十平米左右的房間,四麵承重牆,一個檔案櫃,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

太初忍不住嗬嗬:“你倒是有本事,沒有的東西就用法力變出來,主打一個自給自足。”

這算什麽,幻想美化世界嗎!

女人應了一聲,身體也漸漸變小,直到變成手臂大小的貓。

小貓通體銀灰色,隻是長了一條雪白的尾巴。

小貓先是對太初喵了一聲,之後才小心翼翼地縮在太初腳邊。

太初伸手將小貓拎起來,轉身看向王中榮:“我的這部分已經解決,剩下那個是你的。”

她這人向來分工明確。

王中榮還沒意識到自己被奴役了,他的目光一直在小貓身上:“這是什麽?”

長得真好看。

太初拎著灰貓的白尾巴搖了搖,小貓發出悲傷的叫聲,幾乎聽得王中榮心碎:“這是朏朏(fěi fěi),山海經中山經中有記載,能解除人們的憂愁,將其飼養在身邊,可以帶來平安和健康。”

朏朏能讓人忘記痛苦,她有理由懷疑是朏朏迷惑了那些客人,這才讓那些人沒察覺到自己被人吞噬了情緒和靈魂。

王中榮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朏朏,這貓真的好可愛。

感覺王中榮或許要被朏朏迷住,太初第一次主動溝通神魔協議:“你們的山海經好像漏了,能給老子一個裝妖怪的東西不。”

原以為神魔協議會同自己扯皮,卻沒想到對方大方得很,不多時,一個類似於日記本的空白冊子便出現在太初的意識海中。

看著憑空出現的冊子,太初的表情漸漸凝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山海經的怪物跑出來了。”

看看這冊子都是什麽狗屁簡介。

能將異獸收集和釋放的神奇冊子,你值得擁有。

也不知這事會不會跟她忽然來到異世界有關。

可不管她如何詢問,神魔協議都沒有任何反應,周身散發著淡淡的死感。

太初低咒一聲,將冊子取出來蓋在朏朏身上。

隻一下便將朏朏收在書頁上。

而後書冊的扉頁上出現了一段提醒文字:“要使用時,請愛撫性的撫摸書脊,並叫出你想要召喚的異獸名字哦。

PS:隻有被降服的異獸才能被收入圖冊,你還需要繼續努力哦!”

望著慢慢消失的字跡,太初:“...”好想撕了這東西,她有預感,這東西就是山海經原本的容器,否則誰會沒事提前準備這麽個圖冊。

這是繼續忽悠她做苦工啊!

王中榮的眼神落在冊子上:“那是什麽?”

這女人身上總有奇奇怪怪的東西。

太初對他揚了揚冊子,隨後收進背包:“能收藏異獸的圖鑒卡。”

王中榮向後退了一步:“你會不會把我也裝進去。”

總覺得這女人一肚子都是壞水。

太初看了王中榮一眼:“當然不會,我們可是並肩作戰的朋友,誰會將朋友收在書裏隨身帶著。”

山海經裏的動物都是固定,這王中榮怕不是在想屁吃。

王中榮嘴角擠出一個猙獰的笑:“我們是朋友麽?”

他很久沒朋友了。

太初剛準備回應,卻發現房間中已經妖霧繚繞,隨後一雙碩大的淡黃色眼睛出現在王中榮身後:“你是什麽東西,你好香啊!”

王中榮:“...”他被騷擾了。

太初:“...”這東西好油膩啊!

感受到威脅,王中榮的指甲瞬間拉長,轉身向身後戳去。

對方也不知是什麽怪物,竟是直接咬著王中榮的指甲嘎嘣嘎嘣地嚼了起來。

王中榮能打是因為他一身銅皮鐵骨,可在反應上卻慢了半拍。

被咬住之後,他竟是沒反應過來要躲,眼見對方要將他的手指當成胡蘿卜嚼了,太初一把抓住他的頭發,將他拖後兩步:“你不要命了。”

王中榮悶哼一聲順著太初的力道後退,太初則是對著那怪獸的腦袋一板磚拍下去:“老子給你臉了。”

還以為是什麽大妖怪,沒想到和剛剛朏朏的水平差不多,唯一的差別就是這玩意兒的牙口特別好。

王中榮目光深沉的看著太初,這女人剛剛說自己是她的朋友,這話是真心的麽!

那妖怪被太初打的有些懵,想要張嘴咬太初卻沒咬到,隻能憋足力氣對太初吐口水。

隨著一口口水噴出,太初敏銳地感覺到不對,逃跑的同時還不忘推王中榮一把:“躲開。”

兩人堪堪避過口水,卻聽身後的牆壁發出滋滋啦啦的響聲,竟是被口水腐蝕了一大片。

太初忍不住咋舌,她知道王中榮為何會被啃掉指甲了,因為這東西的口水裏帶強酸。

說到強酸...

太初的手摸向背包,她記得自己包裏還有強堿來著。

太初拽著王中榮避開怪物,在迷霧中竄來竄去。

怪物依舊藏在迷霧裏,隻偶爾能聽到他淩亂的腳步聲。

好半天後,太初發現怪物的腳步聲停了。

感覺時間來不及,太初一腳踢在王中榮的小腿上:“趴下。”

王中榮腦子不好使,但勝在聽話。

聽到太初的吩咐,他第一時間趴倒在地。

一口口水順著他們後背飛向文件櫃,文件櫃稀裏嘩啦融化得滿地都是。

王中榮抬起頭左右看看,他想不明白,在這麽小的空間裏,太初究竟是如何帶他跑出這麽遠的。

倒是太初臉上露出自信的笑:“你發現了麽,它這個口水技能不是連發的,中間有兩分鍾的空隙。”

她發現這妖怪的確沒有想象中那麽厲害,隻要口水不是連發,那她就有辦法。

王中榮同樣壓低聲音:“你怎麽知道。”

太初臉上依舊自信:“我猜的,等下它再吐一次,你就衝過去按住他腦袋,我從後麵偷襲它,把他幹掉。”

王中榮認同地點頭,隨後又忍不住詢問:“你確定這中間有空隙?”

太初毫不心虛地回道:“我不確定啊,但我覺得可以賭一賭。”

王中榮:“...”賭什麽,賭命嗎,賭的還是他的命。

王中榮看著太初,搜腸刮肚地想找出一句適合咒罵太初的話。

可不等罵出聲,就被太初猛地一腳踢出去。

太初這一腳來得及時,又是一口口水堪堪從兩人中間穿過。

太初對著王中榮高喊:“就是現在。”

王中榮的身體反應相當快,得了太初的命令後,第一時間衝出來按住那怪物的頭...角!

他感到自己抓住了一對角。

剛準備同太初說自己做到了,身體卻被另外兩隻角差點刺穿。

這東西竟然有四隻角!

聽到王中榮悶哼,太初不走心地暗道一聲抱歉,隨後順著動靜跳到那怪物身後,她現在每拖延一秒鍾,都是對王中榮的不負責任。

太初原本的計劃是跳到怪物背後打他後腦勺。

可現在的結果卻是,她這一跳,竟然直接騎在怪物背上。

發現這怪物是四腳著地,太初的思緒快速轉動,揮著板磚打向怪物的後頸:“口水厲害是吧,等我打你一個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我看你還怎麽噴。”

怪物吃痛,瘋狂搖頭想要將太初甩掉。

可王中榮卻非常給力地用自己的肋條骨死死將它的腦袋卡住。

王中榮是銅甲屍,當他全身發力時,竟然真的將那怪物的腦袋控製住,丁點都動彈不了。

太初趁著這個機會一下一下地打著同一個位置:“你不是嘴厲害麽,老子就打得你以後除了嘴哪裏都動不了。

到時候,老子找根繩子將你掛在門口,在你身上掛一塊身份牌,每天都會有小妖從你麵前路過,看你還有什麽臉麵。”

怪物的身體僵了僵,似乎已經預見到自己悲慘的未來。

發現怪物的情緒變化,太初心知自己的努力方向:“我知道你也是從山海經裏跑出來的,但咱們現在這樣最終隻會兩敗俱傷。

如今你麵前那個是我請來的打手,就算你真的一口噴死他我最多隻會歎口氣,然後一下下將你拍死。

這樣做一點意義都沒有,不如好好商量一下,今日的事注定不能善了,倒不如咱們各退一步。

你以後便歸了我,但我包你吃住,讓你重回山海經。

可若是你不願意,那我便打死你,讓你的獸魂回山海經。

反正對我來說,你是死是活都不重要,就算隻有一個靈魂,我也能把你用出花來。”

說話的同時,太初的板磚依舊一下下拍下去,似乎真有種要妖怪命的狠勁。

王中榮已經使出全身力氣,就連地磚都被他踩碎了,卻依然堅持地抵住那怪物。

因為他很清楚,戰場不是聊天的地方,有什麽話都要太初打完了再說,不然兩人都要死在這。

又是一板磚拍下去,怪物的骨頭終於發出不堪重擊的哢嚓聲。

而他的四隻角也都吱嘎起來。

感覺自己會死在這兩人手裏,怪物心裏也開始發慌。

若是它死在這,以後可就真變成圖鑒了。

想到這,怪物鬆了口氣,主動卸了力:“我應你便是,你從我背上下來。”

王中榮悶哼一聲向後退到牆邊:他還以為自己會交代在這。

屋中的迷霧散去,露出一隻長著四隻角的山羊。

與其他山羊不同的是,這隻山羊長著尖尖的利齒,似乎能將一切都撕碎。

山羊被太初死死壓在地上,卻不忘揚起高貴的頭:“吾名土嘍。”

太掏出圖鑒懸在土螻頭頂:“那些人的靈魂是你吃的麽?”

土螻的羊臉上露出委屈:“我隻是個開飯店的,雖然偶爾也又吃一兩個壞人,但真沒做過大奸大惡之事。”

太初環視周圍:“好人壞人是你自己定義的麽,你這滿院的妖氣和被吃掉靈魂的員工又是怎麽回事!”

這些妖氣可不是土螻這種靈力被壓製的妖怪能發出來的。

若不是妖氣太重,她也不會想到去搬救兵。

聽太初說起妖氣,土螻更加委屈:“那都是我從當鋪買回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