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下意識蹙眉,順手從包裏翻出口罩帶上,這人怎麽總是陰魂不散,無論在哪裏都能遇到。

被王靜種下傀儡符的尚西山,此時正呆呆地坐在地上。

他的靈魂被傀儡符束縛住,雖能清楚感受到外界發生的事,卻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

這是他當初對王靜做的事,如今反噬到自己身上,當真合情合理。

讓尚西山去開門,王靜看向太初:“大師,您要不要先躲一躲。”

大師應該不願意被牽扯進來吧。

太初瞥了眼大門:“人家就是衝著我來的,我為什麽要躲。”

不是她盲目自信,隻是這些人來得這麽快,必然是追蹤了她的車,將她當成人販子了。

尚西山打開門,外麵站著的正是蕭墨和另外兩名警員。

三人身上帶著執法記錄儀,耿一丹和尚聖東跟在隊伍後麵,鬼鬼祟祟地向裏麵探頭。

蕭墨對尚西山敬了個禮:“你好,我們接到報警,說有兒童被不明車子帶走,現在是來核實情況的。”

看到警察上門,尚西山在身體中瘋狂地呼救,這些都是壞人,快把他們都抓起來斃了。

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另一句:“不好意思,今天家裏有些事,所以拜托朋友去接孩子,弄出了些誤會。”

蕭墨敏銳地感覺到尚西山的不自然,他臉上的表情不變,心裏卻提高了警惕:“方便進去麽?”

這人的眼神同說出的話產生了濃濃的割裂感,這說明對方嘴上說的話並不是心中所想。

那便要仔細探究一下了。

尚西山側身將蕭墨讓進屋內,剛好看到滿地的酒瓶,以及坐在凳子上的太初。

看到太初後,蕭墨並未表現得太過驚訝,隻是平靜地點頭。

畢竟他們是追著監控過來的,那監控上顯示的便是太初的車牌號,倒並不覺得奇怪。

太初抬起手晃了晃手指,象征性地同蕭墨打招呼。

蕭墨冷冷的嗯了一聲,眼神卻落在王靜身上。

他剛準備說話,身後便傳來尚聖東的聲音:“媽媽,你回來了,東東好想你。”

隻見尚聖東如小炮彈般衝進王靜懷裏。

抱著自己失而複得的小寶貝,王靜的眼球漸漸泛紅,指甲不受控製地變長。

就在這時,一道剛正的陽氣從蕭墨身上衝向王靜,撕啦一聲,王靜的指尖被灼燒了一大片,甚至有漸漸蔓延的趨勢。

看王靜的身體抖了又抖,太初走到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渡了一縷靈氣過去:“出去散心了幾天,又不是再見不到了,看你激動的,別把孩子嚇壞了。”

有了太初的靈氣,王靜手背的傷迅速愈合。

她感激看了太初一眼,隨後抱起尚聖東:“都是媽媽不好,媽媽下次出門前一定會告訴東東的。”

十二年,她還能陪伴孩子十二年,感謝老天,感謝大師。

尚聖東將頭埋在王靜肩膀,小聲啜泣:“東東乖,媽媽以後不要再離開了。”

太初看著這對相依相偎的母子倆:“帶孩子進去洗洗吧。”

如今陰差的對牌還沒到,蕭墨身上的正氣對鬼魂來說與硫酸無異,王靜還是先躲一躲吧。

見王靜準備向屋裏走,蕭墨將人叫住:“聽孩子說,你之前失蹤了,能問問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嗎?”

剛剛在樓下便聽孩子說媽媽失蹤了,這人為什麽會忽然出現。

再加上鬼鬼祟祟的尚西山,蕭墨感覺這家人身上充滿了秘密。

小區的門口有監控,知道自己無法說謊,王靜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我和老公吵架了,這段時間一直住在樓下,三樓也是我的產業,您可以查一查。”

三樓的確是她的產業,隻是這件事很隱秘,沒有多少人知道。

蕭墨看了王靜許久,似乎是在判斷王靜有沒有說謊,許久後才放鬆了表情,以後不要開這樣的玩笑,對孩子傷害很大。

又說了些勸導的話,蕭墨看了太初一眼,讓王靜在口供確認單上簽字,這才帶著兩名助手離開。

王靜將孩子緊緊抱住,隨後看向太初:“大師...”

太初輕輕笑著安慰她:“無事,等我將對牌送來就好了,但這十二年裏,你一定不要接近警局,法院這些執法部門,同時也要盡量減少你的存在感。

十二年後,你可以讓你兒子舉報你丈夫殺妻埋屍,到時你的屍身自然可以重見天日,讓尚西山接受應有的審判。”

陰間的律法多少會借鑒陽間的判決結果,有正經的判決不是什麽壞事。

安撫過王靜,太初帶著趙甜甜離開,剛走到樓下,便看到蕭墨倚著警車站在路邊。

知道蕭墨是在等自己,太初也不躲閃,而是大大方方走向蕭墨:“要找我算命嗎?”

蕭墨脊背挺直,認真地看著太初:“不要做不好的事。”

這女人總是出現在奇怪的地方,很難讓人不懷疑對方的動機。

而且尚西山剛剛表現出來的狀態不對,警局裏有之前鄰居報警尚西山家暴的記錄,

但根據他的經驗,一個經常毆打孩子的父親,在遇到警察後,不會是尚西山那樣的狀態。

提醒過太初,蕭墨便和兩個助手驅車離開了,隻留太初獨自站在原地。

見蕭墨遠去,趙甜甜迅速開車過來:“師傅上車。”

隨後興致勃勃地詢問太初:“師傅,他剛剛說什麽了。”

感覺那個警察小哥和師傅簡直配一臉。

太初瞥了她一眼:“他說,選徒弟千萬不要選話多的,容易把人煩死。”

連師傅的八卦都想看,當真是孽徒一個。

趙甜甜迅速閉嘴,隻眼睛還悄悄向太初身上飄。

真的沒可能嗎,可兩人站在一起,好看得像畫一樣。

感覺那小哥隨時都能將師傅抱起來舉高高...

太初懶懶地回視她:“行了,如果我和他真發生了什麽,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但這基本不可能,因為那男人光是身上的味道都讓她受不了。

趙甜甜的眼睛亮晶晶的:“師傅,其實你倆有些配。”

她忍不住了,她要說出來。

太初仍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嗯,呸...”

趙甜甜:“...”她怎麽覺得師傅不是在應和,而是啐了她一口。

感覺太初的心情似乎不美麗,趙甜甜的聲音中多了些小心:“師傅,咱們現在回家麽?”

太初搖頭:“去人民醫院。”

明明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但老東西非要找麻煩。

扒房之仇不共戴天,她要去拆了那狗東西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