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梅的結局馮新成沒看到,因為他再次被拉回梅府。
梅府此時已經被帶著大簷帽的士兵包圍,丫鬟下人跪了一地,梅若英摟著兩個孩子跪在最前麵。
在她旁邊是被打得頭破血流的梅家夫妻。
羅大少臉上帶著獰笑:“夫人,我們夫妻多年,你怎麽就被一個窯姐的話騙了,居然想帶著爹娘孩子離開我。”
兩個孩子嚇得鑽進母親懷裏不停叫爹爹。
梅若英麵帶淒淒:“夫君,爹娘平日裏待你不薄,你怎可這麽對待我們。”
羅大少冷笑連連:“什麽叫不薄,我當初也是一個滿心抱負的讀書人,偏這老東西把我弄回來當贅婿,還不給我半分權利,你們怎麽好意思說自己對我不薄。”
梅父掙紮爬起來:“中山狼,你這個中山狼,當初為了進梅家,你對我百般討好,如今攀上了惡賊卻如此羞辱我們,你不得好死。”
羅大少不說話隻看向身邊的一名士兵。
“八嘎!”
隨著士兵的嗬斥,長長的刺刀戳進梅父胸口,從上到下拉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內髒流了一地,梅母哭天搶地地撲過來:“老爺,我的老爺。”
梅若英用力抱住兩個孩子,自己雖忍不住失聲痛哭,卻也不願一雙兒女看到這人間慘狀。
羅大少用手輕輕擋住視線:“娘啊,小婿此來隻為求財,畢竟相處多年,我好歹也伺候你們一場,總不想見到你們屍首不全地上路。
我在梅家待了十年,這梅家的財產也有我一份,爹如今已經去了,若華是個女人,於情於理,您也該將這錢財交給我打理。
您放心,隻要您的誠意夠了,我定會好好照顧你們到老。”
梅母轉頭怒視羅大少,憤怒咆哮:“豎子!”
此時的她被打得頭破血流,模樣看起來如同厲鬼。
隻見她連滾帶爬地撲向羅大少:“卑鄙無恥中山狼,一朝得誌便猖狂,我和你拚了!”
發現梅母要攻擊羅大少,周圍的士兵齊齊衝過來,十幾把刺刀戳進梅母身體中。
梅母噴出一口血,艱難地轉身看向梅若英:“若英,快跑...”
見母親重重倒在地上,梅若英失控淚崩:“娘...”
她想要起身,小腿卻已經被兩把刺刀釘在地上,痛得她下意識前傾,卻被兩個孩子頂住:“姓羅的,你不得好死。”
羅大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梅若英,我倒是小看你了,你竟是寧願看著自己父母慘死,也不說出那些錢財藏在哪裏,看來你這大家閨秀竟是比尋常人更加心狠。”
梅若英緊咬牙關:梅家錢財的去處她不能說,倘若說了,勢必會暴露一些人和事。
如今她已在劫難逃,就算說出錢財的去處,姓羅的也不會放過她。
既然如此,何必再牽扯出更多的人。
見梅若英閉口不言,羅大少給身邊的士兵使個眼色,當即有兩個人走到梅若英身邊,將兩個哭鬧不已的孩子從她懷裏拖出去。
孩子拚命掙紮,卻一人挨了一巴掌,慘兮兮地趴在地上啼哭不止:“爹爹,我怕...”
見孩子一人抱住羅大少一條腿,梅若英趴在地上,雙手拚命向前抓撓,可釘在地上的小腿卻讓她無法向前。
梅若英悲痛異常:“你傷害我們也就算了,廖哥兒和阿卓是你的親生骨肉,他們不到八歲什麽都不懂,你萬不可害他們性命。”
羅大少卻直接拉起廖哥兒,將匕首橫在廖哥脖子上:“那就要看你這個當娘的怎麽想了,在你心裏,錢和孩子究竟哪個更重要。”
廖哥似乎嚇傻了,褲腳有**滴滴答答地流下,再沒有發出任何哭聲。
梅若英目眥欲裂:“那是你兒子,你怎可如此。”
羅大少卻一眼不發地直接揮動匕首,抹了廖哥的脖子:“有錢就有孩子,反正也不跟我姓,若英,你現在就隻剩下一個女兒了,你可要想清楚,這女兒你要是不要。”
大量鮮血湧出,廖哥兒趴在地上不停抽搐,很快便形成一小片血窪。
梅若英瘋狂地怒吼,掙紮著向前爬去,小腿處鮮血汩汩流出,保養得當的手指鮮血淋漓。
阿卓放開爹爹的腿,趴在哥哥身上不斷推著廖哥兒:“哥哥、哥哥...”
廖哥兒卻再也沒有半點動靜。
羅大少將腳踩在阿卓後背上:“夫人,你想好了麽,到底要不要說。”
阿卓抬頭懵懂的看向羅大少:“爹...”
羅大少眼底泛起腥紅,似乎是為了眼前的血腥場麵而興奮,染了血的匕首在他手中搖來搖去,似乎是在選擇一個合適的位置下刀。
梅若英的聲音嘶啞:“放了阿卓,這園子和家裏的產業都給你。”
羅大少笑著搖頭:“若英,你怎麽還不明白,這些東西原本就是我的,我現在隻想知道,你把我的錢藏去哪裏了。”
說罷,羅大少一刀戳向阿卓後背,阿卓哭了一聲,而後便倒了下去。
一雙圓圓的眼睛驚恐地看向梅若英,慢慢沒了聲音。
最後一個親人離世,梅若英肝腸寸斷:“你不得好死,你會有報應的。”
羅大少冷笑著起身,緩步走到梅若英身邊:“帶著秘密進棺材的人才會有報應,我隻是拿回我應得的,我有什麽錯。
你這人倒是心狠,身邊的親人都死幹淨了,居然還守著那些錢一言不發,就是不知道若是這痛落在你身上,你還會不會這麽嘴硬。”
說罷,羅大少對門口一個身穿短褂,梳著中分頭的男人喊道:“去給我找個屠夫學徒回來,記得讓他帶上店裏最鈍的刀。
山本大人對小腳很感興趣,我夫人剛好有一對完美的小腳,我打算炮製好了送給山本大人做收藏。”
隨後,羅大少低頭看向梅若英:“夫人,夫妻一場,你居然什麽都不願意告訴我,等下我就剖開你的胸膛,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
馮新成一直都是個旁觀者,此時他無比同情的看著羅大少:殺妻弑子,這人心裏該頂著多麽大痛苦。
不就是點錢麽,這女人也太可惡了,寧願給外人也不給自己丈夫,更不對丈夫說實話。
那可是相伴十載的丈夫,居然就這樣生生將人逼瘋了。
這羅大少好生淒慘,竟是連個真心待他的人都沒有。
正心疼著羅大少,馮新成耳邊忽然傳來熟悉的女聲:“你要鞋麽,你要不要鞋。”
馮新成的身體一僵,正打算轉身,卻聽那聲音陡然一變:“我竟是忘了,你要的不是鞋,而是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