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的姑娘似乎是被自己媽媽嚇到了,當即小聲詢問:“媽,你怎麽知道的。”

聽太初說是一回事,如今女兒承認卻是另一回事,鄔華豔的牙都快咬碎了:“你趕緊給我分手,這種人不能要。”

一邊說一邊看向太初,太初也不多話,用自己的紙盒板擋住了地上的鳥字旁。

上麵剩下的那部分,同鄔華豔之前放下的石頭連在一起,怎麽看都像是一個死字。

鄔華豔秒懂太初的意思,臉色也越發凝重。

大師說得沒錯,這場婚事怎麽看都是死路一條。

可她那沒有眼色的閨女還在試圖同母親爭辯:“媽,你都是什麽思想了,現在女人喜歡的都是老公不回家,掙錢給我花。

人家那也不是兔子精,那叫純愛,耽美,你懂麽!

而且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怎麽可能分手。”

她馬上就能過上躺平人生了,媽媽能不能冷靜點,至少別拖她後腿。

鄔華豔的眉毛幾乎豎起來:“結你大爺,馬上給老娘滾回來。”

許是為了說服鄔華豔,女兒開始給她畫餅:“媽,人家已經答應我了,每生一個孩子就給我五十萬呢。”

這種好事為什麽要拒絕,媽媽太想不開了。

鄔華豔差點被這個不孝女氣死:“五十萬是吧,好好好,小崽子你別跑,老娘這就回去,看這五十萬夠不夠給你買棺材。”

想著女兒大了,不要什麽都管,沒想到這小犢子啥都敢幹,看她不把人打出屎來。

見鄔華豔殺氣騰騰地離開,趙甜甜悄悄給太初發信息:“師傅,不會出人命吧。”

她怎麽覺得這位大姨是奔著要命去的。

太初的消息回得很快。

-掐你脖子當你爹:放心吧,想死哪那麽容易。

-掐你脖子當你爹:最多斷條腿。

趙甜甜:“...”這也算是運氣好了吧...

發現趙甜甜在偷笑,耿一丹湊過來:“你該不會在和你師父發信息吧。”

趙甜甜給她一個質疑的眼神:“不行嗎?”

耿一丹搖頭:“真不會過日子,有話當麵說多好,發信息浪費流量。”

杜絕一切浪費行為。

趙甜甜同耿一丹拉開距離:“你要省錢是你的事,別拉上我。”

拒絕被綁架思想。

耿一丹掏出手機:“如果你的流量用不完,能不能給我開個熱點。”

省錢任重而道遠,一定要從點滴做起。

趙甜甜給了耿一丹一個晦澀的眼神,這人的運氣真好,但凡不是大庭廣眾之下,她一定用中指戳這人腦門。

送走了鄔華豔,太初開始閉目養神。

不大會兒功夫,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阿姨,你能幫我算算我媽媽在哪嗎?”

太初尋聲望去,入眼的卻是一個髒兮兮的男孩。

男孩大概五六歲年齡,頭發有些幹枯,眼角有些淤青。

許是太瘦弱的原因,他的眼睛看起來有些大,發現太初看向自己,男孩咧開嘴,努力對太初擠出一個笑容:“阿姨好。”

他缺了兩顆牙齒,看樣子應該是被人打掉的。

見太初不說話,隻是盯著自己看,男孩不安地拉了拉自己身上有些短的衣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乖巧些:“阿姨,您能幫我找到媽媽嗎?”

太初上下打量了過他,隨後舉起地上的牌子:“找我算命很貴的。”

男孩識字不多,但聽到太初的話後,卻表現得非常高興:“阿姨,我有錢,您幫我找媽媽吧。”

說罷,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錢塞在太初手裏:“您看,我有這麽多錢。”

聽到男孩的話,眾人都伸長脖子去看,可入眼的卻是一大把疊得整整齊齊的零錢。

看起來應該有一百多塊。

男孩的模樣非常開心,仿佛有星星落在他眼睛裏:“阿姨,我媽媽在哪裏,您能不能幫我把她找回來,我好想她。”

他已經很久沒見過媽媽了。

爸爸說媽媽和人跑了,鄰居們也說媽媽是壞女人,不要他和爸爸了,

但媽媽說過他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寶貝,媽媽怎麽可能會不要他,他真的好想媽媽。

他和爸爸說了想念媽媽的話,爸爸很生氣,很用力地打他,還喝了好多的酒。

他被打怕了,也不敢說想念媽媽的話,但爸爸卻開始喝酒,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

今天馬爸爸喝完酒又開始打他,他身上太疼了,就趁著爸爸睡著跑出來了。

大家都說這個阿姨特別厲害,院裏的幾位奶奶跳廣場舞的時候,也都在說這個姨特別有本事,那阿姨能幫他找回媽媽嗎。

太初看著自己手裏的錢,輕輕搖頭拒絕了可愛的孩子:“不夠。”

人群中響起議論聲,果然,沒人能從大師這討到便宜。

耿一丹再次戳了戳趙甜甜:“你師父也挺冷血的,我還以為她會免費幫那崽子呢!”

原以為是個多麽熱血的人,沒想到和差不多嘛!

趙甜甜的聲音不變:“師傅行事有她自己的考量,莫要用你的智商去揣測我師父的行為。”

耿一丹:“...”行吧,你高興就好。

話雖然這麽說,但趙甜甜的眼睛卻一直沒離開男孩。

從情理上說,她同情這個孩子,也能出得起這個錢,但她與師傅是一體的,斷不會為了外人去違背自己師傅的意思。

師傅幫不幫這孩子另說,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答應這孩子的請求,估計以後過來算命的都會變成孩子。

男孩的大眼睛裏迅速盈滿淚水,卻並沒哭出來,而是將錢向太初手裏一塞,轉頭向人群外跑去:“阿姨你別著急,我現在就去賺錢。”

男孩跑到太快,人群中蠢蠢欲動的圍觀群眾都沒來的及阻攔,便見他一路小跑消失在遠處。

男孩走的匆忙並沒把錢帶走,太初一言不發的將錢放在背包裏,繼續閉目養神。

不多時,耳邊傳來一道男聲:“大師,算命。”

太初抬頭,對上一張異常憔悴的臉。

隻見來人雙眼中布滿了紅血絲,眼袋腫得老高,黑眼圈幾乎蔓延到腮幫子上。

見太初看向自己,馮新成哭喪著臉看向太初:“大師,求您救救我,我好像是中邪了。”

太初看著馮新成,點了點自己對麵的位置:“別用好像這個詞,太不嚴謹了。”

這人是真的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