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些人哭天喊地蠻不講理的樣子,若是平日裏,趙甜甜就拎著棍子過去幫忙了。

反正她打得起也賠得起,終究不能讓朋友吃虧。

可想到何舒上次對他們的疏離,趙甜甜將車停在路邊,從後座拽出兩包零食:“等一會吧,何舒應該在忙。”

太初笑盈盈地接過薯片:她這人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沒啥素質,偏喜歡趙甜甜這樣能分清裏外的性子。

處處打抱不平與到處惹是生非,可沒有清晰的界限。

比起當年為幾個徒弟處處出頭的日子,趙甜甜已經夠省心了。

何舒被幾個助理護在身後,憤怒地看著麵前不斷叫囂的老人們。

她倒是不知道,她所在的城市裏有這麽多又老又壞的渾人。

她和大師約好今天過來看的,哪知道她剛一過來,就被這些老人圍住,口口聲聲說她家工地驚擾了附近的居民。

這簡直就是在胡說八道,她家的工地都沒開工,直到現在機器都沒進場,怎麽可能吵到周圍的用戶。

一看就知道,這些人是打算借著這個機會多撈些好處,亦或是逼她家連著周圍的地一並拆了。

可她又不傻,憑什麽被這些人訛上。

但這些人著實不講理,為了證明是她驚擾了附近的住戶,還弄了幾個大概八九十歲的老人躺在她周圍。

這些老人幹癟得如同風幹後的核桃仁,一個個宛若即將入土的樣子,將她困在中心,非說是被她家機器吵成這樣的,還讓她付醫藥費。

保鏢們倒是想帶她離開,可一有動作,就有老人不停哀嚎,說他們要打人,讓她馬上賠錢...

這些人分工相當明確,有人攔著,有人拍視頻,甚至有人在地上打滾說她為富不仁,但就是沒人對她們動手。

何舒雖然已經報警,但她心裏比誰都清楚,如今的情況,就算報警也隻是調解。

一群六七十歲的人,警察來了也隻能輕拿輕放,除非她耍橫的。

可大師怎麽還沒過來,若是大師像上次那樣給這些人來一下,估計他們能消停不少。

實在不行,讓趙甜甜來耍個橫也好啊!

趙甜甜將手機攝像頭放大五十倍,一邊看著熱鬧一邊對太初評價:“何舒估計想咱們了!”

太初五感極強,不用像趙甜甜一樣用攝像頭看熱鬧,淡淡瞥了何舒一眼:“有你幫她出頭,回頭隻要一句不認識不清楚就能將幹係撇清,鬧出大事還有我給你兜底,她為什麽不想你。”

趙甜甜將薯片嚼得嘎巴作響:“早知道她是這種過河拆橋的人,上次就不該管她的閑事。”

太初拍拍她的肩膀:“行了,自己傻就別怪人家心眼多,是你自願幫人出頭的,有什麽事也得自己受著。”

趙甜甜:“...”就師傅這樣的安慰,還不如不安慰。

果然如何舒所料一般,警察很快就到了,可對於這些老人也隻是進行勸說,並聯係他們的家屬過來接人。

好容易將這群人趕走,何舒的表情卻沒有任何放鬆,因為她也很清楚,用不了多久,他們還會再回來。

見這邊的事了結,太初帶著趙甜甜下車走向何舒:“開始麽?”

何舒看向太初,很想問一句太初是不是早就過來了,為什麽不來幫忙。

可想到父親的交代,她將到口的話咽了回去。

既然是自己主動疏離大師,那便沒有了質問的立場。

太初帶著趙甜甜麵無表情地走到一處,隨後轉頭看向何舒:“我今日過來,是想問你還記不記得那間鬼屋的地址。”

何舒詫異地看著太初:“倒是難得看到大師算不出來的事。”

她心裏原本就有些怨氣,這話聽上去相當不客氣。

太初看著何舒笑的溫柔:“也不是算不出來,隻是覺得沒必要浪費精力,既然你想不起來,那便不用說了。”

何舒碰了個軟釘子,低頭輕摳自己的指甲。

爸爸說得對,她的確不應該再和這種不可控的人來往了。

太初看著何舒:“若我幫你妥善解決這塊地的問題,你什麽時候付尾款。”

何舒也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等事情處理好,公司的財務會給你打錢。”

說幾句話就拿走她上千萬,這個性價比著實太低了。

這次太初倒是沒給她留臉麵,而是直接說出她心中所想:“說幾句話就拿走一千萬,這性價比的確不高。

隻是知道怎麽說這幾句話的人太少,這才顯得我特別珍貴。

不過珍不珍貴已經無所謂,畢竟咱們日後打交道的機會極少,不是麽?”

不是極少,而是她們根本不會再聯係,這樣說不過是給彼此留點臉麵。

何舒的臉色相當難看,身為家族繼承人,她鮮少能聽到如此不客氣的話。

太初看都沒看何舒,蹲下身輕輕摩挲地上的泥土:“我覺得你可以將這塊地賣給你二叔。”

何舒猛地抓緊輪椅扶手:她讓太初幫忙,可不是為了聽這種話的,大師是被二叔收買了麽?

似乎是被何舒的表情取悅了,太初笑著對她搖頭:“別用看背叛者的眼神看我,我隻是給你最好的建議。

若你信我,便將這塊地賣給你二叔,若不信,若你繼續留著這地,我保證你將來會悔不當初。”

何舒看著太初:“為什麽,總要給我一個能說服我父親的理由。”

太初攤手:“這是付了全款才能聽的消息。”

沒過河先拆橋,這是她剛同何舒學到的新技能。

何舒看著太初:“我信你。”

太初笑著搖頭:“不,你根本不信,你隻是覺得我打算欺騙你。

所以你想告訴你父親付的首款隻能自認倒黴,然後讓你父親去尋些出名的法師回來解決這事。

因為在你父親心裏已經給我定性成騙子,無論你說什麽他都會覺得理所當然,不是麽?”

如果尷尬有實體,那何舒如今一定就是尷尬的化身。

她握著輪椅的手指微微泛白,對太初擠出一個勉強的笑:“我自然是相信大師的。”

太初輕輕擺手:“你信不信我都不重要,我說的方案剛好夠你的首款。

你若不信想繼續留著這塊地,亦或是賣給其他人,我隻當自己的建議沒被接納。

可若是你將地賣給你二叔,那咱們的尾款就要好好說道說道了。”

真奇怪,是她表現得太和善了麽,為什麽總有人將她當成軟柿子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