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甜甜原以為李曉茹會立刻離開,不成想這姑娘居然再次坐下了。

李曉茹握緊拳頭:“你的意思是我為他付出了太多,所以他才會不愛我是麽?”

太初搖頭:“不隻如此,還因為你看到過他最不堪的模樣,隻要在你麵前,他永遠無法端起霸總的架子。

你的存在會提醒他,他曾度過的落魄歲月,隻要你還待在他身邊,他就不得不感激你,而你也成了他心中必須拔出的刺。”

若是沒感情,完全可以早早拒絕,那人的問題是閉口不言,生生拖累了人家姑娘,兩人都有問題,一個自以為是的付出,一個厚顏無恥的利用。

李曉茹笑得越發苦澀:“竟是這樣,居然是這樣。”

她的付出就是一個笑話,從頭到尾都是不值的。

見李曉茹哭的差不多,太初再次開口:“你有沒有想過,你對他的感情或許不是愛,而是付出太多後的不甘心。”

李曉茹抬起淚眼看向太初:“你是在侮辱我的感情麽?”

若是不愛,她為何要犧牲那麽多。

太初的語氣越發溫柔:“催眠別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催眠自己,你第一次為他付出的時候,就應該有人告訴你,你的付出不值得。

而你對他的好,隻是因為你希望他成功,再用他的成功去證明你沒錯罷了。”

付出這種事很可怕,會一點點腐蝕人的意誌,引誘人做出更多犧牲。

因為付出者會產生一種詭異的想法,那就是一旦自己放棄,以前的付出便會全部付諸東流。

若不願做無用功,就得咬著牙繼續下去。

李曉茹就是一個典型的案例。

李曉茹眼中的淚水未幹,眼神因憤怒而顯出幾分瘋狂:“你胡說。”

她錯了,她就不應該過來算命,這就是個江湖騙子。

太初笑盈盈地看著李曉茹:“若你真的隻是想讓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麽,就不用來算變成厲鬼時間了,不是麽?”

李曉茹看著太初,嘴唇不斷抖動,似乎是被太初的話氣得不輕。

太初從背包中掏出礦泉水喝了一口:“你不是不恨他,你隻是鬥不過他,你可以反駁我,若是你現在打算離開我也可以給你退款。

但我想問你一句,如果我給你一個合適的解決方案,你真的不準備報複麽?”

果然,心理醫生這工作太耗費口舌,還是直接動手更適合她。

趙甜甜嫌棄地看著李曉茹,想不通師傅為何會對一個戀愛腦廢這麽多話。

李曉茹看著太初,似乎想確認太初是否在同自己說笑。

太初不說話,而是繼續戰術性喝水。

大概過了一分鍾左右的時間,李曉茹終於開口:“我的身體廢了,你打算怎麽幫我。”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她心中的確燃燒著無盡的怒火。

憑什麽,憑什麽她付出了一切,卻要被別人摘桃子,她要拿回原本屬於她的東西,她要讓那狗東西重新趴在泥裏。

太初從背包裏拽出兩張符紙:“這兩張符紙,其中一個是傷痛轉移符,隻要你能哄人吃下去,對方便會承受你身上的痛苦,而你也會從中解放出來。

但前提是對方必須親口應承願意為你分擔,若你依舊愛他無法自拔,就一定不會用。”

但凡有辦法,誰願意當戀愛腦。

就算最開始是戀愛腦,可遭遇連續暴擊後,再蠢的戀愛腦也會醒一醒。

傷害轉移符是她在修真界時,應一眾女修士要求畫出來的。

符紙投放使用後,修仙界處處都是男修們的哀嚎,可見效果之好。

趙甜甜下意識屏住呼吸,心中暗暗猜測李曉茹會不會收下符紙。

誰知李曉茹毫不猶豫地接過符紙:“多謝大師,這東西怎麽給他吃,還需要把人打暈麽?”

太初搖頭:“不用那麽麻煩,燒成灰化在水裏喂那人喝下去就行。”

果然,就說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戀愛腦吧。

李曉茹點頭,隨後看向另一張符紙:“這個呢。”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重新燃起了期望。

太初搖了搖符紙,李曉茹這才發現兩張符紙居然是一對:“夢魘符,能進入對方的睡夢中給對方下暗示,引導他做你希望的事,但隻能用三次。

其中一張符紙喂他喝下去,需要使用時另一張放在他枕頭下麵。”

李曉茹接過符紙:“隻能用三次麽?”

太初點頭:“隻能用三次。”

再次將符紙認真收好,李曉茹看向太初:“多少錢,我不信這東西是免費的。”

世上再沒有比免費更貴的東西,她寧願銀貨兩訖。

太初對她伸出三根手指:“三塊錢,多一分都不要。”

這一次,她隻收成本價。

看出太初的認真,李曉茹對太初彎腰鞠躬。

見人轉身就走,太初將人叫住:“不問問是什麽代價麽?”

李曉茹輕笑一聲:“無所謂,我已經沒什麽可失去的了。”

說罷,便腳步匆匆地向遠處走去。

她的恨意,需要有一個發泄口。

趙甜甜蹲在太初身邊,壓低聲音:“師傅,那符紙是真的麽,您不怕真鬧出事來。”

太初笑得眉眼彎彎,聲音提高到讓圍觀的人都能聽到:“鬧出什麽事,那人精神不正常,我就是賣了三張紙把她哄走而已,你見過一塊錢一張的符紙麽?”

人群中發出恍然大悟的應和聲,比起零星聽到的幾句話,顯然太初現在的解釋更容易讓他們相信。

這位大師可不是一般的愛財。

太初的目光落在李曉茹離去的方向,報仇這種事不能隔夜,與其等老天降下報應,倒不如自己動手來得痛快。

至於麵前這些人會不會懷疑,便更不用擔心。

不是他們相信什麽,而是他們願意相信什麽,他們能接受超出常理些許的事物,卻不會相信那些超出常理太多的信息。

這便是他們所謂的信仰文化。

畢竟真正聰明的都有活幹,誰沒事會蹲在天橋這邊看熱鬧。

果然,眾人很快便接受了太初的解釋,興致勃勃地誇獎起太初。

就在太初說話時,遠處忽然來了幾十個人。

這些人有男有女,男的穿西裝打領帶,女士則穿著西服裙。

領頭的女人大概四十幾歲,西裝的衣領上掛著兩個小金標,眉間帶著深深的川字紋,能看出是個非常嚴肅的人。

趙甜甜的眼神變得銳利,這是來找麻煩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