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餐盤和杯子裏都爬出了無數根細長的蟲子,這些蟲子尾巴上有細鉤,頭上有吸盤,隨著鈴聲的晃動,蟲子扭曲成一團,開始相互吞噬對方。
趙甜甜胃裏一陣翻攪,忍不住想要幹嘔。
太初依舊盯著耿一丹:“不愧是蠱女,能隨心所欲地給人下蠱。”
聽到蠱這個字,趙甜甜和傅雷的臉色都變了,他們怎麽會招惹到這種人,他們是不是已經中毒了...
耿一丹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陰沉冷漠的臉:“你們隨意對我的事品頭論足,就不讓我還擊麽?”
太初望著桌上僅剩的那隻蠱蟲:“我們要你命了麽?”
由於吞噬了其他蠱蟲,桌上的蠱蟲已有手指粗細,此時對著太初露出吸盤下的嘴。
圓圓的深洞中是一層層密密麻麻的牙齒,此時層層翻出來,似乎隨時準備對太初發起進攻。
太初看向蠱蟲嘴角微提:“食腦蟲,能寄生在人的腦子裏,以腦漿為食,直至吃完為止,你倒是心狠手辣。”
他們不會死,隻會變成瘋子。
話落,太初拿出鹽罐子,將鹽倒在食腦蟲身上。
食腦蟲在筷子上痛苦地蜿蜒扭曲,雖然沒有聲音,但趙甜甜卻能感受到這蟲子應該是在尖叫嘶吼。
蠱蟲來自耿一丹的身體,對於蠱蟲的痛苦,耿一丹感同身受。
她的表情變了又變,最終冷漠地看著太初:“技不如人,我無話可說。”
錯估了對手實力,她應該付出代價。
太初點頭:“的確,這成王敗寇的,我們看了你的熱鬧,你用蟲子害我們,我傷你一次,咱們也算兩清了。”
她這個人一般不記仇,因為她的仇不能隔夜。
被人挑釁後,若是十分鍾內她的巴掌沒呼在對方臉上,都說明她最近開始修身養性了。
聽到“傷你一次”,耿一丹當即就想反抗。
可不等她動作,太初手中的筷子就已經插在她掌心。
筷子將耿一丹的手掌戳了個對穿,旋即又被太初拔出。
趙甜甜猛然吸了口氣,師傅的動作太過突然,她有點反應不過來。
傅雷的眼睛瞪得溜圓,一句話都不敢說,大師現在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瘮人。
萬一大師殺紅了眼,順帶著在自己身上也戳兩個窟窿可怎麽辦。
就他這細皮嫩肉的,可經不起折騰。
耿一丹悶哼一聲,並未做出更多反抗動作。
因為她發現自己的實力比不過太初,貿然動手隻會受到更大的傷害,倒不如默默等待結果。
太初用濕巾將筷子擦拭幹淨:“若是換個場合,我會說很高興認識你,但如今的情形,我想你或許沒那麽想聽到這句話吧。”
耿一丹將手伸進口袋:“若你沒什麽其他話要說,那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手背上傳來錐心刺骨的痛,耿一丹的褲腿已經被滲出的血液染紅,但她的表情依舊平靜,似乎現在發生的,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太初對她咧嘴一笑:“希望下次見麵時,我們之間的氣氛能更好些。”
回應她的,卻是耿一丹決絕的背影。
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這該死的女人。
直到耿一丹走出餐廳,傅雷和趙甜甜才鬆了口氣。
見趙甜甜沒說話,傅雷小心翼翼地開口:“大師剛剛怎麽忽然就動手了呢,差點把我嚇死。”
太初換了雙筷子繼續吃飯:“怕什麽,怕我打不過她麽?”
傅雷:“...”大師真是的,瞎說什麽實話。
趙甜甜的表情也越發認真:“師傅,什麽是蠱女。”
太初用勺子輕輕攪杯中的牛奶:“你們應該聽說過苗人善養蠱的事吧。”
看到兩人齊齊點頭,太初繼續往下說:“蠱女來自苗疆,蠱族是母性社會,所有女孩自懂事起便會在身體中養蠱。
族中的長者會將適合她們的母蠱,放在她們的身體中,讓她們的身體與母蠱融合,以便將來更好地控製蠱蟲。
至於蠱女...”
太初的聲音頓了頓,隨後繼續說道:“蠱女是天生的禦蠱高手,她從小與蟲子生活在一起,能號令所有蠱蟲以及開了靈智的蟲子為她所用。
她的身體中存在數不清的蠱蟲,隻要她想,哪怕吐一口口水,也能順便給你下個蠱。”
這就是為什麽,剛剛耿一丹明明隻是說了幾句話,他們的盤子杯子裏便充滿了蠱蟲。
傅雷不停地摩挲自己的胳膊:“那她剛剛對我說了那麽多話,我是不是已經中蠱了。”
太初嫌棄地撇他一眼:“對蠱女來說,蠱蟲等同於她的血液,知道下蠱對我沒用,她便不會再白費力氣。”
蠱女是很傳奇的存在,因為這樣適合養蠱的體質就連修真界都不多見。
當然,這也和修真界沒人閑的去扒拉蟲子有關。
蠱女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以蠱為血肉,可讓蠱女隨心所欲地調整自己的相貌,修複受傷的傷口,且百毒不侵,隻要體內的蠱蟲不死,便可以長長久久地活下去。
隻是害處也同樣的明顯,蠱女每月總會有特別虛弱的兩天,那時候的蠱女體帶異香,柔弱到無法直立行走,食之可延年益壽。
那是一種存在腦海中的信號,提醒大家這是能讓自己長久活下去的東西。
處於這兩日的蠱女,就如同一塊噴香的肉,無論誰聞到,都會試圖撲過去咬她兩口。
聽了太初的話,傅雷糾結地咬著筷子:“真能延年益壽麽?”
趙甜甜死死盯著傅雷,時刻準備拔刀:“你想如何。”
這貨若是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她就讓這貨知道什麽是傅雷刺身。
傅雷並未意識到危險,他的表情依舊糾結:“其實我覺得她身上的闌尾沒什麽用,想問她用不用去醫院割了,我可以出錢...”
他不吃,他就是嚐嚐...
太初點頭:“行,吃吧,吃了人家的蠱女,然後等著被天下的蟲子追殺。”
太初對傅雷豎起大拇指:“我相信你一定是跑得最快的,可以不在乎他們的圍剿。”
傅雷:“...如果會被追殺,那為什麽還有人想吃蠱女。”
太初溫柔一笑:“那種勾魂攝魄的香味,可不是你想忍就能忍住的。”
有多少人都是不計後果的做事,隻圖一時痛快,這並不奇怪。
隻是不知他們能不能承受得了之後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