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五十元的瓶子

“對對對,我是李夜湳,下午兩點去是嗎?好好好,我一定趕到。”

“唉~,終於接到一個麵試的電話了。”一個站在街邊二十出頭,嘴角叼著一根香煙,左手拿著一張報紙,衣服不知道幾月沒洗,頭發呈現鳥窩狀態的年輕人一邊嘟囔著,一邊掛斷手機。

“這年頭找個好一點的工作真是不容易,要是把我放在四十年前,憑咱這本科,還用到處找工作嗎?真是生不逢時呀!”

“兩點鍾,咦~,已經快到兩點了,真沒人‘性’呀,時間這麽緊。”抱怨完的某男,看到手機上的時間後,立馬向一邊街道跑去。

“碰—!”跑的極快的李夜湳暗暗得意自己的速度,樂極生悲一下子就撞在了路邊攤前的一個中年男子的身上。

“哎喲~”中年男子頓時大呼,引得不少路邊的觀看。

“怎麽樣?你沒事吧!”李夜湳連忙伸手去扶雙手緊抱肚子的中年男子,心裏奇怪:我看見人後已經連忙減速了,碰的也沒多重,怎麽他就倒地了,千萬別撞出事了,我的全部家當可就隻有三百出頭了。 ”

心裏雖然擔心,但是把人撞到了,去扶一下這可是每個年輕人都知道也應該做的。

雙手攤開,“我的傳家寶呀!”眼角硬是擠出幾滴眼淚,一聲中氣十足的“狼嚎”從中年男子口中傳出,就連幾百米外都聽的清清楚楚。

扶著中年男子的左臂,李夜湳眼角‘抽’動:丫丫個呸的,既然碰到個放套的,人背了,真是喝口水都塞牙。

“多少?說個數。”李夜湳看了中年男子手中的那個已經鏽跡斑斑,布滿裂紋的瓶子一眼後,語氣平靜的說道。

看看咱這語氣,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我看你還敢不敢‘亂’敲。李夜湳心裏暗自得意。

男子單手向後撐地,兩眼上下瞄了一下彎腰扶著他的李夜湳的裝扮,語氣毫無‘波’瀾:“五百。”

“多了,五塊。”李夜湳眼角狂跳:這丫的,竟然敢叫五百,真當老|子是白癡呀,別說我沒有,就算是有也不會腦殘到直接掏錢走人。

中年男子嘴角‘抽’動:這個家夥是不是個男人呀?看他造型這麽非主流,怎麽這麽小氣,這個破瓶子可也‘花’了我五‘毛’錢從廢品站裏收來的。

五‘毛’錢的東西要五百,翻了一千倍,還真的開的了口,要是李夜湳知道了的話,絕對會以自認為十分瀟灑的動作掏出五.‘毛’.錢,扔給這位大叔。

“四百五,不能再少了,這可是古董,青銅器,我的傳家寶!”中年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手拿著一手在瓶子上指來指去。

生鏽成這樣,還有那麽多裂紋,根本就是一塊黑不溜秋的廢鐵,說什麽青銅器,把我當白癡嗎?有四百五的古董嗎?四百五,我把命給你得了?

“五十,如果不答應,那就等警察來再說吧。”李夜湳鬆開手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中年男子說道。

“這------”男子跟著站了,瞄了雙手抱肩的李夜湳一眼,一臉‘肉’痛的說道:“唉~算我倒黴,就五十吧。”說著就把鐵瓶遞到李夜湳的麵前,但雙手還是緊緊的抓住,就等著李夜湳掏錢了。

李夜湳眼角挑了挑:丫丫個呸的!抓的這麽緊,是不是我不給,就直接扣我頭上了?

‘抽’出五張十元大鈔,一手就把那個緊抓在男子手中的“廢鐵瓶”扯了過來,一下子就收到上衣內口袋裏了。就算以後當廢鐵賣了,也不留給你,反正也不礙事,拿了我半條小命,我也不能太虧了。…,

這小子也太不是男人了,這麽一塊廢鐵都要拿。套了那麽多的人,就這個小子最小氣,隻給五十不說,還把我的工具給收了。艸,今天的眼光太差了。男子眼冒‘精’光的接過鈔票。

‘交’錢後,李夜湳立馬轉身要走。一直在一旁看戲的攤主身手矯健的擋在李夜湳的麵前,指著攤子上撞成一堆的小器具,笑嘻嘻的說道:“那我的呢?”

Kao,看我今天趕時間,既然都敲到了我的身上。李夜湳瞟了一眼地攤,指著中年男子說道:“找他。”說完,屁股一拍,走人了。

“唉,今天的上網費終於有了。”中年男子看著手中的五十元錢,就像沒有聽到李夜湳和攤主的對話似的,說完,‘腿’腳一抬,後背對著李夜湳離去的方向,一轉眼,就走出幾米,一會兒就不見人了。

攤主兩頭看了看:“呸,兩個都不是東西,既然一分錢都不|陪。”

兩點過十分,李夜湳終於氣喘籲籲的趕到那家公司‘門’口:“連輛公共汽車都沒碰到,害我一路跑過來,累死我了。”

李夜湳走到前台,輕聲問道:“我是來麵試的,請問我應該往哪裏走?”

前台的那個二十出頭的‘女’生很有職業|‘性’的微微笑了笑,正要答話,從李夜湳的身後傳出一個猥瑣的男人聲音:“不用問了,你的麵試不過關。看看,我讓你兩點過來,現在都兩點一十五了,你才過來,有沒有時間觀念?這樣還能做好業務員這個工作嗎?你回去吧。”說完,‘肥’胖的身子一扭,就要往前台走過。

“這位‘豬’先生,你是在跟我說話嗎?”李夜湳麵試遲到,被別人說一下也能接受,但是看見這個胖子的嘴角還有油漬,旁邊一個濃妝的‘女’人緊跟著他的屁股後頭,頓時知道這個家夥根本就是在吃飯的時候,在那個‘女’的麵前充麵子,沒事打電話消遣哥玩的。

“你怎麽知道我姓朱?”胖子停下腳步,一臉詫異的問道。

“哦,既然還真的是姓‘豬’呀。”說完,也不搭理胖子,直接向‘門’外走去。

胖子看著李夜湳的背影喃喃道:“莫名其妙。”瞟了前台臉‘色’漲紅的‘女’生一眼後,走進公司。

‘女’生在胖子走後,頓時毫無形象的笑噴了。

“唉~!畢業快一個月了,就隻剩下整整二百五十元了,還沒有找到工作,這個月還剩二十天,吃吃泡麵還能頂頂,但下個月怎麽辦呢?”找了一天也沒有什麽工資高點的,回到四百塊租的房子後,李夜湳打開一包散裝的方便麵,放到電水壺裏自語道。

為什麽不吃桶裝的,說實話,還真是吃不起呀。

“難道問家裏再要一個月的生活費?”李夜湳‘摸’了‘摸’下巴自語道。

李夜湳還真的開不了這個口,家裏還有一個上高三的小妹,憑她的成績絕對能考上一流的學府,自己以前的學費很多都是小妹的獎學金和助學金呢。自己沒有給家裏送錢,那還好意思增加家裏的負擔。

李夜湳的家裏可是地地道道的農民,雖然國家現在的很多政策都對農民有幫助,但是家裏的錢也被他上大學給‘花’的差不多了,這還是在他省吃儉用,半工半讀的情況下。

找一個工資低點的,但是這樣的話,除去他的開銷,他就剩不了多少了,根本不可能向家裏寄錢。而且那些工資低點的都要先壓一個月的工資的,沒有什麽技術含量,三天就能上崗,不用什麽文憑,隻要能認字就可以,所以老板為了防止那些人拿了工資不辦離職手續就直接走人,所以就來了這麽一條壓工資,這可害苦了李夜湳這個急需用錢的大好青年了。…,

“Kao,本來有三百的,工作工作沒找到,還被這個鐵疙瘩給磨去五十。”李夜湳從口袋裏拿出那個破鐵瓶,咬牙切齒的埋怨道。

“嗯,對了,鐵瓶怎麽也會有那麽多的裂紋?難道是玻璃的?”李夜湳看著手上的廢鐵瓶疑‘惑’道。

“難道裏麵還真的藏著一個‘玉’淨瓶、青‘花’瓷什麽的?上麵就沾了一點鐵鏽?”對著光,看到裂紋處竟然反著微微的光芒,頓時樂不可支。“撿漏”兩個字瞬間充滿整片腦海。

那條街可是FS市有名的古玩街,撿到一兩件漏也說不定呢。雖然這個幾率和大晴天的在家裏還被一道雷給劈了還小。

鐵疙瘩裏可能藏著什麽古董,李夜湳哪裏還顧得著泡麵,頓時仔細的打量著鐵器瓶。

“咦!怎麽這些鐵鏽一點都‘弄’不下來?不應該呀。”李夜湳搓了搓鐵瓶上麵的鐵鏽。

說起來,這個鐵瓶就成年人的半個小臂大小,和電視裏觀音手裏的‘玉’淨瓶很相像,隻不過是鐵做的,還多了個蓋子。

“Kao,蓋子怎麽也拿不下來?果然還是一個破鐵瓶。唉~”李夜湳無‘精’打采的看著手上的鐵瓶:“本來還想要是古董,以後買兩桶方便麵,吃一桶,看一桶。”

“嗤——”一股濃煙從電水壺裏飄‘蕩’開來。

“我的方便麵!”李夜湳一聲“狼嚎”,直接就往電線‘插’頭上拔去。

“啊——!”更大的一聲嚎叫從李夜湳居住的樓層傳出。

“唉~!下麵那家又叫了,想當初我也這樣,現在就業壓力就是大呀!”在李夜湳叫出聲之後,上麵那層樓裏玩著電腦的一個男生頭也不抬的噓|噓道。

李夜湳現在全身都冒著電光,左手緊緊拿著那個“破鐵瓶”,而且手腕那個地方還不斷的冒出鮮血。右手拿著的那個‘插’頭現在已是焦黑,還不斷的閃著白光。

“是不是快要熟了?我都聞到‘肉’香了。”李夜湳吸了吸鼻子輕聲說道。

可能還真是‘肉’香,一隻蚊子剛飛到被電的稀裏嘩啦的李夜湳的身邊,就被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