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這就去安排。”祝公公道。

疾步離去。

一會兒再次返回。

“陛下安排好了。”

“嗯。”盛文帝應了一聲。

向著外麵走去。

祝公公和梁公公跟在外麵,出了禦書房,帶著禦龍聖衛,向著文和殿走去。

文和殿。

九皇子沒開府之前,小時候在皇宮居住的大殿。

他這次受傷回來,下麵的人將消息傳到祝公公這裏,他又請示盛文帝,然後盛文帝下令,讓九皇子暫住這裏。

“陛下駕到!”

小太監扯著嗓子大聲的叫道。

見盛文帝來了,周圍的侍衛,還有太監、宮女等人,急忙跪在地上。

進入大殿。

一名禦醫疾步從裏麵走了出來,恭敬的行禮,“見過陛下!”

“老九如何了?”盛文帝麵無表情。

“九殿下傷的很重,胸口一大塊血肉被抓爆,腸子都壞了,陰氣入體,侵蝕他的生命力,若不是底子強,修為高深,也無法支撐到現在。”

頓了一下,有選擇性的說道。

“從眼前來看,怕是活不到天黑。”

盛文帝沒有說話,向著裏麵走去。

祝公公和梁公公緊跟在後麵,哪怕這裏是皇宮,倆人依舊盡忠職守,保護他的安全。

寢宮中。

充斥著濃鬱的藥材味道,還有一股陰氣。

非常的難聞,還特別的臭。

九皇子虛弱的躺在**,麵色慘白,毫無一點的血色,就連目光也變的滯納,似乎真的不行了。

走到床榻這裏停下。

盛文帝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將他的慘狀看在眼中。

古井無波,誰也看不穿他內心的想法。

“見、見……”見他來了,九皇子掙紮著要站起來行禮。

連說話都變的非常的吃力,更別說是站起來了。

“躺好。”盛文帝開口。

揮揮手。

其他人退下,隻有祝公公和梁公公在。

“可怪父皇?”

“是兒臣沒用,辜負了父皇的一番心意。”九皇子努力的擠出笑容,但他快要不行了,笑的比哭還要難看。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盛文帝問。

“兒臣馬上就要死了,想在臨死之前,再給父皇磕三個頭贖罪,原諒我以後的日子,無法給父皇盡孝。”

盛文帝不說話,望著他的眼睛。

清澈、幹淨、純粹,沒有一點的雜質。

威嚴、霸道,帶有穿透性的眼神,似乎要將他看穿。

九皇子坦然的迎之,毫無一點的變化,倒是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溫暖、陽光,像是為非作歹、十惡不赦的大魔頭,在生死之間看破一切,隻想盡自己最後的一點餘力,彌補曾經犯下的過錯。

一個冷著臉,麵無表情,散發著巨大的氣場。

一個笑容溫暖,不摻和著任何東西。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所有的一切,都停了下來。

氣氛詭異,充滿了壓抑。

就算是祝公公他們,也感到渾身不自在。

咳!咳!

忽然,九皇子劇烈的咳嗽起來,黑色的淤血,從嘴裏吐了出來,將床榻染紅,將他的身上弄髒。

盛文帝還是不為所動。

“父皇,兒臣走後望你照顧好母妃!不要將兒臣犯的錯,怪罪到她的身上。所有的事情,從頭到尾,她都不知道。”九皇子斷斷續續的說道。

每說一個字,便有血液從他的嘴裏麵流了出來。

“唉!”盛文帝心裏一軟。

虎毒不食子,終究是自己的孩子,身上留著他的血脈,都到了這一刻,他的心就算再硬,此刻也硬不起來。

“好!朕答應你。”

“謝父皇!”九皇子激動。

目光變的越來越渙散,生命力在流逝,似乎隨時都能夠兩眼一閉,徹底的死去。

“將他扶起來吧!”盛文帝終究心軟了。

祝公公上前,將被褥掀開,露出他的身體。

胸口上麵纏繞著紗布,還有濃重的藥味,已經被染黑,腥臭味傳出,非常的刺鼻。

“殿下慢點。”祝公公道。

將他從床榻上扶了起來,下了床,九皇子並沒有穿鞋子,在地上跪了下來。

距離盛文帝間隔三步。

身體顫抖,哪怕沒有風,也能摔倒在地上。

九皇子以莫大的毅力堅持,伸出雙手,但他這個情況,手掌抖動的很厲害,但還是按在地上。

彎腰,腦袋向著地麵磕去。

“兒臣錯了!”

第一個!用了將近兩分鍾。

“兒臣錯了!”

第二個用了將近五分鍾。

黑色淤血將他整個人染紅,尤其是胸口的位置,就像是泄閘的大壩一樣,血液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

但他還在繼續。

見到這一幕,祝公公和梁公公於心不忍,哪怕他們見慣了太多黑暗的一幕,還有人性的肮髒,此刻也為之動容。

盛文帝戒備的心,隨著這兩個頭磕下來,也為之一鬆,心裏暗道,“或許朕不該這樣想他。”

眼看他第三個頭就要落下,身體搖晃的更加厲害。

似乎在下一秒鍾,就要摔倒在地上。

終究。

血脈親情戰勝了理智,盛文帝也心軟了,上前一步,扶著他的身體,“你的心意,朕已經知道了。”

九皇子笑了,麵色猙獰,像是來自深淵的惡魔一樣,紅著眼,帶著瘋狂,表情扭曲在一起。

但他低著頭,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就連身上的氣質也沒變。

這一幕,盛文帝他們並沒有看見。

刷!

九皇子抬起頭,邪惡一笑,陰冷的望著他,“你錯的太離譜了!”

“邪神祭祀,涅槃法則!”

轟!

龍氣祭獻、生命祭獻、靈魂祭獻,他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全部都祭獻,整個人化作一道血光,頃刻間從原地消失。

猛地一閃,在下一秒鍾轉入盛文帝的體內。

嗡!

龍氣護體,大夏的龍氣在這一刻,全部都動了起來,金光萬道,顯化出巨大的異象,在皇宮上空,一頭巨大的五爪金龍,猙獰咆哮,衝著下方怒吼。

龍氣威壓,太強橫了。

強如祝公公和梁公公,在這一刻也被震飛出去。

牆壁破碎,所過之處,所有的一切都被無情的摧毀。

但二人畢竟修為通天,很快便穩住身體,同時怒吼一聲,“保護陛下!”

化作兩道遁光,咫尺天涯,速度爆發到極限,出現在原來的位置。

而這時。

九皇子已經得手,祭獻了一切,換來一絲涅槃法則之力,哪怕隻是一絲,但它也是法則之力,成功的破開盛文帝體表的防禦,融入他的體內。

噗!

盛文帝如遭重創,吐出一道血箭,整個人向著地麵摔去。

“陛下!”祝公公麵色大變。

閃電般的衝了過去,在他快要摔倒在地上的時候,將他扶住。

但這時盛文帝已經昏迷,任由他如何呼喚,也無法醒來。

扣著他的脈搏,查看他的狀況。

涅槃法則之力已經融進盛文帝的體內,徹底的消失,任由他如何施展秘法查看,始終沒有一點作用。

這時大批的腳步聲從外麵響起。

數千名禦龍聖衛,還有皇宮中的強者,全部都趕了過來,出現在這裏,將整個大殿圍住。

禦龍聖衛龍頭夏威揚,疾步從外麵走了進來,在盛文帝這裏停下。

冷著臉問道,“怎麽回事?”

祝公公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聽完。

夏威揚的臉色很冷,怒罵一聲,“艸!這個雜碎。”

望著身後的禦龍聖衛,下死命令。

“傳本座法旨,即刻將淑妃拿下,打入冷宮等候發落!再將她的娘家,有一個算一個,就算是一條狗,但凡和她們牽扯上一點關係,全部押入天牢,等待審問!若有反抗者,殺無赦!”

“是大人!”副手急忙應道。

親自帶人行動。

皇宮上麵的五爪金龍依舊在咆哮,一直持續好一會,才化作龍氣消散。

蹲下身體。

扣著盛文帝的脈搏查看,想要查明原因,救醒盛文帝。

半響。

失望的收回手掌,目光噴火,帶著焚天之怒。

望著祝公公和梁公公,心裏殺意滔天,如果他們是普通人,早就一掌拍了過去,將他們殺了。

但他們對盛文帝忠心耿耿,伺候三代皇帝,其忠心和實力誰也無法反駁。

就算是他也不行!

壓下心裏的怒火,罵道,“影部門的人都是廢物?”

好吧!

影部門掌握在祝公公的手中,這又罵到祝公公的身上了。

“現在怎麽辦?”祝公公開口。

縱然再如何的生氣,當務之急,是先救治好盛文帝。

夏威揚思索著對策,好一會,才凝重的開口,“六祖那裏或許有方法。”

轉過腦袋。

“封鎖皇宮,任何人不許進出,就算是一隻鳥也不許傳出去!”

“是大人!”眾人應道。

祝公公和梁公公將盛文帝從地上扶起來,一群人向著皇宮深處趕去。

一會兒。

在一座普通的宮殿這裏停下,這裏沒有任何守衛,但院中的花花草草卻很繁華,鬱鬱蔥蔥,散發著旺盛的生機。

有些植物,在外界甚至都絕跡了,這裏卻有,還長的很好。

“你們守在外麵。”夏威揚下令。

三人扶著盛文帝在房間外麵停了下來。

“威揚求見六祖!”

“進來吧!”殿門打開,裏麵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三人帶著盛文帝進入大殿,一名白發蒼蒼,穿著一件白色長袍,胡須很長,同樣白了,麵容和藹的老者,背負著雙手從裏麵走了出來。

“見過六祖!”三人行禮。

將盛文帝放在椅子上,讓他坐下。

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停下,眼中青光閃爍,將他整個看了一遍。

收起瞳孔秘術,六祖依舊麵色平靜,從臉上看不出一點的變化。

迎著三人急迫的眼神,“將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說一遍。”

祝公公將整件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

六祖皺著眉頭,“以夏承坤的實力,還有底蘊,不可能擁有一絲涅槃法則,就算是有關這方麵的秘法也得不到。”

他不知道。

九皇子最後施展的祭獻秘法,是紅婆婆冒死搶來的。

為此殺了無數人,將知道此事的人全部滅口,剛回到京城,卻撞見了夏博望,為了保住秘法,將它藏在河中,將夏博望引開。

隨即秘法被雪姨取走,交給了九皇子。

此事非常的隱秘,除了死去的紅婆婆,還有祭獻的九皇子,就連雪姨都不知道她手中拿著的是什麽東西。

“涅槃法則?”祝公公眉頭一皺。

“嗯。”六祖點點頭。

“涅槃法則已經和盛文融為一體,這一絲法則裏麵包含著夏承坤的精氣神,他想要借助盛文的身體,涅槃重生,破繭成蝶,借此一步登天,想要彎道超車,將大夏至高無上的權力掌握在手中。”

嘶!

祝公公三人倒吸一口涼氣,都被九皇子這個瘋狂的計劃給震撼到了。

他們沒有想到,看似人畜無害的九皇子,心性居然如此的狠辣,藏著大恐怖。

“但他卻算漏了一點,忽略了皇室的底蘊,若將這一點考慮在內,再合理的做出布局,或許還真的讓他成功。”六祖道。

“六祖那您快點出手啊!”夏威揚急了。

“你都這麽大的年紀了,又是禦龍聖衛的龍頭,遇事怎麽還如此急躁?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六祖訓斥。

“晚輩知錯!”

“前段時間我外出一趟,在十凶之地剛得到了一門功法,喚做《天子封神術》,不過隻有上半策,仙王級功法,隻要按部就班的修煉下去,將能將這一絲涅槃法則之力煉化,將夏承坤的精氣神徹底的摧毀。”

說到這裏,六祖停頓了一下。

三人知道到重點了。

“這門功法強則強,但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陷,如果沒有下半策,最多活百年!”

夏威揚三人傻眼了,搞了半天,才能活百年?

百年看起來很長,實則卻很短,尤其是對他們這些修煉者來講,不過是多閉關幾次的事情。

不等夏威揚開口,祝公公急忙問道。

“您就沒有其它的辦法了嗎?”

“有!”六祖點點頭。

“但他的修為太弱了,肉身也很脆肉,一旦施展,造成的傷害將會更大。還不如讓他修煉天子封神術,至少還能活百年。有這百年緩衝,他的布局足以完成。”

三人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優柔寡斷,我大夏的臉都讓你們丟盡了。”六祖不高興了。

“人早晚有一死,隻要自己存在的使命完成,就算是死,又有何妨?”

“六祖教訓的是,晚輩錯了!”夏威揚虛心受教。

“一切憑您做主。”祝公公倆人道。

“嗯。”六祖點點頭。

屈指一點,一道青光打入盛文帝的眉心。

食指點在他的胸口,靈力打入他的體內,幫他運轉天子封神術。

一個時辰後。

他停了下來,天子封神術在他的引導下,已經被盛文帝的身體本能掌握,在他的潛意識下開始運轉。

“陛下怎麽還沒有醒來?”祝公公問道。

“要七天才能蘇醒。”六祖道。

“這次的事情,正好給他一個教訓,讓他清醒一下,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都不能夠心慈手軟,尤其是為帝者,更要心狠手辣。”

望著外麵。

眼中精光閃爍。

“這七天時間,就讓京城暫時飛一下,讓隱藏在暗中的牛鬼神蛇跳出來蹦躂一下,看看他們能掀起什麽風浪。”

“長公主那邊呢?”夏威揚說出心裏的擔憂。

“夏菁這孩子我了解,她若是出手,早就出手了,你們不用擔心。不過,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盛文畢竟是她的弟弟,以她的能力,估計已經知道了,待會你去煉獄一趟,將盛文的事情告訴她。”

“晚輩明白了。”夏威揚點點頭。

隨著時間流逝,夜幕降臨。

醉仙院。

後院一間豪華的房間中。

蕭然等人齊聚在這裏,除了石明因為快要定親了,沒有通知他,包括顧秋河和白展玉都來了。

煙姐也在。

和小周挑明身份,就連他父母那一關也攻破了,小周這家夥不是住在神劍衛,就是住在這裏。

煙姐現在就坐在他的邊上,光明正大,小周也不抗拒,不再像之前那慫樣,看著就讓人來氣。

“蕭哥、沈大人這一杯我敬你們!”煙姐端著酒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上次的事情過後。

當天晚上匆匆一聚,便分開了。

如今。

大家手頭都沒什麽事情,再次聚在一起,煙姐自然得感謝。

蕭然和沈一鳴拿著酒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對視一眼。

由蕭然率先開口,“這家夥我一路看著長大,本性不壞,就是還不夠成熟。不過,這一年多神劍衛的生活下來,將他的菱角磨平,去除煩躁,性子也穩了不少,有擔當、有責任。”

頓了一下。

見到小周的臉色苦的很厲害,微微一笑。

“若是以後這家夥敢不聽話,盡管招呼,千萬別手軟。”

“蕭哥你這也太狠了吧?”小周麵色幽怨。

一番話惹的眾人全部都笑了起來。

沈一鳴接過話題,“該說的蕭然都已經說了,我就再補充一點。”

“大人你說。”

“別叫大人了,也叫我沈哥吧!”沈一鳴擺擺手。

“沈哥。”小周咧嘴一笑。

“男人的成長,往往取決於成家立業,如今你已經有家室了,心要收一收,不要再想以前玩心那麽大,要將家庭、事業當成主業,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嗯。”

“我說完了。”沈一鳴道。

三人碰了一下,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接著是玄陽道長、顧秋河和白展玉,她也沒有落下,在為人處事方麵,真的沒得說。

除了出生不好,煙姐各方麵都挑不出毛病。

酒過三旬、菜過五味。

煙姐拍拍手掌,房門打開,一群美貌的姑娘,從外麵走了進來。

二八芳華,要氣質有氣質,要身材有身材,站成一排停了下來。

從椅子上站起來,笑著說道,“你們慢慢喝,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害怕蕭然結賬。

主要是蕭然之前都這樣幹,從來不占她這裏的便宜。

苦笑著說道。

“蕭哥這次能別和我搶?讓我做東,招待你們一晚。”

蕭然聳聳肩,指著玄陽道長,“道長升官,我是來打秋風的。”

“弟妹,不是貧道不給你麵子,今兒是我的升官宴,說好了貧道請客,大家一起聚聚。這樣吧,下次再過來,一切聽你安排。”玄陽道長道。

“行!下次你們都不許結賬,到了自家的地方,豈有花錢的道理。”煙姐道。

望著小周,眯著眼睛,若有深意的提醒一句。

“手別亂伸。”

扭著翹臂,轉身離開。

“愛情是男人的墳墓,還是單身的時候好,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小周感歎。

“切!”顧秋河白了他一眼。

“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能遇見這麽好的女子,你上輩子還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才能夠讓她將你裝在心裏。”

“嘿嘿!”小周得意一笑。

一人倆個。

蕭然還是老規矩,小周是不敢,同時也收心了。

嘴上說歸說,但他並不會這樣做。

“你們慢慢吃著,我和她們討論一下學問。”沈一鳴率先站了起來。

他走後,玄陽道長和白展玉也跟著離開。

顧秋河並沒有急著走,揮揮手,讓倆名姑娘到外麵等著。

剛要拿酒壺倒酒,小周先一步將酒壺拿起來,給他們倒了一杯。

“虎子呢?”

“別提那家夥了。”顧秋河一臉不爽,還帶著幾分羨慕,說話也有一股酸味。

“這家夥的夫人生了,家中讓人哨話過來,讓他回去辦滿月酒,再給孩子起名。”

喝了一口酒。

“他孩子的滿月酒還沒喝上,我就隨了一大筆禮錢。”

“有多大?”小周好奇。

“一萬兩。”

“他以後要是還不上怎麽辦?”

顧秋河瞪了他一眼,有點不想說話了,和這家夥說話太累了。

“我沒指望他還。”

解釋道。

“他跟了我這麽長的時間,打架從來就沒有贏過,嘴仗從來就沒有輸過。但遇到危險,第一個衝在前麵,擋在我前麵,有一次我記得很清楚,他被人砍了十二刀半,依舊死死的抱著凶手,支撐到援兵趕來。”

“在京城還敢有人對你動手?”小周疑惑。

“沒在京城,那次出去玩的,被人給陰了,帶的護衛都被引開了,隻有他一個人在我身邊。”顧秋河拍拍他的肩膀。

“現在你知道了吧?為什麽這個家夥,幹啥啥不行,吃的還賊多,玩的時候花的錢比我還多,我還是將他帶在身邊,除了他,哪怕修為再高,我都沒帶。”

“你給我上了一課。”小周學到了。

“蕭叔說的那些話,都是肺腑之言。以蕭叔的地位,若不是真的看好你,你覺得他會說這麽多廢話?”

望著蕭然眨眨眼。

“是吧蕭叔?”

“什麽時候回來?”蕭然問。

“上天給我寫信,等過完中秋節的。”

蕭然取出一張一萬兩的銀票遞了過去,“派人將這個送過去。”

“蕭叔大氣。”顧秋河豎著大拇指。

小周也取出一張一萬兩的銀票遞了過來。

不過顧秋河沒要。

“你們的關係沒到,他不會要的。”

“那蕭哥呢?”小周不解。

“蕭叔不一樣。”

小周語塞,將銀票收了起來。

“等他回來了,會擺一場酒席,到時候你當麵給他,他才會收下。至於蕭叔,別看他們處的時間很短,你信不信蕭叔一句話,虎子都能豁出性命?”

“為什麽?”

“第一他是我蕭叔,第二蕭叔本身的人格魅力。”顧秋河解釋。

“嗯。”小周似懂非懂。

“真的羨慕你,跟著蕭叔好幾年,學了這麽多的東西,足夠你受用終生。”

小周咧嘴一笑,昂首挺胸,“大侄子,叫一聲周叔來聽聽。”

“???”顧秋河一愣。

“我和蕭哥平輩交往,你是他侄兒,按照道理不應該叫我叔?”

顧秋河擼起衣袖,“我看你是皮癢癢了吧?”

玩鬧過後。

“蕭叔你去傅府提親的時候,能不能將我也帶上?”

“行!到時候我通知你。”蕭然點點頭。

“那個啥,時間也不早了,我這裏還有兩門學問沒有搞清楚,先過去了。”說完正事,顧秋河猴急的離開。

蕭然也站了起來,拍拍小周的肩膀,“我先回去了。”

“嗯。”小周點點頭。

出了房間。

向著外麵走去,剛到門口這裏,一名獄卒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顧不上喘氣,急忙說道,“大人,校尉有急事找您!”

“現在?”

“嗯。”

“走,我們回去。”蕭然道。

帶著他向著天牢趕去。

心裏麵疑惑,張魚這個時候找自己,莫非天牢出事了嗎?

搖搖頭。

覺得自己想多了,九皇子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沒有利益的情況下,他們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出手。

再者。

馬上就要中秋節了,有些關係都要走動,一大堆雜事,忙都能忙死。

帶著疑問,到了天牢。

“蕭哥!”張魚急忙迎了上來。

“這麽急著找我什麽事情?”蕭然開門見山。

狐疑的望著站在邊上,戴著枷鎖,手腳都被捆綁起來的罪犯。

真的是太多了,將近兩百人,有男有女,還有小孩,好像是一個家族。

“一鍋端?”

“嗯。”張魚點點頭。

壓低著聲音說道。

“這些都是萬家的人。”

似乎怕蕭然不解,“九皇子母妃娘家的人。”

“怎麽回事?”蕭然麵色嚴肅。

“我也不知道。”張魚苦著臉將文書遞了過來。

接過文書,翻開看了起來。

文書上麵記載,萬家罪孽深重,與九皇子勾結在一起,暗中謀害朝廷官員、富商,至無數人死亡。

說了等於沒說。

將文書扔了過去。

張魚道,“應該不是因為這個,押他們過來的人是禦龍聖衛,還很多,為首的人,我聽他的屬下稱呼他為龍頭。”

“你確定?”蕭然眯著眼睛。

禦龍聖衛的事情,他知道一點。

神劍衛那邊的檔案有記載。

龍頭是禦龍聖衛的最高統領,就像是神劍衛的劍主一樣。

位高權重,管轄著皇宮的安全,手底下的人,個個都是強者,掌控的勢力非常的強大。

還是盛文帝的絕對心腹。

這樣的人,居然親自押解萬家的人過來,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貓膩。

“他們來了以後,又去了一趟煉獄,待的時間不長,然後就走了。”

“你在這裏等我,我去煉獄那邊看看。”蕭然道。

“嗯。”張魚應下。

疾步向著煉獄走去。

他不相信龍頭的來意會這麽簡單,有些事情等見到長公主,才能夠知曉。

到了煉獄,在第一間牢房這裏停下。

長公主剛將水煮開,泡了一壺雪參茶,見他來了,微微一笑,“來的挺快的。”

打開牢門,走了進去。

在她的對麵坐下。

“喝杯茶。”倒了兩杯,將一杯放在蕭然的麵前。

蕭然不急著問,來都來了,不差這一會。

端著茶杯,輕輕的吹了一下,喝了一口,將茶杯放下。

“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不妨猜一猜。”長公主道。

“九皇子對他出手了嗎?”

“嗯。”長公主點點頭。

麵色複雜。

“我們都小看老九了,他藏的太深了,尤其是這最後一環,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就連盛文也被他蒙騙了,著了他的道。”

將九皇子暗害盛文帝的事情說了出來。

“一環扣一環,好算計。”蕭然感歎。

“他現在怎麽樣了?”

“在六祖那裏,六祖手中有一門功法,喚做《天子封神術》,可以解決這個麻煩。不過,卻要一個星期才能醒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後遺症,若無法在百年之內,找到它的下半策,隻能活一百年。”

“他現在出事了,宮中的那些人,就這麽放心你?”蕭然問。

“我對那個位置沒興趣,如果有,這個位置也輪不到他來做,當年就被我給拿下了。”長公主搖搖頭。

又補充一句。

“遺命在我的手中,就算他沒有出事,我若是想要坐上那個位置,隻要將遺命取出,他就得乖乖的下來。”

蕭然望著她等候下文。

“我的誌向不在於此,武道才是我要走的路。將道果分離出去,也是為此。”

主動的握著蕭然的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俯過身體,在他的臉上親點一下。

“不是不告訴你,而是沒到時候。”

“嗯。”蕭然點點頭。

“知道此事的有多少人?”

“盛文在剛出事的時候,消息就被封鎖了。以我的猜測,這個時候老大他們應該都知道了吧?有些事情,隻能瞞住外人。但有關他七日過後就能醒來的消息,除了我們以外,誰也不知道,包括老大等人。”長公主堅定的說道。

“要變天了。”蕭然麵色凝重。

“是啊!”長公主歎了口氣。

“這件事情對他們來講,等於天賜良機,將機會送到了他們的手中,以他們的心性,怕是有人會等不住。”

頓了一下。

拿著茶壺給蕭然倒了一杯,麵露鄙視。

“此事和宮中也脫不了關係,如果宮中想要避免此事,隻需要將盛文七日過後就能醒來的消息散布出來,他們就不敢異動。”

罕見的嚴肅。

“如果是皇室間的內鬥,隻要坐上那個位置的人還姓夏,宮中的老祖就不會出手。”

“真到了那個時候,你會出手?”蕭然認真的望著她。

“嗯。”長公主點點頭。

“真到了那一步,走到我所不願意看到的局麵,我不介意徹底將棋盤掀翻,將所有的棋子給踩了。”

搖搖頭。

“但我不願意!”

一雙深邃星辰般的桃花眼,落在蕭然的身上。

心裏補充一句,“若真的那樣做了,阻擋在我們之間的障礙將會更大。”

“本想安靜的過個中秋節,看來又無法安穩了。”蕭然道。

“剛才夏威揚來見我,雖然隻是簡單的問候,什麽也沒提,但他的來意我知道,詢問此事的態度。”

“禦龍聖衛的龍頭?”

“嗯。”長公主點點頭。

“我告訴他,我喜歡煉獄中的平靜生活,不管什麽情況下,都不要打擾。他做出保證,天牢還是天牢,煉獄還是煉獄。”

“萬家的人又是怎麽回事?”蕭然再問。

“萬家的勢力不簡單,在京城的這一脈被一鍋端了,但在外麵還有一脈,且勢力不弱。現在就看雙方誰的速度更快,若宮中的人快,萬家的傳承將斷絕。若萬家的人消息靈通,能趕在宮中的人到來之前離開,或許能逃過一劫。”

“淑妃呢?”

“被關押在冷宮,一切等盛文醒來以後再做處置。”

“我有種感覺,九皇子的後手不止於此。”蕭然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從他一連串的布局,此人的心性和權謀很深,走一步算三步,暗害盛文帝失敗這一步棋,他不可能沒有考慮到。但他還這樣做了,或許還藏著我們所不知道的暗棋。”

“你是指季青青?”長公主皺著柳眉。

這一點她沒有想到,或者說被忽略了。

被蕭然這麽一提醒,可能性真的太大了。

“想弄清楚這一切,唯有找到她。”蕭然道。

“我明白了,待會就讓人去找。不過希望很渺茫,不能將希望全部寄托在這上麵。”長公主道。

“嗯。”

“你先去處理萬家的事情,我在這裏等你。”

“好。”蕭然從椅子上麵站了起來。

剛要離開,又問了一句。

“楊平安的事情,他知道了嗎?”

“不知道。”

“我知道了。”蕭然離開。

再次回到一層大廳。

張魚三步並成兩步,急忙迎了上來,“蕭哥怎麽樣了?”

“沒事!”蕭然搖搖頭。

望著萬家的這些人。

“哪些要關押在煉獄?”

“萬家家主萬平安,還有萬家大小姐,其他的人,分別關押在第一層,還有第九層。”張魚道。

“將文書給我。”蕭然道。

張魚將兩份準備好的文書遞了過來,接過文書看了一眼,再將文書合上。

走了過去,在萬家的人這裏停了下來。

目光落在萬平安和萬家大小姐萬芊芊的身上。

“你們是自己跟我走?還是要我動手?”

“你們這些狗奴才,不許動我爹!”一名中年男人站了起來,冷著臉罵道。

“吃人飯不說人話!”張魚眼神一冷。

瞬間出手,抓著他的腦袋,猛地按在地上。

砰!

地麵一震,將他的腦袋磕破。

不等他反應過來,粗暴的將他踢飛出去。

冷著臉下令,“將他吊起來,各種刑罰給他走一遍。”

“是大人!”

四名獄卒急忙衝了上去,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直接捆綁在邊上的鐵架上,手持皮鞭,粗暴的抽打起來。

冷眼望著剩下的人,見他們麵色憤怒,拳頭緊握再一起,張魚冷冷的說道,“這裏是天牢,不管你們在外麵是什麽身份,既然到了這裏,都給我老實一點,別給自己找不自在。若你們皮癢癢了,我不介意滿足你們。”

“放手去做,天塌了有我頂著,隻要不全部弄死了,我這邊都能擺平。”蕭然道。

“嗯。”張魚記下。

冷漠的眼神,落在萬平安和萬芊芊的身上。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倆人對視一眼,然後走了出來。

蕭然轉身離開,向著煉獄走去,他們則跟在後麵。

路上。

倆人用眼神交流,似乎在謀劃什麽,最後目光落在蕭然的身上,默默的點點頭。

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全部都在蕭然的靈魂力量監視中。

嘴角一翹,麵露不屑。

“想玩是吧?陪你們玩個痛快。”

到了煉獄。

周圍的煉獄冥火,還有陰穢之氣一卷,形成巨大的風暴漩渦,從邊上席卷過來。

爺孫倆人眼中精光閃爍,暗道好機會,皆在瞬間動手。

“破!”

強大的氣勢,從他們的身上綻放,一青一紅兩道不同顏色的靈光升起,衝開體內的琵琶骨封印,在瞬間恢複修為。

很有默契。

修為剛一恢複,同時出手,淩厲的手爪,一左一右,同時封鎖蕭然的躲閃路線,狠辣的向著他抓了過去。

砰!

兩道勁爆聲響起,護體靈光從蕭然的身上綻放,金光旋轉,巨大的力量,將他們震飛出去。

一連退後數步,這才停了下來。

轉過身體,蕭然戲謔,像是貓捉老鼠,“你們的琵琶骨並沒有被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