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何謂值得
在溫總特勤的配合下，突擊隊和趕來的援兵順利的消滅了尚明一夥餘黨，回到勇士學校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大家處理完傷口後，都默然無語的向營地走去。龔箭看著垂頭喪氣的小細胞們，氣不打一處來：“我說這一個個都怎麽了？我們擊斃了蠍子，端了尚明的老巢，打了大勝仗，你們怎麽一個個掃眉耷拉眼的，都跟死了親爹似的？”
小細胞們都不說話，陳善明插著腰，兩眼問天。最後，還是二牛嘟囔了一句打破沉默：“教導員，俺們這仗，贏得太慘烈了……”說完，二牛的眼圈又紅了。
龔箭沉吟了一下，強壓下心中的苦澀，放緩語氣，開導起這幫孩子：“同誌們，我理解你們此刻的心情，畢竟這才是你們的第二次實戰，就麵對了如此慘烈的戰況。不過，戰爭無論在何時、何地、何種原因，能夠形容的都隻有兩個字：殘酷！我們是紅細胞，是狼牙，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特種兵，我們是來自地獄的勇士，為了祖國和人民的安寧，我們必須時刻準備麵對這樣的殘酷！不能被它擊倒，明白不？”
小細胞們低聲回答：“明白了！”
龔箭挑了挑眉，剛想發火，何晨光卻先開了口：“教導員，我們不怕死，隻是不曉得，有些犧牲是否真的值得？”他望著不遠處獨自神傷的察猜，眼神暗淡。
龔箭心裏一動，情不自禁的望向陳善明。是啊，死，並不可怕，但是那些情義兩難的選擇，卻無時無刻不在拷問著這些年輕而又熱忱的心。許久，龔箭緩緩開口：“所謂值得還是不值得，都是留給那些因為我們的犧牲而可以有時間，有精神研究的道德學家和人文學家來評判的，作為戰士，我們能做的隻有時刻牢記忠於祖國，忠於人民的鐵血誓言……”
龔箭的眼神突然變得溫柔起來：“同誌們，此刻我們的國家正在迎接新一天的太陽，而再過幾天我們就能夠在那片美麗的土地上，和他們一起迎接黎明，想想這些，還有什麽值得與不值得的呢？”
小細胞們的目光中瞬間也彌漫開向往和柔情。
一直沒有開口的陳善明，突然在這一刻說話了：“同誌們，我經曆的戰鬥比你們多，比這更殘酷的也不少。我也有過心結，但是無論如何，沒有哪一種殘酷可以成為我們選擇放棄的理由！因為我們是戰士，我們已經把自己的愛和靈魂交給了我們的祖國，我們的軍隊！我希望你們都能順利跨過這個坎，能做到不？”
“能！”五隻小細胞瞬間吼得山響……
目送五個孩子遠去的背影，陳善明和龔箭對視了一眼。“老龔，他們能挺過去嗎？”陳善明遲疑著問龔箭。
“一定會的，不能直麵戰爭殘酷的算不得真正的戰士，所謂無殘酷，不戰士！這是他們成長過程中必須經曆的階段！”龔箭斬釘截鐵的回答。
“可是……”陳善明低頭猶豫了一下，“這對於他們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早晚都要麵對，早來更好，你我會幫著他們一起跨過這道坎，不是嗎？”龔箭懇切的看著陳善明。
陳善明沒有回答，臉上一片凝重，他覺得自己身邊的這個人身上充溢著熟悉的五號的氣息。
“善明，你自己是不是已經解開心結了呢？”許久，龔箭輕聲的問。
“師傅離開了……”陳善明沉默很久，答非所問的說了一句。說完之後，一個人轉身先走了。
龔箭的嘴角微微勾起，眼睛中有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他知道，陳善明已經可以解開心結了，即使現在還不能完全放下，至少也正在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