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時,已是淩晨一點。

“夫人,你回來了。”

李月湖才剛剛踏進門,傭人便迎了出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麽了嗎?”

李月湖剛一開口,一個身材曼妙的女人走了出來,看到她時,眼神露出了幾分驚訝。

“月湖妹妹,你去哪裏了,怎麽才出來嗎?”

看到柳如煙時,有些話已不用問出口了,想必是韓靖帶她回來的吧。

這時,韓靖也出來了,但他隻是冷冷看了李月湖一眼,便撇開了視線,好像在看什麽髒東西。

“如煙,你來幫我切水果吧,別和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說話了。”

韓靖口中的“無關緊要”的人,指的自然是李月湖了。

柳如煙眉頭微挑,差點就笑了出來,看向李月湖的眼神中都多了幾分嘲弄和鄙夷。

哼,就算她搶走了顧隨風又怎麽樣,韓靖還是喜歡自己的!

“來啦!”

柳如煙應了一聲,捏著纖纖細腰進去了,好像她才是這個家裏的女主人。

李月湖看著他們的背影,心裏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悲亦無喜。

她不累,但她想回房間了。

然而,李月湖剛想上樓,卻被柳如煙喊住了。

“月湖妹妹,我們煮了夜宵,你也吃一點吧?”

“不用了。”

“為什麽呀?”柳如煙追了出來,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月湖,你還在怪我嗎?”

她眨了眨眼睛,淚水就這麽流下來了。

此時,柳如煙仍穿著長衣長褲,似乎在掩蓋身上的痕跡,但她的表情又是那麽囂張,好像不久前差點被顧隨風掐死的人不是她。

這一刻,李月湖有點疑惑,便直接問了:“柳如煙,你不是跟顧隨風保證過了,不會再來招惹了我嗎?”

柳如煙一聽,似乎想到了什麽,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你在警告我?”

“不是,我隻是單純的不明白,因為你不久前還哭著求饒的,怎麽這會兒又變了?”

李月湖不懂,她難道有人格分裂嗎,怎麽能變得如此之快呢?

或者說,她到底是怕顧隨風,還是不怕?

如果說不怕,但她對顧隨風的畏懼是實打實的,不亞於老鼠見了貓。

如果說怕,那她此刻在幹什麽呢,在挑釁自己嗎?

“柳如煙,你別找我的麻煩了,我會告訴顧隨風的,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言盡於此,也算她最後的警告了。

柳如煙聽後,臉色陰沉極了,看她的眼神似乎想吃人。

這賤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威脅她?

嗬嗬,告訴顧隨風嗎?

她算什麽東西,又算顧隨風的什麽人,憑什麽開口閉口都是顧隨風?

要知道,在這賤人出現之前,顧隨風喜歡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她怕是忘了,她才是那個不要臉的第三者。

不過,柳如煙不同於以往了,她更隱忍,也更陰險,不會輕易留下把柄的。

柳如煙歎了歎氣,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月湖,你誤會我了,我沒有那個意思,我也沒搶走韓靖的。”

“我覺得,我們之間存在誤會,如果你打我或罵我就能出氣,我不會拒絕的。”

柳如煙一再讓步,好像李月湖是什麽咄咄逼人的壞人。

不過,李月湖沒心情跟她唱大戲,在她說完後,隻是問了一句:“你說完了嗎?”

“……什麽?”

“我要回房間了,再見。”

李月湖說走就走,不再給她表演的機會,徹底讓柳如煙愣住了。

“站住!”

一道冷漠的聲音響起,讓李月湖頓住了腳步。

她回頭,和韓靖對上了視線。

此時,韓靖臉色陰沉,正冷冷看著李月湖,似乎在看一個仇人,又像在看一堵牆,反正沒有情人間的柔情蜜意了。

李月湖站住,無聲等他說話。

但她越沉默,韓靖就會越生氣罷了。

“李月湖,你天天擺著一副死人臉給誰看?”

她跟顧隨風在一起時,不是挺開心的嗎,手上還戴著一個三億拍下的手鐲,這是抑鬱的樣子嗎?

如果說,她抑鬱了,那全世界人人都患有抑鬱症。

說來說去,她就是在裝的吧?

這招很有用,也確實引起了顧隨風和自己的注意力,她的心裏一定很得意吧?

“李月湖,你不是跟顧隨風走了嗎,還回來幹什麽?”

“而且,現在都幾點了,你才回來?”

“你跟顧隨風做什麽了?你跟他睡過了嗎?”

韓靖句句逼問,已經在心裏有了定論,眼神中既有失望,也有深深的嫌惡。

他們明明說好了,要重新開始的,她也不能再和顧隨風見麵的,為什麽就是不聽呢?

韓靖後悔了,他早該將李月湖關在地下室,讓誰也見不了她的。

這樣的話,她就永遠屬於自己了。

韓靖想著,神色越來越可怕,把身邊的柳如煙都嚇了一跳。

作為旁觀者,柳如煙看得一清二楚,如果說李月湖瘋了,那韓靖的精神狀態也不見得有多好,隻是他還沒意識到罷了。

“韓靖,算了吧,你嚇得月湖了,我相信月湖會有分寸的。”

柳如煙扯了扯他的衣袖,看似在勸慰,實則火上澆油。

果不其然,韓靖的臉色更難看了,大有她今天不給個說法,就不能輕易了事。

在韓靖的逼問下,李月湖依舊麵不改色,仿佛在看一出戲,戲看完了,便該散場了。

“我要回房間了,再見!”

“李月湖,你要是敢走,我就讓孤兒院的所有人死無葬身之地!”

韓靖吼了一句,仿佛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李月湖的心中。

“啊……”

柳如煙捂著嘴,似乎被嚇到了,朝李月湖微微搖頭,無聲勸她別鬧了,快見好就收吧。

然而,李月湖也沒把柳如煙的戲看在眼裏,隻覺得他們都莫名其妙的。

如果她不走,那要幹什麽呢?

算了,不走就不走吧。

李月湖一聲不吭,就這麽站在了原地,連眼睛都沒眨一下,跟一根木頭沒什麽兩樣。

於是,三人陷入了一種微妙的關係中,空氣都快停止流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