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李月湖不知睡了多久,隻知道有人將她抱了起來,便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
李月湖靜靜看著眼前的男人,一時還沒回過神來,“韓靖,你怎麽回來了?”
韓靖一頓,臉色閃過一絲不自然,但還是擠出了一抹溫柔的笑。
“你在家裏,如果我不回來,那該去哪裏?”
李月湖聽後,卻一直沒有開口,似乎在無聲中回答了這個問題。
或許是她的眼神太平靜了,就像一麵光滑無瑕的鏡子,能將人心深處最醜陋和真實的一麵照出來,韓靖竟不太敢直視她的眼睛。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空氣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
最後,韓靖先抗不住了,將李月湖放在了**,俯身去親她的額頭,卻被李月湖躲開了。
“你不要親我,你身上有柳如煙的味道。”
這話不是吃醋,也不是鬧脾氣,而是在陳述事實,因為韓靖的身上真有柳如煙的香水味,有點刺鼻了。
韓靖僵了一下,或許也是心虛吧,站起身道:“我先去洗澡,如果你累了,就再睡一會兒吧。”
李月湖“嗯”了一聲,然後翻了個身,背對著男人。
這一刻,韓靖的心更不是滋味了。
他想到李月湖會不開心的,但寧願她罵自己,或者打自己,都不想她一聲不吭的,他們不該是這樣的。
韓靖深吸一口氣,徑直進了浴室。
很快,水聲響起,其實不算吵,但李月湖不想聽到任何聲音,便用枕頭蒙住了頭。
她睜著眼睛,被韓靖吵醒後,便再也睡不著了。
不過,她本來就覺少,也不想睡覺,所以睡不睡都行吧。
沒多久,韓靖出來了,身上還帶著水汽。
“月湖,你睡著了嗎?”
李月湖沉默半晌,這才說:“我沒睡著。”
韓靖似乎也知道她沒睡著,便一直在等著她的回答。
“我洗了頭發,你可以幫我吹幹頭發嗎?”
韓靖說著,語氣帶著幾分渴求,讓人不忍心拒絕。
李月湖回頭,見他的頭發果然濕漉漉的,便起身了。
兩人都心知肚明,吹幹頭發是假,韓靖想跟她獨處一會兒是真。
於是,在她答應後,韓靖的眼睛都亮了,似乎燃起了一絲希望之光,將她從**抱了起來。
“月湖,你最好了,你一直都這麽好,我最愛你了。”
“你也是最愛我的,對不對?”
韓靖一遍遍說著愛她,然後一遍遍問李月湖愛不愛她,看似黏人,實則充滿了不安,好像這樣才能稍稍有些安全感。
“韓靖,你不放我下來,我怎麽給你吹頭發呢?”
此時,韓靖將她抱在腿上,恨不得將她融進骨子裏,又哪裏舍得放開她呢。
“月湖,我再抱你一下,一下就好了。”
韓靖的聲音在顫抖,似乎在哀求,與以往的樣子判若兩人。
李月湖看著眼前的男人,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他這是後悔了嗎?
可是,後悔又有什麽用呢?
“韓靖,你不用覺得後悔,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無論結果如何,我都能接受的。”
顯然,結出來的是苦果,而她已經吃下去了。
李月湖愛過、也怨過,唯獨沒後悔過,因為韓靖曾經真真切切愛過她的,而她也深愛著這個男人。
隻能說,他們有緣無分,她注定無法和韓靖走到最後了。
“韓靖,我們要結束了。”
那一天越來越近,已經無法改變了。
韓靖紅了眼睛,很害怕聽到這樣的話,“月湖,你別說了,這樣對我太殘忍了,我真會心痛至死的。”
他的聲音沙啞,心情愈發沉重,卻捧著李月湖的臉,一遍遍親吻著她的額頭,每親一遍都會說一句“我愛你”。
李月湖無動於衷,任由他親著,就像一個沒有生命的人偶,是沒有喜怒哀樂的。
不過,韓靖說愛他,但他真的懂什麽是愛嗎?
“韓靖,你真的愛我嗎?”
韓靖一聽,似乎有了希望,用力點了點頭,認真道:“月湖,我愛你,我這輩子隻愛你一個!”
李月湖有些恍惚,又問:“你說,什麽是愛呢?”
這一刻,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韓靖的心猛地一揪,深深凝視著眼前的女人,眼神中滿是眷戀與不舍,顫抖著開口:
“愛,是我找不到你就會心神不寧;愛,是我想與你分享這世上所有的美好;愛,是我願意為你去死。”
韓靖的聲音有些沙啞,繼續說道:“月湖,從我們相識的那一刻起,你就住進了我的心裏。”
“雖然難以置信,但我確實對你一見鍾情,止不住想去了解你。”
“我知道,我有很多不足,我也一次次讓你失望過,但請相信我,我對你的愛從未改變,我愛的人從來都是你!”
怕她不信,韓靖更緊張了,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月湖,不要離開我,好嗎?”
“我跟你保證,我會用我的一生來證明我對你的愛!”
此時此刻,韓靖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祈求,仿佛在等待著李月湖的一個肯定答複。
李月湖聽後,卻還是有些迷茫,喃喃道:“原來,這就是愛嗎,可我已經體會不到了……”
她不會愛人了,也不知道“愛”是什麽感受,又該如何繼續愛人呢?
“韓靖,太遲了,真的太遲了,你為什麽總是在失去後才開始後悔呢?”
這世上,是沒有後悔藥的。
如果沒有柳如煙,如果沒有那些爭執與猜疑,他們是不是不會走到這一步?
可惜,一切都沒有如果,他們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在韓靖震驚的目光中,李月湖竟緩緩流下了兩行眼淚,似乎在祭奠她死去的愛情。
韓靖慌了,用手去接她的淚水,“月湖,你別哭了……”
其實,她的表情很淡,隻是在默默流淚,卻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了韓靖的心頭,讓他的心痛難耐。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韓靖後悔了,他終於意識到自己錯了,他真心想要彌補的。
“月湖,求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吧……”
李月湖靜靜看著他,卻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淡淡道:“要我原諒你,除非你能做到一件事。”
“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