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迎春剛用過飯,見孫紹祖來了,不用問,迎春也知道是什麽事,她不予理睬,仿佛孫紹祖隻是大氣裏的一個屁。
孫紹祖自坐在椅子上,想起在自己麵前哭得死去活來的陳姨娘,還有那一聲聲:夫人和我過不去,連同大姑娘也恨上了;夫人就不想給大姑娘找戶好人家等等。孫紹祖不由得微皺起眉頭來。陳姨娘現在越來越讓人心煩了。
孫紹祖略有遲疑:“聽得說,李夫人今天來了?”
迎春愛理不理的:“有什麽事就直說好了。”
孫紹祖微微一咳:“淩兒的親事,你為什麽不同意?”
迎春冷冷一笑:“你想把自己的女兒往火坑裏送,我卻不想再毀一個女孩子家的一生。我已經在李夫人那裏打聽得,陳姨娘所提的邵公子是個好色*無品行的人,而且,邵家的家風也夠聲名狼藉的,你想把你的女兒嫁過去麽?”
迎春瞪著孫紹祖,見孫紹祖臉色不變,像是……早知道邵家的風聞似的。不會罷,迎春一愣,孫紹祖知道邵府不是良配,卻還跑來興師問罪,那的用意何在?難道和自己閑齒鬥嘴的覺得有意思,上癮了?
孫紹祖見迎春盯著自己看,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站起身,看著窗口擺放著的萬和梅,自顧自的說道:“這花開得倒好。”
迎春像看天外來客一樣的看著孫紹祖,這位大哥唱得哪出戲啊?跑她這搭訕來了,她可不是那麽好的搭訕對象。
迎春剛想揶揄孫紹祖,忽然想到一事:“孫紹祖,我正有事要和你說呢。”
孫紹祖轉過身來,看著迎春。
“為了你孫府的名聲著想,我看,你以後得注意下你的言行。”
孫紹祖有些發蒙,不知道迎春要說什麽,抱著雙臂看著迎春。
迎春撫著額頭,歎了口氣,一副為孫府操碎了心的樣子:“我既然為當家主母,多多少少要為你孫府裏打算。這你可知道?”
孫紹祖什麽話也沒說,隻是還盯著迎春看,等著迎春的下文。
“從今後,你隻能在固定的時間裏去姨娘的房裏,其他的時間,你要麽在我這裏,要麽去小書房,隨便你,但是輪換的這個時間,你必須要遵守。你看如何?”
孫紹祖挑起眉來,眼睛眯成一條線:“就是說,我要遵守這個時間,是麽?”
“沒錯。孫老爺,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修身齊家的德行和重要,不用我和你說罷。”
“除了去姨娘那裏外,要麽在你房裏,要麽去小書房,是不是?”
“很對。”
“那有勞夫人看看我這幾日是怎樣安排的呢?”
迎春玉手一托腮:“上半個月還有十天,這十天你都不能去姨娘那裏,一直到下半個月,下半個月,有六天你也不能去姨娘那裏。”
孫紹祖沒說話,表情平靜。
迎春忽然暗笑起來,幸災樂禍一樣的笑。沒轍了罷,我把君子德行都給你搬出來,你能好受得了才怪。看來你隻能去小書房裏睡去了。
孫紹祖看見迎春不懷好意的笑,也沒說話,略一沉思,忽然大步走到迎春麵前,一把摟過迎春,把迎春壓在坑上,壓在自己的身下。
迎春啊的一聲,花容失色的看著孫紹祖,雙手死命的推著孫紹祖俯將下來的身子:“大哥……啊不對,你不是應該去小書房的麽?”
“應該的事很多,比如說,你是我的夫人,理應侍夫才對罷。”
常常被迎春說得啞口無言的孫紹祖,第一次把口舌伶俐的迎春說得啞口無言。迎春小臉都嚇白了,這個該死的男人,不會真的想……
孫紹祖看著懷裏的女子,剛才還洋洋得意,仿佛撿了天大的便宜一般,現在就抽成了苦瓜臉。暗暗一笑。
很多事,迎春不知道,但是不等於他沒做。
他從陳姨娘對自己說了邵家後,他就暗地裏打聽起來了。他是雨淩的父親,怎能真的不理自己女兒的婚事呢。
今天來,他也說不好出於什麽樣的原因。也許就是想看看她。
想到這裏,孫紹祖不由得自嘲般的笑了下,被她損,被她耍,還動了剪刀,自己還不能奈何於她。
可是,自從發生了南安太妃府上的事後,孫紹祖對她的感覺不同了。
孫紹祖從來沒想到,迎春也會大義擔下來這麽大的過錯。大概,這就是共患難罷。從那次後,孫紹祖覺得自己從前看錯了她。
再後來就是雨淩的親事。他心下還沒有十分的把握,怎麽說,雨淩也是姨娘生的,並非她所出。
所以他想看看她的態度。而她,並沒令自己失望。全然不理會陳姨娘的無理取鬧,而且還打聽了邵家的*,這就足以說明,她,是個好母親。她對庶出的孩子一視同仁。
這幾天,孫紹祖總是忍不住的想到迎春,有時候想她的怒斥,有時候想她的冷笑,有時候想到她帶著丫頭跳繩,甚至有時候想起她揮舞剪刀時的樣子了。每每想起這些,他不由得啞然失笑,自己是怎麽了?好像……有點著了迷。
所以,他今天找著理由來她這裏。而他呢,更給足了他留下來的理由。他看著眼前驚慌失措的她,他笑意更濃,話卻對繡橘說的:“繡橘,你們都下去罷,我今晚就在夫人這裏了,這裏有夫人伺候著就可以了。”
繡橘和司竹幾個也傻了眼,走是不走啊。不走罷,這裏老爺和夫人真要親熱,她們幾個像傻瓜一樣杵在這裏算幹什麽的啊。什麽事都好看熱鬧,這主子夫妻間的**,用得著她們跟著看熱鬧嘛。繡橘等人滿麵通紅起來,眼前這二人,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呢。
可是走罷,看著迎春並非情願的樣子,真走了,她們還真有點不放心來。那可是自家的主子啊。
幾個丫頭正在傻呆呆時,孫紹祖扭頭看見幾個人還呆立著不動,不由得嘴角一揚:“怎麽,你們幾個也想趁此機讓我把你們都收了納為妾麽?”
孫紹祖一句戲言,幾個丫頭的臉都綠了,一個個低著頭魚貫而出。
迎春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幾個丫頭都棄自己而去,氣得大喊:“他是嚇你們的,你們別走啊!”
幾個人哪裏還敢看她啊,迎春這時候不知道,此時的她的衣裙有些散亂,胸前的外衣鬆了大半,連裏麵豔紅的小衣都看到一些了。粉肩也露出了一半來,再加上兩人一上一下極其不雅的姿勢,就算孫紹祖不說那樣的話,哪個丫頭也不好意思繼續站下去了。
丫頭們走了,屋子裏一下子靜了下來。迎春看著麵前的孫紹祖,臉一直紅到頸上,她強壓心下慌亂,罵道:“孫紹祖,你個大流氓!”
孫紹祖全然沒聽到一樣,頭更低了下來,他俯在迎春耳邊低聲道:“我今天就要和你流氓了……”
迎春臉色頓時白了。
她最最害怕的事還是要發生了,同房!不!她怎麽可以和中山狼同房呢?!
迎春剛要怒罵出口,耳垂卻被人噙在口中。一股奇癢迅速蔓延到迎春的全身,她不由得啊的一聲嬌歎。像責備,更像愉快的呻吟。迎春的一顆心提到喉嚨處,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的唇從她的耳畔一直遊走到她的粉頸,她的肩頭。她的身子也隨著他的吻而顫抖起來。
她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對他道:“你饒了我罷……”聲音卻沒了從前的厲色,而是變得細微而充滿怯意。
他抬頭看她的雙眼,她的眼睛已經迷離,他在她的眼裏,看到了自己。他笑了,有些壞壞的笑起來,瞬間,他以唇封住了她的唇,把她所有的話都含在了自己的口中。
迎春緩緩的閉上眼睛,任孫紹祖吻住自己,身子仿佛也被他帶得飛了起來。
良久,孫紹祖卻起了身。迎春睜開眼睛看著孫紹祖,見孫紹祖坐在自己身邊,目光深邃的看著小坑上的她。半晌,孫紹祖重重的吸了口氣後,輕輕上前幫她撫正了衣服,然後站起身,挑簾子走了。
這算什麽?迎春咬住了下唇。自己居然又被他戲弄了,這一次比上一次更過份。最讓她惱火的是,她居然還不知道反抗,任他輕薄了自己,而且還……欲拒還迎。
迎春覺得自己所有的驕傲都變得一文不值。孫紹祖現在可能正在笑話自己呢,笑她隻有這樣的把持,笑她不過就是個守在閨房裏,等候男人疼的怨婦,等到了男人,全然沒有往日的矜持。
他是什麽樣的女子都見過。而自己,載就載到,隻和他一個男人這樣親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