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連忙讓繡橘把木香扶起,迎春輕笑著說:“你這個丫頭在說什麽呢?關你什麽事,你在廚房裏,我也不是讓你主要看著我的飯食啊。我叫你來,隻是讓你細細的把我中午吃的飯,再說給我聽一次。”
木香擦了眼淚,想了想,把迎春中午飯菜又說了遍,說完後,又想了想,道:“還有就是我給夫人做的羹了,我還特特的為夫人在羹裏加了紅糖,聽說夫人這幾天身上不爽利,紅糖是補血的。”
“什麽?你放了紅糖?”繡橘先叫了聲。繡橘叫完一聲後,又沉默著,迎春看著繡橘,繡橘又想了想才道:“對啊,大夫看飯菜時,怎麽沒有你的紫薯羹呢,當時我就覺好像忘記了什麽。現在可不對上了嘛。”
迎春疑惑的看著繡橘:“到底是怎麽回事?”
繡橘卻沒理會迎春,追問木香:“是你自己想把紅糖放在紫薯羹裏的麽?”
木香見繡橘緊張起來,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了,表情有些無措的答道:“不……是王嫂子說夫人身上不爽利,應該多補些紅糖,我才放的。”
“果然!”繡橘終於麵向著迎春,說道:“夫人,那個王貴家的有問題,快綁了她來罷。”
迎春不知道繡橘在說什麽,急急的催繡橘快說。
繡橘看著迎春說道:“夫人,你吃了皮蛋粥,當時我就覺皮蛋有些多,後來你又吃了紅糖紫薯羹。夫人難道不知道,紅糖最忌皮蛋麽?如果吃了,會令人嘔吐,更何況,你還吃了那麽多呢。但是這一點,廚房裏的人都該知道,她們居然還敢把皮蛋和紅糖都做了給夫人吃,安的是什麽樣的心就不言而喻了。”
啊?!迎春呆住了,自己從來不知道食物相克這麽厲害。看來自己真是中了別人的計了。
木香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哆嗦著道:“怎……怎麽會,王嫂子不能啊,我都沒看到王嫂子做皮蛋粥。”
迎春終於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傻丫頭,真做的話,能讓你看到麽?人家就是利用了你。”
繡橘急了:“夫人,快讓人把王貴家的綁來,細細的問了。這樣的人不抓了來,隻怕還會第二次害夫人。”
迎春搖搖頭,沉思良久,才道:“木香,你這就回去,回去後,不要露出任何你知道此事原委的痕跡,你從前怎樣對王貴家的,現在還怎樣,別讓別人察覺出你的變化,你可能做到?”
木香用力的點點頭。
迎春讓木香退下去了,她看著繡橘緊張的樣子,說道:“你也一樣,不會裝也要裝,裝得隻是緊張我,此事不可透給任何人,一會兒司竹回來,你也這樣告訴她。”
迎春想了想:“還有一些事,等司竹回來辦最為妥當。”
三更時,迎春還全無睡意,司竹挑簾走進來,對躺在床上的迎春回道:“夫人,那邊果然有些情況了。”
迎春笑了笑:“繼續看著吧。”
司竹應了聲,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妾們都來立幹什麽,薑姨娘還殷勤的要幫迎春喂藥,被司竹給婉拒了。薑姨娘也不惱,笑著細細的問夫人發病時的情況。
羅依在一旁立著忽然說道:“夫人該不是懷孕了罷?”
羅依的話剛出口,薑姨娘就微微一笑,看了眼羅依。羅依笑得更盛,張羅著讓司竹請大夫來看看。
誰都知道孫紹祖並沒有在迎春屋裏住過一天,這時候怎麽能懷孕,即使真懷孕,那哪裏是孫府的孩子。羅依這樣暗損迎春,司竹怎麽會聽不出來。
司竹冷笑著回羅依:“羅依姑娘這話有趣,老爺去哪裏歇著,府上沒一個人是不知道的,羅依姑娘說出這樣的話,我就不懂了,姑娘你是安的什麽樣的心?再者,就算老爺來歇著就會懷孕的話,怎麽沒見你羅依姑娘生養出一個來?”
羅依頓時臉色鐵青。強將手下無弱兵啊,夫人厲害,她的丫頭一個個的也不是好招惹的。羅依不敢再說什麽,低下了頭。
薑姨娘站起身笑著打起哈哈來:“司竹姑娘,你看看夫人可有什麽話要說給我們的?如果沒有,我帶著她們就下去罷。”
司竹進屋問迎春,迎春讓姨娘和通房們都散了。
司竹和羅依的對話,迎春在屋裏聽得清清楚楚。迎春心裏已經對妾和通房們有了一定的了解了。
陳姨娘正在跪在厚厚的拜墊上閉目念佛,香舍悄悄來到身邊,低聲說道:“姨娘,夫人病倒了。”
陳姨娘撥動佛珠的手忽然停下來,她睜開雙眼看向香舍:“什麽時候的事?”
“中午的時候,聽說夫人吐得都昏過去了。”香舍小聲說,四下看看,又說道:“孫榮家的說,此事是她安排妥當的,萬不會查出什麽來,請姨娘放寬心。即便夫人深究,隻會找出王貴家的。以夫人的性子,隻怕要把王貴家的活活打死呢。”
陳姨娘眉頭終於舒展開來,輕輕的笑了。
香舍又說:“孫榮家的還說了,夫人這一病,怎麽也要養個五六日的,用不了兩天,她就會把內務堆到老爺麵前。咱們爺的性子,姨娘還不知道麽?那時候老爺隻會對夫人更加不滿,認為她病著還把持著內務。老爺一生氣,發了話出來定會放出姨娘來,讓姨娘再掌管內務。”
陳姨娘閉上了眼睛,微微笑著繼續撥動起佛珠來。
迎春在房裏隻養了一日就出門了,誰都沒想到,夫人隻會養一天。
那天是一個晴朗的一天。
迎春用過了早飯,遣散了妾們,帶著司竹、澤蘭備車走了。除了迎春院子裏的幾個人外,沒人知道迎春去了哪裏。就是院裏的丫頭們知道,也沒人對外人提。
孫榮家的想方設法的套了好幾個丫頭的話,發現迎春確實很會調理會,居然沒一個人和她說正經的,全都在打馬虎眼。問了半天,她還是不知道迎春去了哪裏。孫榮家氣得隻能暗自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