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終於和孫紹祖合好了,司竹幾個丫頭喜滋滋的。繡橘抱著小虎子來時,司竹一邊打絡子,一邊說:“我的一顆心是終於放下來了。”

繡橘一邊哄著雨惜,一邊笑著,“我們也是放心了,下一步就等著你成親了。”

司竹臉如火碳般紅,她狠狠的瞪了繡橘一眼,“難怪人家都說媳婦子難纏,果然如此。”

小芸笑著把小虎子抱到小炕上,小虎子又去抓雨惜的小腳。小芸一邊護著小虎子,防止孩子掉到地上去,又一邊打趣著司竹,“這話說得就無趣,蔣嫂子,你不是也要成為媳婦子的人麽?”

司竹隻能去錘小芸,小芸一邊告著饒,幾個丫頭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迎春看著,緊張的心裏也鬆了一些。

這幾天,孫紹祖總是回來得很晚,迎春雖然沒問孫紹祖在忙什麽,但是他知道,一定和福慶王的事有關。迎春叫住鬧著的幾個丫頭,吩咐道:“繡橘,你去著人今晚悄悄兒的把大姑娘搬到我這裏來。司竹,你去把二公子接過來,讓京墨沒事去老太太那裏候著。小芸,你隻護住了三個姑娘公子就行了。”

小芸皺起眉頭,“夫人,您呢?”

“孩子們在這,難道我還能離得遠麽?放心罷。”

迎春望了一眼身邊神色略緊張的丫頭們,迎春正色說:“你們要記得,這段時間府裏已經出了大姑娘的事了,你們都是我貼心的人,我不曾把你們當成外人看,所以,你們要各自小心些。不過,外麵倒別露出什麽來,此事也隻你們幾個知曉就是了。”

幾個丫頭點點頭,各自去忙了。

迎春叫過來小芸,低聲吩咐著,“你去查查府裏人的*,最好把一些外麵買來的挑出來,我瞧瞧。”

小芸向迎春一躬身子,“夫人倒該注意著幾個強於下人們的人。比如鄭姨娘,她原本就比一般人有些體麵。羅依奴婢瞧著也不是個安分的。還有,就是家生子兒也保不全都是穩妥的。”

迎春一挑眉毛,“你可在下麵聽了什麽麽?”

“奴婢倒沒聽什麽,隻是從前看花園子裏時,聽下人們說過,鄭姨娘也並非就那麽好,她也和丫頭們抱怨老爺不理她。老太太那裏雖然她避著些,但是她卻和幾個老太太院子裏的下人們極好。老太太對鄭姨娘的印象是極好的。奴婢擔心鄭姨娘心機藏得太深,畢竟,她是姨娘,沒一個姨娘是不想老爺寵自己的。奴婢怕她假作伏低做小,表麵溫良,最後讓夫人吃了虧。”

迎春沒想到連水綢也有一番心思,若是小芸今日不說,打死她也不會相信水綢那樣老實的一個人會耍什麽幺娥子。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迎春對小芸說:“這些事了我知道,咱們倒該想著應對的主意。小芸,你先去把下人的底兒再好好摸摸回來再說。”

小芸應了一聲,退下去了。

下午,孫成浦下了學裏就來到迎春的院子,迎春把東廂著人收拾了出來,說要好好看看孫成浦的功課。果然,每日迎春都會為孫成浦布置很多功課,孫成浦忙得不亦樂乎。當晚近三更天,小芸帶著幾個手腳麻利的丫頭媳婦,把昏迷中的雨淩也給搬到迎春這院的西廂裏。雨淩身邊隻留下錦紋和木蓮,其餘人等都押在雨淩原來的院子裏。

孫紹祖見迎春這樣看重幾個孩子,心中很是感激。

第二日一早,迎春正用早飯,小翠在外麵叫了一聲,“老太太來了。”

迎春很是驚詫,忙起身要出去接孫老太太,孫老太太卻親挑著簾子進了來。孫老太太一進屋,迎春就覺不對。孫老太太一臉怒容,一邊扶著孫老太太的人卻不是麥冬,而是澤蘭。迎春的心不由得一突,難道澤蘭挑撥什麽了麽?

迎春笑著上前,輕輕施禮,“母親,大早起的,您老人家怎麽來了?”

孫老太太正眼也不看迎春一下,撫著澤蘭的手坐到正座上,澤蘭輕車熟路的從桌上端起一杯茶,親捧到孫老太太麵前,溫聲細語道:“老太太先喝一口茶暖暖氣。”

孫老太太接過茶,雖然沒喝一口,倒是讚許的瞧了一眼澤蘭,然後看向迎春,“我隻當你是個明白人,卻也不想你竟然瞞著我做下這麽大的事!我來問你,你眼裏可曾還有我了?”

迎春一遲疑,“母親,媳婦並不敢瞞著母親什麽,不知母親問的是哪一件事?”

“淩兒呢?你把她怎麽樣了?”

到底還是讓孫老太太知道了。迎春望了一眼孫老太太身邊立著的一臉冷笑的澤蘭,心頭火起。她強壓住怒火,回孫老太太的話,“母親,是這樣,倒不是媳婦有意瞞您,隻是淩兒生病了,熱刺刺的說上去,我怕您老人家身子受不住,所以才沒報給您。”

孫老太太一喋聲的問,“淩兒呢?淩兒在哪?”

迎春走過去,澤蘭一見,心不甘的退到一邊,迎春扶起孫老太太的手,“母親,淩兒就在我的西廂將養著,我遣了幾個得力的丫頭服侍著呢。”

孫老太太忙著要去看雨淩,迎春隻好扶著孫老太太去了西廂。

進了西廂,轉到裏間,孫老太太一眼看到正躺在床上,人事不醒的雨淩。此時槐角正端著藥碗一勺勺的往雨淩嘴裏喂著藥。孫老太太一把撥開槐角,藥碗啪的一聲落在地上,藥撒了一地。

孫老太太一指藥碗,厲聲問槐角,“你個大膽奴才,你給大姑娘喂的是什麽?把她好好的一個人弄成這樣不死不活的?!”

槐角嚇得連忙跪倒在地,叩起頭來,“老太太奴婢隻是在給大姑娘喂此補養的藥啊。”

迎春此時忙過來扶住孫老太太,“母親,這卻是太醫給淩兒開的藥啊。”

孫老太太氣得麵色鐵青,把迎春的手甩到一邊去,雙眼通紅的瞪著迎春,仿佛要和迎春拚了這一條性命一般。“原來澤蘭說我還不信,我隻以為是別人傳錯了。現在我親眼看到才知道,原來我是瞎了一雙眼睛,錯把你個蛇蠍一般的女子當成好人,將一個好好的孩子給你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還我孫女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