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章 層出不窮

秦夫人脫口而出的話,就可以看出點問題來了。

就算秦夫人自認尚書府也是世家,可就算不願意承認,和鍾家這等手握兵權的人家,還是有一些差距的,不然,她如何會勉強自己和鍾繼夫人‘交’好。

不是她說,那鍾繼夫人出身本就一般,不過是沾了嫡枝的光,或者是那死去的原配夫人的光,才能嫁到鍾家做續弦。

塗有心機籠絡住了鍾家老爺子,又是個能生養的,這才在鍾家站穩腳跟,實際上也不過如此,不然,怎麽會叫人抓住把柄,一個苛待原配嫡‘女’的名聲就一直跟了她這麽多年。

秦夫人再一反應便是:“與咱們家可有幹係?”

李尚書撚了撚胡須,“怕是鍾家樹大招風罷,咱們家向來低調行事,子孫俱有才幹,行得正坐得端,便是今上不如先皇仁厚,可也不會對兩朝老臣開刀,便如何也不願意留下一個刻薄寡恩的名聲吧?”

李尚書在背後妄議起皇上來,不但不知道遮掩,反而說的這般理直氣壯,偏偏秦夫人聽了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的,還點頭附和,“老爺兩朝為臣,素來兢兢業業,如何是那等沒點子根基,給點顏料便是能開染坊的小子能比的!”

秦夫人不說還好,她一說李尚書歎息了一聲:“誰叫那小子運道好,趕上了從龍之功,便是為了這個,今上也是對他格外優容!”

便是有了這從龍之功,傅奕陽才能年紀輕輕就已經做到了正二品的戶部‘侍’郎的位置,不是沒人道他資曆尚淺,不能服眾,可誰叫人家有從龍之功呢!

李尚書心有不忿。眼看著傅奕陽這年紀輕輕的就位居高位,瞧著皇上的意思是叫他做到戶部尚書,然後就進內閣的。

李尚書汲汲鑽營這麽多年,為的可不就是一朝能入內閣拜相,素有閣老從六部尚書選的傳統,可並不是六部任一部的尚書都能入內閣的。

眼睜睜的看著和自己兒子差不多的人先一步又入內閣的資格,這讓李尚書如何能意平!

秦夫人左右看看。屋子裏的丫環早在李尚書臉‘色’肅殺的進來時。就很機靈的退到外麵去了。

李少‘奶’‘奶’遠遠的瞧了一眼,知道這些丫環是在避嫌,在心裏冷笑一聲:‘以為這樣就能避人耳目了?也不過是在掩耳盜鈴罷了。’

想到燙傷了手的金珠。就能知道秦夫人是個什麽樣的人了,金珠少說也在秦夫人跟前伺候五六年了,便是養隻貓貓狗狗的也都有感情了,可秦夫人心腸硬著呢。金珠可是最得用。少不得知道些秦夫人藏著的秘密呢?

秦夫人如何猜得到她的兒媳‘婦’在背後算計她,在她的認知裏。李家後宅可是讓她把持的嚴嚴實實的,便是如今管理庶務的是大兒媳‘婦’如何,但凡遇著什麽事,不還得她這個太太出麵。

朱氏與其說是個管家太太。不如說是個管著鑰匙的大丫環,不過人家大丫環還有月錢可拿呢,朱氏沒得月錢可拿不說。少不得要貼補自己的嫁妝進去。

朱氏也想著脫手,可那管家權既是她當初辛苦謀劃來的。若是脫手了去,豈不是叫人看她這個大少‘奶’‘奶’的笑話,她‘性’子有要強,隻能強撐著。

秦夫人一舉就拿捏住了大兒媳‘婦’,便是二兒媳‘婦’那兒,若是有半點不讓她如意的地方,她也有的是法子鬧得二兒媳‘婦’非但有苦說不出,還得打落牙齒‘混’血吞。

這還是嫡子家呢,剩餘那些庶出的就更不用說了,被秦夫人打壓的,不成透明的也差不多了。

彼時秦夫人正“寬慰”李尚書,“便是那從龍之功算得了什麽,看他那般的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少不得行錯了一步,便是有不知多少人去收拾他呢!就比如這次追繳國庫欠銀一事,老爺也不是不知道,和那些夫人們‘交’談時,她們說到此事也是咬牙切齒的呢。”

秦夫人想到鍾家,本來麽,秦夫人自認昨日是為鍾家出頭,才那般受辱,鍾家怎麽著也得有所表示。

她想的好好的,等鍾繼夫人來了,她把昨日的事兒添油加醋那般一說,保準叫鍾繼夫人恨上那勇武侯夫人,到時候她肯定能借機出了這一口惡氣。

可沒想到鍾繼夫人壓根就沒親自過來,隻派遣了身邊的嬤嬤來,讓秦夫人一拳頭打空,硬是憋足了氣。

如今鍾家被彈劾,秦夫人雖然覺得不以為然,心裏還是有些幸災樂禍的。

不過,秦夫人說這番話意不在貶低傅奕陽,而是:“咱們家媛兒,賢德淑良,大方端莊,便是在一眾秀‘女’裏頭也是出挑的。一旦入了後/宮貴人的親眼,入宮為妃嬪,再一舉得男,到那時候咱們可就有個小皇子的外孫了,這可不比那勞什子從龍之功要實在的多。”

秦夫人點到為止,而李尚書想的還更多呢,皇上後/宮不豐,子嗣同樣如此,便是皇後生下了兩個嫡子,可皇上卻沒有立太子……

李尚書想到如今皇後的娘家,承恩公府,可不就是因著出了位皇後,一時富貴顯赫至極。

李尚書清了清嗓子:“媛兒那邊兒好生備選吧,其他的自不用‘操’心。”

秦夫人自然是看出李尚書這是把她的話聽了進去,一時喜笑顏開,“老爺自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一時不知怎麽的就想到了平陽侯府,秦夫人記起平陽侯老夫人乃是太後娘娘的堂妹,素來在太後娘娘跟前很有幾分體麵,若是她能幫著自家‘女’兒在太後娘娘跟前美言幾句,豈不是更有幾分保障的?

秦夫人選擇‘性’的忘記了,她先前還‘私’下裏嫌棄人家嫡親孫子,瞧不上人家的‘門’第呢。

秦夫人和李尚書都沒把鍾家受彈劾之事放在心上,還沉浸在未來的美好暢想中呢。

李少‘奶’‘奶’那邊兒問了下人,李姑娘李媛因著秦夫人疼她。回自個屋子去了,暗自挑了挑眉,看來她昨日那小小的離間計很是起了作用呢。

實際上,昨天那事兒照李少‘奶’‘奶’自個看來都錯漏百出,可那就是照著李媛的脾‘性’設的。

李少‘奶’‘奶’自認還比較了解她這小姑子,不如說是更了解她那婆婆的脾‘性’,被她那好婆婆教養出來的小姑子。不能說是照著一個模子刻下來的。那也差不離了

甭管計謀多簡陋,可有用就行。

想到鍾家被彈劾一事兒,李少‘奶’‘奶’不禁想了:‘不知她那好密友在其中使了幾分力?’

被李少‘奶’‘奶’惦記的蘇穎正繃著臉問孫嬤嬤‘私’密事呢。她也沒多支支吾吾,隻簡單問了,“夫妻之間太過恩愛,‘床’事過密切。是不是反而不容易有孩子?”

孫嬤嬤乍聽蘇穎這麽一問,還愣了下。等回過神來,悄悄得打量了蘇穎一眼。也不怪孫嬤嬤沒反應過來,她被蘇穎尋來做‘藥’嬤嬤時,蘇穎已經懷孕了。往後也沒怎麽用得著她出手,刺頭都給打趴下去不說,就連正經婆婆都被按住了。

孫嬤嬤也不覺得是自己空有一腔本事沒處使。原本她學‘藥’理就是為了調養人,不是為著害人的。

像她這樣的‘藥’嬤嬤。在旁人家都是供奉的,也是她見多了後宅那些‘陰’‘私’,傷‘陰’翳的事兒才萌生了退意,可知道主人家那麽多事兒,如何能全身而退,若不是上一個主人家家裏出了事兒,她還真沒那麽容易就出來。

等來了侯府,那些個本事還真就沒了用武之地,孫嬤嬤覺得‘挺’好的,更何況如今還有個徒弟在身後,把她當長輩孝敬著,便是日後也不愁沒人給送終了。

孫嬤嬤真是詫異,畢竟往常那些太太夫人們,哪一個不都是千方百計想著固寵,打壓姨娘‘侍’妾,從沒有像蘇穎這般,身邊連個通房‘侍’妾都沒有的,還煩惱起跟男主人太恩愛了。

詫異歸詫異,但孫嬤嬤還是很盡職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蘇穎也不是無緣無故的問起這樣的問題,還不是某個很有上進心的大老爺。

昨天晚上,傅侯爺做了一把好丈夫,伺候著蘇穎去沐浴。

咳咳,這種一聽就帶著綺麗‘色’彩的話兒,再延伸出點什麽就不用說了吧?

可是呢,到了傅奕陽這兒,就不能用常理去推測。

明明他也是心猿意馬起來,底下的那根都把綢‘褲’撐起來了,可他偏偏拿出自己堪比和尚的自製力,真什麽都沒做。

蘇穎當時實在是不知說什麽好了,她本就是敏感體質,這會子挨挨蹭蹭的就差軟成一灘水了,偏他卡在半空中,如果不是他那處兒‘精’神的讓不得人忽視,蘇穎都強烈懷疑他心有力而氣不足了。

怎麽回事?

蘇穎也不問,她身體力行的去磨傅侯爺,看他能忍到什麽時候。一會兒貼著他的耳朵吐氣如蘭,有意呻/‘吟’,一會兒有意無意的在他身上磨蹭,一會兒又貼上去含他的嘴‘唇’……惹得傅侯爺整個人都繃緊了,可就是沒半點實質‘性’的動作。

蘇穎自己也是純屬自找苦吃,知道他沒了那樣的意思,悶悶的把臉貼到綢緞被子上,涼沁沁的才緩解了下那股子熱意。

傅侯爺嘴裏終於憋出一句來:“我問過太醫了……”

怎麽和太醫牽扯上什麽關係?她又沒中毒?蘇穎突然想到這個,心裏一咯噔,語氣就有些不大好:“可是不確定我有沒有中毒?怕是到時候牽連了你呀。便是如此,你直說便是,何必藏著掖著的。”

傅奕陽麵‘色’一怔,把蘇穎從被窩裏撈起來,瞧她臉粉白,小衣半開的模樣,原本還以為她這話兒而惱怒的,這一碰她就隻剩下一個地方還硬著,其他地方都軟了下來,哭笑不得說:“你想哪裏去了?”

蘇穎眼角裏還含著水光,伸手捶了他一下,也不動,咬了咬嘴角說:“那你說。”

傅奕陽順了順她的頭發,也沒想到才半句話就造成她這麽大的反應,原本還以為她這是不信他,後來等把她抱起來,她摟住他貼他那麽緊。才恍惚明白過來。

為著那中毒的事兒,不止他一個人擔心受怕,妻子才是說是被下毒的那一個,有點風吹草動都會往壞處想,可見也是在擔心受怕,隻是沒有多表現出來罷了。

傅侯爺自己圓了過來,不由得把蘇穎抱得更緊。俯身過來。低聲在蘇穎耳畔說了幾句話。

蘇穎起初還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頓時就有些傻眼。動了動嘴‘唇’:“你怎麽會問太醫這樣的事情?”他還真是好意思拿房中事兒去詢問大夫,蘇穎不禁腦補了一番這樣的場景。

傅奕陽麵無表情,好像在說“午飯吃了嗎?”這樣普通不能再普通的話題,以至於太醫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等被傅侯爺冷氣凍了一下後。頓時就反應過來了,太醫目瞪口呆後‘欲’言又止。以至於反應慢了,再然後傅侯爺‘陰’惻惻得瞪過來,太醫立馬就說了。

再然後目送著傅侯爺的背影,太醫迎風流淚。活像個險些被紈絝子弟調戲的良家‘婦’‘女’。

蘇穎被自己的腦補打敗了,傅奕陽清了清嗓子:“如此,你便不會誤會了吧?”

妥妥的顧左右而言他。蘇穎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來,從他懷裏扭出來。臉‘色’也從先前的粉白變成了粉紅,“那你去睡書房吧。”

原先可不就是他兩天睡書房,再一天回後院來,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他睡書房的次數越來越少,多是回正院來睡的。

傅奕陽若是能老實聽話,那就不是他了,過了半晌才回到‘床’上,底下那根也老實了,蘇穎如何能不明白他去做什麽了,窩到他懷裏,湊上去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然後把臉貼著他的‘胸’膛,蹭了蹭躺好了。

傅奕陽的嘴角勾了起來,胳膊緊了緊把她攬在懷裏,跟著閉上眼睛陷入了睡眠,這一覺睡得又沉又香。

孫嬤嬤說蘇穎問的也是那麽個意思,也拿不準是為了個什麽,想了想又說:“這兩胎之間隔的時間最好還是長一些,等兩個哥兒滿了周歲再懷一胎,這樣不會因為頻繁懷胎傷了元氣。雖說如今太太養的好,可到底以前傷了著根本,為了更妥帖,間隔長一些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雖說,多子多福,兒子多了根基更穩,尤其是如今主人家跟前沒有通房‘侍’妾,庶子庶‘女’不用想了,為免旁人多嘴舌,再生養兒子也是好事。

隻再怎麽著,也得顧忌著自己的身體,孫嬤嬤可不是沒見過頻繁懷孕生產,一出月子就懷上的也不是沒有,可那般的實在是很傷元氣,沒過個幾年就顯出來了。

尤其是蘇穎的身子被‘藥’傷了這麽幾年,說不得留下不易發覺的暗傷,誰知道什麽時候就發作了?真是馬虎不得。

蘇穎表示自己受教了,讓白芷送了孫嬤嬤出去,生孩子的事兒,還是再說吧。

沒多久,蘇穎也知曉了皇上對陳家的處罰,蘇穎暗自挑了挑眉,看起來還是輕的了,怎麽也不像是陳宛凝說的到“萬劫不複”的境地啊?

難道還有什麽後續不成?

蘇穎原本是想個管事到陳家看一看的,還沒等她去說呢,外頭就有小丫頭來通報:“三太太來了。”

蘇穎挑起一邊眉‘毛’來,心裏想著:‘瞌睡剛來送枕頭的就到了’,一邊指了蘆薈過去把人迎一迎。

蘇穎也懶得在跑去‘花’廳裏待客,蘆薈自是明了,一路把陳宛凝迎到了偏廳裏。

陳宛凝垂著眼皮,見了蘇穎,叫了一聲“大嫂”。

蘇穎指著下首的椅子,也不與她多客氣,“不必多禮,自管坐吧。”

一時丫環或是奉茶或是端著點心果子上來,擺在了各自麵前,又躬身退了出去。

陳宛凝沒說話,蘇穎就先開了口,“如今可算是塵埃落定,你也就不必再跟著提心吊膽,沒個安生日子過了。我冷眼瞧著,打從你和我提起過,就一直惴惴不安,瞧著人都清減了不少呢。”

說來也奇怪,說是陳宛凝一夜之間就長大了,沉穩了,其實也是有跡可循的,可那日期可比陳宛凝為陳家的事兒殫‘精’竭慮要早,難道陳宛凝這“重生”的還不是一般麽?

不過。現在再說這些,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如今陳宛秋既已死,陳家那邊兒也是塵埃落定了,再怎麽著,兩家關係都已經是隨著傅母的倒下,也不過是維持著幾分麵子情。再經過了這件事,怕也就那樣了。

等到傅母一死。說不得這麵子情都沒了。尤其是傅奕陽兄弟已經分家的前提下。說到底,他們跟陳家的聯係也沒有二房那麽深,既是母族又是嶽家的。

陳宛凝心中很有些茫然。陳家的下場比她認知的要好多了,隻不過——

她苦笑道:“多謝大嫂惦記,如今陳家有這般……,我自是知道這裏頭少不得有大表哥在其中轉圜……”

蘇穎捏著手中的象牙扇子。也沒打開來,聽了這話兒就笑起來。截住了陳宛凝的話頭:“你說這話兒可實在是折煞我們老爺了,說到底都是萬歲爺隆恩。又是瞧著陳家積極歸還國庫欠銀,又進獻靈‘藥’有功的份上,格外開恩的罷?”

說著把手中的象牙扇子打開。這象牙扇子做的十分‘精’細,扇麵上雕成了一叢湘妃竹,另有仕‘女’眉目宛然。扇麵卻不厚重,透亮輕薄。底下還綴著一枚小巧的白‘玉’墜子,十分秀美。

蘇穎扇了幾下風,瞧著陳宛凝,似笑非笑的說:“便是陳家得此隆恩,我們心裏也是十分感念萬歲爺的,到底是咱們家的母族不是?”

不管是陳夫人還是陳宛凝,到現在恐怕都沒有她們已經嫁到傅家來,已經是傅家人的認知。

單從這稱呼上都可見端倪,陳夫人和陳宛凝喚傅母,都是一口一個“姑媽”,而不是婆婆,對傅奕陽也多是喊大表哥,而不是大伯。

至於陳夫人願意叫傅煦陽“二表哥”,那還能說是人家夫妻情趣麽。

蘇穎瞧著陳宛凝怔住了,也不以為意,又問:“瞧你這樣子,是從陳家來的?可不知如今陳家是個什麽光景?便是你不來,我正要打發管事的過去一趟,瞧瞧可還有什麽我們能幫得上忙的?”

至於陳家領不領情,那是他們的事兒,左右他們這邊兒做得到位,誰還能說什麽。

陳宛凝被蘇穎這一番話說的漲紅了臉,她明擺著知道蘇穎說的不過是客氣話,便是哪家親戚家如此了,她也是會這麽說的。

可那在蘇穎看來,不過是尋常親戚,或許連尋常親戚都比不過,可對陳宛凝又能一樣,畢竟是她的娘家。若是大嫂的娘家出了事,不知道大表哥和大嫂會不會也這麽輕描淡寫,不輕不重的?

捏緊了手中的帕子,陳宛凝心裏泛苦,嘴裏就帶了些出來:“我原本以為這事兒能塵埃落定了,往後可不必為了這個頭皮都發緊了,可哪想到後續事情也是一攤攤的。我從家裏過來的時候,母親才剛轉醒呢。”

蘇穎抬眉瞧了一眼苦著臉的陳宛凝,闔上象牙扇子,放在手裏頭摩挲著扇柄上‘精’致的鳳尾紋,搭了句話:“可是大喜之下,情緒‘波’動的厲害?”

這話兒實實在在的把陳宛凝噎了下,戴夫人哪裏是大喜之下,受不住暈過去的,那是被大放厥詞的陳二太太給氣暈的。

陳宛凝和陳夫人過去的時候,正和博得一籌從戴夫人屋子裏走出來的陳二太太,碰了個正著。

陳二太太正在氣頭上,說起話來也沒什麽顧忌,逮著她們姐妹倆就一通嘲諷:“得虧著你們是嫁到老姑‘奶’‘奶’家裏做兒媳‘婦’了,不然,憑的往日裏再如何是個得意人,娘家裏出了這麽糟心的醜事,便是沒法子在婆家做人了罷!如今可憐的是你們四妹妹,她一個沒出閣的,如今家裏出了這等子醃臢事兒,便是不用嫁人了!”

可不是呢,陳家可不單隻有傅家這一‘門’子姻親,嫁出去的姑‘奶’‘奶’也不止傅母,陳夫人以及陳宛凝姐妹幾人,可瞧瞧出了陳宛秋這等子事兒,嫁了人的姑‘奶’‘奶’裏頭,是沒有一個願意沾手的,她們還想在婆家抬頭做人呢。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