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章 循序漸進
本來對潘夫人的去世,蘇穎不該有不好的聯想。就算蘇穎自認她睚眥必報,可也沒睚眥到人家都死了,還扯著不放,非要再來一出‘刨墳鞭屍’的。
就算以蘇穎對潘夫人脾氣的認知,覺得她不像是沒那麽‘堅強’的人——因為潘如月的自盡,就憂思過重,沒挺過去。
可這畢竟是古代,一場風寒都能要人命,說不定潘夫人就是得了什麽病,沒有得到及時救治就去了。之所以那麽說,就是找了個好理由,來美化一下潘夫人。
可怪就怪在,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
忠睿王爺好好的王爺不做,非要攪合進來,還那麽神秘兮兮的,真是讓人不正視都難。
如果說是以往也就算了,就算潘夫人和勇武侯府真有那麽些拐著彎的親戚關係,可誰讓潘夫人一家人在離開京城之前,剛和勇武侯府有過矛盾呢,還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還有,潘如月的死,怎麽說都是‘為情所困’,盡管她從頭到尾就是單相思。
死人就是有優勢,生前所有惡行都隨之煙消雲散了,再來計較,未免被旁人說成是得理不饒人,到時候就算有理也變成了無理。
對於這種不相幹的人,蘇穎的態度可謂是冷漠至極。再說了,她又不是聖母,如何要對這麽一對母女生出什麽同情心來。
不說潘如月,單就是她那樣的單相思扯出多少麻煩事兒,就是潘夫人,就曾經想要她的命,不單單是指潘夫人和敬國公世子勾結起來的那一次。
這件事說起來。還得從潘如月做婦人打扮到侯府,稍後季府人過來的那一次說起。
蘇穎這還僅僅是偶爾遭受自以為是,卻又心胸狹隘的潘夫人,可季夫人卻是得實實在在的忍受著潘夫人這個小姑子,還有真愛至上。卻不知道會給家裏帶來恥辱的潘如月這個外甥女。
就算季夫人覺得家醜不可外揚,但當時和蘇穎算是同病相憐,說起話來就不免帶出一些來。
當時蘇穎故意提起了她在大街上險些被驚馬踩踏到一事,說的很是模棱兩可,含含糊糊,季夫人顯然還不清楚這件事。但季夫人的表現可就很奇怪了。
顯然潘夫人應是還做過另外的事兒,是針對她這個原配夫人的,還被季夫人抓包了。
這麽認為也對的上,瞧潘夫人從頭到尾的心態吧。
在雲若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擺出一副令人作嘔的長輩範兒。
為了一己私欲。就想要置她於死地,再往後還千方百計的想促成潘如月和傅奕陽成就好事,想來一出生米煮成熟飯。
就是事情敗露之後,潘夫人還一點羞慚之心都沒有。明明是她自己拿她女兒的名聲當兒戲,卻還一副都是旁人的錯的姿態。
擺出一副大方寬容的姿態,想讓潘如月進府做平妻。
還真是退而求其次啊,畢竟潘夫人原本打的主意,可不就是讓蘇穎這個原配夫人身死。然後潘如月作為繼室嫁進來。這一點做不到之後,就想讓傅奕陽納了潘如月,以平妻的身份。那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實在是令人作嘔。
果然不愧是和潘如月是母女,就是那位潘如月的兄長,潘璋潘公子,多少也有這樣理所應當的心態。
這一點從潘如月自盡後,潘璋立馬寫信過來詰問蘇穎和傅奕陽就可見一斑了。
什麽得饒人處且饒人?
憑什麽?潘如月在明知傅奕陽有她這個妻子的情況下,還死心不改。難道是有人逼迫她這麽做了嗎?還有潘夫人,她曾經想要置蘇穎於死地。
但是就是以為她們的那些‘陰謀’都沒有得逞。潘如月沒有破壞了她的家庭,潘夫人也沒能如願把她這個原配夫人殺死。也沒有如願讓潘如月嫁到侯府來做繼室或是平妻,而蘇穎本人還是好好的活著,還是勇武侯夫人,所以就該得饒人處且饒人,就該原諒潘夫人和潘如月的所作所為?
蘇穎自認自己心理很正常,這種想法怎麽可能會冒出來。
在蘇穎看來,潘夫人就是殺人犯,就算是未遂,那也是不可饒恕,不能原諒。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是潘如月還是潘夫人會落個什麽下場,蘇穎隻有額手稱慶的道理,不會出現同情這樣的想法。
更何況潘如月和潘夫人沒是沒了,還留下了一堆麻煩,簡直就不能更煩。
把前情扯清楚了,再來說蘇夫人信上有關潘家的部分。
這部分可不是什麽宅鬥這等雞毛蒜皮的事情,而是有關整個潘家的。
潘夫人的丈夫,前任潘知府的下台,整個過程,蘇穎都在旁觀,而且傅奕陽是經手人。
從直觀上來說,潘知府的罷官和傅奕陽有著直接關係。
私情上來說,說是潘知府受到了潘夫人以及潘如月的牽連,也是說得通的。
但要真是說傅奕陽能夠翻雲覆雨般的把杭州知府弄下台,那就托大了。
傅奕陽平日裏也和蘇穎說一些朝堂上的事兒,從中可見潘知府的倒台是必然的結果,或許傅奕陽的參與,讓這份必然加快了進程。
之所以說潘知府倒台是必然的結果,這點,不用看別的,隻從現任杭州知府的身份上就可見一些端倪了。
現任杭州知府,胡通誌,從私來說,他是蘇穎娘家二嫂胡氏的娘家兄弟,拐八彎的親戚,且是傅奕陽的同年;從公上來說,傅奕陽雖然沒有明說,但很明顯,這一位也是今上的心腹了。
作為一個女人,是很願意看到自己的男人為自己報仇,去推翻什麽惡勢力的,這聽起來很浪漫。不是麽?
但現實裏經過理智分析,盡管會讓這份感動打了折扣,但有這分理智總是好的,不會變的那麽盲目,但那份感動還是仍舊在的。
蘇夫人信上寫的這一些。蘇穎知道其中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寫到了如今的江南官場的局勢。
像潘知府這樣的,在江南官場這灘渾水裏,連一隻連大魚都算不上,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但牽一發動全身,由國庫欠銀案為由。潘知府倒台為引線,江南官場這一灘渾水就注定要先被攪得更渾。
所以,潘知府倒台,他背後的勢力棄車保卒,非但不會救他。落井下石比比皆是。
更何況他隻是丟官被抄家,連潘夫人的嫁妝都保住了,對他的罪名來說,這個判刑鬆了些。
陰謀論就出來了,就算潘知府什麽都沒有做,沒有向上麵人投誠,但‘人言可畏’,一旦有人這麽認定了。不管潘知府說什麽都沒用。
蘇穎眨眨眼睛,這官場上的彎彎繞繞,蘇夫人未必是自己知道多少。看來這其中也有她父親蘇文政的意思。
如今蘇文政官居正二品的都察院左都禦史,職專糾劾百司。這一次國庫欠銀案,都察院也是參與其中的,對江南官場的局勢自然是很清楚的。
蘇夫人這些信息,看似和潘夫人的死因沒什麽必要關係,但給點明了一個方向。
潘夫人乃是京城季家的女兒。季大人又官居一部尚書,潘知府一案中。季大人在潘夫人的祈求下沒少為此事費心。
這樣的姻親必然是一大助力,潘夫人便是聯係其中的紐帶。可這一紐帶一旦斷了,那麽兩家的聯係就必然是弱很多。
想來那些想看潘知府不順眼的人,很樂意見到這種情形。
不過,這裏麵又有忠睿王爺什麽事呢?
蘇穎撐著下巴,暗暗的想著。
這也不能怪蘇夫人,究其原因還是在蘇穎這方麵,她給蘇夫人寫的信中可沒有提到忠睿王爺,那個蛇精病。
忠睿王爺既然是知道什麽,那他就是嫌疑犯,但想不通的就在這裏了。忠睿王爺何必去下手對付潘夫人?
難道是和敬國公世子有關?棄車保卒?然後忠睿王爺顛顛的跑來拆台?
這根本就說不通,如果忠睿王爺不顛顛來說,那就沒人會知道潘夫人究竟是死於意外還是因病而亡?
更說不通的是,忠睿王爺為何和傅奕陽說這些?難道他還指望傅奕陽會查下去嗎?
好吧,他們還真的是往下查了查。
可最後查出什麽端倪來又如何,潘夫人和勇武侯府還是敵對關係。
所以說,忠睿王爺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也是白搭。
蘇穎在心裏歎口氣,把蘇夫人給的信給折起來。雖然蘇夫人給出來一些有用的信息,但並不是蘇穎最想要知道的。
蘇穎把信收到一邊,蘆薈磨磨蹭蹭的從外室進來,瞧了蘇穎一眼,才不甘不願的說著:“三太太送了禮過來,人已是在門外了。”
“送禮?”蘇穎撣了撣袍子上的花紋,不鹹不淡的說,“這是怎的了?一個個的都上趕著送禮來。”
蘆薈都沒問蘇穎見不見,人家都已經到門外了。
“請她過來吧。”原本蘇穎不怎麽願意和二房的有多少交集,不管是陳夫人還是陳宛凝,到侯府來,向來都是來去自如的。
不過前天蘇穎對陳夫人說的,可不是說說而已,門房的得了吩咐,陳宛凝和陳夫人是一道的,所以等陳宛凝再隨便上門來的時候,就被擋在了門外頭。
這一來一往的,陳宛凝就在侯府門外等了好半晌,綠湖心中不滿,臉上就露出忿忿之色來。
陳宛凝苦笑,原本就是分了家的,就算再有這層關係的,那也是兩家子了。
先前蘇穎客氣,叫她們隨意出入,這會子拿起架子來都是理所應當的。
就像是侯府裏的下人叫她一聲三太太,那都是原先叫習慣了,就像她們如今叫起傅奕陽以及蘇穎來,可不是以往的大老爺、大太太,而是老爺和太太了。
陳宛凝拍了一下綠湖的手,讓她規矩起來,綠湖忙低下頭。
等陳宛凝進了蘇穎的院子。見著了蘇穎,蘇穎就坐在上首,見她進來了,就隻略點點頭,指著下首的座位說:“不必客氣了。坐吧。”
陳宛凝麵上的笑容一僵,這是客氣有餘,親熱不足,再也沒有往常對她的那份親昵。
陳宛凝心裏明白這裏頭的緣由,可她自己也是迫不得已,畢竟陳宛秋是拿陳遠良來威脅她。她也是沒有法子啊。
好在蘇穎這邊沒有受到什麽傷害,不然,她就會覺得更加不自在了。
因著陳宛秋的事兒,蘇穎心裏存了點疙瘩,對陳宛凝就不如往日那般親厚。但也是很客氣的。
蘆薈上了茶,照舊是陳宛凝愛喝的,陳宛凝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臀部,定了下心神說:“我父親身體好了,我這次來是特地來向大嫂和大表哥來道謝的,如果不是大表哥著人請了路院判來,我父親那邊兒恐怕是沒那麽快就恢複正常了。”
這一番說辭也就解釋了她為何送上禮來,蘇穎微微一笑道:“不過是老爺的舉手之勞。你們著實該謝的應是路院判才對。”
陳宛凝抿了抿嘴角,“這是自然的。”
沉默了一會兒,陳宛凝抬頭看向蘇穎。眼圈已經紅了,眼淚眼看就要落下來了,似乎真有萬般委屈的。
蘇穎見她要哭就想到昨天她一大清早的過來,哭個不停,直把蘇穎哭的心軟,把人拉到陳府去。不由得抿了抿嘴。陳宛凝是有苦衷,可這也不是她這般行事的借口。
見陳宛凝眼看要哭。蘇穎就淡淡的說:“既是舅老爺平安無事了,合該高興才是。你又怎的落淚了?”
陳宛凝被蘇穎說的一噎,趕緊拿帕子擦了擦眼角,之後捏住帕子:“讓大嫂見笑了,我父親他……”
陳宛凝是想和蘇穎說一說陳遠良好了,不但病好了,而且還恢複了常智,這段時間做的那些事兒都是被陳宛秋魘住了,根本就不是他本人的意願。
而且在知道陳宛秋的所作所為以及陳宛秋其實是被鬼祟附身之後,自然也就不會再站到陳宛秋那一邊了。
這樣一來,陳宛秋少了最大的靠山,就算再有能耐,那也得大打折扣。
原本戴夫人和陳宛凝是想著把陳宛秋悄悄除去,以免再惹出大禍來,進而牽連陳家的。隻陳遠良覺得還得再考慮考慮,眼看選秀將近,陳宛秋說沒就沒了,那算怎麽一回事。接下來,陳遠良要和戴夫人商量事宜,便把陳宛凝排除在外了。
陳宛凝心裏很有些不是滋味,但也知道陳家的事兒,她一個外嫁女一直跟著摻合也不像話,隻得悻悻然的回了傅家。
可回到家才知道她的女兒發了熱,顧不得發作伺候的奶娘丫頭,便忙著請延醫問藥。
因為這語氣不大好,埋怨了陳夫人兩句。
陳夫人可不是會逆來順受的,反過來責備陳宛凝:“你是姐兒的親娘,卻是整日裏不著家,也不知道在瞎折騰些什麽。如今姐兒病了,你卻反過來埋怨我,這是什麽道理!”
綠湖看不下去,剛張嘴叫了聲“二太太”,就被陳夫人劈頭蓋臉的數落了一通,弄得大家都沒臉。
陳夫人也是氣苦,娘家出了大事,一個個都瞞著她,就連陳宛凝這個做妹妹的都知道,她偏偏不知情,這像話嗎?
如今又見著陳宛凝擺出一副姐姐款來教訓她,這倒也罷了,連陳宛凝跟前的丫環都敢插嘴,陳夫人心裏就無名火起,把綠湖給罵了一通,徑自走了去看姐兒了。
一天連番折騰下來,陳宛凝已經是很有些個不支了,又被陳夫人這一責罵,弄得搖搖欲墜。
綠湖看了,連忙又是揉胸口又是送茶水的,陳宛凝才算緩了口氣。攤開手心看看,已經掐出了血痕。
夜裏又守著姐兒守了半宿,好在燒了退了下去,陳宛凝終於是鬆了一口氣,回到床上卻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陳宛凝瞧著被子上繡的抵頸纏綿的鴛鴦,忍不住咬著被角嗚咽,心裏直歎自己命苦,又憤懣為何要讓她知道那麽多,如今勞心勞力的。卻又是得不著好,為此差點哭得背過氣去。
夜裏哭過歎過了,等第二天醒來,陳宛凝還是照舊憂心。雖然陳遠良已經是恢複了正常,可陳宛秋不死。陳宛凝心都放不下。
本來是想再去陳家觀望觀望的,可一想到姐兒還沒好利索,陳夫人昨日的話也如針紮似的紮著她,她也就沒親自去,隻叫身邊的奶嬤嬤借著家去的理由去陳家看看。
戴夫人讓奶嬤嬤帶了話回來,陳宛凝才想起要去答謝蘇穎來了。
結果到蘇穎這兒。吃了軟釘子不說,蘇穎待她也變得疏遠起來,頓時把陳宛凝心中萬般委屈都勾了起來,也就紅了眼眶。
本來想交心的話到嘴邊也就硬氣的咽了回去,硬生生的轉了個彎。轉到了陳宛秋身上。
陳宛凝不提陳宛秋還好,一提起陳宛秋來,蘇穎心裏就來了氣,眼帶嘲諷的睨了陳宛凝一眼:“她既是費那般心計找我過去,可還能有什麽好事,再說我侯府可半分沒有求著她的地方,不死不休都是最好的局麵了。難不成你不知道這一點?”
陳宛凝分明就在當場聽牆角,現在還明知故問了。好似蘇穎和陳宛秋還摒棄前嫌,又‘狼狽為奸’了一般。
陳宛凝是有苦衷,可現在她連聲道歉都沒有。不管有沒有誠意,說聲抱歉可不難吧。
難道陳宛凝還抱著蘇穎猜不著這裏頭的彎彎繞繞的,所以就把這件事瞞下來的意向?
還真沒那個必要。
陳宛凝聞言臉色就不大好,她哪裏沒聽出來蘇穎話裏的譏諷之意,垂下眼簾,嘴邊泛出個苦笑來:“大嫂想來是誤會了。因著她,我這裏是風聲鶴唳了。如今隻盼著能夠柳暗花明又一村。再不能重蹈覆轍了。”
陳宛凝這麽一說,說完就覺得話裏不妥。心裏一緊,看向蘇穎,見她沒有起疑,才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其實陳宛凝還真是多想了,蘇穎心裏知道她大抵是個重生的,心裏邊就這麽代入了,所以陳宛凝說起這種話來,也就沒怎麽在意。
蘇穎眼睛往陳宛凝臉上一瞄,就覺得陳宛凝臉色實在不怎麽好看,語氣就往溫和上放:“既是精神不濟,合該好好歇歇便是。”
別到處亂折騰了。
陳家的事兒可不單單是陳宛秋一個人作出來的,盡管陳宛秋占了大頭,可陳家沒個頂用的人,那也是造成現在局麵不可收拾的一部分原因,看看是陳宛凝四處奔走就可見一斑了。
蘇穎都想不通陳宛凝為何會有未來的記憶,真是邪門了。
蘇穎說這話就是變相的送客了,陳宛凝黯然無力的走了。
蘇穎轉頭叫來白芷,吩咐她:“三太太送來的禮,你折合一下,回頭還一份價值差不多的禮回去。”
來來回回的,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意思。
白芷應了聲是,蘇穎揉了揉眉心,心裏想著陳宛秋既是沒了外掛空間,依著陳宛秋的脾氣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來呢。
不過,如果陳宛秋還妄想著進宮去的話,她應該會有分寸,不會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來。
在這一點上,蘇穎還真是預想錯了。
陳宛秋喪心病狂的事兒不知做了多少了,要毒死蘇穎就是其中一樁。
隻不過這件事蘇穎不知道,陳宛秋也不清楚她根本就是出師未捷。
陳宛秋給蘇穎準備的毒藥還是慢性的,她還沒有完全被仇恨蒙了心智——要是蘇穎立馬死了,她肯定就會被懷疑,她可沒那麽蠢呢。
另外蘇穎不知道的是,陳宛秋被陳宛凝害的險些破相,這絕對是比其他的更能激怒陳宛秋,尤其還是在那之後,陳宛秋發現自己進不了空間了,陳宛凝不被遷怒就怪了。
還有就是陳遠良一口黑血吐出來,竟然脫離了陳宛凝的‘光環’,神智恢複到了沒有被陳宛秋灌**湯的時候,戴夫人這麽認為的。
這樣林林總總加起來,本來心理就有點扭曲的陳宛秋直接‘走火入魔’了。如果沒有要入宮參加大選這一點拴著,說不定陳府就會立馬變成煉獄了。
然而壓倒陳宛秋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隨後就來了,陳遠良和戴夫人商量了,雖然不能讓陳宛秋立馬暴斃,但這麽個妖怪絕對不能留著繼續禍害陳家了,所以他們打算讓陳宛秋得病,循序漸進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