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章 再接再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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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穎倚著靠枕,斜靠在榻上,翻看著她的嫁妝單子以及她名下的幾家店鋪的收益情況。

蘇家是書香門第,給蘇穎的嫁妝裏看著不顯,但那些字畫古玩皆是珍品,價值不菲,另外蘇家疼愛蘇穎,給的田地和地產也有幾處,名下的幾家店鋪也是老字號了。

蘇家是清流,行事自有規矩禮法,這樣的嫁妝配當時還不是勇武侯的傅奕本就不算單薄。可在從一開始就不滿意蘇穎這個兒媳婦的傅母看來,就更加不順眼了,背地裏言語間可沒少貶低蘇家和蘇穎。

這猩都被現在睚眥必報的蘇穎記在心裏,她特意找來前兩個月她生病時,傅母讓陳夫人管家那段期間的賬本,和以前蘇穎管家時的賬本對了對,止不住的冷笑。

要不怎麽說以前的蘇氏太蠢呢,瞧人家管家都是往自己私庫裏摟錢,她可好就差拿自己的私房去補貼了,出力又討不到好,看侯府裏有誰會記得她這個當家太太的好了?

真可憐。

蘇穎可不會學以前的蘇氏那樣‘事無巨細親力親為’的管家方式,這從她將一部分管家權利下放到柳姨娘和麗月身上就能看出來了,瞧她們不就老實了,高興了誇兩句,不高興了拍兩下,揉圓捏扁全看她心情。

這也是一種消遣。

蘇穎名下的幾個店鋪也很像是蘇家這種清貴之家的風格,一家古玩字畫店,一家書店,一家筆墨紙硯鋪子,收益自然也沒有其他行當來得多,但因為是老字號,收益還可以。

還不等蘇穎將單子翻完,外麵就傳來一陣吵鬧聲,蘇穎蹙了蹙眉,鄙忙道:“不知道哪個沒規矩的吵了太太,奴婢這就出去看看。”

除了魏姨娘,誰又會這麽淋漓盡致的作死呢?就她這樣的,平日裏被男人寵壞了,又仗著生了大姑娘,難免心大,要不然平日裏怎麽會那麽猖狂呢?如今踢到鐵板了,還連連吃釘子,怎麽會不著急,真是個蠢貨!都這樣了還不知道收斂,不對,她現在可不能用小妾的思維來定義,她現在可是小妾們的頂頭上司——任勞任怨,吃的是草吐出來的是奶,賢惠大度的正妻!

這種‘設身處地’的想法可不能再有了。

蘇穎點開地圖,發現傅奕陽已經回府了,現在正在上房傅母那裏,蘇穎嘴角翹了翹,這出戲到底要怎麽演下去呢?真期待喲~

上房處,傅奕陽規規矩矩的給獨坐榻上的傅母請安,請完安就直挺挺的站在下方,仍舊是麵無表情。

傅母原本擺出來的慈愛笑容見狀都不自覺地收斂起來,冷淡淡的問候了大老爺兩句,大老爺都言簡意賅的答了。傅母越發覺得這個兒子和她生分了,到底不如從小養在自己跟前的二兒子孝順貼心,又想到婆婆去世的時候將她的私房都給了這個大兒子,二兒子半點都沒分到,更可惡的是這個大兒子竟然沒有一點要孝敬給她這個母親的意思,傅母就覺得更加氣不順了!

勉強擠出笑容,道:“你媳婦兒的身體可大好了?這幾日底下人都說氣色好多了,我也沒親見著她,心裏也跟著沒譜。”

“她身體好多了,母親不必擔憂。”傅奕陽從小就養在祖母跟前,反倒是跟傅母這個親生母親感情不親,等傅奕陽記事起,傅母一心就撲在傅煦陽身上,對傅奕陽這個和她不親的大兒子感情就越發疏離了。傅奕陽守著禮法,對傅母恭敬有加,親密不足,一舉一動都挑不出錯來,對比傅煦陽都成親了還能在傅母跟前撒嬌賣癡,就顯得傅奕陽刻板不知變通了,再加上蘇穎這個媳婦兒也不討喜,近年來傅母心是偏得越發沒邊了。

這不,聽傅奕陽這硬邦邦的話,傅母說話也生硬起來:“你媳婦兒管著整個侯府,也夠累的了,如今這身體也不大好,別也因為其他事兒再費心思了。盡早把身體養好,再懷上咱們侯府的嫡孫才是正經事。”

“母親說的是。”

“魏姨娘生的那大姑娘如今也有四歲了吧?我先前瞧見了倒也聽話乖巧,我就想著讓她在我跟前養幾天,享享天倫之樂。”

傅奕陽沒多想,道:“她從生下來就體弱,離不開藥物,兒子恐怕會給母親添亂,還是讓她養在魏氏跟前罷。”

傅母聽他一板一眼的說,也沒有將大姑娘抱養到蘇穎身邊的意思,便?頻潰骸凹熱緔耍?乙膊幻闈苛耍?餉此道茨愀?八藕虻娜司筒還渙耍??腋?暗納譜鮃┥諾難就肥遣o氯ニ藕蚰愕模?熱荒閬備徑?閹?魅ニ藕虼蠊媚錚?材鹽??環?饒感幕沉恕!?p>

傅母這是要給傅奕陽塞人的節奏啊。

傅奕陽卻拒絕了,意思很明確,他不打算在有嫡子前再納新人,傅母反應很快,就順著他的意思往下:“難為你為你媳婦兒著想,也是,你年紀也不小了,膝下這般單薄可不像話,即便你不急我也急了。”

傅母說的很善解人意,簡直就是和藹好婆婆,可等傅奕陽一走,她就‘失手’打碎了一個瓷杯,瓷杯骨碌碌幾下在地毯上滾了幾圈,裏麵的茶水灑了一地。

這邊,出去看情況的鄙回來了,沒好氣的說:“太太,剛才魏姨娘在南院門口和韓順家的吵鬧,說是大姑娘這個月的月錢被克扣了,份例也不成樣子。魏姨娘哭著鬧著要去找老太太評理,讓桂嬤嬤給攔住了,這會兒正抱著大姑娘在正院門口哭鬧呢。”

蘇穎聽了,略揚揚眉,不慌不忙的從榻上起來,“我去看看。”

鄙連忙給蘇穎披上件荷葉短鬥篷樣式銀妝緞滾灰鼠毛的披帛,蘇穎剛到門口,魏姨娘看到蘇穎拿著帕子擦拭著臉上的淚,幹嚎道:“太太,你可要給妾身和大姑娘做主啊!大姑娘怎麽說都是侯府正正經經的大姑娘,竟然被這人這般苛待,這是要妾身的命啊!”

大姑娘見魏姨娘哭,也跟著哭起來,哭聲仍舊弱不拉幾的。

蘇穎皺著眉:“大姑娘身體不好,哪裏能吹這般久的風,奶娘是做什麽吃的,還不快把大姑娘抱屋子裏,別跟著受罪。”

又看魏姨娘:“有什麽事好好說,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和那市井撒潑打滾的潑婦又有什麽區別?一點規矩都沒有,還平白讓大姑娘跟著你折騰受罪!像話嗎?”

麵對蘇穎的斥責,魏姨娘的哭嚎聲戛然而止,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淒淒切切的說:“妾身心裏難受,寧願是妾身被那些慣是踩低捧高的奴才們苛待,也不願讓妾身的大姑娘跟著受這般對待。妾身心裏有氣,萬不能大姑娘就這般平白被惡奴欺負了去。太太沒做過母親,怎的知妾身這種感受。”

魏姨娘最後一句話說出來,跟在蘇穎跟前的大丫鬟和桂嬤嬤臉色都變了,蘇穎扯了扯身上的披帛,俏臉上霎時沒了血色,抿著嘴唇穩穩的站著,還不等她說些什麽,就聽到不遠處傅奕陽的低喝聲:“魏氏快住嘴罷!”

魏姨娘這一瞬間的表情用如遭雷劈來形容再好不過了,她可沒想到傅奕陽會突然出現,然後很快地就組織好眼淚,捂著帕子泣不成聲,待傅奕陽走近她抬頭時已經是滿臉掛著淚,正準備淒切哀怨的望向傅奕陽。

可誰知,傅奕陽都沒有在她身側停留,直接越過她去,走到蘇穎跟前,魏姨娘一個沒站穩跌在地上,聲音酸楚又滿懷期待的叫了聲:“老爺……?”

蘇穎微微低下頭,將手攏到袖子裏,再抬頭時勉強扯出個笑來,可在大老爺看起來可是比哭都難看,他冷哼一聲:“真難看!”

又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穎嘴角抽了抽,很好的掩飾住了,聲音有些虛弱道:“到屋子來說罷。”

魏姨娘期期艾艾的站在堂前,搭配著她身上穿著的半新不舊的白色中衣,粉色長裙,外罩芙蓉色繡花比甲,纖腰一擰,頭上鬢發未亂,隻有釵環兩三隻,有種嬌怯不勝的軟懦之態,未語淚先流,可真是好不楚楚可憐。

魏姨娘悲悲戚戚的將事情說了,沒一句離開過大姑娘,又說恨不得以身代之,如果不知道的話,還以為大姑娘又怎麽的了呢。不過她那話的意思就差直接指著蘇穎的鼻子說她因為妒恨而指使下人苛待大姑娘了。

蘇穎卻從先前開始就沉默不語,似乎她這樣更加助長了魏姨娘囂張的氣焰,而傅奕陽則是皺著眉,在魏姨娘控訴完後偏頭去看蘇穎,“夫人,後宅之事歸你管,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穎恍惚間抬起頭來,眉尖蹙著,她剛才一直低著頭心不在焉,乍一對上傅奕陽的視線,她抿了抿嘴角,不著痕跡的蹭了蹭眼角,也不去看站在堂下的魏姨娘,道:“原這分發月例一事先前有我管著,如今便交給柳姨娘分管,她心思細膩,想來不會出這樣的紕漏,不如叫她來問問罷。”:。.。

《》是作者“一葦渡過”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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