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章 感恩戴德

直接跟潘太太和潘如月這種自以為是的人計較,都是丟了份,再說了,上陣夫妻兵,有傅奕陽在,對付起來那才叫事半功倍。

蘇穎斜歪在大迎枕上,懶洋洋的拿指頭點了點祿小娃的臉頰,奶娘在一旁敢怒不敢言。

祿小娃自己睡得不動如山的,蘇穎美目一轉,計上心頭,丟下睡得香甜的兒子,轉身出去把蘆薈叫過來,跟她咬了一會兒耳朵。

蘆薈心裏有疑惑,抬頭望向蘇穎,蘇穎嘴角掛上兩分得意的笑,笑得頭上垂下來的珠子跟著身體晃,伸手拍拍蘆薈的臉蛋兒:“你隻管去傳話,說來這也能算是好事一樁,老太太那裏好久沒什麽喜氣了,如今好不容易來了一樁事,怎麽也得讓她老人家歡喜歡喜。”

蘆薈不問了,轉身就出去了,悄悄的把蘇穎說的事兒傳給了杜鵑。

傅母儼然沒了往日的雍容華貴,自從中風後整個人就蒼老了十幾歲,如今又沒了誥命等級,整個人的尖酸刻薄都凸顯了出來,滿臉的陰翳怎麽都吹不散。

這一日傅母心氣頗為不順,轉眼沒見著杜鵑,自從白鷺出了岔子後,杜鵑最得傅母倚重,病中什麽也得杜鵑經手,就是她私房的鑰匙也是杜鵑管著的,如今就覺得這最倚重的也敢散漫起來,隻覺得腦仁針紮似疼,心裏邪火沒處發。

偏有個小丫頭戰戰兢兢的跪在腳踏上用美人錘給她捶腿,抬頭瞧見傅母陰森森的神情,心裏害怕,下手就力道重了些,一下子像是捅了馬蜂窩。

傅母一腳抬起來就把這小丫頭踹下腳踏,指著那小丫頭就罵了起來:“天打雷劈的沒良心的東西!平日裏指著我過活,如今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敢爬到主子頭上去了!也不看看你是什麽低三爛四的身份!”

小丫頭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口裏不住的求饒:“奴婢不敢!下次不敢了。求求老太太饒了奴婢這一回罷。”

正好杜鵑從外頭進來,傅母也不罵那小丫頭了,指著杜鵑就罵:“哪裏鑽沙去了!瞅著我睡了,都大膽子走了啊!是不是瞅著我失勢了。就想著攀高枝去了!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下賤東西!等明兒我好了,一個個的才揭了你們的皮!”

杜鵑心苦嘴更苦,又想到撞柱子死了的白鷺,白鷺替老太太做下多少違心的勾當,她自己跟著老太太也不無辜,若不是太太格外開恩,如今她也怕是會落到跟白鷺一樣的下場。

主仆一場,就落到如此境地。

杜鵑心下一定,咬了咬牙,裝是沒聽到傅母說的那些咒罵的話。上前把跪在地上的小丫頭打發走了。

小丫頭感激涕零的退了出去,到了外頭才敢鬆了一口氣,想起傅母罵的那些話,又有些同情憐憫的偷偷回頭瞧杜鵑一眼,正好看到傅母鷹鉤似的麵孔。唬了一跳,慌忙垂下頭,到耳房裏頭了。

上房還是上房,可自從傅母沒了誥命等級,還被皇太後申斥後,上房的氣氛是越來越壓抑了,壓抑的快讓人喘不過氣來。

原先上房多熱鬧。小丫頭們穿紅著綠,在遊廊下頭嬉玩,到了外頭,就是三等小丫頭也是比旁處同等的有臉麵的,可如今竟是跟熬鷹似的過日子了。

到了耳房裏頭,有交好的丫頭問起來。這小丫頭就說是杜鵑姐姐給她求了情,心裏想著還是杜鵑姐姐心眼好。

沒了白鷺,上房的丫環們都隱隱有唯杜鵑馬首是瞻的趨勢,就是黃鶯和朱鹮也不想著能在老太太跟前出頭了,看看那幾個被滾燙的熱茶燙傷的小丫頭就覺得有餘悸。

屋子裏頭杜鵑正跟傅母賠罪:“奴婢聽著外頭有媳婦子議論到舅老爺家。想著出去打探個清楚,倒真是有一樁事,奴婢聽著膽戰心驚的,特特打聽明白了回頭就說給老太太您聽,您走過的路比奴婢走過的橋還多,那些個事兒問您保準是能捋的順順溜溜的。”

然後就把打聽到陳宛秋命格貴不可言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說給傅母聽了。

末了還說:“貴不可言,奴婢還想著怎麽個法子才算是貴不可言呢。”

傅母直直的盯著杜鵑:“這事兒可是當真?”

杜鵑捏著手指道:“這奴婢倒是不好判斷,可聽說起來如今整個京城都傳遍了,說的有鼻子有眼的,還說什麽表姑娘這次定有大造化,往後定是飛上枝頭變鳳凰雲雲的。奴婢想著,咱們府中都傳這樣的話,八成不像是空穴來風呢。”

“那個低賤的庶女竟有這等福分?”傅母自然是看不上陳宛秋這個庶出的,不然當初也不會三個侄女中獨獨要算計陳宛秋了,可那件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為此傅母把陳宛秋也給遷怒上了,更加看不上陳宛秋,索性自那之後姑侄也沒什麽正麵衝突,傅母都快把陳宛秋拋到角落裏,就是剛才杜鵑說起陳宛秋,傅母還是想了一下子才憶起陳宛秋是哪個。

可就是這樣低賤的被她看不起的庶女侄女竟然會有這般大造化,傅母這心裏頭可真是夠五味雜陳的。

杜鵑低著頭給傅母捶腿:“若是表姑娘真有這樣的大造化就好了,到時候咱們府上還能跟著沾沾喜氣呢。”

這話兒一下子就說到了傅母心裏頭,傅母適才還糾結呢,這下子聽杜鵑一說,不免想的多了起來。

貴不可言的命格,傅母暗自琢磨著,要論高貴,那自然是皇家最為高貴了,那陳宛秋又是在選秀女,有這樣的命格,自然是要入宮為妃的,日後生下皇兒,未嚐不可母憑子貴,子憑母貴,更上一層樓!

到時候成了宮裏頭的娘娘,說不得她的誥命品級就能恢複了,再者吹吹枕頭風,罷黜了傅奕陽的爵位,把爵位讓傅煦陽承襲也不是什麽難事啊!

這天還沒黑呢,這老太太就開始做夢了。

可這並不耽擱傅母異想天開,還越想越是那麽一回事。嘴上矜持的說了句:“她倒是個好命的,往日裏就瞧著她不一般。”

杜鵑腹誹:不知剛才說人家低賤的又是哪個?

腹誹歸腹誹,杜鵑深知傅母脾性,這時候就過去湊趣道:“那來往的還說了表姑娘是天生福相。又有這樣頂頂好的命格,但凡入了宮成為娘娘,可實在是舅老爺家天大的喜事了!”

陳宛秋是陳家女,有這樣的喜事自然是陳家天大的喜事了,跟傅家關係可不大。

傅母果然是想到了這一層,臉色不虞,杜鵑見了又道:“不過,您可是表姑娘的嫡親姑母,二太太跟三太太亦是表姑娘的嫡親姐妹,若是表姑娘飛上枝頭。少不得這些個家眷都能隨著沾沾喜氣的。”

傅母聽了臉色才稍微好轉,道:“她雖說是好命有那樣的命格,可入了宮成為貴人,自然是少不了娘家親戚們的幫襯,陳家雖有你舅老爺。可咱們同枝連氣的,一應幫襯著豈不是便宜。兩廂顧全了,她在宮裏頭也能站穩腳跟不是。”

這選秀一事兒八字還沒有一撇呢,這老太太就想著陳宛秋能入宮,以及入宮之後的事了。

如今在傅母心裏頭已經認定了陳宛秋能成為貴人,雖說是庶女,但也是他們陳家女。到時候皇上垂憐,恩及陳家女,說不定就會讓她恢複誥命等級,等到了那時候,看蘇氏那個魚目眼睛還敢在她跟前耀武揚威,一定要整治住她。讓她哭爹喊娘!

“若不是我不方便出去,定是要把宛秋那丫頭接過來親香親香,也罷,我到底是她嫡親姑媽,她能有這番造化我也是由衷替她高興的。”

傅母早已經選擇性忘記了當初欲構陷陳宛秋的事。嘴上還矜持的吩咐杜鵑開了箱子,拿出兩套上好的頭麵來預備給陳宛秋送過去,“這樣的頭麵等日後宛秋做了貴人,戴來也不會讓人覺得失了陳家女的氣度。”

杜鵑心裏一哂,嘴上卻說著:“老太太這是疼愛表姑娘呢,想當初二太太跟您求這套珍珠頭麵,您都沒舍得給她呢,表姑娘若是知道了,定是會感念老太太一番疼愛之情的。”

傅母也就是想用這兩套頭麵拉近跟陳宛秋的關係,杜鵑這話兒自然是說到了她的心坎上,“我那弟妹是個眼皮子淺的,宛秋在她這嫡母手裏討生活,怕是吃了不少苦,往前我就敲打過她,如今倒也算我沒白說那話。”

杜鵑心裏更不屑了,老侯爺一個庶子庶女都沒有,要說這裏頭沒有傅母的手筆誰都不信,不過是做的更高明一些沒人發覺罷了。

這件事就是老祖宗在的時候也時有懷疑,可苦於沒找到證據,就隻有用孝道壓著傅母,使得傅母管起家來處處掣肘,屢屢在背後咒罵,婆媳關係實在是惡劣。

所以說來這什麽敲打戴夫人對庶子庶女好一些都是鬼話,偏偏傅母說起來煞有其事,跟真的似的。

也好像陳宛秋得了她那兩套華貴的頭麵就會對她感激涕零一般。

杜鵑附和著:“是老太太心善,疼愛侄女,表姑娘若是知道了,定是要感恩戴德的。”

傅母聽了這話兒點了點頭,似乎聽滿意的樣子,心想等陳宛秋入宮做了娘娘,陳家跟著成了皇親國戚,就是戴夫人跟她再有舊仇,陳宛茹和宛凝可都是嫁給了煦陽,戴夫人自然是要偏幫女兒的,這樣的話煦陽無疑就是多了一座大靠山!

到時陳宛秋在後宮,陳遠良在朝,雙雙扶持下煦陽,不愁煦陽不能飛黃騰達,倒時候再合謀得了爵位,對雙方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傅母這麽想著,心下大慰,真是恨不得陳宛秋立刻進宮立時有人來報封妃大喜。

杜鵑又道:“這事兒需不需要知會二太太跟三太太一聲?”

傅母心想著杜鵑之前說的這人人都是知道的事了,偏就她不知道,蘇穎曆來跟她不是一條心不會特意告訴她就算了,可陳夫人跟陳宛凝在外,消息應該更靈通才是,怎麽會不特意差人來告訴她一聲,果然是看她失勢,不把她這個婆母和姑母放在眼裏了。

可往深處一想,就更不對了。按理說陳宛秋有這樣的絕好的好命格,陳家才是第一個知道的才對,難不成是戴夫人還有意捂住不讓她這個做姑母的知情?

這麽一想,傅母就冷笑一聲:“不能給自家爺們幫襯倒也罷了。整日裏就會挑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真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也不知道是說陳夫人還是陳宛凝,更有可能是兩者兼有。

傅母突然想到陳宛凝知道當初她實際要算計陳宛秋跟傅奕陽的事兒,唯恐陳宛凝從中作梗,就道:“你差人去跟她們倆說,就說我這做祖母的想念大姐兒跟大爺了,想抱他們倆過來住幾天,享享天倫之樂。”

過了一個時辰,傳話的人空蕩蕩的回來了,傅母眉心一跳。沉著臉說:“怎麽?我這做祖母的連孫子都不能見了?他們是分家分出去了,難不成就因此跟我這個做祖母還生分了不成?”

跟著過來的是陳夫人的大嬤嬤,夫家姓何,人稱何嬤嬤。

何嬤嬤聽著這話兒分明是指責兩位太太不孝,可把小主子們也給攀扯進來的。心裏冷笑,麵上隻恭敬道:“老太太容稟,您做祖母的想念孫子孫女,想把孫子孫女抱到跟前親香親香,哪有不可的,隻哥兒尚在繈褓,大姐兒也因是早產的緣故。向來比旁人體弱些,身邊是少不了人的。”

“抱來這邊上房,老太太病體未愈,不但會耽擱老太太養病,還會擾了老太太這吃齋念佛的清淨,我們太太覺得若真是如此。那豈不是罪過了。”

“我們太太還說了,若是老太太真是想念孫子了,不妨等老太太病體痊愈了,再由太太們領過來專程給您請安問好。”

這理由可真是直直往傅母肺氣管子上戳啊,傅母聽著心裏惱火。正想破口大罵,可就覺得嗓子眼裏堵了一口痰,堵住說不出話來。

原本傅母中風偏癱後好不容易不口眼歪斜了,身子骨還能動了,雖然說話還是大舌頭,可人家大夫說了,切忌怒火攻心,導致中風再發作。

傅母最好臉麵,那躺在床上的日子她是不想再有,平日裏就收斂著,可不知怎麽的,這情緒就是控製不住,怒火一上來,不管不顧就要發作一通才覺得舒爽,為此上房的水靈靈的小丫環們平日裏沒少遭殃。

這下傅母跟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似的,生怕她有個什麽不好,杜鵑趕緊上來又是掐又是拍的的一陣折騰,傅母才劫後餘生的癱在床上,原本梳的一絲不亂的鬢發釵環散落,狼狽極了。

何嬤嬤早先還慌亂了一下,可後來想想如今的老太太不過是個紙糊的老虎,遭了太後厭棄丟了誥命等級不說,就是府中當家做主的侯爺也給得罪慘了,如今還奉養著老太太,不過是礙於孝道罷了。

偏這老太太事到如今還拎不清,整日裏隻想著‘興風作浪’,也不看看如今自個是什麽光景了。

何嬤嬤有底氣,麵上功夫做足了,可話裏話外都往傅母如今還是‘戴罪之身’上說,今非昔比啦,皇太後還在上頭看著您呢,您就安分守己好好修身養性,別在折騰些有的沒的了,傅母的臉險些要被氣歪了。

傅母胸口一陣起伏,指著何嬤嬤恨恨的出不了聲,一把推了杜鵑:“你是個死的,這該五鬼分屍的東西,敢這麽跟我說話,快給我掌她的嘴!”

說完尤不解恨,陰測測的盯牢了何嬤嬤的麵孔,見她仍舊四方八穩的,一點都沒有自己發怒就惶恐害怕。

傅母甚至覺得何嬤嬤那笑容裏還帶著不屑,傅母一輩子什麽時候受過下人的氣,越看越怒,抓著剛才杜鵑端過來喂她漱口的茶盞砸過去。

何嬤嬤也不躲,好在傅母如今也沒多少力氣,茶盞是砸到她身上了,身上沒破,衣裳濕了。

何嬤嬤心裏憤憤,心裏直嘀咕這老太太真還把自己當老封君了,今非昔比啦!她是陳夫人的奶嬤嬤,是戴夫人的陪嫁,在戴夫人跟前也是很有臉麵的,若是以前,她必定不敢撩虎須的,可如今這就是個紙老虎,還是個拎不清的紙老虎。

何嬤嬤也是藝高人膽大,都這樣了。她還拿手把沾到衣角上的茶葉撣一撣。

傅母快氣死了,把床鋪捶的砰砰響:“一個個的都不把我放在眼裏了不是,你這刁奴合該捆了拖出去打死!”

杜鵑一手給傅母順氣,一邊道:“老太太仔細手。奴婢這就叫人把這嬤嬤給捆了!”

何嬤嬤一咬牙就跪下哭嚎起來:“老太太您聽了老奴的話心裏不痛快,打罵老奴,老奴都受著,可這要是把大爺跟大姐兒抱過來那是要害了他們倆啊。老奴說句逆耳的話,老太太您如今名聲有汙,您要是真替哥兒和姐兒好,日後千萬別再提要教養他們的話了,老奴在這裏給您磕頭了!”

傅母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偏偏何嬤嬤說的都是大實話,句句戳她的心窩。

也是。自打傅母被撤了誥命等級,上房的人沒有一個人去觸黴頭,此類話自然就成了上房的禁忌,期間也隻有戴夫人來落井下石一次,當時傅母被羞辱了一通。氣的把屋子裏能砸的都砸了,這可少不了再拿出一筆銀子來填補。

再往後沒人提,傅母自欺欺人,哪想到如今被個刁奴擺在明麵上,怎麽不讓傅母心裏惱火,也不說旁的了,直接把何嬤嬤給捆起來打死了算。

何嬤嬤兀自嘴硬:“老奴是一心為主。老太太忒是不講理!您如今可不是高高在上的老封君了,把老奴打死了,這但係您可擔不了,皇太後娘娘知道了,也饒不了你!”

傅母氣的目呲欲裂,喊叫著:“把她的嘴給我堵上。堵上!”

傅母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氣,一臉的猙獰,在有些昏暗的帳子裏平添了幾分詭異,看得一旁的杜鵑打了個寒顫。

何嬤嬤被堵住了嘴,傅母原先是打定了主意要把這個以下犯上的刁奴給打死。可何嬤嬤剛剛嚎嚎的幾句話可謂是一陣見血,見血封喉,傅母頓時又色厲內荏了。

可傅母改不了口,今天要是不治治這刁奴,殺雞儆猴,立立威風,底下人還不都反了天了!

杜鵑臉帶不忍的張嘴想勸說傅母,“老太太——”

傅母冷冰冰道:“怎的,你還想給那個刁奴求情不成?”

杜鵑連忙道:“她以下犯上確實該罰,可她到底是二太太跟前的奶嬤嬤……”這些話傅母根本就聽不進去,越是這麽說越是把傅母的怒火都挑起來了,杜鵑湊過來壓低聲音道:“表姑娘的事兒當頭,也不值當的為了一個下人就損了兩家的顏麵,讓彼此之間生了嫌隙,老太太可三思呐。”

之後,何嬤嬤被打了二十板子,負傷回去了。

這侯府裏的事兒少有瞞過蘇穎的,本來這事兒是蘇穎挑起來的,可沒想到人家壓根就不按照套路走,還平白牽連個何嬤嬤進來。

不過何嬤嬤這板子挨的不算冤。

“難為她忠心一片。”蘇穎似笑非笑的感歎了這麽一句,蘆薈抿了抿嘴,太太這話豈不是承認何嬤嬤說的那些都是在理的啊?

何嬤嬤的事兒可把陳夫人氣的不輕,打狗還的看主人呢,傅母打了她的奶嬤嬤,那不是相當於傷了她的臉麵麽?

這算是什麽事。

“真是太欺負人了!”陳夫人讓何嬤嬤去養傷後,咬牙切齒的對陳宛凝說。

陳宛凝如今就守著她生的女兒過了,原本還不想去招惹傅母的,哪想到傅母竟是把主意打到讓她們母女分離上來,實在是欺人太甚。她抿著嘴:“老太太怎麽平白無故的想把哥兒和姐兒接過去,是不是誰在她跟前嚼舌根了?”

陳夫人冷笑一聲道:“姑媽都那副模樣了,誰還會湊到她跟前搬弄是非,難不成還是大嫂看我們不順眼?哼,依我看怕就是咱們的好姑媽想法子磋磨咱們呢。都被太後娘娘斥責不慈了,還真不知道收斂。”怎麽不死了算了!

陳宛凝皺著眉頭,覺得應該有別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