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章 文韜武略
“鄧管事,把單子拿給二老爺過目。”蘇穎坐著喝茶,等傅煦陽接過賬單,才道:“這是我讓人測算的咱們這宅子所值幾何,當初說好了要分給二老爺三成,自然是要言而有信的。”
傅煦陽懶得看那些繁瑣的細節,直接看最後麵的總數目,質疑的問:“怎麽隻有這麽些?大嫂莫不是糊弄我的?”
蘇穎不慌不忙的解釋:“這宅基地是皇上賞賜的,咱們府邸也是在原本皇上賞賜的原住宅上麵翻修加蓋的,能有一萬兩已經是頂了天了。你要是覺得數目不對,盡管再讓人來測算,若是多於這個數目,我二話不說,就按照小叔你說的數目來,可若是少於這個數目,那就也按照你的數目來算好了。”
傅煦陽可真拿不準了,鄧管事在心裏頭撇撇嘴。
蘇穎不著急,傅煦陽仔細看過繁瑣的細節後說:“我自是覺得大嫂不會在這點細枝末節上做文章的,借機貪墨分給我的數目的。”
蘇穎詫異道:“小叔可真是會說笑話,這怎麽是細枝末節,有關分給小叔的部分,我都吩咐了下麵的,要仔細再仔細,省的日後再生事端,畢竟家和萬事寧麽,我和你大哥可都是這麽期望著的,希望日後能達成這期望。”
就差明白著說以前沒分家的時候,不能家和了,傅煦陽就是個攪家精,和傅母一脈相承。
傅煦陽堵心,冷道:“既然如此,大嫂就給銀子吧。”
蘇穎放下茶杯,鄧管事很有眼色的退下了,蘆薈站在蘇穎後頭,不多話。
蘇穎問:“小叔可是急著要?”
傅煦陽瞪向蘇穎:“大嫂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不願意給?大嫂可要知道,這都是定了契的。”
蘇穎皮笑肉不笑,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二房因為什麽這麽迫切的跟大房分家。你我都心知肚明。”
蘇穎刻意頓了頓,果然就敏銳的觀察到傅煦陽整個人都僵住了,瞳孔猛地一縮,臉色蒼白。一副做壞事被抓個正行的表現。
演技不過關,還需繼續努力。
傅煦陽強撐著道:“大嫂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不過是想著自己已經成家了,想要立業,不願意再在祖宗和大哥的庇護下,才想著分家的。大嫂莫不是懷疑我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原因?這真是讓人寒心啊!”
蘇穎似笑非笑道:“小叔急什麽,我還沒說是什麽原因,你怎麽就往壞處想了?我剛才正想說小叔既然有立業的願景那就是好事呢。”
傅煦陽憋得一張臉都紅了。
“咱們言歸正傳,我們侯府的情況想來二老爺也是清楚的,公中總共餘下不到五千兩銀子,是府中一大家子接下來一年的嚼用。本來要是沒有還國庫欠銀這攤子難事大事,我做主從裏頭勻出來三千兩給二老爺並不是不可以。”
傅煦陽不耐煩的打斷蘇穎的話:“大嫂不必說這些虛的,大嫂到底怎麽想的,給個幹脆話。”
蘇穎被搶白了也不生氣,反而說:“我是個婦道人家。自然是沒有二老爺這份當斷則斷說分家就分家的魄力的。”
蘇穎如今是不擠兌傅煦陽就不舒服。
“我看二老爺這幾天隻忙著分撥分給你的物件到你的私庫,並沒有讓人到府外買宅子的意向。”
傅煦陽還沒有來得及嗆聲,蘇穎就朝他按按手掌,示意他稍安勿躁:“我並沒有要趕你們二房出府的意思,畢竟如今弟妹正在坐月子,我可沒這麽冷血。再說了,你們二房也是有氣節的。自打分家那天起,雖然還在府中住著,可一應開銷用度都是自掏腰包,不再從公中走了。”
傅煦陽一愣,他怎麽不知道這事兒?
蘇穎假裝沒看到傅煦陽呆愣的神情,繼續說:“這銀子說好要給二老爺。自然是不會昧著不給的,可二老爺你也清楚府中現在的情形,我就想著既然二老爺你好似沒有真要買宅子搬出去的意向,那不如——”
蘇穎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傅煦陽打斷了。他梗著脖子道:“大嫂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覺得我會賴在府中不走嗎?大嫂你這才是真的以己度人!”
蘇穎吊吊眉梢,她真的很想回答說:“是啊,我就是覺得你想賴著不走。”
可傅煦陽沒有給她回話的機會,人家自說自答了:“我必是會在宛茹出月子前,把一切都安頓好的。”
傅煦陽譏諷道:“人人都說大嫂賢良仁厚,如今在我看來看不盡然吧,這麽快就想把我們二房趕出府去,真真是容不下人。”
蘇穎不怒反笑:“這話可真是折煞我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分家還是二老爺你迫不及待的主動的提出來的。再說了,我不過是督促你做好分府別居的準備,這一片好心,怎麽到了二老爺嘴裏全都成了驢肝肺!我這是何苦來哉!”
“二老爺要分家,要分府別居,要去立業,我和侯爺可曾說過半個不字。要是我們真的不容人,不仁厚,二老爺能這麽輕易的分走這麽多的家業?”
傅煦陽啊哈一聲,一副抓到你把柄的樣子,揚聲道:“你總算說了句實話!你們果然是不願意我分走侯府三成的家業,現在我告訴你,後悔也沒用了!我可是有族中長老和官府的見證,手印也按過了,已經被記錄在案了!”
蘇穎冷笑一聲:“啊,你這麽說,可真是提醒我了,咱們侯府欠國庫的銀子本來是屬於整個侯府的,如今就是分家了,也該把債務三七分了!”
傅煦陽先是嚇一跳,可轉念一想,他現在已經從侯府分出去了,那債務自然是到不了他身上了,有恃無恐道:“大嫂,你這麽說話可就不對了,你別忘了,如今我們二房已經分出去了,跟侯府從此之後是橋歸橋路歸路。這債務怎麽能落到我們這已經分了家的府上來呢,大嫂莫不是糊塗了!”
見蘇穎被氣的不輕,傅煦陽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子快意,有些話不經思量脫口而出:“大嫂莫要惱羞成怒。這得失有數,莫忘了如今襲爵的是大哥,府裏頭當家的也是大哥,而二房可處處都比不上大哥的,要是再攤上這一大筆債務,那豈不是要把我們二房閉上絕路。”
“如今不過區區三千兩,大嫂都這麽推諉不願意爽快的拿給我們二房,這是什麽道理?大嫂往後可不要在我跟前標榜仁厚了,我覺得大嫂你受之有愧。”
蘇穎臉憋得蒼白,這自然不是氣的。可在外人看來她這就是被傅煦陽氣的。
傅煦陽凜然站立,可真是富貴不能淫。
蘇穎‘怒極反笑’:“既然二老爺認為我不仁厚,我要是不做些真不仁厚的事情來,我可真就愧對二老爺這番肺腑之言了。”
“三千兩這是補貼給侄子侄女的,我既然說出了要給他們。自然沒有食言的道理,可前提是你們二房搬出勇武侯府。”
“二老爺可別又說我容不了你們這些膈應人的話了,這些都是當日二老爺在族中長老還有官府來人麵前應下的。我就不知道了,怎麽定下的事兒,到你嘴裏就從是你主動迫切的分家搬出去變成了我們不仁厚逼著你搬出去!”
“還有侯爺他襲爵那是天經地義的,而且如果不是侯爺他有文韜武略,有大才。又怎麽能簡在帝心,皇上特別恩賜不降等襲爵!”
蘇穎說著輕飄飄的看了傅煦陽一眼,不能更輕蔑。“二老爺說是要立業那可真是得路漫漫其修遠兮,說句大實話,二老爺如今還是個白身呢!”
要論戳痛處,蘇穎戳傅煦陽身上的痛處可真是一戳一個準。
“二老爺可別嫌我這話說的直接。總有人要點醒你的,從而讓你認清現實。人家以前都說慣子如殺子,如今看來也不是沒道理的,不過我看二老爺也是有了些自知之明——”
“不然怎麽就想到要分家,要脫離祖宗和侯爺的庇護。要自立門戶,自力更生呢!如今又有我這迎頭一擊,二老爺已經就能夠醍醐灌頂,改過自新,重新…”
差點把重新做人順溜著說出來,蘇穎及時刹住車,“改過自新,力求上進!”
傅煦陽氣的七竅生煙,拳頭捏的嘎吱嘎吱響,蘆薈一看不大對勁,就時刻注意著傅煦陽,防著他氣不過要打人。
蘇穎哪能沒看到,她對自己造成的效果還算滿意,她重新坐下來,有些泄氣說:“看我還真是多操心,人家都把我這好心當成驢肝肺了,我還巴巴的去勸誡,說這麽多怕是人家都沒聽進去,還認為我仍舊是不安好心吧。”
“哼!”傅煦陽狠狠捶了一下桌子,發出好大的聲響,蘇穎聽著都替桌子覺得疼得慌,再然後傅二就惱羞成怒,落荒而逃。
這自然是以蘇穎為視角的,在傅煦陽眼中,他是好男不與女鬥,不想再跟蘇穎耍嘴皮子。
等狠狠捶了一下桌子,往外走的時候,傅煦陽恨恨的想,果然: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
最毒婦人心!
蘆薈剛想勸勸蘇穎消消氣,就聽到外頭一聲響,再然後就是“二老爺你沒事吧”的問候聲。
蘇穎努努嘴讓蘆薈去看看。
蘆薈得了命令就往外走,蘇穎低頭啖了一口茶,突然想起來潘如月潘姑娘承諾給她送來的雪水怎麽就沒下文了呢?
昨天傅母過壽,季府也隻是送了禮來,人卻沒有到,難道他們家又發生了什麽不可控的事件了?
蘇穎想的入神,放下茶杯,不由得撫上手腕上戴的九彎素紋平銀鐲子,神情愉悅,心想果然自己的快樂要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想什麽呢?”低沉的聲音突然在安靜的室內響起。
蘇穎抬起頭來看傅奕陽,蹙了蹙眉,才說:“你回來啦。”
蘇穎覺得傅奕陽應該不是剛剛才回來的,心裏邊又猜測她剛才和傅煦陽的對話,他聽到了多少。
傅奕陽輕輕咳嗽一聲,道:“回吧,福兒想你了。”頓了頓,似乎覺得這話不太矜持,“鬧著找你。奶娘怎麽哄都哄不好。”
蘇穎心裏頭有點失落,她倒是寧願傅奕陽問她剛才發生了什麽事,可他偏偏什麽都沒問,就跟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蘆薈低眉順眼的跟過來。蘇穎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她怎麽覺得蘆薈在偷笑,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等回到正院,遠遠的都能聽到孩子的哭聲,蘇穎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連傅奕陽都顧不上了,越走越快。
蘆薈隻好跟著加快腳步,她有心提醒吧,可一時真不好出聲。
等傅奕陽跟過來,福兒已經窩在蘇穎的懷裏。長睫毛上還帶著淚,底下奶娘和伺候的丫頭束手束腳的站在一邊。
傅奕陽皺了皺眉,剛想要訓斥下人們伺候不力,又看了眼苦累了掛著淚珠兒扁著小嘴兒被蘇穎抱在懷裏的福兒一眼,就收了聲。
皺著眉頭。狠狠瞪了一眼奶娘,跟著的下人都被瞪的背脊發涼。
福兒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哭累了又餓了,在蘇穎懷裏拱來拱去,被淚水洗過的黑眼珠跟水葡萄似的,哦呀哦呀的叫喚著。
奶娘站在下邊。張了張嘴,想說大爺這怕是餓了,可再抬頭就看見當家太太抱著大爺避到屏風後,奶娘識趣的什麽都沒說。
這種事兒也不是第一次了。
傅奕陽以手作拳放在嘴邊咳嗽一聲,又掃了一圈:“你們是怎麽照看少爺的,竟讓他啼哭不止?若有下次。定不輕饒!”
說完,又看了幾眼乖巧巧的小兒子,才很瀟灑的去小書房了,他還有公務沒處理好。
福兒吃飽喝足要睡香香了,蘇穎伸出手來輕輕戳破他吐出來的奶泡泡。又敲打了一番被傅奕陽的寒氣冰凍過一回的下人們。
一個雷霆一個細雨,可下人們也不敢小看比起侯爺來行事清風細雨的當家太太,畢恭畢敬的應承著。
祿小娃才是雷打不動的那個,剛才福哥兒哭的震山響,他還睡得跟個小豬似的,真是,讓人羨慕啊。
蘇穎從房間裏出來,問蘆薈之前出了什麽事,蘆薈沒說肩膀就先抖了起來。
“二老爺平地走著,許是走的太急了,摔了個狗啃泥,好懸沒磕壞門牙。”
蘇穎想到之前還有下人叫嚷著‘二老爺您怎麽了’,看到的人肯定不少,傅煦陽這臉可是丟大了,忍不住笑了出來。
等樂夠了,蘇穎掃視了一圈,就問:“老爺呢?回前頭去了?”
蘆薈回道:“老爺在小書房呢。”
蘇穎‘哦’了一聲,並沒有要過去看看的意思,想了想,就讓蘆薈把轉針線的竹編籃子拿過來,拿過牧童騎牛樣子的繡繃慢慢紮針穿線。
先前她畫的萌貓樣的肚兜已經完工了,中間又湊空給傅奕陽做了個荷包,這個由傅奕陽親手畫的樣子的才繡了一半。
薄荷在旁邊幫蘇穎劈線,各種正紅品紅緋紅淺紅的絲線滿滿當當碼齊了擺在小框子裏。
饒是蘇穎有原先的基礎在,可看到那些絲線,還是覺得頭皮發麻,怪不得繡娘不過半百眼睛就要瞎了。
薄荷又挑了蘇穎需要的黃色絲線來劈,一邊劈一邊說:“太太,新一季的布料進上來了,太太可要給老爺做一套夏裝,往年太太可是常給老爺做衣裳的。”
蘇穎漫不經心的說:“我不是才剛給他做了個荷包麽。”
薄荷不由得咧嘴:“太太做的那個荷包未免太素了些。”
蘇穎忍不住瞪了薄荷一眼,這小妮子竟然敢吐槽她來了,輕哼一聲:“老爺喜歡素淨的。”
往年啊,確實蘇氏挺常給傅奕陽做衣裳荷包扇套之類的,隻不過傅奕陽沒放在心上。後來換了蘇穎,她根本就沒想過要給他做衣裳褲子,就是之前給傅奕陽一套常服和一個荷包,都是之前蘇氏做好,放在箱子裏的。
蘇穎自己做過的針線寥寥,先前做給傅奕陽看的給傅母的抹額,也不過是蘇穎象征性的紮幾針,剩下的都交給身邊的丫頭們做的。
福哥兒和祿小娃還沒穿過蘇穎裁的小衣裳呢,她手上的肚兜還是頭一回兒,倒不是蘇穎不願意,隻是她現在的斤兩她自己清楚。
小孩兒皮膚嬌嫩。穿的衣裳自然是要精細,再說光是針線房和身邊的丫頭嬤嬤做給他們倆的小衣裳,都夠穿到三歲還有剩餘的了。
蘇穎縫了幾針又放在一邊,薄荷看著真是恨不得拿過來幫她繡。蘆薈在一旁看著直笑,被薄荷瞪了一眼。
後來處理完公事的傅奕陽過來了,蘇穎看他一眼,神情正常,看不出喜怒來,腹誹了句,麵癱了不起啊。
吃過晚飯,他們夫妻倆照舊去看了看兒子,看完之後回到裏屋,傅奕陽照舊拿了本書看的津津有味。跟尋常沒什麽不同。
蘇穎又看了他一眼,在心裏納悶,怎麽這位就跟沒事兒人似得呢,倒顯得她多想了。
蘇穎暗自扁扁嘴,和傅奕陽說了一聲。就去洗漱了。
等蘇穎走後,傅奕陽就把頭從書中抬了起來,輕輕嘴上撚了撚剛蓄起來的美須,她自以為偷看做的隱蔽,其實不知道全被他看在眼裏。
難道還以為他會趁機斥責她不成?沒良心的女人。
視線又轉到擱在不遠處的竹編籮筐上,低頭看了看係在腰間的荷包,哼了一聲。
不多時。蘇穎帶著一聲氤氳的水汽,白地紅邊無鑲滾的軟質地袍子勾勒得曲線起伏腰肢細軟,烏壓壓的頭發披散在腰後,還帶著氤氳的水汽,越發襯得如絲媚眼,如雲綠鬢。如玉佳人。
結果傅奕陽壓根就沒抬頭看她,注意力都在他手中的書本上。
蘇穎撇撇嘴,湊過來坐到傅奕陽身邊,似含嗔帶怨的說:“什麽書就那麽好看?你就沒有什麽要和我講的?”
白地紅邊的衣衫在燭光下越發襯得她肌膚瑩潤,傅奕陽伸出手來握住了蘇穎露出袖口的指尖。眼還看著書,道:“書中自有顏如玉。”
“那你就陪著你的顏如玉睡吧。”蘇穎從鼻子裏哼出一聲來,剛想把自己的手指抽回去,可被傅奕陽握住了,他大手把她的手包裹住,皺著眉:“大夫不是說你身體調養的差不離了麽?怎麽手指尖還是涼的?”
蘇穎心裏想著莫不是她借屍還魂時原本就隻剩下一口氣,所以等她上了身留下的後遺症,這話自然是不能跟傅奕陽說的。
“比以前好多了。”
傅奕陽原本以為是她的老毛病了,後來就出了那害人的藥以及蘇穎被害的小產的事兒,私心裏認為是因為這些個留下的後遺症。
就是後麵專門找大夫開了藥方來調養,也不見得多有用,傅奕陽心裏頭還是內疚的。
蘇穎抬眼一看傅奕陽,把頭歪到他肩膀上,輕聲說:“不是還有你麽。”
傅奕陽鼻尖裏全都是她吐出來的暖香氣,見她半眯著眼斜睨著自己,眼睛裏全是瀲灩聚起來的水光,傅奕陽湊過去輕輕啄了一下她的眼簾,臉與臉挨得極近,輕聲開口:“嗯,我給你暖。”
說著就湊到一塊兒去了,起初還溫溫柔柔的來了一回兒,等到後頭他笑著壓過來,咬著蘇穎的耳垂,笑聲全是誌得意滿:“文韜武略,有大才麽?原來在娘子眼中,為夫是這麽厲害的?”
他果然聽牆角了。
蘇穎有些涼的指尖輕輕劃過他的喉結,傅奕陽喉結的不住的滑動,蘇穎撲過去咬了一口:“你果然是聽到了,還裝作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虧我還,哼,你可真是,討厭死了!”
傅奕陽抓過她的手放到嘴邊啃了一口,聽了她的話悶聲笑起來,“我的好娘子,有這等事兒咱們偷著樂便是了,哪能再說出去的。”
蘇穎仍舊意難平:“合著你就看我河東獅吼,覺得樂嗬,是吧?”
傅奕陽湊到她耳邊說了句,蘇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像是第一次認識傅奕陽一樣,他竟然會做那樣的事,真是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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