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進去?”

“憑什麽。”

想起剛才這女人避他不及的那一幕,薄司爵便鬆了鬆係在頸間的領帶,冷冽的麵容上摻著幾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煩躁。

三年了。

他早就知道今天是這女人的出獄日,所以在這女人趕回家之前,就已經提前派人蹲守在了這裏。

這三年,他從沒有忘記過,這女人當初是如何狠絕地,親手摧毀了他一直珍放在心尖上的那個人兒的!

……

“媽!媽……媽你怎麽樣了,你別嚇我啊?”

樓上隱約傳來一陣慌亂的喊聲,似是長年臥於病榻的時長安情況很是不妙。

南溪聞聲當即就揪住了心。

“快放我進去!求你了!我求求你!”

礙於黑衣人的掣肘,南溪掙脫不得,隻能彎腰低頭,朝著薄司爵的腳尖處一下下磕著頭,隻盼著能求得對方片刻的通融。

柔軟的皮膚磕在堅硬的石板上,不過幾個來回,鮮血便浸染了石板上的積雪。

看著地上那一灘的殷紅,薄司爵身軀一怔。

但很快,他的眼底便迸發出了愈發深痛的恨意。

也許當初,綰綰也是這樣一下一下地磕著頭,苦苦地哀求著這女人能放過她!

可偏偏,這蛇蠍心腸的女人,最終卻還是毫不留情的奪取了綰綰的性命。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今天你就算是在我麵前把命都磕沒了,我也不會放你進家門的!”

薄司爵眼底聚著深刻的恨意。

綰綰是誰?

綰綰是他生命中的一道光,是他的心尖寵,是於危難中能棄自己於不顧而飛身撲救他的女人。

可就樣一個美好如花的人,卻葬送在了眼前這女人卑劣的手段之下!

思及此,巨大的憤怒瞬間便吞噬了薄司爵。

他長腿一伸,就這麽毫不留情的踩在了南溪瘦削不堪的肩膀上,聲冷如冰:“這才隻是開始,綰綰當時死的有多絕望,你現在便活得有多痛苦,我要讓你活著的這一輩子,都如同沐浴在痛苦的深淵裏,永遠都掙脫不得!”

薄司爵足下使力,就這麽硬生生把本就朝他匍匐跪地著的南溪,給一寸寸,碾壓到了雪地塵埃之中。

半張臉埋在積雪中,南溪的身軀被迫拱成了一個極其痛苦的扭曲姿勢。

冷汗混著雪水覆滿了她的額頭,孱弱纖瘦的身體因為從肩上傳來的巨大痛意而控製不住地戰栗著……

“我,我……沒有……”

“我沒有害死她!”

饒是此刻難受地連張口都是種奢侈的事,但南溪還是抖索著唇角,語氣艱難地為自己辯解著。

一如三年前,她在薄司爵麵前那般苦苦解釋一樣。

當初她到那的時候,綰綰就已經死了……

她根本就不知道在此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更不知道為什麽,薄司爵一趕來,就認定是她下手害死了綰綰!

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和薄司爵之間那點僅剩的竹馬之誼,終於也隨著另外一個女人的死亡而消失殆盡了。

往日繁榮的南家彈指間潦倒破敗,化為了一處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禍地。

包括她坐牢……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薄司爵用薄家在暮城滔天的權勢,在幕後步步算計的。

可笑她時至今日,卻還妄想著能在這男人麵前自證清白。

“不是你,那是誰,你倒是給我指出一個人來!嗯?”

踩著南溪的肩膀,薄司爵那張如刀刻般冷毅的臉上浮著層層交錯的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