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代價
我看見，她的身體躺在地上，旁邊站著一個黑色的人影。
我愣了愣，然後奔向那個人影，迅速把他撲倒在地，不留情地揮起拳頭落在他的臉上。
“你終於知道出現了，為什麽你不在那個時候出現？為什麽她痛苦的時候你不在？為什麽她害怕的時候你不在？為什麽她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你現在怎麽知道出來？”我坐在他的身上，一拳打向他的肋骨。
“唔——”他悶哼一聲。
“你打吧！你打我吧！我混蛋！我不是人！我要是早知道她出事我就不會走地那麽匆忙！”他痛苦地看著我，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嗬，十天，十天你都在失蹤，你究竟去了哪！”我冷笑一下，死死地瞪著他。
“我，我家裏出了事，不得不回去一趟，現在什麽都解決了，我就是擔心才會連夜趕回來，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他的臉痛苦地扭曲著，我愣住了，我都忘記了，肖弋的那個混蛋爸爸還會時常去找他媽媽的事。我慢慢地站起來，看向了一旁躺在地上的李晴。
她的眼睛望著天空平躺在地上，嘴角微微地勾起，有若有若無的微笑，長長的黑色卷發散亂在地上，白色的風衣已經淩亂。暗紅色的鮮血從她的身下留出，臉色還是那麽的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就像是一朵，燦爛到蒼白的薔薇。
我轉過身，走向肖弋，他坐在地上掩著麵哭。他，終於會哭。我將手鏈放在他的麵前。
“她不怪你，她隻是厭倦了這個肮髒的世界，所以選擇離開。”我看著他坐在地上，然後頭也不回地走掉。
對，離開。想要戀人為你保留那一份最初的愛，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給他結局，隻要離開，讓一切發生過的都變成回憶，沒有開始，所以也不會有完結，他就再也擺脫不了你。
我慢慢地往回走，到了樓下，天已經完全黑了。我掏出手機給季連楦打電話。聽見他說喂就再也不可抑製地哭出來，他慌張地問我怎麽了，我哭地彎下腰，他問我在哪，過了很久我才口齒不清地說在樓下，他急急地好你等我就匆匆地掛了電話。我蹲坐在地上，揚起頭看著三樓右邊房間的燈亮著。
愛與恨的交集，就在那一瞬，生與死的邊緣，就在那一線。
季連楦慌張地跑下樓，看見我癱坐在地上就急忙跑過來將我抱起。
“落落，怎麽了呢？”他柔聲問著，我趴在他的懷裏啜泣，怎麽了呢？
“死了……她死了……為什麽，為什麽都要離開我呢……”我斷斷續續地說著，為什麽，都要離開呢，為什麽，都要我代替她們好好活下去呢。我感覺到他的身體僵了一下，然後將我摟地更緊。手輕輕地放在我的背上，很塌實，好象，所有的不知所措，都有了依靠。
“不知道，肖弋怎樣。”我靠在他的身上吸吸鼻子，止住了眼淚。
“沒事的，哥他，應該會沒事的。”他頓了一下。
一個人的離開，是對另一個人的禁錮，為什麽要選擇這種極端的方式呢。還是，你依舊恨他入骨，因此，讓他一輩子活在回憶裏。
“落落，我送你回家吧，這麽晚了，馮叔叔會擔心的。”季連楦摟著我許久之後輕輕地說著。
“不會，他去了另一個城市，本來，我也應該一起的，但是我說我想在景川把初中念完，他同意了，每個月會給我寄錢回來。本來以為，爸爸走了之後，我照顧李晴也會更方便，可是……”我哽咽了一下。
“什麽……？”有一些驚訝。
“對，就是這樣。”我吸吸鼻子，不讓自己再哽咽。
“落落……不要再哭了。”他安慰著我，可是我聽地出來，他的聲音也帶著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