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是嗎？老劉真的去安徽接佳佳了？你說佳佳會來不？”其實我有很多很多的問題，隻是看上去，這個才是最主要的。
“不管佳佳來不來，那老劉去了不是嗎？”老男人很淡定。
“去了？那要沒把佳佳給帶到上海了，那算去嗎？那跟不去有什麽區別嗎？”
“那你說，如果不去呢……”老男人又要開始教育我了。
也許吧，我好說歹說把老劉給說到安徽去了，其實，也不是我說的。如果老劉沒有那份心，我再怎麽說也沒用不是？
“丫頭，你說佳佳肚子裏的孩子真的是老劉的嗎？”老男人又一本正經地看著我。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麽樣，我隻知道那就是個孩子，他也需要爸爸，需要家……”我還是一如既往的任性。
“如果是我的話，如果是我的孩子，那我就好好待他，但是如果不是我的孩子，我會想著怎麽的也趕緊生一個自己的孩子……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老男人的表情開始嚴肅了起來。
“那就算不是你的孩子，那也隻是個孩子啊，再就算不是你的孩子，那也是你老婆的孩子啊，那你還一天到晚口口聲聲說愛她嘞……”我也開始頂嘴，盡管我不知道像他們這樣年紀的老男人心裏想的是什麽。
“丫頭，你還是個孩子，你還不懂那麽多……”老男人欲言又止了。
“是啊，我就是個孩子，你一直也就隻是把我當成一個孩子，隻是，我想知道，如果我是佳佳，你會不會也從北京到上海來，然後從上海到安徽去……”在他心裏，我一直就隻是個孩子，僅僅是個孩子！
“會，我會去找你，還會跟你結婚，但是，我的心裏會一直琢磨那孩子是不是我的，我還不能保證自己不背著你帶著孩子去做親子鑒定……我的心裏會有疙瘩……”
“你不是喜歡我嘛，連我的孩子都接受不了，還喜歡個屁，愛個毛啊？死不要臉！”
“丫頭，你還小，你還不懂……”
“我怎麽就不懂了？你別忘了你已經睡了我四年了，我還什麽都不懂……”
“是啊，就因為是四年了，你說我們之間是不是早就已經有夫妻之實了，我們現在就隻是少了政府蓋的那個章。這也就是說，你跟了我四年，你懷了別人的孩子，你這不是給我帶的綠帽子嘛，你去去問問哪個男人喜歡帶綠帽子啊？”
“可是佳佳他們跟我們不一樣的啊，她一直跟老劉都隻是在網上聊的啊，又沒有確定男女朋友關係，又沒有像我們一樣住在一起……所以，我的意思是說，他們的感情基礎沒有我們牢固，而且……”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怕老劉對孩子不好是吧，我知道怎麽辦了……我給佳佳打電話……”
“你怎麽就不明白呢……我的意思是……”
“是什麽？是什麽啊？我隻是想知道佳佳會不會，不行我給佳佳打電話……”說完我拿起手機，準備給佳佳打電話。老男人沒有阻止我，任我繼續任性，甚至胡鬧……
“不是，你不應該阻止我嗎？這不是你的專利嗎？”我撥號之前看了老男人一眼。
“打吧，在老劉到佳佳他們家之前你先給報個信也好。。。”老男人有點不耐煩我了。。。
“算了，我還是給老劉打吧，我問問他到哪了？”我衝老男人做了一個鬼臉。
“別，你不要給老劉打了，他這會應該快到了。。。”老男人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為什麽啊？我得給他交代一下，佳佳爸爸喜歡喝什麽酒啊？還有佳佳媽媽可喜歡吃榴蓮了，對了她還有個妹妹估計也在家，那個妹妹可喜歡化妝品了……”是啊，這些就都是我編的。
“這些跟老劉有什麽關係嗎？老劉是去把佳佳接到上海來，又不是去幹嘛的……”老男人可能覺得我有些無聊。
“你懂個屁啊，這去人家家裏難道不帶東西去嗎？家裏上有老下有小的，你媽，就是我那準婆婆沒教過你嗎？唉，大叔，這是最基本的禮儀知道不？我可告訴你啊，你等著去我們家的時候你可別忘帶東西去，然後我跟你說啊，我姐夫當初去我們家的時候可是給我們這些小的都每人發了紅包了的，你到時候也得發的啊，不能丟人知道嗎？……”我一點一點地想把這些算是我們家的規矩說給他聽。
“什麽規矩不規矩的，我到時候去你們家，我就帶著我兒子去，我看你爸你媽還能說什麽。我告訴你，老劉去直接把那寶馬車往佳佳他們家門口一放，再掏一張銀行卡出來往那桌上一放，還買什麽酒，什麽榴蓮啊。。。”老男人在沾沾自喜。
“老劉哪裏有寶馬車啊，你以為我不知道啊？就是真的開了個寶馬車去了，那也是租的……還有，我警告你，佳佳不是你說的那種物質的人，她家人更不是……”
“哎，我還告訴你，就算佳佳他們一家不是那種人，那附近的人看見了，他們也會往好的方麵想……”
“這什麽跟什麽啊？你是打算到時候也去租個寶馬，不，以你這麽齷齪的思想你應該去迪拜租個襄滿金子的限量版的名車，不過估計你也租不起。我還跟你說啊，我隻跟你要十萬的彩禮，很少的……”
“又來了又來了，什麽彩禮不彩禮的啊，你媽又不是賣女兒不是？你別把你爸媽的思想弄得跟你的一樣齷蹉好吧……”
“沒錢就沒錢，還說我們思想齷蹉，現在哪個女人結婚不是二三十萬的彩禮啊，我自降身份隻跟你要十萬。。。連十萬都沒有，還說我們思想齷蹉……”
“好了好了，不是跟你說了嗎，哈根達斯會有的，阿迪達斯也會有的……”
每每說到這裏，老男人就會緊緊地把我抱在懷裏，然後深歎一口氣！
算了，我還是給佳佳打個電話問問怎麽樣了？要是佳佳爸爸說佳佳了，說不定我打個電話過去，佳佳還能逃過一劫呢……
“妞，我正要給你打呢，想不到你打過來了……”電話那頭的佳佳好像餘驚未定，說話聲音還有點顫抖。
“怎麽樣了，老劉到了吧？你爸媽怎麽說的啊？老劉表現得好嗎？老劉真的開了個寶馬去你們家了？對了，他給了你爸媽多少錢？……”我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佳佳說，老劉到她們家的時候根本就沒見著她爸媽，周圍的鄰居看見是個相對來說上了年紀的男人都在議論紛紛的。老劉買了一大袋水果，老遠看見有人就給人家拿水果吃，佳佳說，她怕尷尬，就直接收拾一下就跟老劉上車了。
老劉也確實給了她父母一張銀行卡，老劉自己說那是十萬塊錢，是我的標準，這不剛買了車，沒錢，這十萬塊錢也是好不容易湊的，將就吧！以後有錢了再給！
佳佳還趁機拿了家裏的戶口本，或許她真的想好要跟著老劉了。
其實，老劉也還挺不錯的，就是在我看來沒那麽好看而已。
不過，女人嘛，找個對自己好的就行！找個那麽好看又不能當飯吃，再說還要擔心他不是？懷了孕的女人，生了孩子的女人哪裏還有那麽多的時間去關注他的一言一行啊！
佳佳還說，她的肚子已經微微隆起了，這是個小生命，他就這樣一天天長大了，一點一點的。你知道那種感覺嗎？難道就是幸福，說不清楚……你知道嗎？那比初戀的感覺好多了！
最後佳佳還說，畢業這麽久了，大學也給玩完了。玩了那麽多了，是時候玩夠了，女人嘛，女人的天職就是生兒育女，相夫教子……老劉老實，隻要老劉對她好，對孩子好，肯在外麵工作，掙錢，那她自然也願意就這樣簡簡單單的生兒育女，相夫教子……
“不是，你就這樣結婚，生孩子了？你不上班，不工作，不做女強人了？你不掙大錢了？你不再見網友，不再搞一yeqing了？不是，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佳佳嗎？”是不是女人懷孕了就會變的啊？
“妞，你想一下，什麽見網友，我現在玩夠了，我現在就好好地做個好女人，結婚，生孩子，簡簡單單的有什麽不對嗎？”懷了孕的佳佳真的變了。
晚上，我又請假跟老男人去佳佳他們兩口子的家裏看看。在此之前的老劉是住在他們酒店的員工宿舍裏，這下佳佳來了，老劉提早租了一個兩居室的房子。房子裝修得看上去還不錯，比我們住的大，家具家電也都齊全。床上鋪的是佳佳喜歡的條紋四件套，客廳裏也整齊地擺放了很多玩具。看來老劉已經做好了一個做爸爸的準備，仔細一看，還有嬰兒床，印著英文字母的奶粉。他還解釋這奶粉是朋友從國外給帶回來的，反正以後要的，現在先備著。怪不得佳佳那麽漂亮的女人願意跟這麽一個又醜又老的大叔呢！我在誇老劉對佳佳好的同時也不忘鄙視鄙視我們家的老男人……
老劉說晚上請我們去他們酒店吃飯，他好歹一個堂堂經理，偶爾吃個飯還是有優惠的。但是佳佳說，不了，這孩子還沒出生以後用錢的地方很多，自己做家裏做也幹淨衛生。
“哎，草佳佳，你說你還沒結婚呢，你以前花錢都大手大腳的，現在請我們吃個飯都舍不得了？這還不是花你掙的錢嘞……”我不是想著可以吃什麽好吃的，隻是佳佳這變化不是一點點的吧！
“那我們現在是一個人掙錢，三個人花，以後要花錢的地方還那麽多……這以後就是我男人了，我不心疼，你會替我心疼嗎？”佳佳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老劉則在旁邊笑嗬嗬的。
不是，我說錯什麽了？難道你大老遠從安徽過來了不應該請我們吃個飯嘛，你們家老劉還是酒店的經理，去吃飯還可以打折，就吃個飯都舍不得。就算不去那大酒店吃，去外麵的那種小的家常菜館也行啊！一點誠意都沒有……
我還在一旁嘀咕，我坐在沙發上嘀咕，老男人也坐下來掐我腿。憑什麽啊，這幹嘛啊，我說的不都是實話嘛？
晚飯是老劉自己下廚做的五菜一湯，一個小炒雞，一個茄子燒豆角，一個紅燒魚，一個青椒炒肉，一個清炒雞毛菜，還有一個老湯鴨……看上去倒是也蠻好看的，菜放到桌子上我就開始用手去挑起來嚐嚐了。老男人說我不禮貌，我說這是自己人，不用客氣的……
“老劉，你怎麽想起來為我弄個涼拌折耳根啊？這算不算是在贖罪啊？”等到開始吃飯的時候，其實一大盤折耳根已經讓我消滅得差不多了。
“算是吧，佳佳說你喜歡吃，剛好在菜場的時候有看到就買了，我自己也喜歡吃……”老劉今天不是一般的溫柔。
“是嗎？你們湖南人也吃折耳根的啊？我以為隻有我們雲貴一帶的人才吃的，佳佳不吃，我男人也不吃，我以為你也不吃的。。。不好意思啊，這都快沒沒了。。。”好像這場麵有點尷尬啊。
“沒事，你喜歡吃就吃嘛，我無所謂的，有什麽吃什麽，不像你們這些90後那麽挑的……”老劉在佳佳麵前跟我客客氣氣的。
“不是老劉，以後佳佳就跟住在這裏了？你上的班不是正常班吧，佳佳那麽大個肚子誰照顧她啊？還有你們什麽時候去登記啊？你帶戶口本了沒？對了，你們擺酒席不？怎麽擺啊？在你們酒店嗎？……”我看著老劉就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的來。
“何大妞，你幹嘛呢？這是我男人，誰允許你這樣沒禮貌了，有什麽問題自己請教你們家那老頭，別煩我們家老劉……”佳佳橫了我一下。
“這什麽跟什麽啊，我知道你問不出來，我幫你問……是吧，老劉？”說完我又跟老劉使了一個眼色。
“那肯定了，我們肯定要去登記的了，這時間嘛等著我看看黃曆，算算，得找個好日子……酒席嘛，暫時沒錢擺，不過可以考慮我們去拍套婚紗……那個，你要不放心，你來陪佳佳唄，樓上的房子是空的，而且你們兩口子要過來的話，以後我的寶馬車就讓你開去上班怎麽樣？”老劉滿臉的幸福。
“真的，我開你的寶馬去上班？你說的，你說的啊，我們明天就搬過來……”拿了駕照之後我就一直在找機會開車。
好吧，看在老劉這麽好的份上，我不問什麽了，我們得回去收拾東西了。吃完飯我就拉起老男人趕緊朝家趕……
“丫頭，你真打算開老劉的寶馬啊？”回家的公交車上人並不多，我跟老男人坐在倒數第二排左邊的位置上，我趴在他的身上幻想著我終於可以開寶馬去上班了，我還隻是個小酒店的服wu員嘞，想想就高興！
“是啊，幹嘛不開啊，免費的啊……”我的心裏樂滋滋的。
“那你知道，一個月的油費要多少錢嗎？”老男人越來越沒趣了，動不動就跟我說這個貴，那麽買不起的話。
“知道啊，一個月的油費就是我照顧佳佳的工資啊。。。”我對著老男人嬉皮笑臉的。
“你啊，你還照顧佳佳，佳佳這次來比上次懂事多了，成熟多了……而你嘞，你還是隻知道嬉皮笑臉……”老男人在公交車上捏我臉上的肥肉，接著笑笑。
我還是那麽沒心沒肺！我不想去猜他話裏意思，我就聽聽這字麵意思，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