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水槍
我們七八個人圍了過去,武書源伸手就要去拉櫃子門,我趕緊攔住了他,我們現在的情況可是有點不妙,還是小心為好。
那是一個大大的鐵皮櫃子,表麵渡珞,看起來銀光閃閃的。武書源就衝著大鐵櫃子喝道:“裏麵的人聽著,我數三個數,你要是還不出來,我們可要開槍了!”回頭小聲的問我:“老花,這個櫃子防彈麽?”我就瞪了他一眼,說道:“哪來的那麽多防彈設備,別自己嚇唬自己了。”
正說著呢,大鐵櫃子裏麵傳出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別……別開槍……你們沒有被感染吧?”既然能說話,那麽頂多也就是個變種人了,我走過去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櫃子門,隻見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禿頂老頭蜷縮在櫃子裏,這老頭大約六十多歲的年紀,戴著一副高倍眼鏡,眼鏡片一圈羅一圈,像瓶子底兒一樣。
大家看到了他的白大褂,忍不住都退了一步,我回頭招呼大家穩住,就問道:“你有沒有紮過疫苗?”這個問題必須問清楚了,否則出現意外就不好了。幸好那個禿頂老頭毫不遲疑地說道:“我沒紮……我信不過路炎龍博士那麽快就研製出來的疫苗,我把疫苗紮衣服袖子上了……”
我崩潰……伸手把禿頂老頭扶了出來,突然意識到了這個老頭很可能是個科學家啊!那一刻我高興的嘴巴咧的老大,禿頂老頭看了我滿嘴的牙齒,嚇得一哆嗦。
我趕緊收斂了笑容,安慰老頭:“別怕,現在你安全了……恩,暫時安全了。請問,你是這個基地的人員麽?”老頭點了點頭,說道:“原來不是,病毒大爆發的時候,國家緊急派人把我接到這裏來的……然後就再也沒出去。”
我聽的心花怒放,沒口子地問道:“那你是什麽專業的科學家?”看了看老頭的禿頂,怎麽看怎麽像研究原子彈的那夥人。我們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技術人員了,就算他不會擺弄原子彈,那麽能夠維修飛機也是好的。
不料禿頂老頭馬上就讓我大大的失望了,他舉著胸前的一塊工作證給我看:“我不是科學家……這裏寫著呢。”我聽了頗為失望,漫不經心的向他的工作證看了一眼,隻見上麵寫著:中科院考古研究所首席顧問趙青山博士。
趙青山?這個名字怎麽那麽眼熟?我楞了一下之後,馬上就想起來了,我暈,想當初剛剛遇到蘇婉和死胖子的時候,我們曾經去過一個教授的家,我還在那個教授的家裏撿到了一個筆記本。據蕭MM說,那個教授就是叫趙青山……不會這樣巧吧?我居然在數千裏之外的大山底下,見到了趙青山本人?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也沒發現有什麽東西可吃啊。
我趕忙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筆記本出來,拿在手裏問道:“這個東西是您的麽?”那禿頂老頭一把搶了過去,問道:“怎麽會在你手裏?”他這樣說,當然就是等於承認這個筆記本是他的東西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死胖子,死胖子走了過來,笑道:“老趙……趙大爺,說起來咱們還有點緣分呢,病毒大爆發之後,我們幾個曾經去你家裏收尋幸存者,老花在你家的窗台下麵找到的這個日記本。”
趙青山博士“哦”了一聲,如獲至寶的把他的日記本翻開了,找到其中一頁,讀道:“先王之業,百戰流離,有半師人者霸西方,所轄兵勇四足健步,爪牙具毒,東西飄走,屠戮人牲,王為所累。乃遣勇者地乙,攜應孔虛祟,往奔西南,經年未歸,惡患亦絕。王使耳目,終無所知。”
死胖子聽的莫名其妙的,問道:“啥意思?”趙青山嘿然不語,我滿頭黑線的給他解釋:“先王時代,創業之時,有一個叫半師人的家夥稱霸西方,他帶領著很多擁有四隻腳的士兵,那些士兵的牙齒爪子上都有劇毒,這些人到處殺人放火,給人們的生活帶來苦難。先王就派遣了一個叫地乙的勇士,帶著‘應孔虛祟’去了半師人的老窩。結果去了一年多也沒有回來,半師人和他的手下也消失了。先王派遣人手去察看,結果什麽也沒有找到。”
趙青山博士訝異的看了看我,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難為你能聽懂……不過在古文獻裏麵,流行通假字,半師人的師字,實際上通獅子的獅,指的就是半人半獸的獅子人……”左右找尋了一番,從藥勁的手裏拿回了那個玉佩,說道:“看看,就是這個玉佩上麵的這種東西。”
我聽的目瞪口呆,指著趙青山博士手裏的筆記本:“你是說,古文獻裏麵就有關於獅子人的記載?”我真慚愧那本筆記本在我手裏呆了那麽久,居然沒有注意到這樣一個重要的信息。
趙青山博士顯然也很詫異:“怎麽?你還在別的地方見過半師人的畫像?”我點了點頭,說道:“不但見過畫像,我們還見過現實版的獅子人……還跟他們打了兩架……”趙青山博士聽的臉都綠了:“真有這種鬼東西?”
我就滔滔不絕的把我們的經曆則略說了一番,最後把龔來餘叫了過來,討回了那枚鎧甲片,交給趙青山,說道:“這個東西就是從獅子人的身上打掉的……這個東西防彈呢。”
趙青山博士看的目瞪口呆,半天才說道:“這個東西我也認不出是什麽材料的,不過能把這麽堅硬的材料打製的如此輕薄,看來地下城的人擁有很高的冶煉技術啊。”既然趙青山斷定這個鎧甲片是冶煉出來的,那麽就否定了我們以前以為的鐵匠技術問題,原來隻是倒模澆鑄而已。
那邊死胖子又把他的腰刀拿了出來,請趙青山博士鑒定,趙青山看了幾眼,就笑道:“這個東西雖然是近代的產品,不過保留了很多古埃及的鑄造技術,這種雲紋就是典型的大漠風格……”
我和死胖子都呆住了!又是埃及~!
趙青山博士看到我和死胖子的臉色都很難看,忙問我們怎麽了,我就把美女蛇的來龍去脈又講了一邊,最後把美女蛇胸衣的事情也一並說了出來。
趙青山就站在原地苦苦思索起來,武書源趕忙給他拉過來一把椅子,讓老頭子坐了下去。大約過了有幾分鍾,趙青山才抬起頭來,說道:“從目前的狀況分析起來,咱們隻能大致得到這樣的推論:獅子人和美女蛇都不是中土原有的物種,他們的起源地很可能就是古埃及。至於馬王爺地宮裏麵的東西,很可能隻是一個獅子人東來,結識了這些土著的四足人,並通過幾場戰鬥贏得了首領的位置。結合古文獻上的記載,說明那個獅子人帶著那些四足人橫行霸道,殺了很多無辜的人,結果當時的中原之主黃帝,就派勇士地乙去剿滅這夥強盜,結果獅子人和四足人都死掉了……按你們的推論是死於水怪之手。”老頭摸了摸自己的禿頂:“可這裏麵還是有很多疑問啊,比如那句莫名其妙的‘應孔虛祟’到底是什麽東西?那些四足人在獅子人的帶領下,實力已經不容小窺了,又有釋放毒物的能力,地乙憑什麽就敢去挑戰他們?”
我伸開了自己的左手,望著中指上的白玉戒指,笑道:“我想我猜出來是為什麽了……應孔虛祟,嗬嗬,可能就是後來人們記載的應龍蓄水,剛剛老先生也說過了,古文獻裏麵有很多通假字,那麽有沒有可能這個應字,其實說的就是堅硬的硬字,這個白玉戒指這樣堅硬,而且中間的確有一個圓孔,可不就是硬孔麽?至於後麵的虛祟兩個字,就好解釋了,虛在這裏是動詞,指的是虛化,減少的意思,而最後麵一個祟字,其實就是不幹淨的東西,應該就是指的毒物。硬孔虛祟四個字聯係起來,正好形象的說明了這個白玉戒指的外觀樣子和實際功用。”
死胖子微微點頭:“原來應龍蓄水說的就是這個。”
旁邊的藥勁幹咳了一聲,說道:“諸位,我不想打擾你們探尋古文化的雅興……不過咱們是不是先想辦法從這裏逃出去再說?”我早在這個地方呆夠了,趕緊問趙博士:“老趙,你有什麽辦法離開這裏?”
趙博士就苦著臉說道:“你開什麽玩笑?我要是能出去,還用得著躲大鐵櫃子裏麵?對了……你們有吃的東西沒有?這幾天光喝水了……”我看到老頭果然餓的都有點脫相了,趕緊把留給傻叉子的半段香腸拿了出來,惹得傻叉子一陣不滿。
可憐的趙博士狼吞虎咽的就把那段香腸吃光了,回頭看了看香腸的包裝上印著雙匯二字,歎道:“不知道這裏麵有沒有瘦肉精……”傻叉子聽了,就惡狠狠的瞪視著我,我趕緊指著燈泡發誓,說那裏麵絕對沒有瘦肉精,藥勁見了,更是搖頭不止。
死胖子圍著趙博士,問道:“老趙……趙大爺,你們這個基地就沒有別的出口麽?比如說通風口什麽的,隻要能爬出去一個人就行。”趙博士就苦笑道:“你美國大片看多了吧?你以為中國人的智商比美國人差?老實跟你說,這裏的通風係統非常先進,具體程序咱們就不說了,單單是通風管道的設計,就與美國人的不同,他們就是一根方方正正的管道,咱們這裏的管道卻是由數十根細細的鋼管焊接而成,通風量雖然有所下降,可是防盜防竊卻絕對沒有問題。”我們大家一聽,都無語了,看來日本鬼子還真沒說錯了,中國人的確大大滴狡猾。
藥勁還不死心,問道:“這裏除了您,還有別的幸存者麽?”趙博士搖了搖頭,說道:“不太可能了,曹誼敬他們的小分隊離開基地不久,我們就發現了基地內部已經被末日病毒侵入,很多人當場就瘋掉了,少數人逃進了這裏,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挨個紮了疫苗……結果就悲劇的很了……”
玻璃牆外麵的雷鳥們開始撞擊玻璃牆,雖然對玻璃牆沒什麽影響,可那種凶猛的架勢,卻讓我們每個人都心驚膽寒。
王瀟源站到了地上,對藥勁說道:“藥爺,咱們帶的食品頂多夠咱們維持三天咯。”藥勁抬頭看我,看來他也沒有什麽好主意了。
我當然也沒有好主意,當下隻有茫然四顧,隻見滿屋子的破爛古董,連把青龍偃月刀都沒有,我拿什麽去力拚血蝙蝠?
玻璃牆外麵的雷鳥暴躁起來,紛紛發射雷電,搞的實驗室裏麵一閃一閃的,大粽子和棕熊貓都很膽寒,紛紛後退。我看的心頭焦躁,瞥眼間看到牆邊掛著一個消防栓,過去打開蓋子一看,果然見到了高壓水龍頭,就興興頭頭的把它拉了出來。
死胖子嚴肅的批評我:“老花,這可不是過家家酒啊,你拿著那麽個水槍有屁用?難道是想給雷鳥洗澡麽?”我啞然失笑,說道:“你以為水就隻能洗澡啊?”指著玻璃牆,說道:“想辦法給我弄出來一個口子,不用太大,能把水槍戳出去就行。”
死胖子狐疑的看了看我,就摸出手槍來,把槍口壓在玻璃牆上,回頭看我:“老花,我可提醒你啊,這個東西一旦打破了,可就修補不上了。”我揮了揮手,叫他別那麽多廢話。
死胖子就“碰!”的一下,開了一槍,由於他的手槍槍口是貼在玻璃牆上的,所以一槍過後,那枚子彈還停留在槍口附近,死胖子就甩手丟了彈頭。那麵玻璃牆非常堅硬,死胖子這一槍,隻不過打出來了一個小小的白點。
死胖子一槍接一槍的打著,換了兩匣子子彈,我們眼看著那個白點越來越大,最後終於“碰”的一槍,被死胖子打出來一個小碗大小的圓洞。圓洞的外麵就是一隻雷鳥的大腿,死胖子就在它的大腿上打了一槍,頓時血流如注,可是這點小傷對雷鳥來說,簡直就可以忽略不計的。
死胖子趕緊蹦了回來,他被雷鳥電過,知道厲害,趕緊問道:“老花,下一步怎麽辦?”我端著水槍就衝了過去,喝道:“開閘放水!”話音剛落,武書源就把閘門打開了,“噗”的一下,巨大的水柱呼嘯而出,把那隻堵在圓洞口的雷鳥衝了一個筋鬥,頓時淋成一隻落湯雞。
那家夥馬上就釋放出來了一個閃電,可惜的是它現在全身濕透,一道閃電發出來之後,我隻不過隱隱的感到了一絲麻痹,它自己反而被電了個口眼歪斜。
死胖子又驚又喜,傻乎乎地問道:“怎麽會這樣?”我誌得意滿:“這個說起來很簡單……距離產生美嘛,哈哈,不管怎麽說,雷鳥的嘴巴還是離自己的身體近一點,一旦它噴吐閃電,因為有水在導電的關係,所以就作法自斃啦,哈哈……”我一路狂笑著,旋轉水槍,把遠近二三十米遠之內的雷鳥挨個淋成了落湯雞,結果劈劈啪啪的一陣電閃雷鳴之後,有一半的雷鳥掉到了地上,不住的抽搐起來,更有幾隻受不了嚴重的刺激,大小便都失禁了,拉的滿地都是穢物。
死胖子頓時來了勇氣,衝上來接過水槍,一肩膀把我拱了個列些,就抱著大水槍恣意噴射起來。這個消防水栓裏的水來源於地麵上的蓄水池,經過了數百米的水壓加強,根本用不著什麽動力,直接就能把水柱噴出去數十米遠。經過大約十分鍾左右的激烈鏖戰,死胖子終於把所有的雷鳥都灌成了落湯雞,除了少數比較幸運,沒有噴射閃電的雷鳥之外,大部分的雷鳥都跌倒了地上抽筋。
大粽子看出來了戰機,就用他的骨爪使勁的拍打玻璃門,我會意,急忙拿著卡片去開玻璃門,我身後的藥勁喊道:“兄弟們,生死在此一戰,現在那些鬼東西都成了落水狗,正是痛打他們的時候!大家加油衝!”
大門“刷”的一下就打開了,身穿迷彩服的成飛基地的速成特種兵們蜂擁而出,劈劈啪啪的用手槍開火,我站在他們身後大喊:“別他媽的浪費子彈,打它們的腦袋就行了。”那些兄弟還真聽話,紛紛舉槍去打雷鳥的腦袋。
王瀟源走在最後,回頭看了我一眼,不解地說道:“老花哥哥,你人蠻好滴嘛,怎麽嘴巴這樣臭臭喜歡罵人撒?不過……蠻吸引人滴捏……”死胖子湊上前來,把我扒拉到他身後,挺胸疊肚地說道:“這就對了嘛,東北爺們兒,都那揍性,不罵兩句人就顯不出親熱來……我跟老花的關係最鐵,我大爺都被他草了N回了。”拍了拍王瀟源的肩膀:“口頭語而已,不用在意,習慣習慣就好了,哪天他開始罵你大爺了,證明他真把你當妹妹看了。”
王瀟源不敢和我頂嘴,回頭給劍天寒定家規:“以後不許你罵我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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