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撒丫子

我們的電報居然我們沒有收到,反而被藥勁截獲了!正當我驚駭莫名的時候,忽然聽到藥勁“咦?”了一下,愕然問道:“瀟源,你的胸針是從哪來的?”我聽的心中一蹦,心想糟糕了,恐怕他奶奶滴要露陷了。

果然,就聽王瀟源嗬嗬一笑,說道:“是那個劍天寒送給我的撒。”我還在心存僥幸,藥勁已經下了最後通牒:“摘下來給我看看。”

耳麥裏突然傳來及其刺耳的聲音,估計是王瀟源正往下摘胸針呢,過了片刻之後,就聽藥勁嘿嘿冷笑道:“花千芳!你玩的漂亮!”我一愣神的功夫,但聽“啪”的一響,就再也沒有聲音了。

我一下子就蹦了起來,喝道:“糟糕啦,被藥勁發現了,趕緊跑路!”來不及解釋什麽,推開門就闖了出去,把守在門口望風的孫琪嚇了一跳。

我三步並作兩步走,跑到自己的房間,一肩膀撞開房門,隻見棕熊貓睡的正香呢,鼻子上還吹起來老大一個鼻涕泡……這個家夥現在已經是我的了,我可不能白白的便宜了藥勁,就算是跑路,也要帶上它一起跑。使勁兒的推了它幾把,居然紋絲不動,我上去就是一腳,踢在它的鼻子上,那枚史上之最的鼻涕泡就此報銷。

棕熊貓流著眼淚驚醒了,我趕緊說道:“趕緊跑路!”接連喊了三遍,我轉身就往外跑……它要是還聽不懂,那我也隻好認命了。

沒想到棕熊貓還挺聰明,居然爬起來就跟上了我。我心裏大喜:是我的財跟我來!沒白吃那一根竹子葉子。

出了房門一看,我的兄弟們都守在門外呢,於是我當前帶路,就衝到了樓底下。門口的兩名守衛隻問了一句:“出了什麽事?”就被孫琪一人一拳打暈了。區翔停下腳步,問道:“老花,往哪邊跑?”

我左右四顧……他媽的,成飛製造廠太大了,我也不知道往那邊跑才對……就聽劍天寒說道:“王姑娘說左邊不遠就是遠景路……”他還沒說完呢,我撒腿就往左邊跑去,沒跑出去幾步,肩膀上一輕,傻叉子居然飛回來了,張嘴就憤憤不平地說道:“草,打不過就找幫手,真鄙視。”一看就是被藥勁的手下用掃把轟回來的。我沒好氣地說道:“誰讓你去調戲人家老婆了?”一邊說一邊跑,一口氣跑出去好遠,結果迎麵碰到一堵高牆。傻叉子蹲在我的肩膀上發花癡想白孔雀:“好漂亮的白鴨子……”

我手指著那堵高牆,問劍天寒:“你的王姑娘沒跟你說這裏有堵牆啊?”飛機製造廠的大牆快趕上故宮的大牆了,徒手絕對沒有可能爬上去。劍天寒苦著臉說道:“我跟她還不是很熟,好不好。”

我們幾個跑到大牆之下,就一起去看區翔,他有飛爪,應該可以爬上去的。區翔就趕緊低頭找飛爪,我們這些人東張西望的查看有沒有人追來。耳畔間聽得警報聲大作,看來我們的行蹤已經被人發現了。

棕熊貓本來跟在最後,看到我們不跑了,就急了起來,扭著大屁股擠到了最前麵,怒吼一聲,一爪子就在大牆上抓下一塊青磚來,三下五除二,就在大牆上扒出一個兩米見方的大窟窿,貓著腰就鑽了出去。

我們七個人又驚又喜,真沒想到看似笨拙的棕熊貓居然有如此孔武。武書源失笑道:“草!真是神獸啊!”棕熊貓站在外麵直衝我們打手勢,叫我們快點出去。

我們七個人魚貫而出,發現是一條挺寬的大街。我指著不遠處的一輛皮卡,說道:“大家快上車!”棕熊貓樣子雖然笨拙,行動卻極其的快捷,我們還沒跑到地方呢,它已經一屁股坐進了車鬥子裏,壓的皮卡車頭都有點翹起來了。我一看這架勢,連忙說道:“駕駛室裏坐五個……駕駛室上麵再坐兩個人!”我們七個加一起,估計能把棕熊貓的分量給抵消一些。

於是老車開車,我抱著劍天寒,區翔抱著靜兒,一起鑽進了駕駛室。武書源和孫琪就隻能爬到駕駛室上麵去了。

老車探頭看了一眼被我們壓的癟癟的車輪子,回頭問我:“老花,往那邊開?”我脫口就說道:“去天台山!”老車就把手一攤:“天台山在哪邊?”

我被老車問的直伸脖子,心說我又沒來過成都,我怎麽知道天台山在哪裏?剛剛打了一個怔,我懷裏的劍天寒說道:“聽王姑娘說天台山就在成都的西南邊。”老車一腳油門,皮卡就開動了起來。

我忍不住有點好奇,問道:“小劍,王姑娘還跟你說啥了?”劍天寒怔了一下,想了半天,說道:“說了很多話……奇怪了,到底說了什麽,怎麽卻想不起來了?”區翔聽了直撇嘴:“不想說就說不想說……什麽想不起來了~~”劍天寒苦笑道:“不是故意瞞你們,我確實記不得都和王姑娘說過什麽了。”

區翔和靜兒就開始譏笑劍天寒,我聽了之後,卻忍不住心中一動。我是寫書的人,體會最深的就是人們之間的情感,一般青年男女相互愛戀,碰到一起的時候,往往有說不完的話題,大部分是些無關緊要的瑣碎事情,雖然當時兩個人講的聽的都津津有味兒,可事後真要他們仔細回憶,卻往往因為那些事情雜亂無章,很難回憶起來……小劍不會真的和王姑娘搞到一起去了吧?現在我們弄的和藥勁翻臉,他們兩個一下子從戀人變成了對頭……哎,我真覺得有點對不起小劍了。

我一直鼓勵人們珍惜男女愛人之間的情感,要知道作為沒有血緣的陌生人,能夠互相愛慕嗬護,是一件十分難能可貴的事情,我以前勸別人的時候,往往告誡他們:不要把人家對你的好意視作理所當然,人家本可以對你不那麽好,所以珍惜吧,不要等到希望全部破碎,才想起翻然後悔。

正感慨著呢,突然“噗……”的一下,我們的皮卡輪胎終於忍受不了過多的重力,罷工不幹了。老車苦著臉說道:“不行啊,老花,咱們得換輛大點的車。”

就算老車不說,我們也早知道了,紛紛從皮卡上爬了下來,抬頭一看,不遠處正好有一輛送液化氣的貨車。於是我們大家不管不顧的跑了過去,這回車子夠大,除了老車和小劍進了駕駛室之外,我們五個和棕熊貓就一起爬上了車廂。雖然車廂裏麵裝了半車箱的煤氣罐子,不過地方還是夠用。

看看太陽用不了多久就要落山了,我焦急起來,拍著駕駛室的蓋子喊道:“天黑之前必須找到一個落腳點!”老車回手給我做了OK的手勢,表示明白。劍天寒回頭衝我喊道:“王姑娘說這裏到天台山並不遠,隻有不到兩小時的車程。”我給他翻了翻白眼,心說你的王姑娘話可真多。

身後警笛呼嘯,遠遠的已經可以看到藥勁的人馬蜂擁著追了上來。區翔端起大狙來就瞄,我嚇了一跳,趕緊把他的槍壓下來,喝道:“別胡鬧,雖然咱們和藥勁翻臉了,可是還沒弄到反目成仇的地步。咱們要是射殺他們,就等於是公開敵視了。”區翔訕訕的放下槍來,說道:“沒想開槍,就是看一看。”我就瞪了他一眼,問道:“你看到什麽了?”區翔抓了抓臉,說道:“我看到他們開來了七八輛警車。”

警車的第一性能就是要追上目標……我看了看我們的小貨車,心想這樣跑下去,不被追上才怪呢,就說道:“不行,咱們得給後麵的追兵製造點麻煩。”區翔就搬起一個煤氣罐子扔了下去,扭頭衝靜兒喊道:“開槍開槍……”靜兒會意,“碰碰”兩槍過後,本來在大馬路上翻滾的正歡的煤氣罐子“碰”的一下就爆炸了,連累的周圍好幾棵樹都著起火來。

我說這樣不行,你得想辦法把路麵堵住。區翔就搬著另一個煤氣罐子找尋機會,好容易車子駛過一塊廣告牌匾,他馬上把煤氣罐子扔了下去。等到煤氣罐子滾到廣告牌匾之下的時候,靜兒冷靜的開槍,一聲巨響過後,廣告牌匾轟然倒塌,火焰四起,滾滾濃煙四散開來。

我看了心中得意,正想著鼓勵鼓勵大家,就見劍天寒從駕駛室裏麵探出頭來,手裏捏著張紙條:“老花,藥勁發來的電報。”

我“咦”了一聲,心想藥勁給我發什麽電報?接過來一看,上麵寫著:“花老弟,不要再搞花樣兒啦,你們已經把我的圍牆拆了個大洞,我正找泥水匠人修補呢,難道你們還想放一把火,將成都燒掉?”

我連忙阻止了區翔,讓大家不要再炸東西了。心想這個也不能怪我啊,誰讓你說要派人軟禁我們來著?正想著怎麽給藥勁回一封電報呢,前麵的劍天寒又探出頭來,笑道:“藥勁又來電報了。”我接過來一看,上麵寫著:“好啦,我不追你們了,趕緊去挖你們的馬王爺遺骨吧,挖完了之後趁早回來,然後趕緊從四川滾蛋。”

劍天寒問我:“老花,要不要給他回封電報?”我就瞪了他一眼,說道:“還回什麽啊?再回就能罵起來了。”看看身後,遠遠的果然已經看不到追兵了,才略略安了點兒心。

大約走了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遠遠的已經能夠看到天台山了,就拍了拍駕駛室的頂棚,問道:“你的王姑娘,說沒說品字岩在什麽地方?”劍天寒回首搖了搖頭。我就趕緊說道:“那還愣著幹什麽?趕緊給福樂多發報,問一下品字岩怎麽走。”劍天寒如夢初醒,趕緊給福樂多發報。

我看了看西沉的太陽,估計用不上一個小時就要落山了。一想到漫山遍野掩殺而來的粽子大軍,我就感到不寒而粟。看這目前局勢的發展,恐怕我們今天晚上就要露宿野外了。

還好,沒過多久,蘇婉就回電了,劍天寒翻譯了電文之後,直接就把電報交給了老車,老車點了點頭,看來是知道怎麽走了。

我們的汽車一路往天台山後麓駛去,這裏是國家級旅遊區,前山開發了很多旅遊景點,道路修的很不錯。可是到了後山才發現路麵窄了很多,而且也很少岔路。到了最後,路旁的指示牌上隻有一個地名:天台山天文台。我在心裏嘀咕著,心想到了天台山天文台之後,恐怕我們就要走山路了。

果然,汽車又前進了一段時間,駛過了一條小溪,老車就一腳刹車,停了下來,從駕駛室裏麵探出頭來,指著前麵的一條山穀,說道:“按馬老爺子的說法,應該就在這條山穀裏了。”

我們大家往那條山穀裏一看,鬱鬱蔥蔥,全是高大的喬木,兩側是陡峭的石壁。我扭頭看了一眼,發現我們走的這條公路也要到盡頭了,不遠處的小山穀裏,一棟很別致的小樓屹立在那裏,樓蓋上還支著兩架天文望遠鏡,估計就是天文台的駐地了。天文台基地和我們的目標山穀之間隔了一座岩石**的山峰,我們仔細的觀察了一番,沒有發現不明生物。

跳下車子,武書源就感歎道:“這個天文台不知道是哪個科學家的實驗室,規格也太高了,瞧這泊油路修的,都夠跑兩輛解放大卡車了。”我趕緊推了他一把,說道:“別廢話了,趕緊把汽車電瓶和大燈都拆下來。”看到這個夥計還想問我為什麽,隻好繼續說道:“馬王爺的遺骨在山洞裏麵,沒有照明設備我們進去了能幹什麽?”他哦了一聲,和老車一起動手,把汽車電瓶和大燈都拆了下來。

我們離開了公路,走進荒草叢中。這裏人跡罕至,荒草過膝蓋,十分難走,還好並不是很遠,很快我們就到了品字岩附近。

品字岩是由三塊巨石壘砌而成,說是巨石,其實每一塊都和小山差不多,顯然不是人工所為,而是天然生就如此。岩石上的縫隙之中,還生長的不知道姓名的野草,看起來更是荒涼無比。

劍天寒就指著那三塊巨石的中間鏈接部位,說道:“按照馬長安馬老爺子的指示,應該就是這裏了。”說完,就跑上前去,動手把上麵的雜草拔掉,露出了一堆亂石。小劍回頭對我說道:“沒錯了,老花,應該就是這裏。”

我聽了,精神一振,曆經千辛萬苦,終於要見到馬王爺的金身了,不知道這回運氣怎麽樣,能不能在得到一把上古神器。

我扭頭說了一句:“注意警戒。”也擠了上去,動手和劍天寒一起清理亂石,很快就露出一個洞口來。

那個洞口大約有一米半高,一米寬的樣子,往裏麵看碎石層層疊疊,碼放的十分匆忙,估計當初馬老爺子一家四口逃走時的情景十分狼狽。

我和劍天寒手腳不停的搬開了兩三米深的碎石,還是沒有看到墓室,不僅有點焦急。身後靜兒的聲音傳了過來:“老花,太陽落山了!”我聽的心中一凜,知道考驗我們的時候到了,顧不得汗流浹背,繼續清理碎石,同時嘴裏安慰大家道:“別害怕,這裏是山區,不可能有很多粽子……”話還沒說完呢,外麵“碰”的就響了一槍。

我吃了一驚,急忙爬出山洞,問道:“怎麽回事?”區翔手指山外,說道:“我看到了粽子……很多傳軍裝的粽子!”

“啥?”我趕忙舉起望遠鏡,向山外一看,果然,數裏之外的那條公路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密密麻麻的站滿了粽子,那些粽子身上傳的都是草綠色的迷彩服,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一隊解放軍在野外拉練。

我就怒道:“那麽多粽子,你還敢開槍?生怕他們沒發現咱們是不是?”區翔就苦笑道:“我哪裏敢啊,你看看……”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一名個子不高的粽子倒在不遠處的樹後,就聽區翔說道:“他們的先頭部隊已經發現我們了。”

我咬了咬牙,一推老車,說道:“快去幫小劍。”老車一聲不吭的就鑽進了山洞裏。我抄起手槍來,看了看大家的武器都一樣,不禁更加害怕了,用手槍跟粽子大軍決戰,勝利的希望基本是零!

正暗暗焦急的時候,忽然聽到不遠處的小溪邊,有個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了過來:“救……救命……救命啊……”我和區翔對望了一眼,趕緊衝著那個聲音跑了過去,繞過幾株大樹,終於看到了倒在草叢之中的那個人。

那個人顯然是受了重傷,肚皮上有一個大大的傷口,連腸子都露出來了,軍綠色的迷彩服上全是血跡,在他周圍,橫七豎八的倒著數十具屍體,那些屍體身上穿的衣服和這個受傷的人一樣,也都是軍綠色的迷彩服。簡章、領徽一應俱全,竟想是一群正規軍的模樣,個別的粽子身上還斜跨著武器。

我趕緊蹲了下去,問道:“你是誰?怎麽會在這裏受傷的?”看到他嘴唇幹癟的厲害,趕緊喂了他一口水,見他傷的如此沉重,眼見是不能活了。

那個人咳嗽了兩下,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是010241研究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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