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大風起兮

塞北的草原蒼茫遼闊,縱虎飛奔,爽的一塌糊塗。可是跑了還不到半個多小時,我就累得腰酸背痛,後來幹脆趴在虎王背上,才算好一點。孛兒隻斤·倪源卻根本不在乎,一口氣又跑出去了半個多鍾頭,才放緩了速度,回頭笑道:“騎馬不能一口氣疾奔,要有張有弛,走馬也是很關鍵的技術。”

我哦了一聲,坐了起來,正覺得有點慚愧,回頭一看,白藏獒已經被落下老遠了,那家夥腿短,雖然道路已經被獨角獸和虎王趟過一遍了,可是對它來說,這樣的積雪還是有點深,累得舌頭伸出來老長,呼呼直喘熱氣。

走了有十來分鍾,飛在半天空的海東青“嚶……”的叫了一聲,迅疾無比的向前方掠了過去。倪源楞了一下:“咦?這麽快就找到?”扭頭對我說道:“不好,前麵有人遇到危險了,海東青已經給我們發出了警報。”

說完了這番話,倪源喝了一聲:“快走!”獨角獸四蹄翻飛的衝了出去,我也趕緊扶好了虎王的後背,緊跟著衝了出去。可憐堪堪追上隊伍的白藏獒,又一次被遠遠的甩在了後麵。

一口氣又跑出去二十多裏,白茫茫的草原上什麽也沒有,正納悶呢,轉過來一座白皚皚的小山包,赫然發現十幾個喀爾喀人正挺著腰刀跟魔狼群對峙呢。我見了,苦笑道:“你不是說你們和魔狼井水不犯河水麽?”倪源點了點頭:“偶爾的,河水也會泛濫……堵回去就行了。”端起步槍來,啪的就射出去一槍。這家夥的槍法不錯,不過遠沒有區翔厲害,這一槍雖然打中了一隻魔狼,卻並不致命。

這一聲槍響,可也就宣告戰鬥開始了,百十頭魔狼圍著那十幾名喀爾喀人就展開了捕殺行動,還有二三十匹魔狼,被分出來,向我們這邊迎了過來。倪源向我大聲呼喊:“嚇跑它們就行了,別殺的太多。”

蒙古狼是一種原體型很大,現體型較小的狼,體貌較之北美灰狼,體毛呈棕黃色,腹部略白,而北美灰狼背部呈灰黑色,腹部呈灰白色。其體型要比北美灰狼瘦小。蒙古草原狼體長隻有一米五左右,還是算上了尾巴。

這樣小的狼,身高也隻有半米左右,本來是不適合在這種大雪天活動的,可是也正因為大雪,導致狩獵困難,它們才冒險向人族發起了挑戰。正好附近的這片區域屬於山口,風力較大,地上的積雪都被吹到別的地方去了,正好可以行動。

不過有一點讓我十分的不解,按說包圍敵人的時候,應該四麵圍堵才對。可是對麵的這群狼,卻隻占據了那群喀爾喀人的東、南、北三麵,西方的位置空空蕩蕩的,一隻狼也沒有,可是不知道怎麽搞的,那些喀爾喀人卻不知道為什麽,寧可拿著蒙古彎刀與百十頭魔狼決戰,也不願意翻身逃走。

接連開了七八槍之後,倪源發現槍聲居然嚇不走這群魔狼,不禁臉上微微變色。遠處的喀爾喀老鄉們見到來了援軍,都很高興,手舞彎刀,大聲的吆喝,阻止魔狼群繼續向自己靠近。這些人都騎著馬匹,可是卻沒人縱馬突圍。

我看了看那些氣喘如牛的馬匹,就知道它們已經經過了長途跋涉,體力早就透支了。再勉強跑下去,坐騎就有累死的可能。忙忙的大草原上危機四伏,沒有了馬匹,基本上就等於是死亡了。

倪源回手把步槍背好,抽出來了他的蒙古彎刀,喝道:“你保護好自己。”一馬當先的衝進魔狼群,獨角獸猛的一揚腦袋,一隻魔狼被它的獨角刺中,當即斃命。獨角獸奮力一甩,將魔狼的屍體高高的拋了起來,倪源手起刀落,一刀就將那魔狼的身體劈成兩段。

這一見血,魔狼群立刻像瘋了一樣不顧死活的向我們兩個撲來,我端著我的自動步槍,劈劈啪啪的打出去一梭子子彈也不管打中了多少,趕緊背好了步槍,虎王已經在魔狼群之中大肆捕殺起來。我本來還想著幫忙的,我的短刀都抽出來了。可是我從來沒學過馬戰,再加上我的刀子比較短,不容易砍到較矮的魔狼,好幾次還差點把短刀插在虎王的大腿上,後來幹脆也不添亂了,一隻手死死的抓住了虎王後背的長毛,另外一隻手高高的舉著我的短刀,任憑虎王蹦跳縱躍,馳騁殺敵。

不過讓我欣慰的是我的虎王還是很給力的,三十幾隻魔狼,它自己就幹掉了二十多個,獨角獸隻不過挑死了四五隻,倪源的刀法了得,斬殺了五六隻,還有一隻魔狼被隨後趕到的白藏獒幹掉了。

我們兩個是分開打的,戰鬥結束之後,互相一看戰果,倪源不禁慚愧,十分敬佩地說道:“真想不到花兄弟的刀法如此了得!”說完,還給我比了比他的大拇指。我趕緊把我那根本沒有沾染狼血的短刀放了下來,剛想解釋兩句,倪源已經催促著獨角獸往大隊狼群的方向衝了過去,他的白藏獒也緊緊的跟了上去。

他奶奶的,我本來被魔狼群嚇得半死,突然發現我的虎王居然如此威猛,那老花還害怕個鳥啊?當下用刀背一拍虎王的屁股,喝道:“咱們也上!”剛說完,虎王突然轉過頭來,不滿的衝著我大吼一聲。這一嗓子聲若悶雷,冷不丁的把我嚇了一大跳,差一點從虎王的背上摔下去。

我這才想起來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摸都摸不得,更何況是用刀背去拍了!趕緊齜牙咧嘴的訕笑,正想著怎麽道歉呢,就聽到對麵的魔狼群之中,有頭狼大聲的嚎叫起來,再抬頭看的時候,卻發現喀爾喀老鄉們騎著的馬匹都炸營了,喀爾喀老鄉們拚命約束,才沒有讓那些馬匹亂跑。

剩下的魔狼群受了這麽一嚇,立刻四散奔逃,很快就消失不見了。白藏獒還想去追,被倪源給喊了回來。那邊的喀爾喀老鄉們好不容易拉穩了坐騎,跟倪源說了幾句話,看樣子是正在感謝我們的救命之恩呢。

我悄聲央求:“虎老大,現在救人要緊,有什麽誤會咱們以後再說吧,好不好?”虎王這才哼了一聲,邁著方步,向喀爾喀老鄉們走了過去。可是走出去了沒幾步,喀爾喀老鄉們的戰馬又不幹了,倪源就滿頭黑線的回過頭來衝著我喊道:“花兄弟,你還是別過來了,老鄉們的戰馬都是普通馬匹,趕路或者還行,與虎王並駕齊驅是肯定不夠格的。”

對麵的喀爾喀老鄉們一起向我拱手致意,我點了點頭,就對虎王說道:“咱們讓開一點吧,這樣堵著去路,那些劣馬是不敢過來的。”虎王聽了,沒吭聲,邁步就往旁邊走去。遠處的喀爾喀老鄉們嚇得一起高喊著什麽,可惜我聽不懂蒙古語,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正發愣呢,就聽倪源大喊道:“別往西邊走,那裏是大雪坑,十幾丈深的,你沒看見剛剛魔狼群圍困老鄉們時候的陣勢麽?”

我聽了之後,不禁嚇了一跳,我靠!是不是真的啊?魔狼還有這個智慧?好在虎王聽得懂漢語,聽了倪源的招呼之後,都沒用我廢話,就調轉了身子,往相反的方向退出去了有一百米之遙,倪源才在那邊十分感激的喊道:“好了好了,夠了狗了。”說完,他揮了揮手,喀爾喀老鄉們才催促著坐騎,沿著我們來時的道路走了起來。

倪源特意落在後麵,等我和虎王來到了近前,才拱了拱手,說道:“花兄弟,這次可真要謝謝你了,剛剛那群魔狼,看樣子是真餓瘋了,開始不顧死活的攻擊起人來。要不是你的虎王發威,就剛剛那陣勢,我一個人是搞不定的。”

我把手一揮,佯作大方:“看看,都說了是兄弟,還提什麽謝不謝的?”倪源聽了,哈哈大笑:“說的好,說的好,是我見外了。”抬頭看了一眼前麵百十米開外的喀爾喀老鄉的馬隊,歎息道:“看來你說的對,我們必須要與時具進了,再依靠馬匹去救人,會耽誤很多事情的。”扭頭看我:“我接受你們的提議,同時希望總部能給我們這邊多派一些直升飛機來。”

我倒是頗為詫異:“你怎麽會想通的?”倪源就歎了口氣,說道:“前麵那些喀爾喀老鄉們,已經在路上走了一個月了。開始的時候,手裏還有牛羊,因為有馬,草原上的零星粽子們也不用擔心。可是越到後來越困難,大批的散牛羊到處亂跑,自己的牲畜群很容易就會被衝散卷走。這些人在路上相遇,覺得應該向烏蘭巴托進軍,尋找幫助。結果在路上經常被魔化黃牛群衝擊,偶爾的還會遇到魔狼群。剛剛要不是我們及時趕到,他們肯定會損失慘重的。”

我點了點頭:“原來如此……”話還沒說完呢,倪源就歎道:“這些人已經是外蒙古東南兩麵的全部幸存者了,剩下的那些人已經南下,投奔中國去了。”我點了點頭:“這個情況很重要,回去之後要馬上通報九哥,總部好組織人馬營救。”

倪源聽了,不禁感慨,歪著腦袋看我:“花兄弟,你說實話,你真的把我們蒙古人當成兄弟?”我歪著頭去看他:“我們本來就是民族兄弟,你就沒覺得你們和黃頭發藍眼睛的白種人有什麽不同?”

倪源聽了,不置可否:“不管怎麽說,共產主義是蘇聯提出來的,中國和外蒙也都是受了蘇聯人的影響,才有了自己的共產主義。”我點了點頭:“共產主義是從蘇聯傳到世界各地的沒錯,可是發揚光大的,卻是在我們中國……這點倒有點像佛教,佛教是從印度傳到中國的,發展到現在,中國佛教反而成了正宗,反觀印度那邊,還曾經一度讓佛教徹底消亡了。”最後總結道:“想生存下去,就要適應環境的發展,中國的佛教已經不是印度的佛教了,中國的共產主義也跟前蘇聯大不相同,或者你會認為好東西到了中國都變味兒了,可是我必須告訴你,活下去才是硬道理,不切實際的美好,到頭來終究是一場空。”

倪源聽了,忍不住感歎道:“這些道理,也隻有中國人才會明白……看看那些照搬西方民主的國家,如印度兩極分化,如台灣一團亂麻,如伊拉克內鬥不斷,如俄羅斯一敗塗地。還是中國人聰明,選擇了一條適合自己發展的道路。”

我聽了之後,就哼了一聲:“也不全是盡善盡美,沒了蘇聯之後,中國在老鄧的帶領下,摸著石頭過河,幾代人下來,錯誤也沒少犯。還好大致的方向沒有錯,中國終究還是成為了當世大國。”看了看蒼茫大地:“隻可惜啊,過眼雲煙,全都不在了……以後的路可怎麽走啊……”

倪源就正色說道:“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我們不是還沒死光呢麽?隻要我們這些人還在,人類的文明終將傳承下去。”我點了點頭:“很好,我們一起。”倪源點了點頭,催促著獨角獸,跑了起來。

等我們趕回基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鍾了。劍天寒他們已經將喀爾喀老鄉們帶上了米26,隻留下了青壯年不到五十人。我不敢耽擱,帶著虎王直接上直升機。倪源抱著一整頭烤全羊,交給我:“你還沒吃飯呢,帶上路上去吧。”我滿頭黑線:“我靠,那也不用帶一隻烤全羊啊……”話還沒說完呢,倪源就已經不高興了:“你們給我們送來了這麽多物資,還不許我們投桃報李麽?”我隻好收下。

孛兒隻斤·倪源跳下直升飛機,兩架米26就直接起飛了。我抱著熱乎乎的烤全羊,也真餓了,先低頭咬了一大口,還沒來得及咀嚼呢,虎王就靠了過來,一口就把整隻烤羊都叼走了,隻給我剩下一個羊頭。

我也不敢反駁,一邊啃羊頭,一邊招呼劍天寒,口齒不清地說道:“小劍,給總部發報,就說外蒙古線報,有一批不清楚數目的喀爾喀老鄉隨著牲畜群南下了,請總部派人去接應一下。”

劍天寒滴滴答答的發報,我看他嘴角含笑,不禁狐疑:“你笑什麽?”區翔靠過來,一把奪下我的羊頭,遞給我一隻手機:“你走了之後,我們把烏蘭巴托市附近的無線轉播塔修好了……趕緊給九哥打個電話吧。”

啊……!這一下我可開心了,急急忙忙的接過手機,撥了個號碼,沒過多久,果然就聽到手機那邊傳來了蘇婉的聲音:“喂?那位?”我立刻像一個傻小子一樣,嘿嘿傻笑起來,蘇婉在那邊楞了一下,然後就又驚又喜的笑道:“是老花?”

我美的大鼻涕泡都出來了,趕緊恩了幾聲,眉開眼笑:“嗯嗯,是我,是我,九哥,你還好吧?”蘇婉在那邊痛痛快快的答了一句:“嗯,我也很好……”我抓著手機,全身都被那種幸福的感覺填滿了,居然不知道說什麽好。

後來還是蘇婉打破了僵局:“你們那邊怎麽樣了?”我這才驚醒,哦了一聲:“我們現在正從外蒙古往烏蘭烏德市飛呢,喀爾喀這邊已經聯係好了……不過我們得到線報,說有一批不知道數目的喀爾喀牧民,已經隨著牲畜群南下了,估計現在已經進入了內蒙古境內,希望總部盡快派人去營救。”劍天寒聽我這樣說了,就把電報機停下來了。

九哥答應了一聲,說道:“好的,我知道了……對了,沙沙還好吧?怎麽沒跟你一起出任務?”我嘴裏一澀,不知道如何接嘴才好,正想找個由頭撒謊,手機裏麵突然傳來嘟嘟嘟嘟嘟的忙音。

我愕然的放下手機,一邊埋怨:“怎麽還掉線了?”一邊重播蘇婉的手機號碼。武書源歪著身子坐在一邊:“別費勁兒了,估計咱們的直升機已經飛出了轉播塔的傳輸信號範圍了……”賤兮兮的看著我:“正好你也不用撒謊了。”

我愕然回頭,隻見大家都支著耳朵偷聽呢,不禁暴汗,搶回來我的羊頭,繼續大啃,雖然羊頭上幾乎沒什麽肉,不過老花我也不是很能吃,全吃了之後,倒也飽了。抬頭去看虎王,蹲在角落裏紋絲不動,麵前是一堆骨頭。

大約一個多小時之後,我們的直升機編隊平安的飛回了烏蘭烏德市,剛剛飛到機場附近,還沒等降落呢,對講機裏麵就傳來了曹誼靜的聲音:“老花,塔台通報,說現在咱們的烏蘭烏德機場基地附近,聚集的魔狼群又增多了,雪族戰士們正在奮力絞殺魔狼呢,他們要咱們的直升飛機降落的時候小心一點,別誤傷了雪族戰士。”

我聽了之後,扔掉手裏的羊頭骨,招呼曹誼靜:“先讓搭載著喀爾喀老鄉們的那架直升機先降落。”回頭告訴大家:“把機艙門打開,全力維護喀爾喀老鄉們的安全,絕對不能讓四周的魔狼群接近他們。”

眾人轟然叫好,隻有嘎巴巍然不動。我仔細一看,這家夥正扶在舷窗之前,瞪著兩隻色迷迷的大眼睛,向外麵張望呢……楞了一下之後,我突然反應過來,靠,雪族是母係社會,所謂的雪族戰士,其實就是雪猿姑娘,難怪嘎巴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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